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國民老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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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年紀大些的那個略帶害羞的衝著江流喊了一聲, 兩個年紀小點的跟在哥哥後頭也喊了一句。那個兩三歲的孩子,說話還有些含糊,可那認真嚼字的態度還是讓人忍不住想笑。
    村裏的孩子太多了,江流來到原身的身體裏也就幾個月的事,並沒有把隊上的人都認全了,他翻來覆去地翻找原身的記憶, 總算想起了這些孩子的身份。
    大點的那個叫蔣柱,另外兩個是他的弟弟蔣栓和蔣樹。
    這三個孩子是隊上徐寡婦的兒子, 蔣家男人出事的時候,蔣樹還在她媽肚子裏,這個女人也是堅韌, 在男人出事後也沒扔下孩子改嫁,而是生下了遺腹子, 並且一手扛起了照顧老人, 撫養幼兒的重擔。
    那可是三個兒子啊, 對於普通人家來說也是個重擔, 更別提是缺少勞動力的寡婦人家了,因此這些年蔣家的日子過的很艱難,好在徐寡婦的三個兒子俱是懂事的, 尤其是大兒子蔣柱,年紀不大,卻已經擔起了長兄的責任, 照顧兩個更年幼的弟弟, 徐寡婦下地幹活的時候, 他用竹簍背著那時候還小的蔣樹,又將二弟蔣栓用繩子綁住,牽著繩子的另一頭去已經收獲過的田地裏翻找沒被挖掘出來的小番薯或是稻穗等農作物緩解家裏的糧食壓力。
    隊上的人都知道他們母子困難,對於蔣栓兄弟的做法,也是睜隻眼閉隻眼。
    甚至有時候他們會在收獲的時候故意留下一些農作物不收走,其他人家的長輩也會叮囑自家的孩子,在揀拾那些零碎農作物的時候,故意避開那幾塊地。
    或許有些時候,隊裏人的小計較小算盤會讓人厭煩,但是更多的時候,這是一群心地善良,讓人感到溫暖的人。
    “怎麽了,來找我有啥事嗎?”
    記起來這幾個孩子的身份,江流的表情溫柔了許多,因為看到他們他總能聯想到自己,他雖然沒有一個一心為他的母親,卻有一個同樣疼愛他,願為他付出一切的爺爺。
    “小樹,快點。”
    蔣栓凶巴巴的看了眼三歲的弟弟,以為江流看不見似的,用手指戳了戳弟弟的後腰窩的位置。
    剛剛明明是他搶著要把東西送給流子叔的,為了這件事還趴地上打滾耍賴,怎麽現在看到流子叔過來了,他反而木愣愣了呢。
    “流子乎——給、給你的。”
    蔣樹被哥哥瞪了也不生氣,嘿嘿笑了笑,腆著肚子,將原本背在身後的小手伸到了前頭,然後張開手心,露出兩把野漿果,奶聲奶氣地衝著江流說道。
    現在天已經漸漸冷下來了,想要找到這些漿果可不容易,畢竟這年頭零嘴少,鄉下的孩子就靠這點野果子解饞了,這樣的好東西基本上一成熟,就會被眼尖的孩子給采摘走。
    江流小時候也吃過這種山上獨有的小野果,隻是自從他十四歲離開家的時候就再也沒有嚐到過這種酸甜的味道了,這會兒忽然看見,還真讓他有些懷念呢。
    “流子叔,謝謝你。”
    蔣栓看江流遲遲不接,一把抓過弟弟小手裏的那些漿果,然後塞到了江流衣服的口袋裏。
    在江流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拉著兩個弟弟的手,朝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撒腿就跑了,估計是擔心江流不肯收下那些微薄的謝禮。
    三歲的蔣樹跑不快,一手被哥哥拽著,費力地邁動兩條小短腿,一隻手放到嘴裏美滋滋的嘬著,剛剛拿過漿果的手這會兒也有甜滋滋的味道。
    被感謝的江流愣住了,他自然猜到了三個孩子為什麽會過來謝他。
