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當大佬的女人(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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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野蔓一時失語, 眼中溢出稍許無可奈何的情緒來。
也就是雲野蔓這一個放鬆的間隙, 花白禾腦中的監督模式不知是不是陷入徹底死機中, 忽然沒了聲響,重新冷靜下來的她瞅準了機會, 抬手就將雲野蔓從自己的跟前推開。
而後一個箭步躥到了旁邊。
兩人間的姿勢不再是一站一坐,按理說起身之後的花白禾氣勢也並不輸給雲野蔓, 但不知為何——
當她見到對方的眼尾餘光掃過來的時候, 竟然有種想後撤的衝動。
想法出現的時候,她腳下動作情不自禁地跟著動了動,退後了一小步。
——沒辦法,對方那眼神她在前兩個世界也見過,身體記憶太特麽熟悉了。
在對峙的時候,氣場就顯得尤為重要, 花白禾在發現對方眼中蒙上的笑意時,恨不能舉起四十米長的大刀剁了自己龜縮的那隻腳。
雲野蔓往她的方向慢慢挪了一步,輕飄飄地問了一句:
“小姐在害怕我嗎?”
花白禾冷冷道:“笑話。”
她說:“你有什麽值得我害怕的?”
雲野蔓靜靜地注視著她, 眼瞳裏映出她的模樣, 顯得專注而真執。
聽見她的話,雲野蔓竟也沒有反駁,反倒是順著歎道:“是啊,我有什麽可讓小姐害怕的呢?”
說到最後, 她居然還揚了揚唇角, 好像想對花白禾展開一個無害的笑容。
但花白禾越看她這樣, 越覺得——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變態吧?!
她十分想蹲到角落裏抱著腦袋瑟瑟發抖, 求求這個黑化的女主大魔王別注意到她,但是監督模式的電量不允許她認輸。
係統見到這熟悉的劇情開展,發了一張荷花花苞的表情包出來:
“【我自閉了.jpbsp; 它對不論什麽世界、什麽劇情,都能夠打出和命運之子情感線的宿主絕望了。
為了避免等會兒就著馬賽克畫麵聽島國聲優的嗓子,它直接關機了。
而監督模式則是再次叫囂了起來:
“命運之子對您的好感度為:100!警告!警告!”
“命運之子對您的好感度為:-100!開啟黑化模式!請注意!”
一會兒正一百,一會兒負一百,看來重啟的監督模式還是免不了死機的命運。
花白禾被那聲音鬧的腦袋疼,盯著雲野蔓的同時,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
她努力屏-蔽掉腦海裏監督模式雜音的幹擾,對雲野蔓眯了眯眼睛,開口道:
“你再占我一次便宜,我就——”
雲野蔓挑了挑眉頭:“你就?”
花白禾故意擺出一張冷漠的臉:“我就打你了。”
這可是來自曾經稱霸雲鼎的校霸的威脅,怕了嗎?瑟瑟發抖了嗎?還敢再對我彎嗎?
誰料雲野蔓意味深長地看著她,接了一句:“你想打哪裏?”
花白禾:“……”
為什麽這話聽著這麽汙?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抬手指著對麵這個幾年不見,臉皮厚度進化出城牆拐角的家夥:
“雲野蔓,你是不是以為我爸不在,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竟然敢囂張到她的頭上!
雲野蔓麵無表情地否定她的話:“錯了。”
她說:“早在尹先生叱吒風雲的時候,我就想對你為所欲為了。”
花白禾:“……”
花白禾:“???”
我把你當女兒,你居然想上我?
