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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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池把臉往後一撤,躲過她指尖。

    “騰”一下起身,不發一言,從教室後門揚長而去。

    於青悻悻然隻能回去自己座位上,同桌林如冬見她一臉懊喪:“咋啦?”

    她還沒說個所以然,代班長許友鬆靠過來,小梨渦掛在唇角:“今天小池沒睡飽,別理他。”

    於青還記掛著他下頜處那道紅痕:“他沒事吧?”

    “他能有啥事啊,誰能欺負的了我們大體委。”許友鬆一身輕鬆,摸著下巴咂了咂嘴,“除了你。”

    於青:“……”

    熬到放學於青又狗腿子的貼了上去,跟在戰池左右:“小池,你生我氣了?”

    姿態放的很低,但就像許友鬆說的“除了你”,於青雖然知道他在生氣,卻並不真怕。

    這事是她不對在先,求原諒的姿態本來就要低一點再低一點,沒啥不好意思的。

    但她也知道他不會氣太久,特別是她亦步亦趨的跟人腳後跟,捧出一個小鐵盒來時。

    “當當當,這是我的獨家秘籍,美容養顏鎮痛清涼,你耳朵邊那是被什麽東西刮到了吧?抹一點抹一點,保準明天就啥都看不出來了。”

    戰池本來埋頭走路不理她,直到於青捧出這個黃色小鐵盒,擰開蓋非要在他眼前現,他終於站住了。

    “誰要抹這娘們唧唧的東西,”他一臉嫌惡,“味好衝。”

    於青拿出來的其實是一盒嘎啦油雅霜的混合品,她自己配的,拿來隨身帶著當個擦手油。

    這東西除了能滋潤下皮膚其實沒啥別的功用,什麽鎮痛清涼全是她信口胡謅的。

    但她不介意更胡謅一點:“這是香味好嗎?聞聞,多好聞!不騙你,真心特管用!剛才課外活動課我現跑去新華堂買的,我右手以前被鐵絲刮過,就是抹這個好的。”

    新華堂是個中藥店,就在一中附近。

    他有點狐疑:“你剛去買的?”

    “當然,”於青大言不慚,說話間已經拿小指在小鐵盒中挖了一指頭,踮起腳尖來往他下頜處那條紅痕上塗上去,“真的管用,你別動。”

    戰池沒想到她居然就敢這麽招呼過來,登時一愣,腦子和身體反應都慢了幾拍,隻覺有呼吸混雜著香味熱乎乎噴在他脖頸處,女孩子指尖輕柔膏體潤滑,就這麽輕點去他耳邊。

    正值放學時分,即便人潮已過,走廊裏三三兩兩還都是放學的學生,於青這舉動放在別人眼裏絕對很有些親密和曖昧,路遇的學生們無不扭頭多看一眼順帶著竊竊私語。

    特別是戰池還看到江河鳴在人流中一閃,瞧見他倆,眼神明顯一愣。

    不知為啥,心裏頭忽然就湧進了一種微微的自得。

    於青拍了一下手:“好啦!”

    戰池反應過來,不覺臉上一紅,抬起胳膊就要去擦。

    被她一把拽住:“別擦啊,又看不出來,影響不了你的光輝形象。”

    抓去他胳膊的手不輕不重的搖了兩下:“別擦嘛,看在我特意出校門給你買的份上。”

    他別過頭去不肯瞧她,伸手作勢去拽肩上的書包,就勢擺脫了她的手,卻沒再去擦臉。

    於青她如願以償的嘿嘿樂,戰池被她瞧的渾身不好意思,隻好故意找毛病:“這味兒能把人熏死。”

    “又不是叫你天天抹,頂多明天再抹一次,就沒事了。”

    她關切的目光還是落去他下頜的紅痕處,“不是打籃球弄的吧?你也太不小心了。”

    他扯了扯唇角,沒回答。

    那紅痕是他媽甩他耳光的時候,手上的戒指刮的。

    戰池昨天把馬桶抱回家,在陽台給馬桶弄了個紙盒子,鋪了一個舊的沙發墊。

    奈何小奶狗頭一次離開媽,身處一個陌生環境,把紙盒子扒的簌簌直響不說,哼哼唧唧哀哀鳴叫,一直不肯消停。

    他沒法,隻好把它揣去懷裏。

    被於青擺的這一道搞的他心情煩悶,人躺在沙發上亂七八糟的生了會悶氣,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他是被石穎的叫聲給驚醒的。

    原來被它踹在懷裏的馬桶趁他睡著一路滾下了沙發,估計憋急了,先是把茶幾下麵綠絲絨地毯給尿濕了一塊,然後又跑去玄關處拉了幾根細溜溜的屎條條。

    開會晚歸的石穎一身疲憊的走進自家大門,高跟鞋一腳就踩上了門口還正熱乎的狗屎,她奇怪的脫下高跟鞋湊去眼前一瞧……

    往下的情形大家就可以自行腦補了。

    戰池其實有考慮過他媽對他養狗的態度。

    姥姥年紀大了,養一隻花花還尚可,但再養精力旺盛的小狗就有些吃力了。

    之前他把花花寄養在姥家,石穎就曾大大發作過一次。所以後來花花生了小狗,如何說服他媽能接納他抱一隻回家,他不是沒深思熟慮過。

    本來都想好了一整套的作戰方案,覺得十拿九穩。

    可於青搞的這出突然襲擊,把他的計劃全盤打亂,他一時鬱悶無比,直接就把馬桶給帶了回來,結果就搞了這麽一出簍子。

    要放平時,戰池對石穎雖不多麽親近,但也不會故意去激怒她。

    隻不過剛好他心情也不好,所以當他媽指著他的鼻子大叫讓他把那隻“臭東西”丟出去的時候,他的倔勁偏偏也上來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在外麵受了委屈不聲不響,卻偏偏能對最親近的人發作。

    依仗的,不過是因為知道他們永遠都不會離開。

    事情的經過多說無益,最後被氣昏頭的石穎甩了兒子一耳光,無名指上的戒指刮到他的半邊臉,血印紅淤淤一道,一時很是觸目驚心。

    石穎也被嚇到,又是忙著熱敷又是冷敷,自然把“臭東西”給忘去了腦後,或者說已經來不及計較了。

    馬桶在家裏平安過了一夜,第二天他跟剛起床的父親戰慶國報備,說自己帶回家一隻狗,他要養。

    戰慶國對養或不養並無所謂,隻說叫他問他媽的意思,隻要他媽同意,就可以。

    戰池叫了一聲:“媽?”

    從臥室裏走出來的石穎,瞧著兒子下頜處那條還隱隱的紅痕,沒說什麽。

    臉上這一道在戰池眼裏根本不算什麽,特別是因為這點傷馬桶才終於能在自己家安家落戶,他還挺感激這點傷的,甚至覺得再重一點也沒關係。

    他注重的是結果,這次的結果還尚可,付出的代價幾乎可以不值一提,他覺得挺合算的。

    而且因為這傷,讓他知道,其實她……也關心他。

    於青眼睜睜就瞧著麵前的大男生似是終於高興了起來,因為他眼睛裏又有了光彩。

    他們一起下樓,在車棚附近本該告別分道揚鑣,他遲疑的叫住她:“我載你回家吧,順便去看看……地蛋。”

    於青心裏一樂,知道她擔心的事已經翻篇,頓時笑得一臉燦爛,滿口答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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