071我們相忘於江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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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君影,她是想對周唯說什麽?

    她是不是要站在她的視覺,揣著她自以為是的事實,打著一切為周唯好的幌子,揭發我曾經被羅智中包養這不堪的過往?

    不好表現出過分的焦灼來,我裝作略許懵逼的樣子看著周唯,以表麵的淡定姿態注視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

    周唯卻是神情無恙,他正派而安靜地傾聽一會,應:“好,回頭找時間約著細說。”

    把手機摘下來,周唯把我往他身上攏了攏,說:“劉多安你想不想再玩別的?”

    所有心思全然陷入揣測鄧君影到底與周唯扯了啥,我笑得牽強:“快十點了,我還沒洗澡哩,我想回家。

    哦了聲,周唯破天荒沒瞎貧貧:“行,那就回去。”

    一路上我們的默契逆天,誰也沒主動開口說話,任由沉默環繞成河,流淌不止。

    他越是安靜,我內心越是焦灼,我越是焦灼,也越是畏懼到不敢開口,生怕自己稍有不慎,會破壞這或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氣氛。

    我在渾然不覺中居然變成那麽不幹脆的人,真是討厭。

    行至小區門口,周唯忽然鬆開我的手再貼上來更大力地扣住,說:“劉多安你在想什麽那麽入神咯?從剛剛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緊繃的神經被他一揪,彈回來抖落了壓迫的塵埃,我還算自如擠出半團笑:“你不也啥都沒說嗎。”

    “我這不是怕你真在思考什麽,我貿貿然多嘴會打斷你思路嘛。”

    周唯用手搓了搓眉頭:“自從我沒抽煙之後,我嘴巴閑的,為了不打斷你我剛剛忍得很辛苦,劉多安你要補償我咯。”

    我一下子被他帶偏,不自覺的跟隨他話茬:“誒呀老實說,你這段時間還真一直沒抽煙。你真戒了啊?”

    周唯點了點頭,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主要是我怕二手煙對你身體不好,我是為了你才痛下決心的,劉多安你看看我對你多好咯。”

    我才不信:“切,拉倒吧你。”

    撩我頭發打卷卷玩兒,周唯語氣認真了些:“我煙齡短,還不算有癮,趁著還能處理,我就把它處理掉咯。要不然咱們以後結婚要寶寶,我怕我抽煙還影響寶寶健康。”

    我一下子樂了:“你飄得有點遠。一下子扯到寶寶,太穿越。”

    手順勢往下滑落在我的腰間,周唯輕掐著捏了一把,他突兀壓低聲音:“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劉多安,你與寶寶之間說不定隻隔著一場沒有小雨傘的啪啪啪,這事說遠真不遠,隻要你想,我自然有一堆的姿勢可以滿足你的夙願咯。”

    臥槽剛剛正形沒幾分鍾又開黃腔。

    一拳捶過去,我罵:“說人話!”

    笑嘻嘻地受下我的打砸,周唯一臉賤兮兮的:“又是你說很遠的,你明顯是沒常識嘛,我這是在教你咯。”

    得了,我就該安靜地當一個啞巴。

    見我一聲不吭,周唯攬著我像隻螃蟹似的橫行霸道走沒幾步,他忽然跳躍道:“剛剛鄧君影打電話給我,是她手上有個項目正好要找合夥人,她回到家才想到可以找我,就打給我了。她怕你誤會我和她有點啥,比較綁手綁腳,我才說了那麽幾句你不是外人之類的話。”

    心頭壓著的大石像是被人一把搬開,卻又重重壓下來,我的如釋重負取而代之被越發巨大的迷惘覆蓋住,我越是琢磨不透鄧君影的心就越是惴惴不安,我強撐著:“哦,明白。”

    重重在我的頭頂上揉了兩把,周唯嘿嘿笑:“傻樣。”

    洗澡時,隨著流水嘩啦,我的心裏麵又是有兩股勢力撕扯不下,最終是悲觀的一方取勝。

    縱使我自認為周唯不是那種膚淺虛妄之輩,可我卻不敢賭。

    我還是再等等,等一個時機,等我與他的感情穩定到台風吹不散海嘯刷不倒,我再向他坦白我曾經受不得金錢的誘惑,將青春托付在應酬裏周遊。

    這場糾結的思考,讓我渾然不知時光流逝,我出去之後,周唯抱著幹淨的換洗衣服擱那裏吐槽我:“你再不出來,我都準備破門而入。都幾點咯,一點都不知道抓緊時間。”

