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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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過三巡,杯盞狼藉。
雖還都不是成年人,這席間卻已頗有成年人的規格,酒酣耳熱之際,雲橋一夥人裏有個男生應該是喝高興了,非要敬許友鬆一杯。
席間上的都是啤酒,喝多了照樣醉人,那男生也喝得有點醉了,自認為和許友鬆相見恨晚,必須要敬一杯才能聊表心意!
他捧著酒杯湊過去:“今天能認識鬆子哥,弟弟高興,鬆哥仗義,弟弟敬哥哥和嫂子一杯。”
此話一出口,吃飽了在偷偷犯困的於青都精神陡然一震,甚至連剝完蝦百無聊賴的戰池都饒有興趣的抬起了眼睛。
薄琴一張臉紅的快跟身上的紅毛衣混為一體了,酒桌上於青基本沒聽見她說過什麽話,便是說,也隻是和許友鬆兩人間的輕聲細語。
不過她坐的位置,許友鬆又待她那般體貼,雖並沒有向大家介紹,但叫外人瞧來,自然是認為她應該是許友鬆女友身份,所以也無怪乎雲橋這位哥們叫出這聲石破天驚的“嫂子”出來了。
許友鬆一點都沒有不自在或不自然,笑笑站了起來,順手還扶了薄琴一把,薄琴急忙隨他起身站起來,雙手拈著酒杯臉紅的站在許友鬆身旁,和上前來敬酒的人小心碰了碰杯。
好在雲橋那哥們沒有非要計較著喝多少,隻說“隨意隨意”。
薄琴瞧著酒杯有點遲疑,於青知道酒席上她沒喝過酒,許友鬆抬手握了她的肩,湊去她耳畔低聲了句什麽,就見薄琴臉上紅暈蕩漾,咬了唇,到底還是舉起酒杯輕抿了一口。
於青轉過頭去踢了戰池一腳。
“嘿!班長和這誰來真的啊?”
戰池瞧得津津有味,居然一副挺開懷的模樣,搖頭:“不知道……”
“你們兩個不最要好嗎?這哥們談沒談女朋友,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
他表示自己很無辜,不過難得的是,他居然笑起來,“鬆子那人,以前姐姐妹妹的多了去了,誰仔細去一個個知道啊。”
於青有些驚訝。
她驚訝的不是薄琴和許友鬆到底是什麽關係,她驚訝的是戰池方才叫許友鬆“鬆子”。
自舞廳那天後,他和許友鬆兩個人的疏遠她絕對是瞧在眼裏的,許友鬆一直在致力於重修舊好,奈何小池這邊一直不買賬。
可眼下看來,這一聲久違的“鬆子”絕對是破冰之相——許友鬆果然朝他們這邊看過來,極其熟稔吐槽:“小池,你個沒良心的,見他們灌我,也不過來幫襯著兄弟點。”
戰池往椅背上一靠,神態舒展:“你我還不知道嘛,這點貓尿,灌不倒你。”
許友鬆笑罵:“你等著,你今兒袖手旁觀,往後可別怪弟兄們不地道。”
兩人皆神態輕鬆,想來都是互相吐槽習慣了的,戰池嘴裏雖說不幫,但仍欠身舉杯主動帶了四波酒,來給做東的許友鬆分憂。
於青眼睜睜就見他倆很快就攪去了一處,嘻笑怒罵一如往昔,好像那一點隔膜已經隨著一聲“嫂子”立時飛去九霄雲外,魂飛魄散的不留一點渣。
親親熱熱我們還是好兄弟。
男生……還真是好幼稚。
於青撇了撇嘴。
不過重修舊好總是好的,於青吐槽歸吐槽,心裏還是挺為這一對“好基友”高興的。
她這人一高興腸胃蠕動的就快,本來酒足飯飽的現下居然胃裏又有空了——她正叼著筷子尖瞅尋著再吃點啥,一個白生生的大蝦仁又準確無誤落在她盤子裏……
一抬頭,居然是已經坐去許友鬆身邊幫襯他的戰池,隔著大半張酒桌居然又剝上了蝦殼,把蝦仁朝她丟過來。
於青一身無語:大哥,蝦雖好吃,但是好東西吃多也膩的好吧?