    昨天他發了百貨公司結算的貨款,徐寡婦一家靠草編足足掙了三塊錢,別小看這筆錢對於一個貧瘠的家庭的重要性,尤其這三塊錢,隻是他們一家這個禮拜的成果的時候。
    多少人口比徐寡婦家多的家庭這一次掙的也不足他們的一半,足以見這家人的認真努力,江流聽旁人說過一嘴,蔣栓幾兄弟幫著他們寡婦娘晾曬從隊上買回去的茅草,這樣寡婦娘一回家就能開始編織,而寡婦娘的婆婆,一個腿腳不便的老太太,也十分努力地躺在炕上跟著兒媳婦學怎麽編織那玩意兒,婆媳倆都是厚道人,做的東西盡善盡美,也沒想過借著自己的弱勢地位隨便做點東西糊弄江流。
    江流也明白了那三兄弟會特地過來謝他的原因,因為多一份外快收入,對於一些家庭來說是錦上添花,可對於蔣家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聽徐寡婦對外透露出來的口風,她是打算多掙點錢,送大兒子蔣栓去上學,這些年,她最虧待的就是長子,希望能夠借此補償。
    對於蔣家來說,他確實成了大恩人了。
    江流從口袋裏掏出一顆紅彤彤的漿果,估計是蔣樹那孩子剛剛捏著的時候太緊張,不少漿果都被捏破了,黏糊糊的粘在口袋裏。
    但是江流不嫌棄,他看了看手裏已經濺出汁水的果子,然後往嘴裏一扔。
    甜!
    “人遇到高興的事情心情愉悅時,大腦內部會分泌一種叫做多巴胺的物質,宿主現在很開心。”
    001出現在半空中,機械地說道,這是自從江流來到這個任務世界後001第一次出現在江流的麵前。
    “當前世界,宿主獲得九人真心的感激,額外獲得450積分。”
    原本江流是想好好和係統解釋一下人的情緒不能僅僅隻靠科學分析,在聽到係統的這句話時,頓時就轉了話鋒,問起了額外加分的事。
    “本係統是聖父係統,我們的宗旨是傳播愛,宿主的行為很好的體現了這一點,得到額外積分也是宿主應得的獎勵。”
    001履行自己的職責向江流解釋。
    江流沉默了,他做這件事的初衷根本就不是為了幫助別人啊,他就是想要解決一個潛在的麻煩,同時擴大生產線,他的本意是為了自己掙錢。
    混跡社會底層久了,江流的心早就麻木了,他就想過好自己的小日子,壓根沒有啥高尚的情操,說實話,當初聖父係統找到他,他就覺得是係統找錯人了,他這樣的小人,怎麽可能成為大公無私,犧牲奉獻的聖父呢。
    可不得不說,當從係統嘴裏聽到自己本質自私的行為卻得來九個人誠摯的感謝時,他的心情是複雜的。
    係統判定感謝的標準絕對不是一般的標準,不然如果一點小恩小惠就能換來50點積分的話,恐怕鑽著這個漏洞,他能馬上發家致富了,能得到積分的感謝程度江流猜不到,但對那些人來說,他可能真的是一個拯救了他們生活的救世主吧。
    江流又往嘴裏扔了一顆漿果,這會兒他的嘴巴嚐不出味道,隻覺得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了。
    “雖然宿主做了一件值得稱讚的好事,可我不得不提醒宿主,當前攻略目標苗彩鳳對宿主的好感度已經從原本的60下降為現在的40,還請宿主警惕,盡快攻略目標。”
    001一板一眼的,它隻是一個沒有感情的統,所有的話語是數據分析下的結果,它並不能體會江流此時複雜的心境,在對方思考時,很沒情趣地潑了他一盆冷水。
    “這麽高!”
    江流聽了001的話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他以為按照當初他剛來時老太太見死不救,寧願他去死的態度,這不是母子而是仇人呢,沒想到當時居然還有60的好感度。
    這些天他時不時氣老太太一次,好感度還沒有跌破至零點,到底是老太太的好感太不值錢,還是她對另一個兒子江海的疼愛已經達到了頂點,在兩廂對比之下,雖然對大兒子也有感情,可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後者呢?
