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寡婦娘的狀元兒10
字數:6415 加入書籤
,最快更新論聖父的垮掉[快穿] !
此為防盜章 至於存款, 因為苗彩鳳咬定家裏一分錢沒有的緣故,並沒有做出分配, 而江流拖欠醫院的六十多塊錢則是因為花在他身上的緣故,也歸為大房獨自的債務。
江流和徐秀秀並沒有對這樣的分家方式表示異議, 可就是因為他們夫妻倆太老實了, 反而讓邊上作為見證人的長輩們看不下去了。
“合著流子夫妻為這個家操心操肺, 到頭來除了一屁股的債什麽好處都沒拿到?”
開口的是江家的一個長輩,按照輩分, 江傳根都得喊他一聲老叔。
“傳根媳婦啊, 我倚老賣老勸你一句, 做事不要太絕, 寒了兒女的心, 仗著流子夫妻孝順就這樣行事,難道你能保證將來海子他們能夠孝順你?”
隊上也不是沒有偏心眼的老太太, 可偏心到苗彩鳳這個程度的卻極為少見。
“叔爺你這話說的, 我和海子孝順爸媽還來不及呢, 怎麽會做那種忤逆的事呢。”
王雪梅對於現在的分家方式很滿意,她心裏頭清楚, 老太太手中肯定還握著不少錢,這些東西,將來都是留給他們的,所以這會兒其他長輩出來替大房說話, 她是頭一個不同意的。
“雪梅說的沒錯, 海子是個孝順的, 再說了,咱老江家就靠建軍和建黨兩個孩子傳遞香火了,將來他們娶媳婦起屋子都得花錢,我作為長輩,也得為他們想想。”
苗彩鳳想了一個晚上,不管老大那兒她有沒有虧待,反正現在事情都這樣了,老大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為了一個家族的長久發展,她必須得把偏心進行到底,為二房爭取更多的家產。
至於長子,他們兩口子有手有腳的,又沒有兒女拖累,慢慢還欠下的債,勉強也是能夠度日的。
苗彩鳳覺得自己是為了大局著想才定下的這樣的分家的方法,旁人隻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想當然的指手畫腳,實際上並沒有資格對她說這樣的話。
“我和老頭子現在還能下地幹活,不需要老大兩口子給什麽贍養費,等我們百年之後,我們住的主屋也是老二家的,這份家產也足夠充當養老的費用了。”
看著長輩們的麵上尤有不滿,苗彩鳳接著說道:“等我和老頭七十歲幹不動活以後,老大家要是還清了欠債,也願意出點錢養老那是最好的,他要是不給我也不怨他,但要是將來我和他爸生了重病,看病的錢老大必須得分擔一些,就按照現在分家的比例,出三分之一就好,老叔,你說這樣的分家方式還算公道嗎?”
