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蘭，你得好好向溫靜學學，你看她現在隻伺候杜少一個人，杜少在上海市的地位權勢就連名門望族都想勾搭他，溫靜能跟著杜少都覺得自豪，如今我的身價跟著高漲，方才我狠狠揍了申花那賤貨一頓，陳三不但不說我反而幫著我教訓申花，這就是現實。”

    吳蘭從一邊倒了一杯紅酒，送到我的身前，“溫溫，你要好好的。”

    我看著吳蘭，鼻子有點酸，接過她送來的酒一口喝了下去。

    吳蘭也喝了一杯，我倒了一杯紅酒與呂燕的杯子一碰，“燕姐，這一年裏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你的提點我都會記在心裏。”

    “溫靜，你是第一個上麵打電話下來脫離百樂門的姑娘，你一定要爭氣，杜少這人雖然脾氣不好可男人難免有些缺點，你要是能攀上這棵大樹不倒，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了，我相信你有那個能力。”

    呂燕看著我眼睛有點紅，此時此刻我竟覺得呂燕也不是那麽壞。

    “燕姐，你也別在這裏待久了，百樂門裏爭鬥太多，做久了心累，你還年輕，錢是掙不完的，要對自己好點，”我的聲音有點堵。

    呂燕淡淡一笑，緋色的香奈兒口紅顯得她很有女人味，幹練的緊身包裙，凸凹有致，她從包裏拿出一支煙，問我抽不抽？

    是我以前喜歡的More，味道苦澀，許久不抽有些懷念，接過煙，吳蘭從一邊拿出一個打火機，我與呂燕湊上前將煙點燃，呂燕砸吧了一口，細細的香煙上出現一圈口紅，她吐了一個煙圈，有些感慨的說，“吳蘭，女人還是不要靠男人為好，這社會，沒有誰能靠得住除了手中的錢，我在這一行裏做久了，什麽甜言蜜語，什麽海誓山盟，都他媽操蛋，全是假的，十個男人九個壞，還有一個卻是我們不敢肖想的，好男人又怎麽會看上我們這些滿身肮髒的女人？”

    “不論哪個男人長得怎麽樣，是美，是醜，是高，是矮，是老，是少，他們都沒幾個是好東西，有錢的出來嫖找小姐，沒錢的就騙就哄，待人家玩膩了，你也沒有落個好，殘花敗柳，下場淒零。”

    呂燕又抽了幾口，我看著那雙瞄了眼線的眼睛，明明她就二十六歲，卻給我一種中年婦人的滄桑。

    我沒有說話，抽著煙，More的後勁很大，許久沒抽，有點頭暈。

    呂燕抽完一支煙看向我，“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的身上有種不一樣的氣質，風月場裏見多了小姑娘，一看你就伶俐得緊，一般的客人我也不介紹給你，看著你我就覺得心裏幹淨，你在百樂門坐台一年多了，也沒見你身上有任何的風塵味，難怪杜少能看上你，上麵特意交代讓你以後不用來百樂門，好好伺候杜少。”

    “溫靜，有些話，我想告訴你，讓你記住，杜少能看上你，為你付出，是你的福氣，但是你不能忘記你是從百樂門裏出去的，就算你怎麽裝扮也抹不去做過小姐的髒水，杜少那種層麵的男人，你喜歡不起，更愛不起，情愛是我們做小姐最不能沾染的東西，你要好自為之，別像我，好不容易走出風月場所，卻又再回來！”

    興許是勾起了呂燕的往事，她說得有點多，我覺得她說得很對，深深記入我的腦海裏。

    我靠在牆邊，看著昂貴大理石鋪就的甬道，仿佛看見了當初那個穿著陳舊土裏吧唧長裙的女孩，她臉上帶著怯意、驚訝、畏懼的走進來，慢慢成了一副黑白畫。

    “溫溫，”吳蘭的聲音驚醒了我。

    我心裏歎了一口氣，“吳蘭，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每走一步你都要想清楚，開弓沒有回頭箭。”

    “恩，我知道，現在我還奢望什麽，還是要像燕姐說的，賺錢才是大事，”此時吳蘭在我身前說的話看似那麽認真，卻不知她的以後過得那般的艱難。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我走進休息室拿東西，看見不少的小姐正在化妝，好些人給我打招呼，大都露出豔羨的神情，說我是走了好運了，我都一一笑著，rose坐在凳子上狠狠瞪了我一眼，用著不標準的普通話說，“我看你能得意多久，哼！”

    琦露知道我要離開特意叫了幾個耍得好的姐妹一起聚聚，就在我們平日裏常去一家私房菜館。

    我拿著東西走出，百樂門口已經停著一輛雷克薩斯，窗戶搖下，我看見一個陌生的男子，此時我的電話響起，是杜浩笙打來，他說他給我配了一個司機，坐上車，我才認出，那日在死肥陳的地盤我遇見過他，原來是他告訴杜浩笙的，我心裏是感激的，對他淡淡一笑，他年齡有些小，看著我笑有些靦腆，抓了抓頭發。

