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 國子監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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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這是造的什麽孽啊!澡堂放個蛇被熱水潑。晚上來偷扒個衣服被針紮。
在別的地方,自己都是順風順水,無往不利,可是凡事一沾上他趙允初,立即就風水輪流轉,倒黴的都是自己。
柳雲懿覺得自己已經夠背的了,怎麽著也得讓自己時來運轉!卻不知,一切才剛剛開始。
齋舍裏冷不丁響起一個疑惑並好奇的聲音。
“你在幹什麽?”
這下可好,齋舍裏的燭火全數亮起來,一個個惺忪睡眼睜開,詫異的看著柳雲懿。
柳雲懿嚇得魂飛魄散,好不容易定個神,發現離自己最近的,不是五皇子趙祈還有誰?!
趙祈正指著柳雲懿,那眼神好奇、訝異、驚悚、瑟縮、古怪……總之好生複雜。
再看看裝不下去起身的趙允初衣衫不整,兩人並坐床頭,姿勢風流,神態曖昧,顧盼之間隱有無盡激情。
“你……你居然……”
此番措辭雖隻有簡單幾個字,但簡明扼要,直指要害,配合趙祈的神態語言,以及趙允初和柳雲懿的風流體態,一時之間令人腦洞大開。
這思緒之中,是風流還是齷齪,便看個人了。
唯有柳雲懿,霎時間驚醒。望著眾人,打心眼裏往外冒委屈,無力的申訴。
“你們誤會了。”
可話還敢出口,就被趙允初一腳踹下床,栽了個結結實實的大跟鬥。
哎呦喂!
柳雲懿此刻已然顧不上趙允初下黑手的行為,隻想逃離這是非之地,需知場麵已是尷尬無比,再待下去,可是越描越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但事實哪有那麽容易,齋舍裏三層外三層圍得死死的,柳雲懿插翅難飛。
偏生這時,趙褆還一臉仁厚的輕言教訓:“柳同學,你不能這樣子。須知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色你個大腦袋!柳雲懿堵住耳朵,哪有心思聽他念經。
卻不知,趙褆倒好,趙祈早就按捺不住落井下石。對著眾人大聲起哄。
“大家以後可得注意了,這柳劍原來好這一口,小心他隨時爬上你們的床!”
眾人隻覺臀部一緊,原本覺著柳雲懿男裝的俏臉分外清秀俊俏,此時已然變了味,與柳雲懿不經意的一番對視,都驚得自己兩股顫顫,趕緊挪開目光,唯恐避之不及,被柳雲懿盯上。
柳雲懿真是百口莫辯,欲哭無淚!
國子監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除了柳雲懿和阿嬰之外,盡是男性,並無長舌婦一說。
然不到天亮,柳雲懿喜好男色,半夜爬上小王爺趙允初的床上意圖不軌的事便瘋傳開來,就連後廚的掌勺大師傅養的黑狗都得知了這個消息。
一大早,柳雲懿就感覺國子監變了味,往日見了自己的學子,今日一看自己,無異於見到洪水猛獸,遠遠地就跑開,愣是連照麵都不打。
柳雲懿心裏不忿,打算先吃飽飯再做計較。
誰知,和阿嬰一進飯堂,飯堂立即鴉雀無聲,所有眼睛直刷刷地盯著柳雲懿。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唯有掌勺大師傅的黑狗低聲嗚咽。
還沒來得及心有片刻榮焉,那些吃飯的學子,一個個如同沙場潰敗的雄師,恨不得自己少長兩條腿,霎時間散得幹幹淨淨。
就連掌勺大師傅也抱著自家黑犬,奪路而去,留下一隻大勺在燙鍋裏滑溜溜地打轉。
偌大的飯堂,隻剩下柳雲懿和阿嬰在風中淩亂。
這事就像發酵的麵粉,到了中午,再變了個味兒。阿嬰急匆匆地找到柳雲懿。
“柳柳!不好了,今天好多人找到我,說要退幫!”
退幫!
“為什麽呀?”
阿嬰的目光幽怨地看著柳雲懿。
“還不是因為他們怕被你給……”
柳雲懿一聽,心裏立即炸了鍋。自己的江湘派曆經幾十年發展,都是小貓兩三隻,唯獨進了國子監,迎來了輝煌巔峰,這還沒過兩天呢,就要一朝心血散盡,叫她如何能忍。
“不行!好不容易拉了這麽多小弟,我的江湘派怎麽能就這麽敗了!”
為江湘派百年大計,柳雲懿決定親自出馬,挨個找他們去。
奈何自己現在是國子監避之不及的洪水猛獸,高惠連、廖剛、蔡陽等人這些人見了柳雲懿,一溜煙就跑,任你怎麽攆都攆不上。氣得柳雲懿心中破口大罵。
就算本爺好龍陽之道,怎麽滴?你還覺得你家菊花分外妖嬈啊!
