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一下。

    “我要的是正當一點的工作。”

    我愁眉苦臉的看著陳拉拉，怪不得她生病那麽嚴重，為了生活，很多人真的是無奈。

    “哎，煙雨，你說這話什麽意思，一點也不好玩，雖然那裏是夜都會，但是工作也分好幾種，也有陪酒不陪睡的，也有隻賣藝不賣身的，你自己考慮吧！”

    “我需要考慮一下。”我有點失魂落魄。

    “煙雨，我知道你困難，現在哪裏有工作輕鬆還掙錢多的，作為朋友我才幫你的。現在的人，想要體麵的活著，沒那麽不容易。”

    陳拉拉歎了一口氣。

    “等我考慮一下，等我考慮好了再給你打電話。”

    “好！等你啊！”

    我失落的回到醫院，看著病床上的男孩子，他的眉眼，和顧寒初都很像，特別是皺眉的時候。

    每次看著他心髒病發作，我都特別害怕失去他。

    那時候醫生說我不能再懷孕，但是上天讓我有了他，我不能失去他。

    我握著他冰涼的小手，決定給陳拉拉打電話。

    為了這個孩子，我願意做任何事情。

    “煙雨，我就知道你會打電話來的。”

    陳拉拉在那邊大聲的說著。

    “拉拉，我隻做簡單的，你也是懂的。”

    “我知道，現在裏麵正缺少你這樣的美女，你去了，老板娘肯定高興！”

    做出這個決定，我的手有點顫抖。

    我很久都沒有平靜下來。

    “鍾小姐，盡快籌集醫藥費吧，孩子的病，越往後拖，越嚴重。”

    醫生的話又回響在耳邊。

    我頓時感到惶恐不安。

    我不能失去他。

    我快步的離開了醫院。

    ——

    夜都會。

    燈紅酒綠，我站在更衣室，看著這件裸露的白色紗裙，實在沒有辦法穿下去。

    “煙雨，你快點啊！還有人等著換衣服呢！”

    陳拉拉的話在門外響起。

    我猶豫的穿下裙子，覺得渾身都是涼快的。

    “哇，煙雨，你穿這條露肩的裙子真是好看，很合身。”

    陳拉拉穿著黑色的露肩短裙，化著濃豔的妝看著我。

    “我。有點不習慣。”

    我糾結的說著。

    “沒事，不存在的，過一段時間就習慣了。走，過去我給你化妝吧！”

    陳拉拉拽著我進了房間化妝。

    “聽說今天有貴客要來這裏，煙雨，你這麽幸運，才來第一天，就能夠遇到貴客，好好的撈一筆。”

    陳拉拉拿起眉筆在我的臉上化著。

    “隻陪他們喝酒，能得到多少錢？”

    我好奇的問著，沒有人比我更需要錢了。

    “那得看他們的心情，聽說這次來S市的貴客，都在夜都會呢！”

    陳拉拉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濃豔的妝容，吊帶的白色短裙，那張臉仿佛不是我的。

    我對她實在是太陌生了。

    這是我嗎？

    曾經那個連穿短裙都不敢穿的女孩子。

    我苦笑了一下。

    “煙雨，趕緊過來了。”陳拉拉在門外喊著。

    我匆匆忙忙的整理了一下微卷的長發，踏著別扭的高跟鞋走了出去。

    這些都還是今天給陳拉拉借的衣服，我沒有什麽錢買衣服了。

    先借陳拉拉的穿著，幸好我們倆身材差不多，還可以穿她的。

    “今天來的，都是有錢人，老板娘說了，隻要好好服務，不捅簍子，大家都能拿錢，你是新手，就看著老板娘的眼神行事就可以。”

    我點點頭，跟著陳拉拉進了包間。

    包間裏有幾個穿著西裝的人，看起來很闊綽的樣子。

    “喲，這個妞，不錯不錯，是我喜歡的類型，過來陪我喝幾杯。”

    我一進門，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男人就朝我揮手，示意我過去。

    “那是S市出名的老總王固，人有幾個錢和勢力，但是有點好酒好色，你過去注意一點。”陳拉拉低頭在我耳邊說著，我點點頭走了過去。

    “王總，你好。”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禮貌一點。

    “坐下吧！陪爺喝個幾杯，爺高興了，這些錢都是你的。”王固拿出兩塌錢扔在桌子上。

    “好的，奉陪到底。”我笑笑，抬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性格豪爽，我喜歡！”王固見我喝完酒，拍著手叫道，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我感覺到喉嚨有點火辣辣的痛。

    肚子裏也十分的不舒服。

    突然，包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我正納悶，抬頭就看到了顧寒初。

    那一眼，仿佛相隔了千萬年。

    顧寒初站在那裏，臉色冷漠，也隻有他，能夠在出現的時候，可以這樣讓空氣凝固。

    我愣了。

    “呀，顧總，就差你了，快過來大家一起玩玩，玩的高興，今天我王固做東。”

    王固走上前去，拉著顧寒初坐在了我的旁邊。

    他的眼神滑過我，陌生而冷漠。

    兩年不見，他看起來改變了很多，他的外套裏，不再穿著白色的襯衫，領帶也由原來的單調的黑色變成了藍色。

    他的頭發看起來有點亂，身上的味道也換成了香水味，不再是以前那些簡單的味道。

    兩年，足夠改變一個人很多了吧！

    我在心裏苦笑。

    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了他，所說的貴客也是他們？

    看來這兩年，他的公司複活了，他過得很好，是我掛念，是我多心了。

    曾經那麽卑微的愛他的人是我，最後要離開的人也是我，最後變得卑微的人還是我，在這場愛情裏，認真的是我，輸的也是我。

    “怎麽了，小妞？繼續喝！”

    王固抬起杯子遞到我的麵前。

    我抬起杯子一飲而盡。

    “好！好久沒有遇到這麽爽快的女人了，爺我今天真是來值了！”

    王固一杯又一杯的灌著我。

    我不知道顧寒初是什麽樣的表情。

    也許是恨吧？對我除了恨，他應該不剩什麽了！

    我苦笑。

    繼續喝。

    最後王固直接拿來瓶子，讓我和他一起幹瓶子。

    我猶豫了一下，我的喉嚨已經很沙啞了。

    “喝了這些錢都是你的。”王固看著我，又拿出了兩塌錢。

    想著在病床上的顧昭陽，我忍了忍，拿著瓶子，喝了起來。

    一瓶下去，胃翻江倒海的疼。

    我看了一眼顧寒初，他仿佛不知道眼前發生的事情，默默的晃著高腳杯裏猩紅的酒液。

    我在他的眼睛裏，原來早就已經什麽都不是了。

    我渾身火熱，覺得頭昏腦漲，胃裏十分的不舒服，我從未喝過這麽多的酒。

    “王總，我不行了。”

    我差點吐了出來，連忙跑了出去。

    我蹲在衛生間吐得翻江倒海。

    等我將胃裏的東西都吐得差不多了，我才站起身來。

    我看著鏡子裏臉色蒼白的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原來，一個人生活這麽苦。（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