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起去倫敦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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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情節完全虛構,看官切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靜好思緒正徜徉,這時突然有人敲她的房間門。靜好開門一看,是前幾天剛搬來的張老師張樹碑。
“張老師?有事嗎您?”靜好問。
“是的,那個,你要是沒別的事情,現在下來開個會,咱們所有人一起開個會。”張樹碑一副很認真的樣子。
張樹碑是臨時房客,人很固執,他在國內是南方某大學的英國文學副教授,來做訪問學者,剛來住了一天,就打聽到陳先生實際是個二房東,他從大房東那裏租房,然後租給房客,這之間的房租差價很大。於是第二天開始,他就找陳先生談話,非要讓陳先生把這其中的差額還給他。陳先生本身搞的就是服務,賺的就是差價,怎麽會退給他呢,於是就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話。結果張樹碑不高興了,揚言要和陳先生打官司理論理論。他趁這天陳先生不在家,敲開所有人的房門,組織大家去餐廳裏開“全體大會”商議這個事兒。
張樹碑一個一個上門催,大家沒辦法,都到了餐廳。白老師跟在國內單位裏開會似的,還隨手帶著一隻雙層的玻璃保溫杯,裏麵是剛沏的綠茶,一邊聽張樹碑說事情,白老師一邊用嘴唇吹著漂在水麵的幾根茶葉,抿嘴來上那麽一兩口,仿佛在聽工作匯報,等待著最後人家熱烈鼓掌叫他做總結發言。
張樹碑講得聲色俱厲,很有煽動性,說到激動處頭發直甩,要白老師夫婦和靜好、李若詩都在訴狀上簽名,但是白老師夫婦、靜好、李若詩四人還是不願意打官司,沉默、搖頭,不簽字。
張樹碑催大家趕緊簽字,白老師說:“這不是自找麻煩嗎?我們兩口子就算了,沒精力參與。”
李若詩說:“我是學生,這時間成本,實在太高了,我參與不了。”
靜好跟著直點頭:“張老師,我也沒時間,我連睡眠時間都不充裕。”
可是官司還是迅速打起來,他們幾個人不願簽字,張樹碑就去聯合了房子的大房東奧茲,把陳先生給告了。告他欺詐,因為當初和奧茲簽約,寫的是可自住、親友同住,並未寫明允許陳先生轉手出租,二次牟利。
靜好、若詩和老白夫婦四個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雖然沒簽字,卻被當做證人,接連收到通知,必須去市政廳和法院說明情況,讓哪天去就得哪天去,讓幾點到就得幾點到,四天去了三回,不勝其煩。
這天去作證回來,“時間貴如油”的白老師很不高興,憋了一路,回到住處,進了房子,關了樓下大門就跟其他幾個人說:“浪費時間,是圖財害命!張老師這一點真是不謹慎,也不理智,竟然喜歡訴訟!打什麽官司嘛!害人害己!我們這樣下去,還搞什麽科研?姑娘和若詩你們哪裏還有精力學習?”
