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都涼了一大截，琦露住院了，電話裏吳蘭沒有說，聲音帶著哭腔，想來定是發生不好的事。

    直接來到住院部三樓，吳蘭站在門口，還是一身白色衣衫，臉削尖不少，“吳蘭，怎麽瘦了？”

    “沒事，”我見吳蘭說話時眉頭一直皺著，問道，“你和他又鬧別扭了？”

    吳蘭有個男朋友，在一家酒吧駐唱，脾氣有些傲，常常惹是生非，半月時間換了兩個地方。

    “沒，”吳蘭下意識將臉轉向一邊，我仔細一看見碎發遮掩的額頭上一個青紫痕跡，眼睛一眯，“他對你動手了？”

    “是我不小心碰到的，”吳蘭眼神閃躲。

    “你騙不了我。”

    吳蘭告訴我，他男友秦嵩在酒吧遇到了她陪了的一個男子，那男子罵他女友是雞，秦嵩不服氣當場就打了那個男的，那男子認識幾個混混直接將秦嵩狠狠教訓了一頓，秦嵩回到家罵吳蘭，憤怒間推了吳蘭一把，吳蘭撞在牆壁上。

    “這樣的男人你留著做什麽？早就應該分了，嫌棄你，也不照照鏡子就憑他唱點歌能掙幾個錢，房租、還有他家裏每月寄回去的錢都是你給的！”

    “好了，快進去看看琦露吧。”

    我歎了一口氣，吳蘭這性格早晚會吃虧的，算了，各人有各人難過的坎，我該說的都說了。

    推開門，病床邊坐著一個男子，大約十米八的個子，身材不錯，容貌清秀，我疑惑的看著他，他起身扯出一抹笑容說，“你是溫靜吧，我是琦露的男朋友阿金。”

    我看了身邊的吳蘭一眼，吳蘭點點頭。

    白色病床上琦露臉色蒼白，頭上還有淤青，未蘇醒，將白色被子拉高幾分，剛放下手，琦露就醒了，她看見阿金，情緒有些激動，“你走！”

    阿金站在病房，臉上閃過一抹沉痛，語重心長的說，“琦露，這次你怎麽說我都不走。”

    “你不走是吧，我走，”說著，琦露就去扯點滴。

    我忙壓著琦露的手，看向阿金示意他先離開。

    “我去給你買點水果，”阿金說完這才離開病房，阿金一走，琦露安靜下來。

    她告訴我，阿金是她鄰居的獨生兒子知道她所有，也知道她在賭場裏被強暴的事，她是不會接受阿金的。

    我說，阿金知道還對你不離不棄，應該珍惜才是。

    琦露告訴我，男人都有劣根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阿金之所以還一直追著她就是因為他從未上過她的床。

    我倒是有些驚訝，按照琦露的性格，阿金這種長相身材是琦露喜歡的類型，忽然想到那日在蘭桂坊裏琦露的豪放，此時看著琦露那張蒼白的臉，像似明白了，琦露不是不喜歡阿金，而是覺得自己太髒不配得到阿金的愛，所以一直抗拒。

    哎，一對可憐的男女。

    我陪著琦露聊了一會，吳蘭接了個電話急衝衝離開了，阿金買了不少水果，我想還是給他們單獨空間，現在琦露住院心裏正是脆弱，尋了個借口離開了。

    琦露雖然沒有告訴我，她為何受傷，可後麵我就知曉了，琦母欠了高利貸，高利貸尋到琦露的住處，逼著琦露給錢，琦露不給，將琦露打了一頓，阿金知曉忙趕到拿錢救了琦露，將她送進醫院。

    從醫院出來已經是下午四點，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化好妝來到百樂門正好六點，呂燕笑著讓我去她的辦公室給了我兩個信封，“我確實不知海南遊裏杜少有參與，這錢還你。”

    呂燕在百樂門的地位我是知曉的，聽聞她與幕後老板關係親密，雖然這次我吃了虧，如果我收下呂燕還給我的錢那麽她心裏就平和了，如果我不接手這錢，呂燕就欠我一份情，三萬元錢買一份人情，我覺得還是劃算。

    我笑道，“燕姐，這事不能怪你，隻能怪杜浩笙權勢太大，馬上就是端午節，權當我孝敬你的一點心意。”

    呂燕握著信封，看著我，那雙充滿世俗的眼裏露出幾許讚賞，“溫靜，你不會在百樂門裏待太久的，既然有機會，何必要過著迎來送往的日子，應付一個人總比所有人強。”

    “在世人眼裏，小姐就低人一等，客人更是不把小姐當人看，覺得花了錢就應該享受更好等多超過付出金錢的回報，小姐也是人，該出手時就出手，有些話我就不直接挑明了，你心裏清楚。”

