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裏，薑醫生已經把白大褂給脫了。

    坐在椅子上，薑醫生麵色有點發白，“首長大人，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您就算是把我抓起來槍斃，我也還是那句話。”

    “給我注射麻醉劑的人，不是你！”

    顧霆臻眯起眸，一字一句道，“雖然你們的聲音很相似，但音調不對，你是本地人，嘉城口音，而她……是帝都口音。”

    口音？！

    薑醫生愣住了。

    首長大人未免也太厲害了吧，連口音都聽得出來？

    他怎麽沒覺得有什麽差異？

    “首長大人，您別說笑了，當時的人就是我，我說的話，我怎麽會不知道口音不對呢？”

    顧霆臻笑，“那你當天說了什麽？”

    薑醫生早有準備，把那天和顧霆臻的對話，甚至是每個細節都說的很清楚，一字不差。

    顧霆臻點點頭，語氣莫名道：“你剛剛說的，一字不落，都是對的，既然薑醫生的記性這麽好，那我請薑醫生看一段短片好不好？”

    薑醫生現在是人在屋簷下，對麵坐著的還是一個高高在上、收我兵權的厲害人物，他能說不好嗎？

    看了一段抗戰短片之後，顧霆臻道：“我也不用薑醫生回答太多，隻要說說剛剛那個將軍和他的副官之間的對話就可以了。”

    薑醫生一愣。

    徹底傻眼了。

    啥？他剛剛真的就是去看短片了，二十多分鍾的短片，那個將軍和副官之間的對話至少有五分鍾左右，他記得住？

    除非是過目不忘的人，不然的話，很難記住的。

    好在薑醫生是個醫生，就算是沒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也絕對有著比一般人要強的記憶力。

    他回憶了一下，斷斷續續的把剛剛短片裏那個將軍和副官的對話說了出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顧霆臻不停地給薑醫生拍手鼓掌。

    “薑醫生的記憶力真的很不錯，剛剛那段話，至少說對了百分之九十，但……可不是之前的一字不落啊！”

    “首長，當時我們兩人的對話短，並且是我親自說的，我肯定記得住，這短片我是真的……”

    記不完啊！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再問你，看短片之前我與你說了什麽？一字不落的重複給我聽！”

    薑醫生是關鍵人物，他有的是耐心慢慢和薑醫生熬。

    薑醫生一聽，趕緊回憶一下剛剛自己和顧霆臻說了什麽。

    然而，他就算是再怎麽回顧，也隻能說出個大概來。

    有些事情，如果你做的過分完美，反而會成為最致命的缺點。

    比如這一次薑醫生把“他”和顧霆臻的那段對話記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反而成為出賣自己的關鍵。

    顧霆臻沒有說話，俊顏黑沉如水，右手的食指不斷地敲打著桌沿，他每敲一下，薑醫生的心髒都皺縮一次。

    再這麽下去，薑醫生非得心髒病不可！

    “還不願意說實話嗎？”不知道過了多久，陰暗的審訊室裏，顧霆臻輕輕說道，語氣冰冷，駭人，又帶著幾分誘哄的溫柔。

    薑醫生的血液在此刻凝固。

    他雙手緊緊交纏著，額頭上不斷地冒出豆大的冷汗。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的話，我可就以謀害上級領導人的罪名把你拘留了，等你的老婆孩子回來時，大約也隻能到嘉城監獄裏去看你了。”

    薑醫生聞言，身體顫抖了好幾下，眼睛不斷地轉動著。

    難道首長大人為了找到那個人，真的會不顧形象、不顧自己的名譽，把他抓起來？

    不會的，首長大人在外麵的名譽很好，所有人都敬仰他，把他當做S國的鐵血英雄，他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故意拘留自己的。

    “首長，我是真的不知道您想知道什麽，那天在研究實裏，您躺下之後，我進去就給您注射了麻醉劑，我……”

    “誰讓你給我注射麻醉劑的？”

    “我、我自己，如果我不這麽做的話，首長您肯定要把自己變成HPSP變異病毒抗體的試驗品，我哪裏敢？就算是整個嘉城的人都沒救了，我們也不能害首長您啊。”

    薑醫生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擦汗。

    眼神微微一動，顧霆臻道：“又是誰讓你給我喂安眠藥的？”

    “這、也是我自己，我知道首長您是部隊裏的人，身體肯定很好，對麻醉劑的抵抗也很強，於是就擅自做主給您吃了安眠藥，我也是為了首長好啊，如果首長真的要因為這件事情把我送到監獄裏，那我……無話可說！”

    “哈哈哈……好一個無話可說！薑醫生，既然你這麽想去監獄裏感受一下別樣的生活，那我就滿足你的願望好了！”顧霆臻的耐心用盡，他站起身來，走到薑醫生的麵前。

    此刻的顧霆臻好比一座大山，給人沉重、威壓之感。

    薑醫生的身體顫抖著，一動不敢動。

    “你想保護的那個人……我一定會找到的！”顧霆臻微微彎下身體，在他耳邊輕輕道，“但是你……就做好為那個人付出代價的準備吧。”

    薑醫生的眼神一暗。

    首長大人和那個醫生到底有什麽恩怨？

    他為什麽要找到那個醫生？

    不過……他既然答應了那個醫生，就絕不會做出出賣別人的事情。

    “首長，我……聽候您的發落。”

    顧霆臻捏緊拳頭，輕哼一聲，帶著凜冽的寒氣走出去。

    沐由笙趕緊湊過來，“首長，可有什麽收獲？”

    “把他給我丟到嘉城條件最差的監獄裏去！”

    腦子嗡嗡嗡的叫了一會兒，沐由笙反應過來時，顧霆臻已經走了老遠。

    “首長這是受到什麽刺激了，要把薑醫生丟到最差的監獄去？薑醫生可是嘉城中心醫院德高望重的醫生啊，這次他還大膽嚐試了HPSP變異病毒的抗體，這才救了這麽多人，首長這麽做……會不會有點過了？”

    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沐由笙猶豫了，尷尬了，這命令……到底是服從？還是不服從？

    顧霆臻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什麽也不顧的又回了醫院。

    這次也不是去看白素素的，而是找到了一個人。

    王黎剛給病人打完針，出來準備倒點水，突然感覺後麵一陣寒風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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