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你興許還有幾天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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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這一切,周唯並不做聲,他完全將優先話語權交由了羅智中。
羅智中聲音裏帶著淺淺沙啞,他說:“劉多安,你現在講電話方便嗎?”
我還沒應聲,周唯已經是戲謔的口吻:“都說春宵一刻值千金,羅總你選擇在這個時候將電話打到我嬌妻這裏來,你是想讓她怎麽答你。”
微微寂靜數秒,羅智中語氣淡淡:“我一直認為,婚姻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它是男女雙方本著情真意切奔著攜手共度白頭的結果去,它容不得一絲的玩笑與顛覆,但或者是周總的見解與我有別,周總今晚在婚禮現場毫無風度的表現讓我大跌眼鏡,我很費解,周先生你既然有諸多不滿,你又何必用婚姻將兩人捆綁。”
“喲嗬,羅總不愧是年紀大了點,到底是老成嘛,這大道理一套套的。我雖然聽不太懂,可我真的覺得好厲害哦。”
故意陰陽怪氣拿腔拿調的拖長最後一字的尾音,停沒兩秒周唯卻突兀話鋒一變,他冷冷輕笑,攻擊性極強:“但是羅總你可否告知我,你有什麽資格對我的婚姻指指點點?你這番話,是用什麽身份什麽立場來說的,我煩請羅總為我指點迷津。”
羅智中也隨之輕笑:“我沒有立場,我隻是純粹認為當場給自己的妻子難堪,無異是下自己的臉麵。我一向認為,站在男人身邊的女人到底被當做什麽,這直接決定了那個男人在別人看來是什麽。比如皇帝身邊站著的是皇後,而奴婢身邊隻會有太監同行。”
朝著我投來一束複雜得讓我無從抽絲剝繭窺探明白的睥睨,周唯的嘴角往上勾:“我一向認為,屬於自己的東西我愛咋咋的,就比如羅總現在提到的臉麵這個,沒臉沒皮的是我與劉多安相處的小情趣,羅總你一個單身狗就算我說再多你也理解不到這種樂趣。至於羅總這份好意的提醒,我倒是心領了。不過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作為男人,不該對別人的私生活指指點點。這樣顯得與市井長舌八婆無異。”
那頭靜寂良久,羅智中聲速略慢:“我隻是一個看盡熱鬧的旁觀者而已,若然周總對我這番發言感到不適,那我收回我剛剛所說過的話,希望周總莫要介懷。”
“這倒沒有,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今天大婚,晚點還有洞房花燭這個樂子可玩,羅總卻要燈清火冷,我肯定不會與羅總計較就是咯。”
作幾秒停頓,周唯徒然擲地有聲道:“就是我想要稍稍提醒提醒羅總,即使羅總與我家多安曾經有過特別濃厚的師生情誼,但多安畢竟已經嫁作他人婦,她往後餘生,隻需要受我照料即可,旁人重重關注,對她對我而言都是壓力,我煩請羅總不要增加我們額外的負擔才好。”
“周總你言重了。我與劉多安,不僅僅是師生,還是客供關係,劉同學她是一個盡責的供應商,這段時間合作以來她在訂單配合上沒怎麽出過亂子,是我十分看重的優質供應商,我希望劉同學能夠繼續保持這樣的良好狀態,為我提供更優質的產品。對此,我是抱著這樣的私心。”
每一個字裏都儼然沾染了萬千的懇切,羅智中話鋒一轉:“但是,我大約是考慮不周,說話沒拿捏到點子上,造成了周總理解上的偏差,我很抱歉。時候不早,我就不耽擱周總享受良辰美景,先這樣。”
“羅總你別記著掛電話嘛。”
說話間周唯的目光思忖探尋般落於我臉上,他大約是看不慣我的冷眼旁觀,他疾疾伸出手來撮捏著將我的下巴抬起來不讓我掙脫,他再衝著話筒那邊語氣歡快:“羅總你會好奇我與劉多安今晚能撞出什麽新火花嗎,我願意將這一切分享些許給羅總,不然等會我們來個電話連線,羅總你聽著聲音過過癮?….”
臉倏的一聲紅個透透,我不管下巴與咽喉還在周唯的控製內,我生撲過去作勢要把手機搶回來:“你是不是人….”