    我果然是對他的喜愛越漸濃烈,我難以自控地配合了他一次:“我等你出來再睡。”

    變臉很快,周唯這丫咧嘴:“劉多安你可得說話算話咯。”

    我要麽不說,說了我還是會執行到位,即使我躺在床上困意衝天,我依舊把眼睛睜得鬥大鬥大的,與瞌睡蟲作鬥爭。

    還好周唯也沒讓我等多久,他進去十幾分鍾就屁顛顛出來,一湊近吻就熱情似火傾瀉著,燃燒了一切。

    或是心裏對他的感覺產生了變化,我的感覺比此前每一次都要來得濃烈,這持續了大半個小時的搖曳裏,我就像一葉孤舟被他掀起的狂風巨浪拋高甩低,累到極點卻也暢快到了極點。

    饕餮一頓我睡得極沉,第二天也不覺得乏,反而覺得自己精神抖擻得跟打了雞血沒差別,我像往常般在產線奔波不斷絲毫不覺得累。

    工作日裏不斷的奔波勞苦,讓我得以度過一個還算悠閑的周末。

    星期六這邊我與周唯這丫悠然自得的在家做做飯看看電影啥的,時間一溜煙就過去了。

    因為要陪周唯去參加酒會還算啥的,我總不能蹬著個貼地涼鞋套個牛仔褲啥的去給他丟人現眼,所以我六點多開始往衣櫃裏倒騰著翻找衣服。

    真的是衣服穿時方恨少,我特麽的都快把櫃子掏了個底朝天,也就翻了五件勉強湊合的。

    不知道那個會場的規格咋樣,為了避免出錯,我還是把它們拎到周唯的麵前對著他不斷比劃:“喂,幫我看看哪件衣服靠譜?”

    我寄以厚望,周唯他大爺的卻是漫不經心的投之一瞥,又把目光放回到他手裏揣著的書上,說:“在我麵前你啥都不穿最好看,出到外麵你穿啥都好看,你喜歡穿啥就穿啥咯。”

    我感到很沒勁啊:“那我幹脆穿個破洞牛仔配拖鞋算了。”

    周唯這丫頭也不抬:“可以咯,你開心就行咯。”

    鬱悶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我砸嘴:“我還不是怕我不把自己收拾得利索點,給你丟份,哼哼。”

    這才再次把眼簾兒抬起來,周唯懶洋洋的:“你是小豬咩哼哼啥。又不是結婚現場,你那麽認真做什麽,當然是你怎麽高興怎麽來。你要喜歡,你披個袈裟去,我都沒意見。”

    停了停,周唯又添了幾句:“你也用不著擔心誰敢笑話你,誰要敢,我肯定會幫著你弄死他給你出氣。所以你沒啥在怕的,愛咋咋的自己開心就好。”

    算了算了,問這個男人意見,我還不如關起門來自己抽簽決定。

    當然我最後沒用那個傻逼的方式,我而是把幾件裙子全上身了遍,對著鏡子左邊掰掰右邊扭扭的,才最終選定了一件。

    化好妝,我為了配合裙子的風格把頭發盤了起來,然後我看著還挺滿意的,不斷在心裏麵誇自己的簡直不能太手巧,然而我剛剛開門出去,就受到了幾萬點的暴擊!

    把手裏的書一扔,周唯打量著我,他嘴欠欠的:“劉多安你這樣打扮,老了十幾歲。”

    肺都快炸了,我瞪他:“那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

    “如果你之前隻有三歲的呆萌和天真,那麽現在嘛…..”站起來,周唯這丫湊到我身邊來,手一把掐在我的臉上:“現在,就正好二十青春無敵美少女咯,看著軟綿易推倒。不如,咱們今晚就不去了,就在家裏開車開車再開車怎麽樣?”

    我把他手摘下來:“你大爺,我好不容易才化好的妝,化妝品貴的裂牆,你別把粉粉沾走了。”

    抽了抽鼻子,這廝臉皮厚到不行,他丫還好意思說我:“我讓你隨意點你還偏不信,怪誰咯。”

    很好他成功讓我寧願成為啞巴也不想跟他對話。

    抿著嘴,我鼓著腮幫子一聲不吭,隻用充滿著殺氣的眼神凝視他。

    對峙不過十幾秒,周唯笑了:“逗逗你都不行。知道你就饞那頓大餐,我肯定會帶你去溜溜的咯,別那麽凶嘛。”

    跟他這樣的人置氣不值當,我直截了當:“要去趕緊去,別廢話一籮筐!”

