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父親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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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馮國慶去年就不擺攤了,不知道從那兒學的捏炮(紮金花),染上了賭,媳婦兒孩子沒餓死已經算不錯的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老板娘都抱不平,一生氣拍了一下大腿說道:
“這馮國慶壓根就是個沒良心的負心漢,說是外頭還有個女人,兒子都老大不小了呢,你說他是不是造業?”
原來,馮國慶的媳婦兒,因為生活窘迫接了男人的活出攤子賺點生活費,遇上下大雨,她在這家文品店門口的雨篷下躲雨,一身都濕透了,可還是蹲在地上哭了。
所以,文品店老板娘就看著她可憐把她叫屋裏來給端了一碗熱茶,一來二往這才知道這裏頭的事兒。
文品店老板娘勸她趁著年輕,又不是長得不好,再找一個,一輩子還長著呢。
可這女人就是個守本分,說是孩子沒爹長大了被人看不起,要是再找一個,旁人會說閑話,娘家那邊也丟臉。
後來,文品店的老板娘也不多勸了,畢竟是人家家的事兒,反正,出攤子的隻要是馮國慶的婆娘,她能幫襯著就幫襯著。
比如,正好家裏有瓜子,她就抓一把給馮家的婆娘,彼此說說話,也好讓她守著攤子不那麽孤寂的荒。
招弟看著天色不著了,騎著自行車就回家了,心裏卻替爸感到不值,他當牛做馬的十幾年,養的是別人的女人別人家的兒子。
真不知道爸知道這個消息後會不會發瘋。
她得想個好法子,又能把李翠蘭給辦了,又能保證父親不那麽激動。
回到家才發現已經過了晌午,而飯菜卻都準備好了,是馬建國做的。
“爸!”招弟一愣,爸自個兒住著拐杖燒火做飯?此刻正住著拐杖把燒好的蘿卜湯端上桌,招弟趕緊上去攙扶著:
“蘭姨呢?她不是在家嗎?你咋自己動手啊,要是摔倒了再折了腿咋辦?”
馬建國拄著拐杖累出了一臉汗,卻笑著對女兒說:
“正好爸也得鍛煉鍛煉不是?再說燒火的時候也是坐著的,又不費事兒,你蘭姨呢,上你大伯家去了!”
那一刻,招弟看著父親憨厚的臉,一輩子累死累活卻像是一頭牛一樣從不喊累,坐著燒火?炒菜不用站起來抄抄鍋底子嗎?
她真想一衝動告訴他實情,讓老爸醒醒,不要被人當成冤大頭了還活的這麽憨。
“咋了?不好吃嗎?”馬建國見閨女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手裏明明拿著碗筷,眼珠子卻看著的不是碗裏的菜,那眼神也透著一股子生氣的樣子。
招弟很快收起心裏的思緒,她看了一眼父親,要是他現在知道了,恐怕站都站不穩了。
隨機勉強嘴角扯開一絲蒼白的弧度說:“我嚐嚐!”
說著夾了一筷子菜,隨後就使勁扒拉著飯菜,吃的那叫一個香,看的馬建國嘿嘿笑了,臉上的褶子也舒展開了。
殊不知,馬招弟是不想讓父親擔心,其實光看著塞進嘴裏其實食不知味。
不行,招弟不能就這麽看著自己的父親當冤大頭,馬寶珠就算是個撿來的孩子,隻要對父親還有點感情,招弟能接受,可是,他明顯把那個馮叔叔看的比自己父親重要。
“爸,我問你個事兒!”
招弟突然變得有些磨嘰,惹得馬建國嘿嘿一笑,跐溜喝了一口酒砸吧兩下嘴說道:
“你說唄,還打啥報告?”
“爸,如果寶珠根本不是……”
招弟的話還沒說完,馬建國正給自己的酒盅裏倒酒的手抖了一下,酒灑在了外頭少許,隨機,馬建國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緩緩地放下酒瓶,眼神頓時變得空洞起來,隨機看向招弟:
“俺知道你想說啥!”
招弟徹底愣了,難道爸知道?還是有其他的什麽?
隨後馬建國歎了一口氣:“有些事兒啊,看著簡單,就好像過日子一樣,不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嗎?可真的過起來有那麽容易嗎?”
招弟從自己父親的臉上看到了無奈,那種感覺就好像在說,不就是一輩子嗎?死了入土為安變成了一把黃土,有些事兒裝不知道不代表不知道。
可父親雖然這麽說,他卻一仰頭灌下去了一盅白酒,都說酒能解千愁,可招弟絲毫沒看出來父親臉上有任何的舒展,反而眉心那處川子紋的褶子裏儲滿了更濃的憂愁。
“招弟啊,不管你蘭姨咋樣,好歹你有個娘!”
招弟一聽,原來父親都知道馬寶珠不是他親兒子了,可他為什麽還當牛做馬的養活這妻小呢?
招弟的眼神淩厲,她感覺不認識自己的爸了。
可馬建國卻微微起身,晃了兩下拄著拐杖回屋去了,招弟實在是想不明白,心裏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怨氣在滋生。
直到緊閉的房門內傳來父親時大時小的嚶嚶哭聲的時候,招弟的心軟了。
馬建國是過來人,他怎麽可能不知道七月生下的孩子是什麽樣?
那孩子是不是他的,馬建國比當母親的都清楚,可是,他想要另娶的原因是因為招弟還小,一出生沒幾天,他娘就血崩去了。
馬建國必須得找個女人帶招弟,不想讓她長大後問自己,為什麽別人都有娘,她沒有?
或許,他的心就跟著招弟他娘死的那天去了,去了一個連馬建國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
後來的日子,馬建國有些後悔另娶,即便明麵上李翠蘭對閨女照顧有加,可他又不是瞎眼,看不見自己閨女身上被打的淤青。
他以為,隻要自己掙錢給這女人,她就能善待招弟,她不就是喜歡錢嗎?
招弟傻呆呆的站在父親的房門看著,曾經,聽說娘親死了的時候,爸就是這麽哭的。
原來,一個大男人的哭聲如此壓抑著,聽著叫人感受到那股子肝腸寸斷的絕望。
爸是個好男人,他有擔當,重情重義,招弟不會辱沒父親,擦了擦眼角的濕潤,轉身回屋,寫了個紙條。
隨後出了堂屋來到柵欄院子外,見大伯家方向沒人,確定了蘭姨還沒回來,她把這紙條放在了柵欄門上。
柵欄都是多年的木樁子,經過幾年的風雨洗禮,開裂的很多,招弟就把紙條折起來插進了那木樁的裂縫裏。
下午吃罷飯兩點鍾,李翠蘭去老大家混吃混喝回來了,臨來還看了一季紅樓夢,嘴裏哼著調調進了門。
突然,她看見插在木縫裏的紙條從餘光處被收入瞳孔,定睛一看,趕緊抽了出來,打開一瞅,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混蛋,也不怕被別人看了!再說,咋跑劉窪子來了?”
看著看著她就笑了,笑的十分嫵媚,看來這狗日的是猴急了,這天黑還早呢,當即把紙條兒揣進懷裏進了屋。
一看家裏死氣沉沉的,她就覺得憋得慌,老的老的關門睡覺裝死,小的小的也裝死。
李翠蘭吆喝了兩嗓子都沒人理,幹脆她就串門去了,想想晚上的好事兒,她現在都能濕了褲襠。
俗話說得好,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歲坐地上能吸土。
此刻,陽光明媚,招弟應該去門去才是,要不然,晚上的好戲怎麽搭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