身體往後一別,周唯躲開我的爪子之後,他意猶未盡把手機從耳邊摘下來,他有些怪裏怪氣的:“劉多安,你用不著那麽緊張咯,因為你的羅老師,把電話掛了。”
我趁著他說話的空檔把他的手摘下來重重摔向一邊,我再一把撈過自己的手機:“不要臉。”
一邊肩膀高一邊肩膀低的,周唯吊兒郎當的整起個二郎腿,他橫著睨我一眼:“論不要臉我還真不是你對手,就這條我服輸。換做我是個女的,我是萬萬不會對著個第一次見麵的網友岔開大腿讓人搞。”
即使在開著車的劉鋼仿佛聾了般聽不到周唯這種用渣滓堆砌起來的話,我也感到了無窮尷尬,我隻管沉默對著他一頓呲牙怒目。
對峙間,車停住了。
我看到是半島城邦的地下停車場,我尋思我終究也得回去收拾自己那些花錢買來的瓶瓶罐罐,我也就二話不說的與周唯拉開距離往家裏….哦不是了,是往我準前夫的豪宅裏走。
在快要到門口處,剛剛一直落後我幾步的周唯一個箭步上前,他率先刷開了門,又折返回來鉗製著我的手腕,將我拖進去之後,他又狠狠撞摔關上了門,他以後背抵在門板上,身體傾俯睥睨著我,聲音沙啞:“去洗澡,哪個角角落落,都給我弄得幹幹淨淨。”
我連看都不看他,徑直去儲物室把自己的兩個行李箱拎出來直奔臥室。
打開衣櫃,我兩手伸出來環成半圈粗暴一掏,那一整櫃子我的衣服就紛紛落下,我還沒壓實,又如法炮製,去對付別的。
將幾個衣櫃橫掃得一幹二淨,我去旁邊浴室換了一身休閑出來,再隨意一屁股墩在地上,埋著頭迅速整理。
這時,周唯進來了。
嘴角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他吊兒郎當的口吻:“喲,我的新婚嬌妻這是在幹啥,這是要跟我婚內分居的節奏嘛。”
忖量反複幾番,我抬起頭來主動迎視他:“我懶得管你在打什麽主意玩什麽遊戲,我沒興趣也沒那麽多餘的時間奉陪,我要與你離婚。如果我無從通過和諧協商的方式達成所願,我不介意更複雜一些,我會找律師。”
“哎喲,我真的好怕怕哦,女王就是女王,真的好霸氣哦哦….”
嘴角的不屑堆成山丘,周唯調侃的意味漸濃:“劉多安,你好歹靠著羅智中這棵大樹乘涼了好幾年,你又不算蠢個頭遮尾,你應該知道有錢有時候可以決定很多事。你若然肯乖乖的,在我想要折磨你的時候你就順從伸個脖子過來求虐,那輪到我高興的時候,你興許還有幾天好日子過。如果你還是一副老娘天下第一的傻缺樣,那你就別怪我用對付傻缺的粗暴方式來對付你。”
身體裏的完全情緒如同利刃,在我的皮囊下淩遲切割,我表麵不動聲色:“嗬嗬,隨你便。反正,婚我是離定了。我不是垃圾桶,我死也不會跟垃圾同路浪費我這美好人生。”
周唯把煙點燃猛的吐著煙圈,在煙霧繚繞裏他的輪廓模糊成片,隻有嘴角那抹冷笑脈絡清晰,他說:“能說會道算是個優點,但有時話最好別說太絕,省得打臉啪啪啪,疼。”
話說到這裏,周唯就把抽沒兩口的煙摘下掐熄扔進垃圾桶,他稍稍彎下腰,就像老鷹抓小雞似的將我拎起來,他揪住禮服的領子把我往他麵前湊:“雖然你今天一點都不聽話一點都不乖,但我願意看在前陣子你小鳥依人溫溫柔柔的傻樣份上,給你一個別具一格的新婚夜,讓你往後餘生,可以盡情回味。”
指腹摩著我的臉頰緩緩熨到耳邊,周唯夾著我的耳垂忽重忽輕撩動著,他暗昧笑笑:“我會讓你激情澎湃遠勝以往的。”
身體渾然一顫,我扳著手掌貼著他的胸膛上將他重重一推,我萬分鄙夷:“我有潔癖,被別人筷子汙染過的豆芽對我來說垃圾不如,我吃不慣剩菜,你省省吧。”
搖擺幾步,周唯站穩腳跟之後,他邪魔得很用手刮著唇一掠而過,他挑起半眉斜著瞟我:“也好,你要像隻小綿羊似的我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的,沒啥玩頭。劉多安你最好保持著你現在凶狠吉娃娃的模樣,這樣我慢慢把你的爪牙一個個折掉,更有意思。”
撂下這番裝逼到了極點的話,那個智障就從臥室裏麵出去了。
我內心像有無數蟲噬蟻咬,難受流淌成河,我隻想趕緊打包好自己的東西從這裏幹脆利落撤退,我沒管那混球,動作更是利索搗騰著自己的東西。
這頭我剛剛把大部分的衣服塞進那個大箱,我正要打開另外那個箱子把自己的護膚品和剩下的幾套衣服包圓了,外麵忽然有門開關的聲音彼起此伏,不一陣又是一個囂張的媚笑聲撞入耳中。
我再凝神一聽,張曉媚那從鴨公嗓故作嬌滴的聲線緊接其後傳來,她說:“唯哥,人家一接到你電話就馬不停蹄趕來啦,人家那麽乖,你怎麽獎勵人家嘛。”
周唯的聲音緊隨其後:“明天給你張大額度的卡,你喜歡什麽給自己買點。”
“謝謝親愛的。”
歡天喜地,張曉媚還是拿捏著柔嗓話鋒一轉:“唯哥,那個黃臉婆,現在在哪啊。人家來都來了,怎麽著也得去打個招呼哦。”
我動作稍頓,周唯的聲音均勻落進耳中:“她在臥室。我去陽台抽根煙。”
腳步聲錯落間,張曉媚站在了門口處,她雙手抱出一副倨傲模樣:“嚄,狐狸精你這是在幹嘛了,你是在收拾東西滾蛋嗎?”
