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 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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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另一邊,延州府的地界兒,戰火暫時平息,人們倒也閑了下來。
    特別是柳雲懿這些人,這段日子裏吃夠了苦頭,好不容易安定下來,遊玩的閑情逸致又興起。成日裏上街閑逛遊玩,早出晚歸,玩得不亦樂乎。
    誰知,平靜之下,暗湧依舊。
    這一日,高惠連正獨自在延州府城中閑逛。經過一家古玩店時,裏麵的老板出來招徠。
    “公子,小店近日進了一批陶器,請進來看看。”
    “不看不看!”高惠連不耐煩地擺擺手。
    那店老板也是執著,追著上前,抓住他的手:“公子不妨進來看看。我店裏的陶器很特別。”
    “怎麽個特別法?”聽到這兒,高惠連便停了下來。
    店老板卻張望左右,神秘兮兮,說道:“本店隻賣麒麟的陶器。”
    聽到這話,高惠連心中一驚。
    難不成,這古玩店,是麒麟社的分部?
    店老板又朝他使了個眼色,高惠連心領神會,隨之入店。店老板將他引入裏屋,果然表明身份。
    “高公子。我乃是離使者。京城傳來消息,要我轉達於小柴王殿下。”
    “你快說。”
    “主上將於近日起事,請小柴王殿下速尋名冊,不要耽誤起事大事。”
    “我知道了。”
    高惠連收到消息後,便離開古玩店。他並不急著回去,而是在附近一家酒樓包了廂房,然後打賞點銀子,讓他去找小柴王過來。過了一炷香功夫,才見柴司羽匆匆跟著店小二來到廂房。此時的飯菜已經擺上了桌,高惠連在飯桌上等著他,見他過來,連忙起身,帶著他落座。
    二人坐下,柴司羽才低聲道:“高兄約我來酒樓所為何事?”
    高惠連邊給他斟酒,邊說:“殿下,方才收到麒麟社的密信。信上說主上近日便要起事,要我們迅速找到名冊,不得有誤。”
    原來是為這事。
    “我倒是知道這名冊就在柳雲懿她們手上。”柴司羽為難道:“隻是我在阿嬰身邊蟄伏良久,卻一直沒有找到線索,若想盡快得知名冊的下落,怕是有些難啊。”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高惠連輕歎一口氣:“若我們不盡快找到名冊,怕是會耽誤王爺起事啊。”
    柴司羽思忖片刻,道:“此事不是沒有轉機,如今我與阿嬰鶼鰈情深。若我與她成親,她必然會更加信任我。”
    “如此甚好。”高惠連說著,衝柴司羽狡黠地笑笑,低聲道:“殿下可有把握,讓那阿嬰姑娘願意答應嫁給你麽?”
    柴司羽笑了笑:“高兄放心,此事定成。眼下時間緊迫,煩請高兄幫我個忙。”
    “什麽忙?殿下但說無妨。”高惠連問。
    柴司羽湊在高惠連耳邊,衝他低語了幾句。
    高惠連聽完連連點頭。
    第二日。清早的晨霧剛剛消散,天空澄澈如洗過一般,鳥兒輕啼著從樹間嘰嘰喳喳地叫著,四周吹起了一陣微風,吹得人清爽愜意。
    阿嬰和柳雲懿見今日天氣好,正是適合放風箏的時候,可惜她們手裏沒有,幹脆一人搬了架藤椅,放到樹下吹風,她們懶洋洋地躺在藤椅上輕晃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陽光從樹葉間的罅隙中折射進來,映著金燦燦的光斑。
    沒過多久,就瞧見柴司羽從門外走了進來,阿嬰最先看見他,登時眼前一亮。今日柴司羽穿著一身薄紗青袍,如同水碧一般,腰間還係著一根天藍色玉帶,他挽著利落的發髻,上頭束著款式簡單的金冠,更顯得少年溫潤如玉,清秀非常。
    阿嬰一時看愣了,隨後又覺得自己一個女兒家,總盯著個大男人瞧顯得一點也不矜持,不由羞紅了臉,碎步走過去嗔道:“今日是什麽日子,竟打扮得這麽好看?”
    柴司羽展顏笑笑,過去輕輕拉住她的手,低語道:“自然是來見阿嬰姑娘的日子。”
    阿嬰聽了這話,臉上愈發滾燙,忍不住悄悄往柳雲懿的方向看了一眼,見好友正揶揄地瞧著自己,頓時衝柴司羽急道:“滿口的胡謅,也不嫌害臊!”
    “你不喜歡,我便不說了。”柴司羽笑著捏捏她的手,又道:“最近聽說延州府花園裏有一處園子栽滿了杏樹,此時杏花開得正美,所以想叫你一起去看看。你可願意?”