恰在此時,她腦海裏的監督模式噪音越來越強,最後不知是不是...自檢係統出現了故障,在花白禾的腦海裏發出了尖銳的一聲鳴叫——
腦內音波衝擊,加上她被雲野蔓的話噎得不知如何作答,她幹脆利落地雙眼一閉……
暈了過去。
……
雲野蔓在見到她臉色發白的時候,心頭就忍不住‘咯噔’一聲。
但因為尹梔的身體一向不錯,平時又注重鍛煉,別說是暈倒了,平時就連個感冒發燒都不怎麽從她身上見到。
這會兒發覺人居然在自己跟前一頭栽倒,雲野蔓反應迅速上前接住的同時,不禁在心中暗自懊惱。
是自己太心急了。
尹梔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從小到大跟尹逍的父女關係又很好,一朝知道自己的父親身陷囹圄,最大的仰仗失去,而身邊一直以來聽命於她的仆人家的小孩兒,卻仗著手頭的權力,將主意打到她的頭上去。
換位想一想,雲野蔓覺得自己也會被氣死。
她將人打橫抱起來,走到門口,稍有些費勁地將門打開了,門外的女仆大驚失色地從走廊盡頭跑過來:“小姐這是怎麽了?”
雲野蔓臉不紅心不跳地扯道:“被尹先生的事情刺激到了,又是剛趕了飛機回來,所以一時沒緩過來。”
見到她抱著尹梔下樓,前後注意著不把人磕碰到的動作,就連波叔都沒察覺出不妥,他隻是有一刹那疑惑,明明花白禾之前在尹逍跟前表現的還算不錯,怎麽一回來就……?
但這也是人之常情。
有的人會在親近的人跟前撒嬌,因為想得到對方更多的寵愛,然而一發現親近的人遇見了麻煩,自己就會做出一副自立自強的樣子,好像在告訴別人:
你注意著自己就好了,你看,我一直很好。
但事實如何,隻有當事人自己心中明白。
尹梔之前有多受寵,是整個尹家的幫傭都看在眼裏的,現在尹先生遇上事情了,她心裏應該很不好受。
波叔如此想著,立刻幫忙打了私人醫院的電話,而雲野蔓則是喊來了司機,將人送了過去。
……
“係統進入自檢中……自檢無誤……掃描命運之子對宿主好感度……數據矛盾!警告!數據矛盾!”
“模式混亂,數據發送中……模式混亂——”
“嗶——”
花白禾的腦子裏吵吵嚷嚷的,一大堆聲音爭先恐後地冒了出來,最後又都消彌無形。
她模模糊糊中聽見係統欣慰地說了一句:
“我就知道這玩意早晚給你折騰到死機,隻是沒想到它來的這麽快……”
花白禾混沌地想道:
所以這是她從此都不用擔心挨電的意思嗎?
那還等什麽!搞起來啊!
她如此想著,從病床上就是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把旁邊檢查的醫生護士都給嚇了一跳,又都七手八腳地把她給按了回去。
“冷靜點!尹小姐!”
“深呼吸,深呼吸,別著急,目前沒什麽事情,麻煩您再躺下,我幫您將心電圖的儀器線摘了。”
花白禾被他們攔的,差點以為自己這是在手術台上不想生了,被醫生按回去準備開刀。
她的視線越過這一堆白大褂,在周圍找著自己想找的那個人——
野草呢?
野草你快出來,官方允許我們談戀愛了!
“做夢嗎?”係統就是在這個時候冒出來的,它說:“雖然監督模式死機了,但是你未免高興的太早了。”
棒打鴛鴦的家長可還有它呢。
花白禾的興奮就這麽被係統一腳踹萎了。
她默默地翻了個白眼,不太高興地倒回了床鋪裏,對周圍的醫生護士說道:“我...好得很,就是沒事喜歡暈一暈,可以放我回去了嗎?”
醫生護士們:“……”
你們有錢人現在都喜歡這麽玩了嗎?
吐槽歸吐槽,他們確實也沒檢查出什麽大問題,隻將花白禾的身體歸結為是剛回國的水土不服症狀,囑咐她回去多休息,最近幾天最好不要勞神,等適應了國內的水土再說。
花白禾還沒說話,門口進來的人就低聲應道:“好的。”
聽到那熟悉的低音,花白禾麵上做出不屑一顧的樣子扭過頭去,心中卻搓著手在想:
醫院可真是個好地方ho?
