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呂煙雨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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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牟甘達成協議後,乾使者匆匆告辭。他如同鬼魅一般,毫無聲息地潛入了黑夜之中。
    卻不料,被躲在樹上暗中觀察的蕭馬看得清清楚楚。雖隔得遠,他仍能依稀分辨出乾使者的模樣來,他心中一陣嘀咕:這乾使者今日才吃了閉門羹,此番趁夜找牟甘,如此鬼祟,定然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而後,蕭馬幹脆去找狄青,將此事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首領,這牟甘會不會已經投靠西夏?”
    狄青聞言,臉上的表情凝重。他踱來踱去,擺手道:“不會。牟甘是我們的兄弟,我們不應該懷疑他。”
    “可他與西夏使者密會,恐怕事有蹊蹺。”蕭馬說道。
    “許是那西夏人想收買他,被他趕走了吧。此事不必再言。”狄青道:“蕭馬,我們羌族人之所以能在大宋與西夏的縫隙中獨善其身,靠的就是團結。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不能貿然懷疑牟甘。你懂嗎?”
    “我明白了。”蕭馬頷首。
    而另一邊,乾使者從羌寨中離開,正施輕功疾速地穿過一片叢林。
    忽然——
    他腳步驟然一停。
    一股寒氣從暗處襲來。
    有人?!他提高了警惕。
    恍然之中,似乎看到了一個黑影。
    因為天太黑,所以看不太真切,但確實是有一個黑影飄了過去。
    是人是鬼?!乾使者心中一沉,他往前又走了幾步,腳下是細微的沙沙聲,還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除此以外……
    他凝神屏氣,覺得在這些聲音之下,還有一種更加細小的,與之重疊的聲音,這聲音,是另一個人發出來的。
    乾使者冷冷地看著四周,沉聲道:“到底是哪路英雄,請速速現身。”
    他話音剛落,便見被一輪寒月映著一片銀光的樹林之內,在一片昏暗之中隱出了一個身影。乾使者眯著眼睛看,連那人的輪廓都看不清楚,他甚至不像個實體,就如同帶著虛影的鬼魅一般。
    那影子在他前麵停頓了片刻之後,又忽然消失了,乾使者急忙尋去,它忽然又出現在他的左側方,頓時心中一慌。此人的速度竟然如此快,可見輕功十分了得,他警惕地抬頭,那影子又倏然消失,這一次,出現在他的身後。
    乾使者隻覺得一股寒意漫上他的後腦勺,身上登時被激出一身冷汗,他開始加快腳步,想要先跑出這片樹叢。
    他猛提內力,輕點著足下,向前一步步地躍著,正當他用盡全力向前逃時。突然之間,一個人影猛地出現在他的麵前,它裹挾著一身陰冷的寒氣,撲得臉都一陣發麻。如同鬼魅一般輕飄飄地停在乾使者身前,卻給人一種極其怪異和恐怖的壓迫感。
    “你……你是誰?!”乾使者話音剛落,卻見寒光一閃。
    他的喉嚨斷了,鮮血噴濺著這片黑夜。
    “你……你……”乾使者不可思議地捂著喉嚨,他不敢想象,當今世上居然有武功如此高之人,能在一招之內奪他性命。但當他看清楚對方的樣貌時,他卻死而瞑目了。
    站在他麵前的,那持劍之人,正是怪俠君不見。
    都說怪俠君不見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真是名不虛傳啊。臨死之前,乾使者如此想著,慢慢合上了眼睛。
    待他徹底斷氣之後,怪俠君不見慢慢摘下了臉上的麵具。
    月光,描繪出一張熟悉而冷峻的臉龐。
    那是誰?!
    竟是小王爺趙允初!
    他不是掉下山崖摔死了嗎?
