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你這是閑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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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繞繞彎彎的迂回都沒有,羅智中直奔主題:“我昨晚,上你家了?”
就我吧,也喝醉過。我也嚐過喝多了斷片兒,第二天醒過來啥事都記得不太清楚的情況。
當然,我也見識過一部分人有時為了達成某個事借著酒勁壯膽,醒來時回想到自己酒醉時那些衝動行徑又不願麵對,就裝著不記得了就此略過。
我不確定羅智中是前者還是後者,不過不管他是真糊塗或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這暫時可以避免我與他之間的尷尬,我自然是配合得妥妥的。
為了防止言多必失,我采取見步走步的策略:“是的。”
欲言又止,羅智中遲滯一陣,他的聲音有些飄:“我,沒有亂說話吧?也沒有做過什麽出格的事吧?”
心和大腦一同在呐喊你丫的就亂說了做的事也很過分,我嘴上卻不得不說:“也還好。”
羅智中語氣裏徒然生出無窮皺意:“也還好?”
還不等我作答,羅智中又說:“算了,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劉多安這樣說吧,不管我昨晚對你說過什麽,你都不要放在心裏,我說的都是玩笑話。你還有別的事跟我說嗎?沒有我就掛電話了。”
我勒個擦擦,他打給我的好嗎!
一臉黑線,我忍著沒吐槽他:“沒事了,羅老師你先忙活你的。”
那頭靜滯了大約十來秒,羅智中沒再搭腔,他把電話撂了。
我出了一身虛汗。
怕與羅智中尷尬難對的僵局,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破解,我的心情一丁點暢快也沒有,反而是有些該死的愧疚感環繞於心。
原來我也不過是一個俗人。
當我得知羅智中喜歡我,我對他的評價標準,就會因為我無從回饋他這份獨自歡喜而變得一降再降,他曾經在我麵前的囂張和難以相處,也會稍微收斂起尖銳的鋒芒,我麵對著他的那些坦然自若,也就會被大打折扣。這些東西,它足以捆綁我內心的自由。
意氣闌珊啊,我又無從破局,隻得叫個雞排飯和檸檬茶壓壓驚。
吃飽喝足,我實在沒事幹就跑去睡大覺了。
睡得正美,一頓叮叮當當鍋碗瓢盆被虐殺的聲音強灌入耳,我驚了一下,頓時猛的坐起來。
被美夢綁架著的靈魂三秒掙脫繩索回歸,我或是被羅智中嚇那麽一趟膽子慫了不少,我一下子很方,心想莫不是又有人把我家門撬了。
連忙蹬上鞋子,我本來想把床頭櫃那本工具書給揣上壯膽來著,但幾秒的間隙我的智商上線,我就尋思著哪個傻逼撬了門會跑到廚房去,指不定是周唯那個傻缺回來了。
我這去一瞅,還真的是。
他丫的不僅僅是回來了,他還買了些菜蔬魚肉啥的堆放在洗手台處,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顫抖手拿著菜刀在對付一個西紅柿。
就以他當時的動作和表情來說,他算是和那個西紅柿打了個平手,還是比較勉強的平手。
搞不懂他一個一大早就說有特別重要的事出門的人,這會兒怎麽在家裏的廚房折騰,而他這次算是有些進步沒把廚房整得一團糟,我自然是沒有立刻向前,我就抱著雙手站在門口處:“你這是要幹啥?”
就像是被鬼點住腦門似的,周唯的身體明顯僵滯著小幅度抖了一下,他抬起頭來看我:“劉多安你醒了?是不是我剛剛不小心把鍋蓋掉地上,把你吵醒咯?”
我點頭:“是,我本來睡得挺沉,被驚了一下醒的。”
“不過我也該醒了,白天睡太多怕晚上精神了睡不著。”
看著周唯滿個額頭都是細汗,我有些於心不忍的圓了幾句,再問:“你怎麽回來了哩?你這是打算做飯?”
有些歉意的咧開嘴傻笑,周唯說:“我這兩天找了個私廚學了學做飯,在我勤奮好學和天賦異稟的雙管齊下,我現在是學有所成,給你露幾手咯。”
我著實意外到不行:“好端端的,你咋想到怕去學這個?你丫不是說你從小到大沒幹過,你不擅長麽。你這是閑得慌了?”
