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艱苦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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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課鍾聲響起,新教頭步入伍班講堂。
出人意料的,學子們都安安分分地坐在桌子前,講堂內靜得隻剩下風拂過,掀起書扉頁之聲。
這還是先前費盡心思,想逼他離開國子監的那群學子嗎?新教頭眉頭微蹙,掃視一眼四周,並未瞧見異常。
莫非他多心了?
清了清嗓子,新教頭環視在座的學子們,以不帶絲毫情感,且渾厚響亮的聲音宣布他的到來。
“今日起,我就是你們新教頭!我姓布。你們可以叫我布教頭。”
全體學子立即起身,鞠上一躬,“布教頭好!”
見此,布教頭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就在這時,柳雲懿端起擺放於桌幾上,一盞色澤金黃清透的茶水,行至布教頭身前,恭恭敬敬地遞上茶盞,並十分謙遜道。
“我,柳劍身為伍班齋長,在這兒給布教頭敬茶賠罪,適才都是我們不對!還望教頭原諒。”
布教頭甚是欣慰地接過茶,訓了一句:“知錯能改善莫大焉!”茶盞湊至唇邊嗅了嗅,片刻的遲鈍,隨後茶盞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見此,柳雲懿自以為奸計得逞,扯下偽裝,興奮地歡呼起來:“哈哈,布教頭,你完蛋了。你剛剛喝下的茶水中,我下了全天下最毒的醉生夢死散!”她卻未瞧見,布教頭銀色麵具下,嘴角勾出的一抹幅度,眼底浮出似有似無的笑意。
趙祈更是很配合時宜地跳出,故作無知地問道:“敢問齋長,這毒藥有何功效?”
“嘻嘻……”柳雲懿陰笑著,緩緩開道,“服下此毒之人,最初始時會四肢發軟,神誌不清,如同醉酒之人,三日後,會呈現瘋癲狂妄之狀。五日後,便會大腦充血,腦殼爆裂而亡?”她又故意將此藥效果誇大了幾分,但此藥威力也不容小覷。
“哇!好嚇人啊!”趙祈故作驚嚇狀,忙不迭地問道,“這藥哪兒有得買?”
“嘻嘻,這個嘛……”柳雲懿若有所意瞥了眼李鶯歌。
李鶯歌順勢站了出來,略有些得意道:”此乃我從西夏帶來的毒藥,隻有我才有解藥。“
“哦哦!”柳雲懿恍若所悟道,“也就是,中毒之人必須向你求救嘍。”
“沒錯!”李鶯歌點點頭。
“那麽……”柳雲懿突然轉過頭,直勾勾地盯著布教頭,不留絲毫情麵地冷聲道,“教頭,你若不想慘死,最好滾出國子監。否則,休怪我們不客氣。”
一場略顯浮誇的表演總算落幕,狐狸尾巴就此露出!
就這點伎倆,還想把他趕出國子監,這也未免太小看了他!布教頭揚起一抹冷笑,一揮衣袖。
一道水柱忽然從他衣袖間噴出,噴了柳雲懿一臉。
下意識地伸舌頭,舔了舔,柳雲懿發覺水似帶著幾分甜絲絲的味道,又與普通的甜水味道有些不一樣,莫非……
雙眼立即瞪大數倍,她直愣愣地盯著布教頭。
卻見,布教頭鄙夷地斜睨了她一眼,輕蔑道:“區區毒藥,能奈我何?我已用內功逼出了!”他指了指柳雲懿的臉,淡淡然道,“你臉上的水,就是我逼出的毒藥。”
“什麽?”
柳雲懿驚叫一聲,如遭雷擊般,愣在原地好一會兒,方才有所反應。
原來,她剛舔過的,真的就是醉生夢死散!她這是把自己坑了啊!憶起自己方才所說中毒後會如何,她不敢做任何耽誤,立即向李鶯歌求救。
接過李鶯歌遞來的解藥,她一口吞下,才讓自己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卻在這時,布教頭手輕扣了幾下桌案,引得學子們注意的同時,他淩厲地環視了一遍講堂,冷聲道:“就你們想整我?還嫩著呢。先聲明,我跟許教頭不一樣,我比他更狠,更毒!”說著,他抬手一掌,一聲響,但見桌案碎成幾大塊。
媽呀……
學子們皆是是目瞪口呆。
很好,這便是他想要的結果!布教頭對此很滿意,卻也不忘乘勝追擊,以不容質疑的口吻說道。
“現在,男的都給我滾出去跑圈!未滿十圈,不得休息!違令者,休怪我掌下不留情!”