坐在於青身邊的鍾珊瞧的最分明,剛搗了她一胳膊肘還沒來得及張口,那邊許友鬆瞧過來,一臉笑眯眯:“我說,疼媳婦誰不會啊,哥今天可是做東的,難道還落了下風不成?”
他從麵前的盤子裏拿調羹舀了一勺海鮮羹,送去他身邊的薄琴唇邊,語聲甜蜜:“來,嚐嚐這個,裏麵也有蝦仁。”
整個酒桌的人皆呼呼大笑,特別是朱雷,拍著桌子笑的最大聲,挽上兩隻袖子露出胳膊來現:“唉呀媽呀,鬆子!你瞧!這雞皮疙瘩都被你拱出來了!”
站起來振臂一呼:“切!要論這個,咱雲橋的還能敗給他們一中不成?”
雲橋一夥人大叫:“不能!”
朱雷涎著臉湊去鍾珊臉前:“親愛的,論肉麻,咱絕不能讓他們占了先去呀!來,咱給他們這些高材生啵一個!”
說著,不由分說拽了鍾珊過來就啃了一口。
鍾珊抹著嘴跳腳,笑罵:“滾滾滾,一嘴油!沾我一臉!”
朱雷麵帶得色,一把摟過鍾珊朝許友鬆挑釁樣一仰下巴:“咋樣?”
有人敲著筷子鼓動:“鬆子哥,瞧他那得瑟樣!誰還沒媳婦不成?咱也有呀!”
旁人立刻起哄,拍掌大笑:“對!親一個!親一個!鬆子和嫂子親一個!”
薄琴坐在椅子上,頭都快縮進肩膀裏去了,一個勁往許友鬆身後躲。
許友鬆抿嘴樂:“你們這群狼崽子,什麽世麵沒見過,你們嫂子臉皮薄,這要是生氣了,回去還不是我倒黴!”
雲橋那夥人不依不饒:“噢噢噢噢噢噢,認輸了?認輸了喝酒!”
許友鬆站起身:“跟你們認輸,早了點。”
他回頭,彎下腰,一掌擎住薄琴細細的的下巴,俯身吻在她唇上。
全場靜了有那麽片刻——
這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吻,不像朱雷和鍾珊那般急切迅速,全是為了熱場。
這個吻認真而虔誠,溫柔又纏綿——薄琴緊緊閉著雙眼,像一片一碰就會落去地麵的顫抖的葉子,而許友鬆也閉著雙眼,唇角如影隨形的梨渦,頭一次被淹沒在氤氳的氣息之中。
於青心裏“啊”得一聲,竟像被措不及防的給震到了,被釘去椅子上久久都沒反應過來,還是眼前人影阻擋了視線,才把她的神思給拽了一把回來。
定睛一看,是戰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方才幫拚了酒,他臉色微有薄紅,拉過椅子重新坐去她身邊。
被許友鬆這個吻給震懾的一桌人這時也反應過來,紛紛劈裏啪啦鼓起掌來,嗷嗷叫好:“鬆哥!嘿!真帶勁!”
“還是鬆哥牛掰!”
話說在這個年代,還是在民風淳樸的十八線小城,這大庭廣眾下接吻畢竟還是少之又少,便是雲橋這一幹人也嗟歎不已。
朱雷表示不甘心,把外套一扒:“我CAO!這個狠!難不成我得跟珊珊——”
話沒說完,鍾珊一記爆栗咋他頭上:“朱雷!沒完沒了啊!”
嚇得朱雷酒都立刻醒了一般,忙拱手求饒:“哪能呢,錯錯錯,我的錯,媳婦別生氣,啊。”
身邊熙熙攘攘熱熱鬧鬧,許友鬆又已經跟人談笑風生起來了,薄琴依舊安靜坐在他身邊,頭低的根本都看不見臉。
方才那一番旖旎風景似乎給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描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於青想抬手摸摸自己的臉,一動,放在桌下的手,被人給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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