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

    幾乎是第一次真正接觸修仙的林若雪，聞言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住，慌忙繼續問道。

    “我去，難道傳說中下凡的那些仙人，都是些意識而已？尼瑪，那豈不是說，牛郎曰了鬼？”

    話語一出，皮女子吧唧了幾下嘴巴，似乎自己也是被自己的話語，雷得不輕。

    昊天倒是沒有在意她的言語，再度開口道。

    “不錯！所以，除了某些法力特別高強的家夥，一般仙人的下凡，就隻能尋找塵世裏的身軀，或奪舍、或占據，封閉自己的大部分能力，然後緩緩覺醒。”

    “覺醒的過程，也就是修行的過程，也就是鑄煉自己肉身的過程。”

    “如若不然，他們將會被三界當中的天道之力抹殺，落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我去，原來是這樣……”，林若雪吐了吐舌頭，隨即又是好奇上前捏了捏昊天的胳膊，詫異的問道。

    “木頭，那……那你呢？你也是奪舍了別人的身軀麽？”

    看著女孩眼中的好奇和隱藏得極好的一絲失望，昊天微微搖頭，隨即開口道。

    “我是肉身成聖！”

    肉身成聖？

    林若雪皺起了眉頭，十分詫異，雖是不懂，但聽起來感覺很牛逼的樣子。

    想了好一會之後，她才猛然記起記憶當中的一個牛人，脫口道：“我靠，你是說猴哥那種級別的肉身？”

    說完之後，她又怕昊天不懂啥叫‘猴哥’，又解釋了一下，“就是孫悟空！你應該認識吧？”

    昊天聞言，微笑點頭，淡淡開口道。

    “肉身成聖者，天庭這千年、萬年來，也不過出了三個，雖都是小小人物，但均是在天庭上留下濃墨華彩的一筆，讓眾多仙官記憶猶新。”

    “三個？”

    林若雪越發震驚，絞盡腦汁，也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能夠和那石猴在肉身上麵一較高低。

    而且，因為心中的震驚，她竟是沒有注意到昊天言語當中的‘小小人物’幾個字。如若不然，她又要笑罵一句裝逼了。

    “一個便是你口中的潑猴。他乃是女媧補天，遺留在海邊的一塊頑石，後來化身猴形，被招安為天庭養馬仙倌，自稱齊天大聖。曾經大鬧天宮，棍打十萬天兵天將，挑丹爐，砸殿匾……”

    昊天話還沒有說完，林若雪就像是幼兒園大班，喜好表現的小孩一樣，興奮地舉手大叫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猴哥棍打十萬天兵天將，嚇得玉帝慘呼佛祖救我。哈哈，帥得一匹！”

    聽見‘玉帝’二字，入耳‘佛祖’一詞，昊天麵色不變，隻是笑容稍稍斂了一絲，點了點頭，繼續開口道。

    “一個乃是大仙女與楊君所生之子。大仙女因犯下天條，被打壓於桃山，其子於澗中覓得寶劍，劈開桃山，救出大仙女，鬧得天庭不善。”

    “我知道，我知道……”，林若雪又激動了起來，滿臉桃花，興奮不已，“是楊戩，是帥哥二郎神。哈哈，這小子是我偶像。”

    昊天又是一笑，笑容略有欣慰，再度開口。

    “另一個，乃是陳塘關李靖之子。其母懷他三年……”

    “……我知道，我知道，是哪吒！！！”

    林若雪大叫。

    “此三人，均是天庭史上最強戰將。”

    “木頭，那你呢？這三個肉身成聖的戰將裏麵，也沒有你啊。”

    林若雪問道。

    “我和他們不同！”

    昊天輕語。

    “又開始裝了……”，林若雪撇了撇嘴巴，突然想起了昊天之前的話語，轉口問道，“對了，之前你說在這裏等一個故人，為什麽啊？”

    “等他來殺我！！！”

    昊天開口，話語當中有些疲憊。

    “他們還敢來麽？”

    林若雪不解。

    之前她可是見識過昊天‘肉身成聖’的強大，甚至是變態的。

    方才又知曉了那些沒有肉身的佛，是無法直接降臨到地球的。

    如此一來，偌大地球，誰還是……肉身成聖昊天的對手？

    仿佛是看穿了林若雪內心所想，昊天開口道。

    “不管是神也好，佛也罷，很久很久之前的他們，都是……凡人！天道無情之下，有一部分人渡劫成了神，升了佛，可也有一部分始終無法踏出那一步，漸漸消逝在歲月長河當中。”

    “比如呢？”

    林若雪似懂非懂，也不願意多想，直接開口問道。

    “比如……”，昊天輕輕開口，思緒同時開始飄散，遊走於千年，萬年的歲月當中。

    ……

    時光流逝，長河綿綿。

    無盡的歲月中，昊天見過的人，見過的事，數不勝數。

    此刻，在林若雪的疑問之下，他坐在小小的旅館當中，想起了一件又一件往事。

    那些事情，陌生卻又熟悉。

    “為什麽？為什麽？”

    萬年之前，廢墟之上，人皇伏羲仰天怒吼。

    “孤已為人皇，孤權傾天下，為何沒有資格位列仙班？為什麽？”

    蒼天之上，昊天冷漠的視線飄然而過。

    “朕不甘心，朕不甘心啊！”

    數千年前，黃河一畔，一名老者滿臉淚痕，聲音淒厲。

    “朕統一六國，朕握兵千萬，朕的目標是這偌大的天下。可為什麽，為什麽你不給朕永生？為什麽？”

    黃河對麵，隔著滔天水浪，昊天無情地轉身，消失不見。

    烏江一側，血袍之下，一名將領單膝跪地，手握長劍。

    “不公，天道不公啊！既賜我項羽凡人無敵之威，又為何賜那劉邦一統天下之計？老天，你為何這般殘忍，為何這般無情！！！”

    孤舟之上，昊天負手而立，聽到身後那利刃入喉的聲音，也沒有半點動容。

    蒼雷之下，閃電當中。

    狂風環抱，烈火叢叢。

    一個又一個曾經驚豔天下，被譽為‘最強’、‘至強’的凡人，因為無情天道的束縛，最終歸於平靜，化作枯骨。

    可是，他們臨死前那種怨毒的眼神，淒厲的嘶吼，直到今天，直到昊天想起他們的時候，還仿佛一直回蕩在這人間故土。

    “喂喂，喂喂，木頭，說話啊，想什麽呢？”

    旁邊，林若雪的話語突然打斷了昊天的沉思。（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