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綠帽子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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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也就是說現在屋子的西廂房歸大房所有, 原本的東廂房以及正屋那一塊歸二房所有。
    家裏剩下的五隻母雞大房占兩隻,鍋碗瓢盆按照人頭均分, 同理家中的糧食。
    至於存款, 因為苗彩鳳咬定家裏一分錢沒有的緣故, 並沒有做出分配, 而江流拖欠醫院的六十多塊錢則是因為花在他身上的緣故, 也歸為大房獨自的債務。
    江流和徐秀秀並沒有對這樣的分家方式表示異議,可就是因為他們夫妻倆太老實了,反而讓邊上作為見證人的長輩們看不下去了。
    “合著流子夫妻為這個家操心操肺,到頭來除了一屁股的債什麽好處都沒拿到?”
    開口的是江家的一個長輩,按照輩分,江傳根都得喊他一聲老叔。
    “傳根媳婦啊,我倚老賣老勸你一句,做事不要太絕, 寒了兒女的心,仗著流子夫妻孝順就這樣行事, 難道你能保證將來海子他們能夠孝順你?”
    隊上也不是沒有偏心眼的老太太,可偏心到苗彩鳳這個程度的卻極為少見。
    “叔爺你這話說的,我和海子孝順爸媽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做那種忤逆的事呢。”
    王雪梅對於現在的分家方式很滿意,她心裏頭清楚,老太太手中肯定還握著不少錢, 這些東西, 將來都是留給他們的, 所以這會兒其他長輩出來替大房說話,她是頭一個不同意的。
    “雪梅說的沒錯,海子是個孝順的,再說了,咱老江家就靠建軍和建黨兩個孩子傳遞香火了,將來他們娶媳婦起屋子都得花錢,我作為長輩,也得為他們想想。”
    苗彩鳳想了一個晚上,不管老大那兒她有沒有虧待,反正現在事情都這樣了,老大很有可能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為了一個家族的長久發展,她必須得把偏心進行到底,為二房爭取更多的家產。
    至於長子,他們兩口子有手有腳的,又沒有兒女拖累,慢慢還欠下的債,勉強也是能夠度日的。
    苗彩鳳覺得自己是為了大局著想才定下的這樣的分家的方法,旁人隻是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上想當然的指手畫腳,實際上並沒有資格對她說這樣的話。
    “我和老頭子現在還能下地幹活,不需要老大兩口子給什麽贍養費,等我們百年之後,我們住的主屋也是老二家的,這份家產也足夠充當養老的費用了。”
    看著長輩們的麵上尤有不滿,苗彩鳳接著說道:“等我和老頭七十歲幹不動活以後,老大家要是還清了欠債,也願意出點錢養老那是最好的,他要是不給我也不怨他,但要是將來我和他爸生了重病,看病的錢老大必須得分擔一些,就按照現在分家的比例,出三分之一就好,老叔,你說這樣的分家方式還算公道嗎?”
    這話一出,旁人還真不好說什麽了。
    因為苗彩鳳的分家方式相當於將家裏的財產和將來的養老做了一個綁定,誰繼承的多,誰將來付出的也多,可這樣的分法真的公平嗎,未必。
    大夥兒都知道,江家現在這幢還算新的房子是誰一磚一瓦的搭起來的,也知道江海江娟這對兄妹之所以能夠念書,是誰幫襯著付出的。
    現在江家的財富,一半要歸結到江流夫婦身上,可現在拿他們創造的價值來分配家產,本質上就是不對的。
    可是這年頭哪家的大孩子不是這麽過來的呢,幫襯爸媽安排好下麵的弟弟妹妹的生活,最大的那個,一直就是吃虧的。
    更何況苗彩鳳的偏心大夥兒也心中有數,現在她能做個退步,表明將來自己不需要江流夫婦養老,已經替那對夫妻減輕了不小的麻煩。
    “叔爺,我和秀秀有手有腳,餓不死的,你們的關心我都知道,可既然這是爸媽的決定,我和秀秀也就認了。”
    江流覺得這樣分家也好,本來就處於弱勢地位的他這下子更讓人覺得可憐了,在輿論環境中,這份憐憫足夠與孝道抗衡,即便他以後做了什麽事,大夥兒也得先想想他這些年受的委屈,而不是一個生恩養恩壓在他頭上,逼他妥協。
    “誒。”
    江流都認了,旁人能說什麽呢,隻能替他惋惜哀歎。
    “傳根啊,你將來會後悔的。”
    這是今天江傳根聽到最多的一句話,所有人都覺得逼著這樣一個孝順的孩子跟自己離心,是他做的最錯的時間事。
    一開始,江傳根還聽聽,可聽得多了,他也漸漸有了種逆反的心理。
    怎麽著,大夥兒是認定了他二兒子將來會不孝順他不成,以及他怎麽說也是江流的老子,現在大夥兒一股腦的批判他,倒顯得兒子比老子牛逼了。
    反正不管大夥兒怎麽想,分家的事已經成了定局。
    ******
    原身所在的紅星生產隊三大隊擁有一大片鹽堿地,這片田地不適合水稻麥子等農作物生長,倒是格外適合種植向日葵,每年收獲的向日葵種子能為隊上創收不少,因此也有人管三大隊為向日葵小隊。
    不過鹽堿地除了適合向日葵生長,同樣也適合茅草的生長,每年隊上最頭疼的事就是處理那一大批生命力比向日葵旺盛許多的雜草。
    這年頭茅草不值錢,除了有些會手編活兒的婦人會拿一些茅草回家編織涼席和草鞋外,幾乎沒有其他的經濟價值,隻能被用來燒火,偏偏茅草的生命力頑強,割了一茬又長出一茬,壓根就消不幹淨。
    江流在吸收了原身的記憶後就將目光盯準了那些歸類在野草範圍內的茅草身上,並且想好了自己近期創收的法子。
    大夥兒都知道他需要療養,江流名正言順地從隊長管大牛那兒請了半個月的假,並且趁著休息的這些日子將一茬茬的茅草運回家中,將它們平鋪在院子的空地裏晾曬。
    “秀秀,你家流子割那麽多茅草做什麽?”
