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不知自己該表現出什麽表情，它也不知道，它該怎麽麵對這一幕。

    如果，它有實體，它此刻的表情應該十分複雜。可此刻它也不敢打擾沈言，隻得沉默的看著。

    一夜過去了，017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在它看來，沈言這次亂來，過去了一夜還沒出事，基本就不會出事了。隻是，它還沒完全放心，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就出現在沈言麵前。

    他微微垂眸，低眼盯著沈言，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狀態，沒有任何動作。這讓017稍微放了心。都這個時候了，真要出現什麽事，它就該哭天搶地了。

    時衍沒想到，自己過來會看到這一幕。他盯著沈言丹田處的銀針。眼神深幽，他知道，此刻他不該說話，以免打擾對方。

    可他心底卻是燃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無名火，他自己明白，他不該憤怒的。於他而言，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該是過客。他本該做完任務，抹殺完bug從容離開。

    可現在聞冰和世界女主撞在了一起，他總覺得，劇情大概不會如他的意，也不會順他的心發展。

    想到這些，時衍眼底的情緒更加莫名，任是誰過來，也猜不透他此刻到底想些什麽。

    時衍伸手按了按太陽穴，去了那麽多世界，他其實挺煩世界劇情不按他設想的來發展。這是他最討厭的事。

    劇情不按他的情報來走，注定他得走彎路不說。他還要煩其他事。想想之前，似乎也有個世界，沒按照他的設想發展，最後是什麽呢？他似乎忘了。就知道智障係統愛對他的記憶動手腳。

    時衍隻是站在沈言麵前，想著自己的事，就覺得心裏越來越煩躁。

    他煩躁的原因大概是因為沈言和自己。他沒想過，沈言會做這樣的事。他一直認為，沈言會按照他的設定，按部就班的過下去。

    猶豫片刻，他緩步走到沈言麵前一步處停下，站直身體。

    透過沈言看到他的動作，017整個係統都不好了。它現在猶豫的是，到底要不要現身阻止時衍。它現在是打不過他，可它擔心沈言吃虧。

    它若是現身阻止，完事後得修補一下。想想還是有些不劃算。

    就在017猶豫不定的時候，時衍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的點在了沈言的額頭上。

    017！

    大意了！

    是它沒來得及阻止！017看到這一幕，內心慌的無法用言語形容。隻是，咦？好像沈言沒出事？也沒發生什麽意外，難道是它想多了？

    時衍可不知道沈言身體裏還有個017，他隻是把手指點在沈言的額頭上。沈言體內紊亂的靈力開始乖順了起來，順著經脈按照既定的軌道流淌，組成一個小循環。

    他的手一直沒動，自然能查覺到沈言此刻的情況。感覺沈言體內的情況穩定下來後，時衍收回了手指，把雙手負在身後，冷冷淡淡的盯著人。

    說實話，他的心裏不是不怒。隻是，沈言體內情況不穩，他也隻得收了怒火，幫人梳理。

    等沈言睜開眼，看到的是時衍那張俊美如謫仙的容顏，眉目皆可入畫。犯規！離她這麽近，莫不是想以美色引誘她？她是那麽輕易就能動搖的人嗎？

    “你……”沈言質問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拉了起來，天旋地轉的，再回過神已經到了靈衍峰。

    時衍也沒理會她，隻是抬手一揚，就把人扔到了不遠處的池水裏麵。

    “啊啊啊！”淒慘三連叫，沈言隻覺得身子痛的直哆嗦。直入骨髓的痛，讓她有些承受不住。這到底是什麽魔鬼水？她怎麽從來沒聽過，泡個水還會這麽痛？人生第一次這麽痛，是因為掉到水裏了！

    沈言渾身哆嗦著，也懶得看清周圍的情況，就往邊緣遊，打算往上爬。她可不想在這裏待著。

    她不認為自個是傻子，時衍把她扔進這裏來，她就要待在這裏等他把她帶出去。

    看著沈言好不容易遊到了邊緣，打算往上爬的時候，時衍上前一步，抬手按住了她的頭。淡淡道“這是今天的修煉功課，藥浴。”

    沈言“……”這句話在她腦子裏過了一圈，許是疼痛使人清醒，她此刻大腦無比清醒。且在飛速運轉，修煉功課藥浴？等等，她怕不是對藥浴兩個字有什麽誤解？

    據她所知的藥浴，都是舒服且泡了對身體有益的。而她現在這個藥浴，到底是什麽情況？真的不是讓她痛死才好嗎？

    沈言覺得自個心態有些崩。人生已經很艱難了，何苦還要彼此為難？

    “這是藥浴？”沈言忍不住低頭指著底下的水，正想問就這破地哪裏像藥浴了，突然張口結舌。

    就她目光所及之處，眼底的水池碧綠，煙霧繚繞，熱氣升騰。最重要的是，她還清楚的看到了池底的藥材，開始融化分解……

    沈言突然覺得，她了解的世界似乎有些幻滅。大概是和她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她的眼驟然轉向時衍，揚聲道“你確定這是藥浴？你確定你弄的這個藥浴對人有益？而不是謀殺我？”

    “嗤…”時衍嘴角輕扯，笑容輕慢淡漠，“你值得我謀殺？謀殺了又有什麽好處？我貴為清塵閣太上，不論是權勢還是財富，又缺哪一點了？”他的語氣漫不經心，透著一絲諷刺，更多的卻是漠然。

    在他看來，要不是聞冰拜了他為師，又恰好被他看出她的異樣。他又哪裏會在她身上多停駐一分目光？

    然而，說到底，還是女主光環起了作用。不然時衍也不會收徒。

    沈言默然，她總覺得，時衍說的話雖然是在貶低她，但是他說的真的很有道理。她竟然沒辦法去反駁。

    “你缺什麽，隻有你自己清楚。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知道你想要什麽？”沈言本想昧著良心說你大概是缺容貌和智商的。

    然而，她偷偷看了一眼某人無死角的俊臉，這句話真是說出來都感覺心虛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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