盡管她這會兒偏著頭,卻努力豎著耳朵想聽鹹魚翻身的雲野蔓要說些什麽,渾身上下都寫滿了‘你別過來我可不想理你’,實際上卻又調動體內的每一個細胞去關注對方的一舉一動。
雲野蔓才靠近到她的床邊,就發現她整個人的毛都要豎起來了,像隻弓著背即將撓上來的小貓咪,用氣勢警告她:
我超凶的!
她被花白禾這強裝出來的模樣逗得心中一樂,麵上沒表現出來,而是對醫生護士道:“麻煩了,我擔心她的情況不穩定,今晚先在這裏住下吧。”
花白禾立刻跟她唱反調:“我現在就要出院。”
用的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醫生們並不想在中間當夾心餅幹,領頭的那個趕緊說道:“尹家既然是大股東,想住到什麽時候都行,當然想離開也沒問題,我們會給您配上家庭醫生,隨時跟進情況,請不用擔心。”
說完他就對周圍的同事們使了個眼色,一行人迅速地出了這個病房。
留下花白禾和雲野蔓大眼瞪小眼——
“我說,我現在要立刻出院,你聽到了嗎?”花白禾眯了眯眼睛,目含危險地看著床前的人。
雲野蔓居高臨下地彎了彎身子,問了她一句:“我可以把這句話理解成,小姐是迫不及待的想與我共處一室的意思嗎?”
花白禾麵無表情地對她吐出一個字:“呸。”
她說:“雲野草,我不管你是鋼筋直還是蚊香彎,但是敢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我馬上讓你生活不能自理,你信不信?”
雲野蔓被她威脅地笑出了聲。
她勾了勾唇,說:“好啊,小姐,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花白禾抬起腳就朝她的膝蓋踹了過去,那一腳並沒有留力氣,本該將擋在自己麵前的人踹得後退兩步,卻沒想到雲野蔓早料到了她的動作。
對方可以說是十分輕鬆地避開了她的攻擊。
站立時的兩腿微微分開,等花白禾踢個空想收回的時候,又迅速地並攏,而後抬手握住了朝著自己臉踹來的另一隻腳。
兩人的動作頓了頓,花白禾因為要用腳的力氣,所以坐在床上的身子微微後傾,雙手下意識地撐住了床麵,以免自己被對方驟然拉扯下去。
雲野蔓見她暗自使力想將腳抽回去,握著對方的那隻手不禁用指尖摩挲著她雪白的腳腕,唇邊帶了點略帶嘲諷的笑意:
“小姐不是喜歡皮膚白的人嗎?對著我的臉,怎麽忍心動手呢?”
尹梔的這個身體因為經常鍛煉,以前又常跟人動手,所以五官都被鍛煉的格外敏銳,皮膚上的觸覺也十分敏-感。
以至於明明是有些遲鈍的腳腕麵的皮膚,都被對方拇指指腹揉弄地有些發癢,像是被人在上頭放了一條帶刺的毛毛蟲,順著皮膚爬啊爬。
以至於她不自覺地咬緊了牙關,生怕自己口中漏出什麽奇怪的聲音。
最終隻能擠出一個字:“滾。”
雲野蔓聽出了她色厲內荏的調子,其實她對尹梔會害怕自己這點完全不意外。
有點身手的人,對別人...的判斷通常先來自可靠的直覺——
尹梔會害怕她,說明這個可愛的尹小姐,已經發現了她的今非昔比。
雲野蔓將她的腳往床單上壓了壓,並沒急著現在就動手,反倒是自覺格外貼心地對她說道:
“你剛回國,可能不太適應這邊的氣候,先休息兩天,平複了狀態再說。”
花白禾麵無表情地懟了回去:
“隻要你一天還在我跟前晃,我就一天想噴火。”
雲野蔓麵色平靜地提醒道:“小姐,能不動你已經是我的極限了,請不要提出讓我離開這種強人所難的要求。”
花白禾不為所動:“這很簡單,你現在向後轉——”
“看到那扇門了吧,齊步走,出門,關上,謝謝。”
雲野蔓聽見她的要求,盯著她看了幾秒鍾,眼中浮出幾許又氣又笑的意味來,最後竟然慢慢從床邊站直了身體,竟然真的轉身朝門的方向走了。
花白禾鬆了一口氣——
這麽大個美人老擺出那麽勾-引她的表情在她麵前晃啊晃,她很擔心自己把持不住。
結果卻聽到了房間門反鎖的聲音。
花白禾僵住了。
醫院門還能從外頭反鎖的嗎?