    我往外走,周唯截後鎖門,他丫的就不知道客氣兩字怎麽寫的,他說:“劉多安,呆會你給我當司機咯,參加這種聚會我得把派頭整出來。”

    回頭白他一眼,我按下電梯:“打的去,你出錢。憑啥老想著占我便宜。現在油那麽貴,停車費也貴。我才不幹這吃力不討好的傻事。”

    跟牛皮糖沒差,周唯貼上來:“劉多安你要出去叫鴨,像我這種質量的你沒十萬塊一晚拿不下來,現在我都住到你家來隨你魚肉了,使喚你給我幹點小活你還不樂意。”

    邊說話邊把我推進電梯裏,周唯笑嘻嘻的:“跟你鬥嘴就是好玩,你就沒哪一次贏得過我的。”

    我才不跟他瞎扯淡,我還是執著於省個油錢:“我不想開車。不然咱們坐地鐵去。我看活動地場離大劇院地鐵站很近,咱們就坐地鐵去。”

    沒想到周唯這丫竟然把頭點得跟搗蒜泥似的頻繁:“我看可行。確實你那輛十幾萬的大眾襯托不了我的身份,幾千萬的地鐵才能彰顯我的尊貴。”

    確實沒開玩笑,出了小區周唯這丫拽著我輕車熟路來到地鐵站車票售賣機前,說:“你出錢買票。”

    我憑著自己的本事去蹭的大餐,我就是要一毛不拔才能顯得功力深厚啊。

    反正是他的活動又不是我的,晚到又不關我事,我肯定要跟他杠啊:“我沒錢。”

    一點要讓著我的意思都沒有,周唯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語氣:“那可好玩了,我也沒錢。咱們就杵在這裏,看看誰的口袋裏先有錢。”

    靠,老娘今天花一個多小時打扮得像隻孔雀似的,我願意陪他坐地鐵已經是給他頂天的麵子,他幾塊錢的車票都不肯出他是想咋的?

    爭強好勝的壞毛病一被他激起來,我的理智就被抑製到壓箱底:“反正我是打死也不要掏這個錢。”

    說完這話,我就站在售票機側邊的位置,一聲不吭一臉沉寂與周唯對抗著。

    隨著時間點滴流逝,人跡稀稀落落的地鐵慢慢變得熱鬧起來,這邊每每有人過來買票,都揣著一副看八卦的目光在我與周唯的身上溜來溜去,而我想象力又豐富,我總覺得他們是不是以為我是失足婦女。

    實在沒能熬得住,我拉著一張臉掏出兩張十塊買了地鐵票,我遞給周唯一枚:“過了今晚,我們相忘於江湖吧。”

    一副小人得誌壞人得逞的傻缺樣,周唯笑嗬嗬的:“看吧劉多安,我都批死你鬥不過我咯。”

    嗯可能是我上輩子作惡多端,這世才需要曆經此劫,我還有啥好說的。

    沉默與周唯這個不上道活該單身的缺心眼拉開距離,我鑽進地鐵找了個人稍微少點的角落站穩腳跟,我掏出手機給馬小妍發信息,說我明天去接她出院。

    我剛剛搞完,周唯就靠了過來,他用手攔了攔,給我圍出了一小塊別人擠不到的空間,他醇厚而辨析度極強的聲音即使混跡在聒噪無窮的地鐵裏仍然是一枝獨秀,他說:“劉多安,你生氣了嗎?”

    我沒好氣的:“我要是那麽容易生氣的人,你早死百千次了。”

    他永遠是那麽不按理出牌:“不不不,劉多安你其實對自己的認識存在著偏差。就我看來,你脾氣挺火爆的咯,至於我為啥能在你的手下存貨依舊,估計是因為我長得帥,容易獲得你的原諒吧。”

    我哪裏能成全他的自以為是。

    翻白眼,我正要奚落他,周唯忽然伏過來湊在我的耳邊,他每咬一個字就要停頓一下,他說:“劉多安,我好像愛上你了。”

    渾身的雞皮疙瘩,猛的一茬接著一茬的冒,我隻覺得自己的骨頭裏,都仿佛被溫度的風輕撫而過,但我誠惶誠恐,總怕這又是他另外一場捉弄,我扯起嘴角故作滿不在乎:“我還愛北京天安門呢。”

    眼神凝聚著落於我的雙眸間,周唯語速仍然慢得出奇:“劉多安我沒有開玩笑。”

    停頓著,周唯作勢要把我放在我的頭頂上,他又像想到什麽似的縮回去,他嘴巴張了張,緊接著他說出來的話讓我鼻子一陣陣發酸。(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