    阿嬰羞怯地點了點頭,又扭頭看向柳雲懿,紅著一張臉,幹巴巴道:“柳柳……你……你同我們一起去吧。”
    柳雲懿鮮少見阿嬰如此害羞的模樣,白皙的臉頰如今粉的像三月裏的桃花,忍不住樂道:“我可不去,小柴王可是專門來尋你去賞花的。我若是跟著去了,怕那滿園杏色都讓我給礙了去!嫌我沒眼色呢!”
    阿嬰一聽這話,臉上更紅,急得直跺腳:“叫你去賞個花罷了,礙著誰了!你偏要說這種話調侃我!”
    “哈哈。”柳雲懿忍不住大笑起來,衝她擺擺手說:“罷了,不逗你了,我最近玩的有些乏了,又不喜那些花兒朵兒的,賞也賞不出什麽趣味,倒不如曬著太陽睡覺,還是你們去賞吧。”
    柴司羽這才拉著紅著臉,低著頭,一臉羞怯的阿嬰出了門。
    二人隻往延州府內的一處花園走去,這一路上,穿別苑,過角門,四處栽著各種花兒和樹,其中途徑幾個大大小小的花園,還有低矮的假山,假山正麵挖了一個三尺深的半圓池子,水麵是一捧捧盛開的荷花,底下還養著幾隻錦鯉。
    柴司羽拉著阿嬰的手,也不著急,隻領著她悠哉地走著,兩人還時不時停下來看看花,喂喂魚。
    好不容易走到了杏園,半圓的門掩著一片春色,阿嬰站在門口,往進一瞧,登時呆住了,滿園潔白的杏花在微風中漾著陣陣香氣,還有白色的花瓣從枝頭簌簌地落下來,滿地都鋪著一層白色,恍若讓人看到隆冬時節大雪紛飛的場景。
    這時,柴司羽拉著阿嬰往裏走,兩人在衝天香陣中,紛紛落下的杏花瓣落在二人頭上,柴司羽忽然伸出一隻手捂著阿嬰的眼睛,另一隻手握著她的手將她往前帶,柔聲道:“你隨我來。”
    阿嬰聽話地往前走著,卻是又興奮又激動,嘴裏不停念叨著:“什麽呀!什麽呀!”
    二人走了沒多久,柴司羽忽然停了下來,他將手緩緩放下,然後在她耳邊低聲道:“好了,睜開眼睛。”
    阿嬰將眼睛睜開,一雙黑亮的星眸此刻更是熠熠生輝,隻見那落英繽紛的杏樹下,是用杏花瓣堆了一個桃心的形狀,那桃心大的誇張,新落的花瓣倒也沒將它掩住,隻在周圍落了薄薄一層,大約是剛擺好就急忙跑過來尋她了。
    而那桃心若想擺起來需要不少花瓣,怕是光收花都得需要不少時間,如此算來,不知他得多早便起來做這個。
    阿嬰正想著,柴司羽便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這杏園有專人打理,每日都有人過來掃新落的花瓣,我昨個來的時候花瓣都被掃走了,為了集齊這些,足足等了一夜,本來想給你擺個最大的呢。”
    阿嬰聽了這話瞬間心疼不已,淚眼婆娑地摸著他的臉,輕輕說了聲:“傻瓜。”
    柴司羽傻傻地笑了笑,又道:“阿嬰,你瞧這上頭有什麽。”他指了指頭頂的那株杏樹。
    阿嬰仰起頭往樹上一看,上頭白茫茫一片,瞧不出有什麽特別,她轉著樹繞了一圈,沒有發現,搖搖頭道:“我什麽都沒瞧見。”
    “再仔細看看。”柴司羽說。
    阿嬰隻好再仰起頭,盯著往樹上看,突然,她似乎看到了什麽,一株長滿杏花的枝丫上似乎纏著什麽,她伸手一摸,那東西質地溫潤,她將那東西拿下來,發現原來是塊潔白無瑕的玉佩,因為太過潔白的緣故,藏在花朵中間很難看見,上頭雕著龍鳳呈祥的花樣,下頭還串著淡粉色的穗子,環扣中間是一顆粉色的珠子。
    “這是何物?”阿嬰拿著那玉佩,呆呆地問道。
    柴司羽說:“這是我家中祖傳之物,要留給我未來的媳婦的。”
    阿嬰聽到這稱謂,嬌羞地低下頭,嗔道:“誰要做你媳婦啊。”
    “阿嬰……”柴司羽忽然扳過阿嬰的肩膀,目光灼灼地望著她的眼睛,正色道:“你願意做我的妻子嗎?我一定一生一世對你好。”
    阿嬰看到柴司羽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神色是少有的認真,她捏著手中溫潤的玉佩,隻覺得心中千轉百回,最終還是在他的目光中軟地一塌糊塗,忍不住笑著道:“好。我答應你。”
    杏園內一片春色盎然,在二人頭頂灑下潔白的花瓣,柴司羽笑著幫她拂去衣衫上的落花,竟恍然間覺得二人已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流經百年,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