她梗著脖子,慢慢地,慢慢地轉過頭去,見到了在門口剛關好門,轉過身來的雲野蔓,那人對她略扯了扯唇角。
因為花白禾的病房在這個醫院的頂樓,發覺她沒什麽大事之後,平時的護士和醫生都在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待著,今天正好頂樓也沒別的vip客人,其他病房空空如也不說,連走道上都不會有人經過。
況且,在花白禾休息的時候,波叔還被她支回去煲湯了。
天時,尹梔回國;地利,隻有兩個人的房間;人和,尹梔持之以恒地氣她。
條件通通具備。
雲野蔓朝著她一步步走近,將自己襯衫的袖子又往上捋了捋,語氣裏有些漫不經心地調子:
“看來小姐確實沒什麽大礙,既然火氣這麽旺,不如我來幫你降一降?”
……
寂靜的病房裏,傳出了一陣東西落地的兵乓聲響。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裏隱約聽見丁點動靜,幾個專門為這些高級貴賓服務的醫生對視一眼,互相用眼神問對方:
怎麽辦?
還是最年長的那個招了招手,將人聚攏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們知道尹家是做什麽的嗎?”
有人立刻搶答:“我知道,聽說有個姓尹的股東,以前是道上的,見人就是三刀六洞,一點道理都不講,長得也很可怕!”
最年長的那個點了點頭,左右看了看,又小聲說道:“是啊,聽說他這兩年犯了事兒進去了,剛才那個聽說是他剛回國的女兒,你看現在都淪落到什麽地步了,身邊一個跟班沒有,隻有一個年紀差不多的人伺候。”
“那人我以前見過,當時好像還是尹逍這女兒的跟班呢。”
周圍的人頓時一片唏噓:“那裏頭傳出來的動靜是……?”
“嗨,那些人家裏估計就那麽點事唄,回來發現家境變了,接受不了這個落差,隻能拿身邊的人欺負欺負了。”十分有江湖經驗的老醫生如此說道。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有個新來的舉起手問道。
接著,周圍的同事都用那種關愛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他,好像在說‘你去吧,我們一會兒就給你收屍’。
他訥訥地縮回了手,“不是,這萬一出個人命什麽的?”
老醫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有錢人的事情少摻合,這畢竟8012年了,人命是不可能出人命的,該叫我們的時候會按鈴的。”
一群人於是心下...大定,聊的熱火朝天,並不知道房間裏真的快要……出人命了。
被窩裏傳出一聲低低的悶哼。
裏頭藏著兩個經驗豐富的捉迷藏大師,一個在門裏,一個在門外,門外的是個鎖匠,開鎖經驗豐富,如今遇到了一扇嶄新的門,手頭有五個門鑰匙。
鎖匠決定挨個試到底哪一把能配上這個新門,以便盡快打開這扇門,和裏麵的同伴匯合探索新世界。
奈何,新門的鎖孔潤滑的油不夠,鑰匙轉進去的時候並不順利,好在很快就找到了最適合的那把鑰匙——
原來這竟然是一扇需要兩把鑰匙,或者是三把鑰匙才能開啟的新門。
鎖匠嚐試了無數次,手裏的鑰匙插-進-去又拔-出-來,終於讓鑰匙開鎖的動作順暢了很多。
然後鎖匠終於進入了門口的世界,發現那竟然是一片四季氣候濕潤的花園,裏麵藏著豐富的寶藏,那花園裏藏著一個小小的秘密,隻要能找到那個秘密,就能帶領自己的另一個捉迷藏同伴通關!