這話一出,旁人還真不好說什麽了。
因為苗彩鳳的分家方式相當於將家裏的財產和將來的養老做了一個綁定,誰繼承的多,誰將來付出的也多,可這樣的分法真的公平嗎,未必。
大夥兒都知道,江家現在這幢還算新的房子是誰一磚一瓦的搭起來的,也知道江海江娟這對兄妹之所以能夠念書,是誰幫襯著付出的。
現在江家的財富,一半要歸結到江流夫婦身上,可現在拿他們創造的價值來分配家產,本質上就是不對的。
可是這年頭哪家的大孩子不是這麽過來的呢,幫襯爸媽安排好下麵的弟弟妹妹的生活,最大的那個,一直就是吃虧的。
更何況苗彩鳳的偏心大夥兒也心中有數,現在她能做個退步,表明將來自己不需要江流夫婦養老,已經替那對夫妻減輕了不小的麻煩。
“叔爺,我和秀秀有手有腳,餓不死的,你們的關心我都知道,可既然這是爸媽的決定,我和秀秀也就認了。”
江流覺得這樣分家也好,本來就處於弱勢地位的他這下子更讓人覺得可憐了,在輿論環境中,這份憐憫足夠與孝道抗衡,即便他以後做了什麽事,大夥兒也得先想想他這些年受的委屈,而不是一個生恩養恩壓在他頭上,逼他妥協。
“誒。”
江流都認了,旁人能說什麽呢,隻能替他惋惜哀歎。
“傳根啊,你將來會後悔的。”
這是今天江傳根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所有人都覺得逼著這樣一個孝順的孩子跟自己離心,是他做的最錯的時間事。
一開始,江傳根還聽聽,可聽得多了,他也漸漸有了種逆反的心理。
怎麽著,大夥兒是認定了他二兒子將來會不孝順他不成,以及他怎麽說也是江流的老子,現在大夥兒一股腦的批判他,倒顯得兒子比老子牛逼了。
反正不管大夥兒怎麽想,分家的事已經成了定局。
******
原身所在的紅星生產隊三大隊擁有一大片鹽堿地,這片田地不適合水稻麥子等農作物生長,倒是格外適合種植向日葵,每年收獲的向日葵種子能為隊上創收不少,因此也有人管三大隊為向日葵小隊。
不過鹽堿地除了適合向日葵生長,同樣也適合茅草的生長,每年隊上最頭疼的事就是處理那一大批生命力比向日葵旺盛許多的雜草。
這年頭茅草不值錢,除了有些會手編活兒的婦人會拿一些茅草回家編織涼席和草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經濟價值,隻能被用來燒火,偏偏茅草的生命力頑強,割了一茬又長出一茬,壓根就消不幹淨。
江流在吸收了原身的記憶後就將目光盯準了那些歸類在野草範圍內的茅草身上,並且想好了自己近期創收的法子。
大夥兒都知道他需要療養,江流名正言順地從隊長管大牛那兒請了半個月的假,並且趁著休息的這些日子將一茬茬的茅草運回家中,將它們平鋪在院子的空地裏晾曬。
“秀秀,你家流子割那麽多茅草做什麽?”
有人好奇江流的舉動,要說想要編織籮筐席子,這些茅草也未必多了點,於是就有一些和江家親近的人家,幹脆找到徐秀秀打聽這件事。
“你們都知道我家流子閑不住,要不是醫生叮囑讓他好好休養,他都舍不得放下地裏的工分,所以啊,他就打算割點茅草回來編草簍和涼鞋,一部分是準備自家使用,還有一部分拿到集市看看,有沒有人願意交換物資的。”
徐秀秀將丈夫江流的解釋轉達給那些好奇的人,自從四/人/幫被打倒後,之前取消的集市又恢複了,村民可以在趕大集的時候將家中多餘的物資進行交換,這並不犯法。
每個月都有兩次大集,不僅周邊的村民會參加,鎮上和縣城也會有人過來,用工業券等鄉下人得不到的券證交換農民在自家自留地種的新鮮蔬菜以及雞蛋等物品。
聽了徐秀秀的解釋,大夥兒的好奇心就放下了,隻是他們本能的不看好江流想要憑借草簍等東西換取食物或是其他生活用品的想法。
實際上很早以前就有人那麽想過,他們編織了草鞋想要換取其他物資,可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城裏人有更為結實舒適的布鞋並不需要草鞋這種東西,而鄉下人多多少少都是會這門手藝的,編織好的草鞋根本就換不出去,隻能留著自家人穿。
同理草編的籮筐,倒是草席在夏天的時候還算受歡迎,可一條草席保存的好足夠用上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需求量並不大,而編織一條草席花費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