    此事容後再解。但見那趙允初扒下乾使者的服飾,將他的屍體處理掉後,搖身一變,竟變成了乾使者。
    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啊。想當初,乾使者奉命冒充趙允初,卻不料,末了,反而被趙允初來一招還之彼身,他也穿起乾使者的衣服,冒充起了這名麒麟使。
    趁著夜幕,他飛快地朝西夏大營奔去。
    大宋皇宮內。
    春雨過後,朱牆碧瓦被洗刷的格外幹淨,天空放晴後,在陽光下吹著陣陣微風,裹挾著禦花園中的花香,空氣中都開始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呂煙雨站在廊下望著萬裏晴空下的太陽,和煦的陽光照得人身上又暖又愜意,心情都跟著舒緩了些,她難得心情不錯地抿著嘴笑笑,對候在她身邊的春梅柔聲道:“難得今天天氣不錯,又有風,叫上幾個宮女一起禦花園裏放風箏罷,累了還能賞賞花。”
    春梅低頭應著,臉上卻是擔憂道:“主子,昨個兒剛下了雨,禦花園的花兒夾雜著雨水,潮氣重,萬一著涼了……”
    “無妨。”呂煙雨衝她笑著擺擺手:“今天太陽這麽足,有潮氣也不怕,再說這雨也下了幾天,幾日都沒出門,我也有些悶了。大不了出門多穿些好了。”
    春梅這才沒有異議,下去吩咐了宮女去找風箏,又著人去取了呂煙雨的披風過來,等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便去了禦花園。
    今日微風正好,正是放風箏的好時候,呂煙雨本來坐在雨花園的石凳旁瞧著幾位貪玩的宮女嬉笑著扯著風箏線,微風吹拂下,風箏越飛越高,不由手癢起來。
    她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杯盞,笑著過去,放風箏的宮女瞧見她貪玩的樣子,忙將手裏的線遞給她。呂煙雨接過繩子,高昂著頭,瞧著上頭的風箏,一邊輕扯著,一邊往後退。春梅一直跟在她身後,生怕她不小心摔了。
    一群人正玩得起勁,忽然間,一位宮女麵色匆匆地跑過來,對著呂煙雨急道:“呂美人,聖上來槿櫻殿了!”
    呂煙雨瞧了她一眼,將手裏的風箏線遞給旁邊的小宮女,輕聲道:“聖上來就來罷,你為何麵色如此倉惶?”
    那宮女說:“我見聖上臉色不太好,而且,皇後娘娘也一同陪伴。皇上來也就罷了,隻不過皇後娘娘一般不輕易踏入其他妃嬪的寢殿,一般有什麽事都著太監請去坤寧殿。奴婢想著恐怕是有什麽大事,所以才趕緊過來知會美人一聲。”
    呂煙雨聞言心中“咯噔”一下,但麵上卻不顯,隻吩咐了人將東西收拾了,然後匆忙趕了回去。
    她們回到槿櫻殿之後,呂煙雨就發現皇帝與皇後已正坐殿中,隻等著她回來。她神色不動地瞧了一眼,見皇上正陰沉著臉,而坐在一旁的皇後則得意翹眉望著自己,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這皇後,許不定又憋了什麽壞水。呂煙雨心中如是想著。
    她便裝作沒有瞧見,笑意盈盈地拜在堂下,柔聲道:“呂美人給聖上,皇後娘娘請安。”
    皇上沒有像往常一般過來將她扶起,反而帶著怒意瞪了她一眼,甚至都沒有開口讓她起身。
    呂煙雨心中慌亂,腦中翻湧,急切地想要尋著對策,一邊抬頭接著道:“臣妾今日去禦花園跟著宮女們一起放風箏,不知聖上與皇後娘娘會來,沒有早早準備著,實在罪該萬死。隻是不知……”呂煙雨小心翼翼的看了皇上一眼:“聖上和娘娘來此所為何事?”
    皇帝瞧冷冷地瞧了她一眼,卻在撞上她的眼睛後欲言又止,末了,隻是極其憤怒地甩了甩衣袖。
    還是坐在上頭的皇後眯著一雙眼睛,緩緩道:“呂美人,你可知罪?”
    “臣妾……”呂煙雨狀似思索了片刻,才低聲說:“不知所犯何罪。”
    皇後冷笑一聲:“你犯了欺君之罪,竟還不知悔改?!”
    呂煙雨瞬間瞪大了雙眼,先是看了皇上一眼,隨後對著皇後無辜道:“臣妾犯了什麽欺君大罪?”
    皇後冷哼一聲,說道:“呂煙雨,你一個國色天香樓的妓子,竟然也敢參加選秀,你把我皇家的顏麵放於何處!?”
    呂煙雨大驚,話還未說出口,眼淚便唰地流了下來,哎哎淒淒地帶著哭腔說:“皇後娘娘就算不喜臣妾,也不能用這種話來編排臣妾啊,臣妾雖然不是出身名門,但也不會如此輕賤自己。去那等地方。”
    皇後瞧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便覺得心煩,冷著一雙眼,沉聲道:“如今你還不承認是吧?好,本宮非要讓你死心不可。”
    她側過身子對身邊的九公公道:“去傳人證上來。”
    九公公立刻下去傳已等在殿外的人過來。
    沒過多久,就見那翰林學士黃大人與老鴇從外頭走了進來。
    那兩人走進來之後便誠惶誠恐地跪下向皇上皇後請安。
    皇後斜著眼睛看向呂煙雨,冷笑道:“呂美人,這二人你可認得?”
    呂煙雨臉上還帶著淚水,朝著跪在自己不遠處的二人望去,麵帶疑惑地搖了搖頭:“臣妾不認得。”
    “好。”皇後輕笑一聲,又對那兩人緩緩說道:“那你們說說吧……這位呂美人,可是你們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