周唯麵前捏緊那個西紅柿,他稍稍放緩動作,他朝我翻了個白眼:“傻逼娘們,又是你說兩人過日子不能天天吃外賣。我這不是為了響應你號召咯。”
把雙手放垂下來,我上前一步:“額,關於幹家務活這個事吧,我覺得我們可以分工合作,比如我擅長做飯就我做,然後你喜歡洗碗你就洗完,當然我覺得你地拖得還不錯,你要把拖地這塊也包了那更好。我認為你是完全沒必要非得去挑戰你不擅長的領域哩。要不然….主要是你本來不擅長,沒必要這樣為難你自己。”
終究周唯這份心思還是挺值得鼓勵的,我的大腦磕了一下,最終把“要不然你整得艱難我吃得痛苦”這麽個耿直的大實話給吞了下肚。
但周唯那丫根本就是一丁點自知之明都沒有,他直接淬我:“你懂個錘子。”
我跟他好好說人話,他還給我喘上了鬱悶!
無力吐槽,我再次卷起雙手,這下不想跟他客氣了:“我是不懂個錘子,但你就想靠著兩天迅速掌握做飯的要領,簡直是癡人說夢。你再看看你現在,手抖啥抖,你切老半天切不到點子上,西紅柿要會說話,早罵你傻逼了拿刀架著它脖子老半天不給它個痛快的。”
臉皮厚心裏素質硬的人,永遠不知道啥叫害臊,周唯大言不慚:“像我這麽個一丁點基礎都沒有的人,透過兩天的學習就能獲得單獨做頓飯的能力,我已經很佩服我自己咯,劉多安不管你咋樣打擊,都無法擊潰我想要給你做飯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決心和激情的咯。反正以後咱家的廚房,是我的地盤咯。劉多安你別沒事找事到我地盤來撒野,總之就這事沒商量,隻要我見到你用我廚房,我見一次打一次咯。”
他這話吧,雖然帶了點戲多的賤兮兮,不過裏麵質樸的體貼,還是讓我怪感動的。
想來,他估計是看我前幾天燙到手了,才會把學做飯這個執行起來,說白了他盡管嘴上大大咧咧又愛裝逼,對我的心還是挺細的。
心像是被下了柔軟劑,軟綿綿的像飄高的雲,我癟了癟嘴:“周老板,其實做飯這碼事,被磕磕碰碰的挺正常。不管是我做還是你做,這種偶發的小意外都會存在的,你真沒必要在做飯這回事上死磕。”
周唯眉毛一挑:“能一樣嗎?我皮厚啊,就是撞到啥的,一會就好了。你是女的,哪能整得那麽粗糙。”
我直說了大實話:“其實我覺得你皮膚挺嫩的…..”
就喜歡聽好話,那丫的尾巴立馬翹起來:“那是,從小到大都是帥哥一枚,長得好看皮膚又好,幸虧我是個直男,不然我照照鏡子,我都怕我愛上我自己咯。”
行吧,他又成功把我想要跟他嗶嗶的熱情摁熄了。
抖了抖肩,我再看著砧板上被切得橫七豎八的西紅柿,我說:“不然,我來切?”
直接把刀舉起來了,周唯揮了揮:“不準你碰,出去出去。我已經預留了時間。我看看啊,現在四點多,估計八點前吃飯,妥妥的沒問題咯。”
就周唯這丫,真正倔起來的時候,就跟一頭牛犢似的,我哪裏能掐得過他。
既然他那麽喜歡嚐試,我就讓他再試試,他這次要還是試得不行,那就再議了。
畢竟他大熱天的臥在廚房裏一身水一身汗搞吃的,我一個人自在的臥在沙發裏吃雪糕這事我幹不出來,我就去隨便去找些事來幹了。
等我把花澆水了鬆土了摘完黃葉,把陽台裏裏外外抹得光潔如新,再到我快要把電視櫃擦得禿嚕皮了,那個大廚師才慢悠悠的上菜。
估計是因為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我居然覺得他丫的燒得菜盡管賣相堪憂,味道卻還是不錯。
我就多吃了一碗飯。
收拾碗筷的時候,周唯一副誠懇謙虛的模樣:“劉多安,這飯你吃完了,給個真實評價咯?”
把那些食物殘骸抖進垃圾桶裏,我應:“勉強湊合吧。”
周唯這丫忽然就不高興了:“啥叫勉強湊合?這樣還叫勉強湊合?我給你做的兩菜一湯啊美女,就這麽大的陣仗還叫勉強湊合?!”
要是我,花了四個多小時就弄了個番茄炒蛋,以及水煮娃娃菜蘸醬,再一個紫菜肉丸湯,我肯定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我怕被人打啊!他倒好,自我感覺還飄枝頭上掛著不肯下來了!