    “你放心,我還想長長久久的活著呢,任務自然是會完成的。”
    江流擺了擺手,反正不管怎麽說,現在老太太對他板著張臭臉,他是沒有熱臉貼冷屁股的習慣的。
    倒是那九個真心實意感激他的人,就算為了那幾個人為他帶來的積分,他也得為他們做件好事。
    江流才不肯承認他有些感動,死鴨子嘴硬的將這當成是禮尚往來,作為一個小人物,一個有底線的小人物,他才不會白受人恩惠呢。
    晚上睡覺的時候,王雪梅想著白天從別人那兒聽來的消息,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幹脆推醒了已經熟睡的丈夫,想要和對方說道說道。
    “聽說什麽?”
    江海睡得好好的被人吵醒,心裏自然是不痛快的,可妻子的身份特殊,加上他的工作也是嶽丈幫忙安排的,再多的怒火也隻能壓在心底。
    說來王雪梅的條件不錯,她爸是公社唯一一所小學的校長,不過這個校長不是因為他學曆高當上的,而是靠自己在公社當副主任的親大哥,王雪梅的親大伯。
    早些年,文化人受到的迫害嚴重,真正有本事當校長的早被送到農場批/鬥改造去了,反而讓王雪梅她爸王多玉占了便宜,即便現在形勢逐漸好轉,越來越多的知識分子被平反也沒有改變。
    按照這個家庭背景,王雪梅完全可以嫁到鎮上或是縣城,吃供應糧,可是她就是癡心的看中了白淨俊秀的江海,哭著鬧著非要嫁他。
    那時候高中停課,還在念高二的江海充其量也就是初中文憑,家裏條件普通,唯獨三代貧農的身份能當做一項政治資本。
    但是鄉間太多太多的貧農,這也不算是一個多稀罕的東西了。
    可誰讓王雪梅態度堅定呢,兩人還鬧出了在當時看來算是醜聞的未婚先孕,王家人沒辦法,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這門親事,王家還活動關係,幫初中學曆的江海在公社小學安排了一個老師的工作。
    江海在學校的工作還得仰仗嶽家扶持照顧,因此在家對妻子王雪梅是越發百依百順,哪還敢給她臉色看呢。
    “就是你大哥,這些日子一天天往家裏搬茅草,編了一些新鮮玩意兒拿去集市上和人家交換東西,據說生意很是不錯,帶到集市上的貨物總能很快賣光。”
    王雪梅嫉妒地說道,一開始江流往家裏搬茅草的時候,她還準備看笑話呢,畢竟那種鄉下隨處可撿的茅草做成的東西能值多少錢呢,白送她她還嫌棄那玩意兒占地方呢。
    在她看來,江流就是蠢到了極點,做白用功。
    “聽人家說,你大哥一天能掙這個數呢。”
    王雪梅比劃了一個巴掌,她是往小了說,村裏都傳江流趕一次集能掙個七八塊錢,王雪梅覺得這或許是以訛傳訛誇大後的結果,因此將數額稍微縮小了一些,她哪裏知道,江流真正掙的錢,遠遠超過隊上流傳的數字。
    這也是大家的常規想法,在他們看來茅草做的東西是不值錢的,就算能夠賣錢,一筐的東西六七塊也是頂了天了。
    “你想想,大哥一個月趕兩次大集呢,一個月就是十塊錢,一年就是一百二十塊錢,他發大財了。”
    江海在公社小學當老師,一個月有十八塊錢的工資,每年的收入遠遠高於王雪梅現在說的這個數字,而且江海這人精明,對外隻宣稱公社給他的工資是十塊錢一個月,每個月就往家裏教五塊錢的家用,時不時還以各種理由從老太太那裏把錢拿回來,算起來,二房這個小家這些年攢的錢就已經是一個大數字了。
    按照他們以為的江流的賺錢速度,是遠遠趕不上他們的。
    可王雪梅不那麽想,她這人高傲驕縱慣了,向來看不起唯唯諾諾的大嫂,現在知道對方的日子就快要好過起來,她哪裏受得了呢。
    尤其以前大房掙了錢,那都是上交公中的,而錢交到公婆手裏和直接交到他們手裏又有什麽區別,現在看著大房的日子好了起來,對於王雪梅來說,和剜她的肉一樣疼。