有了幾次失敗的教訓,附近的人也沒了心思做這門生意,偶爾割茅草,那也隻是為了自己的需求。
可是現在江流確實也幹不了其他事,找點小活兒消磨消磨時間也是好的,大夥兒雖然覺得這個買賣做不成,但也沒說打擊這對小夫妻的話。
而不被人看好的江流這會兒又在幹什麽呢,他上山摘了許多野花,然後按顏色給那些野花分類,將它們剁成花泥,然後又將晾曬幹的茅草泡入花泥當中,等一段時間後,將那些染上色的茅草再次鋪到太陽底下晾曬。
這種簡單的法子上色程度有限,同時因為山上的野花多數都是紅色和黃色,色彩選擇上也存在局限性,不過比起單一的黃綠色調來說,總歸還是豐富了一些。
等準備工作做好了,江流才上手編織。
在他生活的年代,草編是一個極受歡迎的產業,那時候他和爺爺相依為命,爺孫倆就接了點草編的活,一個草簍能賺8-15塊錢,要是速度快一些,爺孫倆一天能夠編五個,賺的錢足夠他們日常的開銷。
當然,那個時候的草編可不簡簡單單是草編,編織的花紋,色彩,形狀,不斷的創新著,傳統的草編品是沒有市場的。
這會兒江流在編織草簍的時候時不時地加入染成紅色的茅草,度過一開始的生疏後,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個多小時後,一個圓形的草簍就在他手中成型。
這個草簍大概兩個巴掌大小,高度不到十公分,類似盛放水果的果盤,讓人稱奇的是他加入其中的紅色茅草,正好編織成了一個囍字,看上去格外新奇。
江流做了一對這樣的草編果盤,然後又著手編起了新花樣。
再過幾天就是集市了,他想先做上一批,試探一下現如今的市場。
算算日子,他們也已經在醫院呆了三天了,白天的時候護士過來通知徐秀秀辦理出院的手續,收拾收拾東西,他們就能回去了。
“我去找醫生問點事,你跟著護士同誌去辦手續。”
從早上起床後,江流的表現就有些奇怪,徐秀秀看著那個眼神閃躲支支吾吾不肯說明白找大夫到底為了什麽事的丈夫,心裏頭有些疑惑。
對方似乎想要避開她。
“好的。”
不過徐秀秀還是沒有多問,隻是點了點頭,然後溫順地跟著護士小姐去了醫院的會計室,關於江流這次住院拖欠的藥費,以及之後扣除的方式,還得做一個詳細的溝通。
住院三天一共花了一百二十三塊七毛錢,其中隊上支了六十塊錢,這是不用還的,剩下的六十三塊七毛錢對於普通農家人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江流和徐秀秀領的都是隊上男女的最高工分,江流一天是12工分,徐秀秀則是8工分,但是現在江流受過傷,接下去很長一段時間恐怕沒有辦法從事重勞力的工作,夫妻倆的收入會有不小的波折,最後溝通的結果,醫院每個月從夫妻倆所在的大隊扣除兩百工分,直到扣除完足夠抵掉六十三塊七毛錢的工分為止。
這樣一來,剩下的工分足夠夫妻倆的基本生活,算是極為人性化的處理結果了。
等徐秀秀辦完手續回來的時候,江流也早已經從醫生那兒回來了,隻是他的臉色相較於白天離開的時候,更加難看了。
就仿佛靈魂出竅了一般,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等會兒隊長叔就該來接咱們了。”
徐秀秀整理著夫妻倆為數不多的東西,糾結了一小會兒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流子,你剛剛和醫生聊了啥,怎麽跟失了魂一樣?”
難道是他腦袋上這個傷有啥問題,之後會有後遺症?
“沒、沒什麽。”
江流慌亂地躲開徐秀秀的目光,半響後,幹澀地回答道。
“我們是夫妻,有啥大事你可千萬不能瞞著我。”
他不想說,徐秀秀也沒法逼她,隻能抿著嘴低頭整理床鋪,將這個疑惑藏到了心底。
*****
“回來了,流子回來了。”
這些天裏,大隊上的很多人都擔心著江流的情況,除了愚孝這一點,江流為人勤懇老實,且樂於助人,在隊上的名聲很好,也有很多朋友,因此今天知道他回來,很多人都放下了地裏的活,抽空來江家探望他。
一下子,江家的小院都被擠滿了。
“流子,醫生咋說的,你沒啥事吧。”大夥兒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