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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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過後,賓客盡散。
月色朦朧,零落星辰加以點綴,柴司羽與趙允初在種諤的帶領下,走向營舍。
他們的營舍與主將營舍相鄰,走幾步便到。
營舍內,陳設物品雖為簡潔,但生活所需物品一應具全,尚算幹淨整潔。
入門便瞧見,一方圓桌幾配有四張圓凳,一側靠牆立了一麵木櫃,用以放衣物之類,對麵是洗漱架,放有向應洗漱物品,另一側最靠裏放有一簡易大床,以屏風掩護之。
把人引入營舍,種諤便自行告退,柴司羽送他至門口。
待種諤離開,柴司羽方才掩上門。他一直繃緊的神經,這才鬆了下來,捂著胸口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對趙允初言道。
“方才真是好險。”
卻,神情一變,趙允初立即將食指放於唇邊,做一噤聲動作,並順勢指了指營帳外。
有人在偷聽?!
柴司羽心頭一驚,朝帳外望去,卻並無異樣,不由得心裏狐疑:難道我們被監視了?
趙允初使了個眼色,故意清了清嗓子,高聲言道:“小柴王,我們好不容易從西夏人手中逃回來,還是早作歇息吧。”
“初,你說的對!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西夏人手裏了。” 柴司羽默契配合,點頭稱是,並鞠躬行禮,“在此,柴某向你道謝了。”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趙允初大手一擺,而後恨恨道,“那西夏與我大宋不兩立,總有一天,我要親手砍下李元昊的腦袋來。”
“那……”柴司羽剛吐出一個字,便被敲門聲打斷了,他改口問道,“何人?”
“是我。”
門外響起一熟悉的聲音,柴司羽已知是何人,起身前去開門。
果然,柳雲懿與阿嬰站於門口。抬頭瞧了眼柴司羽,柳雲懿點頭致意,便自顧自地向裏走去,留阿嬰在門口守候。
瞧著柳雲懿走來,趙允初問道:“柳劍兄,不知你深夜來訪,所為何事?”他的聲音淡漠而疏離。
望著趙允初,柳雲懿欲言又止。
其實,她是關心他的,擔心他的,否則,她也不會不遠萬裏,由京城趕到清澗城來。她想和他說說話的,隻是,他那一臉的淡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讓她話到唇邊卻說不出口。
深呼吸一口氣,鼓了半天勇氣,她才緩緩開口,支支吾吾地問道。
“你失蹤了這麽久,我很……不,是我們都很擔心你。”
趙允初冷聲道:“多謝關心。”
語氣,依舊淡漠。
柳雲懿眼裏是藏不住的失落,她抬眼瞧著趙允初,鼓著勇氣,又問了一句:“你……你這段日子過得還好嗎?”
“我過得還好。”趙允初冷漠的聲音,微微帶著些許不耐煩,直接下逐客令,“夜深了,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我想早點歇息。”並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一旁的柴司羽立即去開門。
柳雲懿剛微張的口,又失落的合上,隻得悻悻轉身向屋外走去。
其背影是說不出的失落與沮喪,還微帶著些許的傷心與難過。
門外,阿嬰見柳雲懿出來,立即迎接上前去,剛想問柳雲懿如何,便發覺柳雲懿神色不對,她關切地問道。
“你怎麽了,沒事吧?”
柳雲懿搖搖頭,沮喪地說道:“他好像不大願意理我。”
“啊?”阿嬰一驚,隨後,憤然道,“你一番好意,這小王爺卻不領情,這也……”
柳雲懿打斷他,替趙允初辯解:“不怪他。”眼裏話裏,還有藏不住的失落與難過。
“也許……”阿嬰瞅著柳雲懿,眼裏帶著幾分興奮與期待,“若他知道你就是柳姑娘,會……”
柳雲懿急忙上前一把捂住阿嬰的嘴:“別說出去,我不想讓他知道。”四下環顧,神色裏盡顯緊張與驚慌。
阿嬰拉開柳雲懿的手,不解地問道:“為什麽?難道要他一直把你當成柳劍嗎?”
柳雲懿搖了搖頭,也露出一臉迷惑狀:“我也不知道……”就隻是單純的不想讓趙允初知曉她是女兒身,至於緣由她也說不清。
阿嬰不禁問道:“那你喜歡的人是五皇子還是小王爺?”頗有一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架勢。
嚇得柳雲懿花容失色,嗔怪道:“你……你說什麽呢?”她的臉似被開水滾過般發熱發燙,紅若晚邊的紅霞。
捂著臉,柳雲懿如一陣輕風般,嬌羞著跑開,阿嬰忙上前追去。
卻不知曉,她倆的一番話,全都落入前來尋趙允初的趙祈耳中,見柳雲懿與阿嬰走開,他才從角落走出,麵色越發的凝重。
營舍內,趙允初與柴司羽簡單的洗漱過後,便熄燈入睡了。
而帳外一角落,正藏著一人影,此人正是種諤。
見營內漆黑一片,且安靜無聲響,他正欲離開時,身後竟毫無聲息地出現一人。那人手中的劍擱於他脖頸處!隻需輕輕一動,他便一命嗚呼矣。
心頭猛地一抖,種諤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蒼白如紙。他緩緩呼出一口氣,強逼自己鎮定。而後,緩緩轉動脖子,向後瞥去,卻聽一低冷的聲音響起。
“你在幹什麽?”
又是一驚,他慌忙停止動作。
下一秒,他才發覺,那人的聲音有點熟悉,隻是一時想不起是誰來著。
“是誰?”種諤大起膽子問,又緩緩轉身向身後看去。
立於他身後的人竟然是易風!
一愣,他張口小聲驚呼“是你。”
易風收起劍,並無惡意。
想到這不是說話的地兒,種諤偷偷把易風拉到一邊。
不等易風追問,種諤已先開了口,將他對趙允初與柴司羽的懷疑如實道出。
聞言,易風沉吟。
其實,他對趙允初兩人的歸來,也覺得頗為蹊蹺。
總覺得哪兒有問題,但就是說不上來。
思索片刻,易風言道:“我追隨小王爺殿下多年,很熟悉他的招式,可讓我去試探一二。”
種諤問道:“怎麽做?”
易風唇邊微揚,勾勒出一個似有似無的笑:“我已有打算。”看來是成竹在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