在我不久前之前承受的一切來看,別說這會兒周唯把張曉媚弄到家裏,他就算是牽幾頭豬過來給我找不痛快,那也不出奇。
不管我心裏麵有多少翻江倒海,至少我麵上還是足夠冷靜,我直接將她視作空氣,我一言不發的繼續著我的收拾。
沒能受得住我忽略,張曉媚很不淡定頃刻蹬著恨天高三兩下竄到我麵前,她很凶的語氣:“劉多安你耳朵聾了是不是,我在跟你說話你聽不見嗎?”
不到萬不得已,與她這樣的傻缺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唇舌,我埋著頭迅速把那些瓶瓶罐罐往行李箱裏放。
腦子裏麵的水可能被她這囂張到快要高潮的態度煮沸了,就要滿溢出來吧,張曉媚完全往了前些天在歲寶商場她是怎麽像一隻毫無反抗力的弱雞般被我拿下的,她走過來對著我的行李箱抬起腳來就是幾個飛踢,她邊踹邊說:“你聾了還是啞了,我問你話你就給我好好回答。”
本來我的心情就亂到極點,我剛剛不與她諸多計較,大抵是正處在麻木期,而她這臨門幾腳的,徹底把我憋得快要膨脹成球的怒火點燃,我重重把手裏的卸妝水摜下,我站起來扯住她的頭發,瘋了似的將她死死往低處壓,三兩下就把她那張長得還算可以的臉蛋扣在了地板上。
如出一轍,張曉媚先是爆發一陣殺豬的嚎叫,她轉而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扯我頭發,你…..”
我根本就不給她表演的機會,我用小腿橫著壓住她扭來動去的身體,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她那張出言不遜的賤嘴,我冷冷瞪視她:“我現在有興趣回答你了,為什麽我剛剛不理你,那是因為我覺得人與畜生很難溝通,畢竟我就沒學過動物世界裏通用的語言。我想我應該再警告你一次,不管你與周唯的關係去到哪裏,這都不會妨礙你惹到我我就會弄死你這樣的後果。”
不斷發出“嗚嗚嗚”的含糊聲,張曉媚大約是尋思周唯就在不遠處,她凡事有周唯撐腰,她繼續氣勢磅礴的對著我怒目圓睜,她甚至還想嚐試張開嘴巴看看能不能咬住我的手。
我的手掌重重一推,鬆開來:“我現在要收拾東西離開這個破地方,我趕時間,你最好不要再招惹我,不然我直接去廚房找把菜刀砍死你。你大可以看看是周唯救得你快,還是我的刀快。”
得到我鬆綁,張曉媚連滾帶爬的翻了個身,她逃開我的擊殺範圍後狼狽爬起,她用手攏著瀑布般的頭發抖了抖再往後放,她一改之前的弱逼模式,她很輕蔑的睨我:“劉多安你別裝了,你才沒有什麽神經病精神病的,唯哥把你那些信息,就差兜底全讓我知道了,他就連你在床上喜歡用啥姿勢都要跟我分享了,你以為我還會被你唬住啊?”
談不上信了還是沒信張曉媚這話,我大腦裏有嗡聲作響,我隻想盡快遠離這一切,於是我拍了拍手,重回緘默繼續收拾自己那些玩意兒。
大抵是剛剛吃了虧,張曉媚沒再靠過來,可是她的嘴還是沒停住:“傻女人,我就告訴你吧,就上幾輪我給你打電話告訴你,唯哥躺我床上那事,全是唯哥安排好的,他說他就喜歡看著你滿腹狐疑最後傻逼逼的選擇相信他的樣子。”
我照樣不理,巴拉著把剩下那幾套衣服往行李箱裏麵塞上,再扯上拉鏈。
把手上戒指摘下來,丟在地上,我拖著箱子頗為吃力往外走。
我剛剛走到大廳的一半,周唯從陽台那邊回來了,半盞目光飄在我的兩個箱子上,他嘴角頓時起笑:“劉多安,遊戲最精彩的場次還沒來咯,你這就熬不住的退場,哪裏能享受到這場遊戲的精髓嘛。”
我也不答他,咬著牙更用力匍匐前行。
在我好不容易拉著那兩大箱東西立於門前,周唯在後麵笑聲分外響亮:“劉多安,你今晚還真走不了,下午你出門之後,我就讓人把你的指紋給抹掉了。你想要出去,除非把這裏炸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