“唔哼……”
但當鎖匠剛找到那個秘密的時候,她的另一個同伴卻跑過來幹擾了她,並試圖當秘密藏起來。
無奈,鎖匠的本事太過強大,最終還是被她造訪遍了花園的每個角落,並且將那個被藏起的秘密放在手中,來回頂弄。
她光是這樣做也就罷了,還非要自己的同伴開口認輸,說出那些不忍啟齒的誇她的話。
同伴抵死不從,鎖匠隻能繼續玩弄那個秘密,羞-辱對方。
這一僵持,就足足耗到了晚上。
……
雲野蔓親了親花白禾的眼角,將她眼角的濕潤一點點親走。
其實她沒想真的跟這人動手的,但凡尹梔乖巧一點,也許隻要對她投來一個不願意的眼神,別說是當場停下,她可能不舍得碰這人一根指頭。
不會欺負到她哭,也不會逼著她跟自己服軟。
總歸還是這張嘴太氣人了。
如此想著,她又親了親對方那微紅的唇,顏色介於粉玫瑰和紅玫瑰之間,沾了點晶瑩之後顯得更加誘人。
親著親著,她又覺得——
自己喜歡的不就是人家這幅高高在上,對自己愛答不理的樣子嗎?
那麽驕傲、那麽強勢,像是一束熾熱的光,照進自己的生命裏,從此讓她無法再忍受黑暗。
其實花白禾並沒有真的被一下午的運動弄的暈過去,但她總覺得醒著不太合適——
不知道對方又要說出什麽騷-話,而自己聽了還得迫於人設動手,打吧又打不過,就隻能趴在床上嚶嚶嚶這樣子。
所以她安安靜靜地任對方擺弄,隻是沒忘了騷-擾係統:
“統兒啊!”
係統又開始學大悲咒了。
“哎你什麽時候成年啊?”花白禾突然拉扯出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係統有些警覺地問道:“幹嘛?”
“因為成年人的快樂,你現在想象不到啊~”花白禾一副老司機的口吻點評道,如果情況允許,她可能還想點根煙。
係統:“【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jpbsp; 它算是看出來了,監督模式一死機,花白禾之前好不容易被電蔫巴下去的欲-望就春風吹又生了。
花白禾:“你以為我是想告訴你,這樣的生活很爽嗎?錯。”
係統愣了一下。
花白禾:“那簡直是超級無敵螺旋升天的又刺激又爽!”
係統:“……”
為什麽不能幹掉宿主呢,它在想。
……
雲野蔓沒想到花白禾裝睡的問題,她覺得自己確實挺過分的,仔細給花白禾掖好了被角之後...,借著去樓下波叔那兒拿湯的時間,做了個短暫的反省。
波叔知道她跟自家小姐的關係,很放心地把人留給她伺候,畢竟現在尹逍在外頭仰仗最多的人就剩他和雲野蔓,兩人總要有一個處理事情的。
叮囑了她幾句,波叔就離開了。
雲野蔓則拎著那個十分漂亮的保溫桶往上走,邊走邊想這星期內不能再壓著人亂來了,起碼要給尹小姐一點適應的時間。
如此想著,等到她推開了病房之後——
花白禾正在跟人打電話:“嗯?雲鼎校慶,噢每個班還聚會啊,我看著來吧,畢竟不是很有空。”
雲野蔓:“……”
她差點都忘了,這人最擅長的就是裝睡。
花白禾聽見開門聲,一扭頭,看見了那位自己以為短時間內不會回來的人。
兩人相顧無言了十秒。
然後雲野蔓拎著保溫桶朝著她的方向走來,幹淨的瓷磚地板被她略帶鞋跟的鞋子踩出輕微的‘噠噠’聲。
一步兩步,似魔鬼的步伐。