    “做點小買賣算什麽正道,也就是現在沒人管趕集的事,想想前幾年,還有人在集市被抓的。”
    江海和媳婦的想法不一樣,聽到自己的大哥做這種銅臭買賣,心裏很不以為然:“你明天好好和大嫂說說,讓大哥收斂一點,不然政策變了,他就遭殃了,而且現在咱們雖然分了家,可終究還是一家人,他出了事,連帶咱們都要吃掛落。”
    江海倒不是擔心那個悶頭悶腦的大哥,他是擔心對方走資本主義道路會影響他的政治成分,破壞他的前途。
    “這有啥好擔心的,咱們公社那麽多人都趕大集,也沒見巡邏隊的人攔啊,你還是沒明白我想說啥,你想想,當初沒分家的時候,大哥怎麽就沒說過他會編草編的事,每天就掙那麽些工分,他是不是存心不想大家過好日子啊,還有,他這麽能耐,當初看病欠醫院的六十多塊錢算什麽,小半年就能還清了,可他掖著藏著就是不說,鬧到爹媽主持分家,還讓咱們單了薄情寡義,刻薄大哥的名聲,你說你大哥這人是不是扮豬吃老虎,故意這麽做的。”
    王雪梅越想越覺得如此,這會兒在她的心裏,江流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憨厚老實的蠢蛋,而是一個步步為營,陰險狡詐的小人。
    “想什麽呢,他能有那個腦子,他要是會算計,現在爹媽能偏我一個?”
    長子的身份在鄉下那就是王牌,江流要是精明些,能說會道些,爹媽就算偏心眼,也不會偏的那麽過分,就是因為他太笨,太老實了,江海才有現如今的好日子過。
    所以大哥蠢笨這一點,江海從來就沒有懷疑過。
    “你就是心善,總是為你大哥著想,反正我覺得那對夫妻沒有表現出來的老實。”
    王雪梅嘟囔了一句:“不成,我還是不甘心,之前分家的時候兩個老的把養老的壓力全放在了我們的身上,可現在他江流也能賺錢了,起碼得分擔一半贍養責任吧,我得找時間和爹娘說道說道。”
    反正王雪梅就是覺得自己吃虧了,怎麽想怎麽不甘心。
    聽了王雪梅這話,江海沉默了。
    因為他心裏也覺得自己吃虧,平常人家都是長子養老,怎麽到他這兒反過來了呢,要是妻子能說動爹媽找大哥鬧,按照大哥的孝順勁兒,恐怕真的能夠如願。
    他還有兩個兒子呢,家庭負擔大,想來大哥也是能體諒的。
    夫妻倆的夜話就此告終,而隊上的人關於江流的議論卻愈演愈烈了。
    人性就是這樣,在你困難的時候,他並不吝嗇於憐憫幫助,可當你的生活一下子拔高,遠遠超過那些曾經憐憫你幫助你的那些人時,他們又會忍不住嫉妒。
    倒也不是不善良,而是因為人本就是一個多麵體,沒法一純粹的黑白分色。
    生活在同一個圈子裏,江流心裏也知道在他掙錢這個消息傳開後,他的日子肯定會再次陷入不平靜,不過他早就想好了應對的法子。
    對他來說,集市這一塊市場還是太過有限了,以及一個人獨立完成所有的編織任務,每天能夠編織的物品也是有限的,怎麽才能合法合理的擴大生產規模,擴展銷售市場,這才是重中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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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誌,請問你們這裏能夠做主的人是誰?”
    江流找隊長管大牛開了一份證明,然後拿著自己最得意的傑作,來到了市裏。
    他打聽到全市最大的百貨商店,然後去了一個專門銷售生活用品的櫃台,覥著臉,一副憨厚的模樣,略帶羞澀膽怯地對著櫃台處的售貨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