好不容易,柳雲懿貓在書院的老槐樹下,貓著了經過的柴司羽。柳雲懿也不管這小柴王是否命犯太歲,流年不利,什麽倒黴事兒都能攤上,逮住了就不撒手。
柴司羽麵對三皇的欺負,都逆來順受,唯獨此時甚為剛烈,拚命抱緊領口,以示貞潔。
大有柳雲懿要是強來,便死給你看的意思。
若不是顧著自己小柴王的名號還有幾分臉皮,柳雲懿怕是他都扯嗓子喊非禮了。
“你們用得著嗎?我又不是老虎!”
柳雲懿甚是覺得心累,可是一點也沒撒手的意思。
“你雖不是老虎,但你喜歡男人!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柴司羽目光哀怨求饒,意思放過我!柳雲懿亦眼神回應生冷二字,沒門!
“我沒有!不許冤枉我!”
口說無益,柳雲懿氣得揮拳恐嚇!柴司羽在她幫主淫威之下瑟瑟發抖,好生可憐道。
“可是,大家都這麽說,特別是五皇子,他還說……還說……”
柴司羽欲言又止,柳雲懿怎會放過他,拳頭再舉高幾分。
“趙祈說啥了。”
柴司羽頭如搗蒜道:“五皇子說阿嬰是國子監裏唯一的書童,這本身就很奇怪,哪有書童伴讀的。還說阿嬰你其實是你的男伴,一到半夜,便做那不可描述之事。”
“我……”一旁悠閑的阿嬰哪成想自己無端端遭了災,一時間好生委屈,氣急地伸長脖子。
“我才是被冤枉的!”
柳雲懿雙手叉腰,氣憤難當!昨晚趙祈落井下石之事還曆曆在目,今日又各種抹黑。偏偏自己還沒法辯解!
“好你個趙祈!竟敢玷汙本爺的名聲。”
轉念一想,又覺著不對勁。以趙祈的性子,還想不出這麽歹毒的主意,倒是那小王爺趙允初,不聲不響的,一肚子壞水,一定是他在背後唆使。
趁著柳雲懿尋思怎麽對付趙允初之際,一旁的柴司羽落荒而逃,反應過來的柳雲懿和阿嬰大眼瞪小眼。
“柳柳!我們怎麽辦!現在整個學院都把咱們當瘟疫似的躲著。還怎麽找龍形胎記啊!”
這下柳雲懿是真沒轍了!她當江湘派幫主還沒輝煌幾日,便被踩入穀底,可謂是樂極生悲的典型。
此番想要翻身,還真是難上加難,不由得撓頭不止。
可你以為柳雲懿半夜爬趙允初睡床的事就此結束,那就大錯特錯!
這不,今日學院好不容易迎來一場射藝課!
騎射自古是君子六藝之一,大宋國子監既然是本朝第一書院,自然是要求學子六藝精通,這射藝課不曾落下。
負責教授射藝的正是當朝武狀元許一棍,學子們一個個勁裝武士服站在練武場,倒是英姿颯爽。
柳雲懿和阿嬰卻聳拉著腦袋落在隊伍後麵,低頭沒精打采地撅著小嘴。
偶然互相對視一眼,也盡是哀怨。
練武場上忽然傳來一陣叫好聲,小王爺趙允初縱馬開弓,箭箭命中靶心,甚是瀟灑!
以柳雲懿跳脫的性格,射藝本是她最喜愛的一堂課,但此刻哪有心情。
就在柳雲懿絞盡腦汁想著怎麽為自己洗刷冤屈,還自己清白時,幾個學院的護衛灰頭土臉地跟在怒氣衝衝的靈芸公主身後,跑進練武場。
國子監不許女子入內,但護院們都知道靈芸公主的性子有多野蠻,哪敢真的阻攔,稍稍做作樣子,便任其出入,還得小心跟著,唯恐出了什麽差池。
靈芸心裏悶著一口惡氣,今日一大早,也不知道她從哪得到的消息,那個揚州城頭的小賊,居然混進了國子監!
靈芸當時就覺得這小賊肯定有所企圖,果不其然,第二個消息,更讓靈芸氣炸了,甚至不顧被父皇責罵,從宮裏跑來國子監。
隻一眼,靈芸就發現了落在最後,一臉衰樣的柳雲懿。正是這家夥!
柳雲懿忽覺不對,這練武場怎麽突然之間,安靜了下來。
剛抬起頭,一個大耳瓜子結結實實地落在自己臉上。
“你這家夥,為了覬覦我初哥哥的美色,竟然跟進國子監了!還……”
靈芸惱羞成怒,可接下來的話,愣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可在場之人,自是明白她要說什麽,除了昨晚柳雲懿半夜爬趙允初的床上一事,還能有其他?
以柳雲懿的性子,哪有白挨得打。可一看這下手的是靈芸公主,還一副質問的語氣,這口氣硬生生地咽了下來。
不咽不行啊!橫看豎看,都是自己理虧,而且還攤上個刁蠻公主,動她不得,這打算是白挨了。
且這一巴掌,讓自己江湘派幫主威名掃地,柳雲懿真是欲哭無淚,內心大喊六月飛雪的冤。
這番變故,詫異者有之,看熱鬧者有之,趁機煽風點火者更是不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