花白禾頭皮一麻,思維混亂之下,脫口而出:“我還要出門見人!你別過來,我不想打人的。”
堂堂校霸,竟然淪落到要虛張聲勢的地步,簡直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雲野蔓聽見她前半句似是示弱,後半句還要強行挽尊的話,心底那點被欺騙的氣瞬間就沒了,隻在她略有些驚恐的眼神裏,走到了床旁邊,將保溫桶往桌上一放,開口道:
“喝湯吧。”
花白禾:“你別以為你走過來我就打不到你——”
雲野蔓:“……”
花白禾自知失言,漲紅了臉,偏偏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揭開了蓋子,聞見那個味道,強撐著繼續道:“以為拿一桶湯討好我就行了嗎,我告訴你,我尹梔今天就算是餓死——”
雲野蔓舀起了一勺湯,放到自己唇邊吹了吹,又用唇碰了碰,然後在她開口嗶嗶的時候把邊緣光滑的瓷勺塞進了她的嘴裏。
花白禾被噎了一下。
與此同時,雲野蔓看著她說道:“波叔在家裏熬了四個小時,把你送來醫院之後就回去燜上的,蟲草土雞湯,你不喝我喝。”
花白禾劈手奪過了她手裏的勺子,又舀了一勺湯放進自己的嘴裏。
真香。
她說:“死心吧,我一滴都不會給你剩的。”
雲野蔓看著她護食一樣的動作,下意識地伸出手想去摸了摸她的發頂,被花白禾眼尖地看到,提前躲開了。
她有些失落地收回手,唇角卻終於流露出了一個溫軟的微笑。
真好,你能再次來到我的世界裏。
……
當晚,花白禾真在醫院的豪華病房待了一晚上,畢竟出院的代價她已經在下午體會過了。
唯一的問題是。
雖然這個特護病房的患者床很大,但花白禾絲毫沒有要分一點給雲野蔓的意思——
這是她身為一代校霸最後的倔強。
她想讓雲野蔓滾出外間睡陪護的床。
結果洗完澡之後過於逍遙的她,隻穿了一件絲緞的睡衣,蕾-絲的邊緣花紋差點惹得另一個人再次狼性大發。
最終,雲野蔓將她四肢壓在床鋪裏,熱乎乎的氣息落在她的臉上,開口問道:
“我給你兩個選擇,一是習慣以後跟我一起睡,二是我們先睡前運動一回,什麽時候完事我什麽時候去外麵睡覺。”
花白禾瞪大了眼睛:“……你敢?”
雲野蔓略挑了挑眉頭。
花白禾閉嘴不說話,唯有被對方控住的食指豎起來瘋狂晃動——
看這裏,選一選一!一超甜!
...
雲野蔓起初以為自己弄疼她的手了,等看到她別過臉去,隻有一根手指頭甩啊甩的樣子,不禁失笑。
她低頭親了親對方的脖子,低聲道:“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可愛……”
花白禾佯裝惱羞成怒:“要麽閉嘴要麽滾!”
要不是她有係統虎視眈眈,再加上很久不運動這會兒還有點疼,哪輪得到這家夥稱王稱霸?
她能把這棵草榨幹成標本,哼!
……
次日清晨。
雲野蔓第三次把睡著睡著就從枕頭上滑下去的人給撈上來,卻被對方相當不樂意地閉著眼睛手腳並用地想掙開。
雲野蔓頓時有些不舒服,隻默默隨著花白禾的力氣加大了自己手頭的力道。
於是那個想從對方懷抱裏離開的人,發現自己被抱的越來越緊,越來越緊,終於忍不住睜眼怒道:“你是不是想憋死我?”