大概除了張老師,每個人都煩得很,但沒辦法。隔了幾天,又收到郵件,大家又早早起床,按要求九點之前集體趕去市政廳一個部門說明情況,出來後,大家臉都拉得老長,分頭各忙各的。
晚上寫作業寫到一點半,早晨八點不到就起床了,這一通集體說明耗了倆鍾頭,真是夠累的,都怨張樹碑,市政廳的打印材料,都是規範樣本,直接可以簽字得了的那種,他還一個字、一個字地看,竟然挑出了幾處人家的“語法毛病”,站在那裏和辦公人員說個沒完,好像他這個在中國修讀的英國文學博士,比人家講了三四十年母語的人,還更懂英文似的。氣得白老師都不理他了。
大家互相說了拜拜,就散了。靜好又渴又餓,走進了市政廳附近的一家小咖啡店,小咖啡店所在的這棟房子門楣上寫著:1901,意思是1901年建造好啟用的。
靜好在這裏生活學習了才一年多,說不清楚為什麽,越來越喜歡這種老老的、舊舊的房子和咖啡館,喜歡這種古舊的調調,不過這家咖啡館真的太小,小到隻有四張小桌子,桌子也很古舊,但是並不破爛。
誰料,一進門迎麵撞見哈瑞,真是太巧了,雖然這牛津城不大,但是在城裏突然遇到的幾率也並不是很高,兩人便坐到了一張小桌上。
靜好點了奶茶和點心,端著過來落座後,哈瑞先問她到這附近幹什麽,靜好支支吾吾地說隨便走走,又一想,上午的大好時光,跑出來散步多麽奇怪,趕緊改口說,原想出來買書的,順便去了一趟市中心的城市圖書館,在裏麵坐了兩個小時。哈瑞並沒認真聽,他隻是寒暄而已,他和靜好說,最近倫敦有一個國際文化交流活動,其中有個小型的中國電影展,有幾部中國電影集中在倫敦放映,不知道靜好有沒有興趣去看。
靜好正琢磨著怎麽找個借口不跑法院和市政廳當證人,因為英國人辦事情特別認真,必須有證據例如電影票、火車票,證明她是因為正常學習或工作外出不在牛津,才能允許不必去法院和市政廳,這不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嘛,靜好馬上點頭,說自己非常非常感興趣,很願意去。
哈瑞看著靜好,對她的熱情似乎有一點意外,他接著小心而委婉地說,主要是因為文化和社會背景不同,自己看中國電影的時候,盡管有翻譯字幕,卻總是經常看不明白電影所表達的意思,可能是自己對中國社會發展和時代背景缺乏了解,如果靜好不介意,他希望她能陪他一起去看幾部電影,請靜好幫他講解一下。
靜好馬上就爽快高興地答應了:“當然當然,完全沒問題,一點問題也沒有。”
幾天後,他們一起坐火車從牛津到倫敦參加中國電影展活動,兩個人在火車上聊著天,談話的內容越來越多。一開始似乎有些拘謹和拘束,從天氣、吃的,聊到了電影,漸漸就放鬆了很多。
突然,哈瑞主動說,現實的生活和電影情節有時候很像,接著就主動談起了幾年前自己和韓國女友的一段交往,他們從一個交友網站上的結識開始,最終卻沒有結果。
靜好聽到哈瑞談論這個話題,感覺很突然,她這才知道哈瑞竟然交往過一個獨自帶著女兒的未婚媽媽——韓國女友“南湧鎮”,而且這女的走了又回來,回來又走了,反複好幾次。
靜好問:“後來呢?”
哈瑞說:“she was gone. 呃——,she is gone. 她走了。”
靜好不太明白哈瑞說完了“she was gone.”,為什麽又加一句“she is gone.”
她琢磨著,was是過去時態,而is是現在時態……
靜好問:“沒有happy ending?不了了之了?”
哈瑞上大課給他們講好萊塢電影,常常說到俗氣的happy ending:大團圓結局,這幾乎是好萊塢愛情片的必備元素,靜好也是故意這樣問他。
哈瑞聳了聳肩膀說:“可以這樣說吧,算是一場沒有happy ending的電影。情節也平淡得很。”
哈瑞談到這個話題時似乎非常自然,說得輕描淡寫,仿佛在說別人的事兒。靜好表麵微笑平靜,內心還是感到很突然、很吃驚,哈瑞雖然外表俊朗瀟灑,但是靜好知道哈瑞教授的行事作風,是典型的謹慎、保守、傳統的英國人風格,怎麽他竟能跟別人聊起了自己的私生活?而且,還是和認識時間並不算太長的人,並且是自己的女學生......
靜好暗自想,這是他觸景生情隨口一說?還是提前計劃好的?真是計劃好的話,目的是什麽呢?希望自己對他有更多的了解?當然,如果他真的一點不把這段經曆看做隱私,那就另當別論了。這個哈瑞,搞不懂他的想法。
靜好抬眼看看哈瑞,哈瑞真的好像是一點都不難為情,就跟沒說過自己這些事情一樣,或者像是剛說了別人的事情,麵色平靜。靜好隻能想:也許他們西方人在這些事情上,態度比較豁達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