    “這是你海南遊的工資，十萬，杜少特意吩咐給你的，提成他已經給過我了，”呂燕將一個厚重的信封放在我身前。

    我心裏有些沉重，以往拿到錢我都是高興的，可這一次怎麽也笑不出來，勉強動了動嘴，走出辦公室。

    夜色降臨，我打扮得花枝招展，又開始迎來送往，剛喝倒了一個為情而困的買醉男子，他告訴我，他喜歡上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嫌棄他沒有權，跟了一個六十歲都可以做她爹的老男人，他很難過，喝了四件啤酒，醉倒在包廂。

    燈光下，男子的眼角滴下一顆眼淚，我心裏一震，想來是他真的很愛那個女子吧。

    我習慣將手放在胸前，有些磕手，衣服裏是一個圓形玉佩，不值錢，可在我的心裏卻是最珍貴的。

    那是他送我的禮物，在我十歲那年我在垃圾堆邊遇見他，他說這枚玉佩可保我事事順心，後來我真的不用再餓肚子，確是小哥哥一直偷偷送食物給我，十三歲那年他不見了，我的小哥哥去了哪裏？

    往事還未浮上心頭，現實就像一把淩厲帶血的殘劍向我們射來。

    姍姍正送客人離去，在門邊遇到了金主的老婆，姍姍的金主是靠著娘家起勢，金主的老婆特別強勢，聽聞他有小三，派探子打探知曉姍姍，立刻開著一輛豐田霸道殺到百樂門，車停在門口，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的男子下車，站在後門邊拉開車門，一個穿著寶石藍的中年婦人下車，頭發一絲不苟的高聳在頭頂，手上，頸脖上掛著名貴飾品，她的身後還有兩個打手。

    姍姍立刻跑開，可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打手一把揪住姍姍的長發向後拖。

    百樂門是不管小姐私事，這樣抓小三的場麵也習以為常，眾人除了看戲並不會幫忙。

    “救命！”姍姍大喊，沒人上前，隻有一個才來的前台小九告訴了我，姍姍是琦露的人，琦露不在百樂門，我不能見死不救。

    “你是姍姍？”姍姍坐在地上，貴婦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你應該知道我吧。”

    姍姍起身拍去身上的塵土，笑道，“當然知道，明哥的母老虎老婆。”

    “你！”

    貴婦眉頭一皺，眼裏閃過一抹狠利。

    我拉了姍姍的手一下，示意她少說兩句。

    “我們出去談還是在這裏？”貴婦高高在上的掃了琦露一眼。

    “我很忙的，沒有時間與你廢話，”姍姍說道。

    姍姍的事我也知曉一點，她從小缺愛，明哥待她不錯，雖然床上功夫差可出手大方，又替姍姍處理了幾件事，姍姍對明哥有了感情，遇上明哥正室口氣有些衝。

    “膽子倒是挺大的，帶走！”貴婦看著姍姍冷冷一笑，打手上前抓住姍姍的手臂向車裏拖。

    見勢，我上前賠笑道，“這位太太，姍姍不懂事還請你高抬貴手。”

    “小三見到正室還這麽囂張，你又算個什麽東西！”

    姍姍對著打手一陣抓扯，打手一疼，反手給姍姍一巴掌，姍姍打倒在地，嘴角流血，我忙上前。

    “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給我狠狠的打，”兩個打手輪流向我們施暴，我不是貴婦的目標挨得要少些，頭發亂了，妝也花了，身上衣衫都撕破了。

    “剝光她的衣服！”

    貴婦狠狠瞪著姍姍，打手捏著姍姍的手臂撕落衣衫，內衣，就連內褲都扯落了。

    姍姍坐在地上，雙手環抱著膝蓋，打手解開身上皮帶一下一下打在姍姍身上，姍姍狠狠的瞪著貴婦，我見貴婦不停手，上前推了她一下，“夠了，自己管不住男人找人打女人，你也真是可憐！”

    “你敢推我，”貴婦被中山裝男子扶穩，眼眸掃向我，“小四，她的衣服一並剝了。”

    中山裝男子向我走來，我後退，看著姍姍的模樣，我有些恐懼。

    “不準過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這話不過是壯壯膽，我在百樂門沒有幫手，也沒有綁上什麽名聲大噪的金主，哪能抗衡。

    貴婦紅唇一勾，“哦，我到要看看你給我什麽好看，又是一個勾引別人老公的賤人，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收拾一個也是收拾，兩個也一樣。”

    中山裝男子抓住我的手，貴婦上前，“我來動手。”

    她笑得猖狂，黑色製服用力一扯，嘶的一聲，胸前都破了一個口子，露出一大截雪白的肌膚。

    姍姍眼神已經呆滯，身上到處是鮮紅的痕跡，牙齒緊緊咬住唇瓣，目空一切，打手的施暴她沒有再吭聲。

    貴婦嘲諷一笑，想扯下我的內衣，千鈞一發之際，我脫口而出，“我是杜浩笙的女人！”

    “杜少的女人？”貴婦的動作滯了一下。

    “是的，”我大聲說道，身後人群隱約聽見退開的腳步聲，直到我的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我的馬子，你也敢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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