雲野蔓也隨著她睜開眼,輕輕歎了一下,借著被角掩住自己的唇,低聲道:
“你不躲,我就不會抱這麽緊。”
花白禾努力用眼神殺死她。
同一時間。
椒市雲鼎高中畢業了許多年的學生們陸陸續續的回到了學校。
他們畢業許久,有的在國內讀書,有的去了國外,特意趕回來,都對今天的校50周年校慶慶典充滿期待。
許多人還對當年擴建的事情津津樂道,跟自己的同級聊起當年多放幾天假的高興勁兒,校園裏格外熱鬧。
今天正好是雲鼎的周六,高中生都放假了,隻有少數閑的沒事的又回到學校轉悠,想看看今天的學校會被布置成什麽樣。
聽說這天晚上還邀請了許多從椒市出去的明星回來參加晚會節目。
校園裏的熱鬧勁兒持續了一整天。
直到晚上八-九點鍾火爆的晚會結束後,還有各班各年級的人攛掇著聚會唱k,雲野蔓因為跳級,所以高一和高三的班級不同。
但這兩期畢業的人也有相互認識的,同一包間裏起碼坐了百來號人,都是如今生意上互相有聯係的。
畢竟混不好的,也沒幾個敢參加畢業之後的同學聚會。
有的人聊起當年的學生會那獨霸的氣勢,都是一陣唏噓,不知道誰提了一句尹家。
“你們還沒聽說吧?尹逍前兩年被逮進去了,當年那個牛氣哄哄的尹梔最近躲在國外,還沒回來呢。”
“啊?”周圍人頓時都被這消息吸引來了,好多人還在感慨學校擴建的事情。
說出這消息的是林依然,她家如今家大業大,生意蒸蒸日上,所以知道的消息比較多,發覺自己成為了眾人的關注點,一時間更是得意。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名牌前來,就是不想讓別人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當年那個撒-謊-精身上。
唯有高一時候的班長撓了撓腦袋,暗自嘀咕:自己昨天給尹梔打電話,她也沒說自己在國外啊,難怪說忙,那她可能是不來了?
“天呐,那她以後回國豈不是慘了——”奚惠湊過來,努力控製住自己幸災樂禍的衝動。
林依然點了點頭,其實她還知道尹逍的產業被雲野蔓瓜分了的事情,但那個孤僻的家夥估計不會來這同學聚會,畢竟她當年多討厭班上的人,大家都有目共睹。
“是啊,等她一回國,哎呀,這都不是她爸爸的天下的,還不得在家裏一直哭啊?”李夢夢也湊了過來,幾個女人坐在一塊,儼然就是貴婦小群體,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她們還在幻想尹梔回國之後的天差地別待遇,將別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恰在此時。
包間門口又走來兩人,人未至,聲先到:
“不好...意思來晚了,沒想到當初隻念了一學期還讓班長記住了,今天同學會還特意通知我一聲,我先敬一杯當謝禮。”
這略微熟悉的聲音讓正在聊天的人們紛紛轉過頭去。
卻見到花白禾隨手從旁邊摸過一個小杯子給自己倒了點啤酒意思意思,將空杯放下之後,直直往林依然那個位置走來,神態裏帶了股理所當然的意味。
林依然看著她這半點沒退的氣勢就發慌,陰影又被勾了起來,早忘了自己剛才編的什麽故事了,下意識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卻沒想到花白禾身後的雲野蔓從旁邊拉了張椅子過來,往她身後一放,她頭也沒回的順勢坐下,轉了轉手裏的車鑰匙。
“在座應該很多不認識我吧,我叫尹梔,就在雲鼎讀了一學期——沒關係,你們接著聊,不用管我。”
她那理所當然有人端茶倒水的姿態,還有那響當當的名字,讓整個包間都沉默了。
許多人忍不住看向林依然:又瞎扯淡了是吧?人家這牛逼哄哄的樣子,像是家裏不行的嗎?一身的香奶奶看不見啊?手裏的瑪莎拉蒂標誌看不見啊?
林依然漲紅了臉沒說話。
就在這時候,雲野蔓走回來,手裏端著一杯熱度適中的茶水,往花白禾的跟前遞了遞,低聲道:
“剛喝過酒,來杯茶緩一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