不過俗話說吃人的嘴軟,再則我也不算是特別狂熱愛好做飯,他難得那麽積極,我轉念一想讓他培養多一個生活技能也挺好,我於是強行圓了回來:“我說勉強湊合,是很高的評價了好嗎!一般五星級的大廚弄出來的東西到我嘴裏,我也就說馬馬虎虎還行吧,勉強湊合的意思,是你的水平已經達到三星哩,你想想你才學多久,就達到那麽高的水準,你確實是對做飯很有天分,繼續努力唄。爭取後麵做出更多更好吃的東西來。”
嘴角一下子咧開笑得很開懷,周唯說:“嘿嘿,明明我知道你是在那裏扯淡,可我聽著就是爽。劉多安你就該多誇誇我。”
我直接撂挑子了:“嗯,我覺得你洗碗洗得很幹淨,擺得也很整齊很專業,我不管怎麽樣做都很難追得上你的步伐,不然今晚還是你洗碗怎麽樣?”
神氣了,周唯活靈活現得意到不行:“OK沒問題,我洗就我洗,我再讓你見識見識我神乎其技的擺放陳列東西的本事咯。”
暗喜,我繼續給他灌蜜糖:“那敢情好,你洗完碗順手把洗菜槽也清理一下哩,我覺得你幹活還挺靠譜的,每次都整得很幹淨。”
好話的威力還不錯,周唯這丫很爽快的答應了。
他在廚房埋頭苦幹時,我良心發現去陽台那邊幫他把衣服襪子啥的收了回來疊,我正疊得來勁,周唯擱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
見著上麵飄亮著“馮蜜”兩字,我於是喊了周唯:“你電話,馮總打的。”
不一陣,周唯抖著一雙濕漉漉的手出來,他說:“劉多安,你幫我把電話按接通,放我耳邊來咯,我手濕著。”
放下手裏的衣服,我先是抽起兩張紙巾,蹬站在沙發上,把手機湊過去,我又把紙巾塞給周唯。
一邊擦著手背,周唯嗯嗯兩聲之後,隔了一小會他說:“現在?現在我走不開啊,我在家裏洗碗呢。”
鬼知道馮蜜在那邊說了啥,周唯又是應:“那行,你先嗨一會,我把碗洗好了,再過去露臉。”
掛了電話,周唯立馬報告:“馮蜜找,說她搞了個聚會,想找些人過去暖場。她下個季度的廣告額度還沒定,我前陣子又將了她一趟,所以我等會還是得出去走動走動。”
周唯把手機遞回給我,他繼續說:“劉多安,你想不想一塊去?我剛剛沒問她地點,不過估計不是酒吧就是夜總會,馮蜜就好那一口。她那種性格,絕對是不可能去KTV或者清吧啥的,她沒那麽清心寡欲。”
就我平時煩悶的時候,我也會偶爾去酒吧被那些勁爆的音樂吵吵調節調節心情,但就這個馮蜜吧,她真挺讓我沒胃口的。
我大好周末,我幹啥的不好,還非得跟著去應酬傻逼,我有病嗎我。
搖頭,我很快作出抉擇:“不想。你要出去的話,你去唄,碗我來洗。”
“那不能。”
轉身,周唯這丫徑直朝廚房去:“你不想去也好,那種場合傻逼多。我還是先把該收拾的收拾好,再去。反正我就是走過場的咯。”
搞好廚房那些收尾,周唯換了一身幹淨衣服,他臨出門時叮囑我早些睡啥的,然後就走了。
我可能真是大白天睡多了,洗完澡我躺在床上就像煎鹹魚似的翻來覆去醞釀睡意,卻是老半天都也睡不著。
眼看著時間一點一滴流逝著直逼零點,周唯還是沒回來,我就更是仿佛被什麽磕著心那般硌得慌,更是無法入眠。
索性,我起床到大廳拿了一桶大雪糕看午夜劇場。
也真是湊巧,我這頭雪糕才吃一半,周唯這廝回來了。
他一進門就大驚小怪:“劉多安,你居然還沒睡?!”
我再往嘴裏挖了一勺雪糕:“失眠。”
挨著坐下,周唯一把抓去我手裏的雪糕勺:“大半夜吃這破玩意,你是跟你的胃有仇還是咋的。”
打死也不肯給我吃,這家夥風流快活回來就是催我去刷牙睡覺。我實在是禁不住他磨,隻得把雪糕留給他。
等我搗好出來,也不知道那桶雪糕的命運如何,總之它不見了。
又叨叨的催我進臥室,周唯就去了洗手台那邊。
我剛剛把空調的溫度校好,周唯回來了。
不知道是光線原因還是太晚了沒睡著我眼花,我總覺得周唯的表情不像以往的生動,反而有些凜然的僵。
我正要一探究竟,周唯已經環住我肩膀:“劉多安,有個事,我挺好奇的,我想找你給我解個惑。”
心莫名有些往下垂沉,我直覺周唯這次開口就沒啥好事,我不禁小心翼翼的應:“什麽事?你要先給我說說,我才知道我能不能給出你滿意的答案。”(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