    我告訴他我要去與以前的朋友道別，他想將我送至門口，我覺得太招搖了，讓他在街對麵就停了車。

    媛媛開著一輛大奔停在門口，一身仿古的牡丹花旗袍將她玲瓏嬌小的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手腕上一隻玉鐲晶瑩剔透，一步一扭的下車，琦露來得早，直接就在媛媛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媽的，可以啊，這麽快就給你買了一輛大奔。”

    “女人不能不為自己考慮，知道這個手鐲嗎，我可是要了好幾天，嘴皮子都差點磨破，沒想到看似廉潔，家裏有錢得很，我告訴你，他家三開門的冰箱裏塞滿了錢，就買這輛車才拿走一部分，守財奴。”

    “嘚瑟，老子看見了，兩克拉的粉鑽嘛，別拿出來顯擺了，再顯擺小心老子給你拔了，”琦露笑嗬嗬的說道。

    “算了，姐，你可知道我為了得到這點東西付出的代價，當官的手裏有權勢，人也變態，一周星期，每天都要我盡心伺候，人也不高，那個也短小，可就愛折騰人，什麽仿真，什麽振動，遙控什麽的，簡直全了，每一次都把我折騰得不成人樣，最後他才上陣，說是這樣幹起來舒服，媽的，真夠變態的。”

    媛媛手握一柄扇子，如果不說話還真有幾分小家碧玉，身材臉蛋也正，就是出口成髒。

    “溫溫，來了，”琦露招呼我，我一笑，琦露挽著我拉著媛媛，一路上媛媛說過不停，“告訴你，男人越老越變態，你知道我這顆鑽戒是怎麽得到的？”

    我們走進包廂，琦露讓服務生將茶水留下不用伺候。

    “老頭子可變態了，不知他從哪裏弄來的日本學生服，內衣內褲就那種薄薄的，隻有一層白布的，讓我穿上，做出害羞狀，他脫我衣服時讓我喊他爸爸，還要哭著喊：爸爸求求你上我，窩草！太變態了，不過還好第二天就給我買了鑽戒。”

    媛媛看著手上鑽戒，嘴角上揚，我與琦露相互對看一眼，淡淡一笑。

    轉而我們又看向姍姍，經過上次，姍姍找了一個台灣老頭，很有錢，琦露笑看著她笑道，“你的不會讓你喊他爺爺吧，爺爺求求你幹我吧？”

    我們一大群女人哈哈大笑，姍姍瞥了眾人一眼，將手腕上的卡地亞鑽石手鐲露出，“人家喊他哥哥，什麽爺爺，有錢就是哥哥，床上還生龍活虎，一點不變態。”

    我們哈哈一笑，問，“姍姍，你怎麽勾搭上的？”

    姍姍掩嘴一笑，“嗬嗬”一抬手，十分得意的說，“那天我起得早，晨跑後來到樓下小賣部買水喝，太陽有點大站在小賣部屋簷下等出租車，這個時候他走過來問我浦東路怎麽走，我看見他從一輛私家車下來，浦東路正好相反，我想著定是被一個不熟路的司機騙了，我就給他說走反了，他的口音我一聽就知道是台灣腔，我就問他到上海來做什麽，手腕上一塊鑲鑽的勞力士，手中提的包還是LV限量版，媽的，一個老頭也這麽牛逼，他見我這麽友好可愛的問，就告訴我，他在網上交往了一個上海妹子，今天是來碰麵的，他拿出的手機竟然是蘋果七，圖片上的女人像個男人，我就告訴他肯定是被騙了，哪有女人長成這樣，後麵我就帶他去茶樓，一聊我們就投緣了，喊他幾聲哥哥，他一聽我家裏窮還有弟弟妹妹需要養活，直接給我了一張十萬的銀行卡，直說我懂事孝順，他就說起他家的事，兩個兒子出國了，兩個女兒一天想他的錢想他早點死，你不知道他說得多激動，我就勸他咯，然後。。。。。你們就懂了。”

    “他說過兩天給我買輛車，”姍姍笑得花枝亂顫。

    琦露伸手就在姍姍胸前抓了一把，“死貨，這都讓你遇上了。”

    “哈哈”

    一陣歡聲笑語，其餘姐妹也將客人那些事情說出來，一個個奇葩得厲害，有個提起她的老板直接讓她模仿島國片，床上的時候不能說國語，要喊，“雅蠛蝶”，一喊一抖一喊一抖，三兩下就棄械投降了。

    我們笑得合不攏嘴。

    包廂裏一片熱鬧，就在此時，門被人推開，接著一個身影快速走近，抬手一巴掌打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