眨巴幾下眼,學子們看了看碎成渣的桌案,哪敢怠慢,立即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向練武場奔去。而柳雲懿雖剛服下解藥,也不敢有任何的怠慢,跟著跑了出去。
她真怕挨這布教頭的一掌。
炎炎烈日高懸於空,陽光熾熱如火直直地射於地上,地麵如滾燙的熱鍋,上空還冒著騰騰的熱氣,甚是灼熱難耐。
這烈日下,練武場上。
伍班的學子們分為男女兩隊,女學子們皆站於樹蔭下,緊張關切地眺望著不遠處。
隻見,男學子們在這烈日下,圍著練武場邊緣跑圈,個個被曬得頭暈眼花的,累得氣喘籲籲,兩腿都微微發軟,似隨時會倒下去。
這一幕落於布教頭眼中,眼波未浮動半分,雙手環抱於胸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可若是誰偷個懶,停下來不跑的話,他藏於衣袖的黃豆,便會毫不客氣擊中對方,無聲地催促著他們快跑,別停下!
如此行徑,真真叫趙祈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即剝了布教頭的皮,把布教頭趕出國子監。
隻是一眼,趙允初已把趙祈的小心思看穿,淡淡地提醒道:“你不是他的對手。”
瞬間把趙祈眼中的怒火澆熄滅,卻無法熄他心中的不甘,反問道:“那布教頭是什麽人,武功竟如此厲害?”說話間,他看了眼布教頭,布教頭依然冷若冰霜地站在場外。
一旁的趙褆搖頭,如實回答:“是啊。這布教頭可比武狀元許教頭厲害多了。”
趙允初臉色沉了幾分,對兩位哥哥再次提醒:“我們最好別惹他,那教頭內力十分深厚,是一等一的絕頂高手。”末了,他若有所意地望了眼布教頭,卻見布教頭回之以詭異一笑,轉瞬即逝,恍如幻覺。
眉頭微蹙,越蹙越深,埋藏趙允初心中那團疑雲又大了幾分。
隻覺,在不知不覺間一張無形的大網,正悄然向他們撒開,其中孕育著怎樣的陰謀,仍不得其解。
這一切,會不會和……
“啊!”
一聲尖叫,打斷趙允初的思緒,急急扭頭向聲源處看去。
隻見,趙褆狼狽地跌倒在地上,他和趙祈趕緊上前去扶起趙褆,並替趙褆拍去身上的塵土,著急地在趙褆身上上下檢查。
所幸,隻是手破了點皮,膝蓋生硬撞在地麵上,有點微疼而已。
不由得長舒一口氣,卻發現,此時趙褆麵色蒼白如紙,臉上密布著層層汗珠。他們剛剛放下的心又重新提了上來。
趙允初擔憂地問道:“大哥,你還能堅持住嗎?”
“嗯!”趙褆點了點,抱之微微一笑,“我沒事。”
“可你……”趙祈欲言又止。
“繼續吧,要不……”趙褆意味深長地朝布教頭所在之處瞥了眼。
隻見,布教頭正盯著他們,他手上似有什麽東西,正要向他們這邊射來。
臉上一變,趙祈可不想再被黃豆射中,被射中的屁股還隱隱作痛呢!他立即閉了嘴,慌忙拉起趙褆,就往前跑。
搖頭,趙允初無奈一笑,隨後跟了上去,卻也不忘側頭,向後方瞧上一眼。
如預料中的那般,阿嬰依舊緊隨在柳雲懿的身邊,她們狀態似不會很糟糕,還能在跑圈的過程中閑聊。
“柳柳,你有沒有……”阿嬰吞吞吐吐,一雙眼時不時向布教頭偷偷看去,“有沒有覺得布教頭,有點怪,且……”
“這裏又沒別人,你快說就是了。”柳雲懿急急催促。
“額!”阿嬰直言道,“柳柳,你不覺得那教頭身上有股熟悉的感覺嗎?”
“嗯?”柳雲懿麵露疑惑,一雙眼直直地盯著布教頭,細細回想越發覺得阿嬰說的在理,不禁稱道,“聽你這麽一說,好似是真的耶。”
咦,之前怎麽就沒在意呢?柳雲懿不禁微微蹙眉,越想覺得越如此。
不論是布教頭的一舉一動,說話的聲音與語氣,對她來說,都極為的熟悉,像極了她身邊的某人。一時半刻,她卻又想不起究竟是何人。
有那麽一瞬間衝動,柳雲懿真的想衝上前去,扯下布教頭臉上的麵具,看看麵具之下的麵貌究竟長何模樣,她又是否識得。
當然,這也隻是她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