    有人好奇江流的舉動,要說想要編織籮筐席子,這些茅草也未必多了點,於是就有一些和江家親近的人家,幹脆找到徐秀秀打聽這件事。
    “你們都知道我家流子閑不住,要不是醫生叮囑讓他好好休養,他都舍不得放下地裏的工分,所以啊,他就打算割點茅草回來編草簍和涼鞋,一部分是準備自家使用,還有一部分拿到集市看看,有沒有人願意交換物資的。”
    徐秀秀將丈夫江流的解釋轉達給那些好奇的人,自從四/人/幫被打倒後,之前取消的集市又恢複了,村民可以在趕大集的時候將家中多餘的物資進行交換,這並不犯法。
    每個月都有兩次大集,不僅周邊的村民會參加,鎮上和縣城也會有人過來,用工業券等鄉下人得不到的券證交換農民在自家自留地種的新鮮蔬菜以及雞蛋等物品。
    聽了徐秀秀的解釋,大夥兒的好奇心就放下了,隻是他們本能的不看好江流想要憑借草簍等東西換取食物或是其他生活用品的想法。
    實際上很早以前就有人那麽想過,他們編織了草鞋想要換取其他物資,可是他們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城裏人有更為結實舒適的布鞋並不需要草鞋這種東西,而鄉下人多多少少都是會這門手藝的,編織好的草鞋根本就換不出去,隻能留著自家人穿。
    同理草編的籮筐,倒是草席在夏天的時候還算受歡迎,可一條草席保存的好足夠用上十幾二十年甚至更長時間,需求量並不大,而編織一條草席花費的時間遠遠超過了它本身的價值。
    有了幾次失敗的教訓,附近的人也沒了心思做這門生意,偶爾割茅草,那也隻是為了自己的需求。
    可是現在江流確實也幹不了其他事,找點小活兒消磨消磨時間也是好的,大夥兒雖然覺得這個買賣做不成,但也沒說打擊這對小夫妻的話。
    而不被人看好的江流這會兒又在幹什麽呢,他上山摘了許多野花,然後按顏色給那些野花分類,將它們剁成花泥,然後又將晾曬幹的茅草泡入花泥當中,等一段時間後,將那些染上色的茅草再次鋪到太陽底下晾曬。
    這種簡單的法子上色程度有限,同時因為山上的野花多數都是紅色和黃色,色彩選擇上也存在局限性,不過比起單一的黃綠色調來說,總歸還是豐富了一些。
    等準備工作做好了,江流才上手編織。
    在他生活的年代,草編是一個極受歡迎的產業,那時候他和爺爺相依為命,爺孫倆就接了點草編的活,一個草簍能賺8-15塊錢,要是速度快一些,爺孫倆一天能夠編五個,賺的錢足夠他們日常的開銷。
    當然,那個時候的草編可不簡簡單單是草編,編織的花紋,色彩,形狀,不斷的創新著,傳統的草編品是沒有市場的。
    這會兒江流在編織草簍的時候時不時地加入染成紅色的茅草,度過一開始的生疏後,他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個多小時後,一個圓形的草簍就在他手中成型。
    這個草簍大概兩個巴掌大小,高度不到十公分,類似盛放水果的果盤,讓人稱奇的是他加入其中的紅色茅草,正好編織成了一個囍字,看上去格外新奇。
    江流做了一對這樣的草編果盤,然後又著手編起了新花樣。
    再過幾天就是集市了,他想先做上一批,試探一下現如今的市場。
    相比較苗彩鳳,王雪梅的態度就有些急促拘謹了,隻是想到做點手工活就能掙錢,她咬牙撐了下來。
    她想要賺錢買一條更漂亮的圍巾,等天冷後日日夜夜在徐秀秀的麵前顯擺,以報當初被她戲弄之仇。
    “王大娘,你怎麽把妞蛋給帶來了,她今年才多大啊。”
    江流點齊人數,好準備教學材料,可點著點著,卻發現一個三四歲的小毛頭也被家長帶了過來,似乎是要跟著一起學的樣子。
    這個年紀未免太小了些,別看草編的活好像很輕省,其實長時間的編織對手指會造成很大的負擔,江流才編了幾個月,手指頭就已經結了厚厚一層繭子,小孩子柔嫩,要是學這個,恐怕會被磨出好些個血泡。
    江流能夠接納十幾歲的小孩來學這門手藝,因為在這個年代,鄉下人的出路很少,放倒後世或許家長們會心疼,覺得孩子受苦了,可對於這個時代的孩子來說,現在吃點苦學一門手藝,將來才可以衣食無憂。
    “不學不學,我就讓她看著點,等她再大幾歲,上手也快了。”
    被點到名的王大娘訕笑了幾聲,看周圍人都露出不讚同的表情後趕緊表態說道:“而且妞蛋她媽還在地裏,家裏也沒人帶孩子,你們甭管這丫頭,讓她在一旁玩吧。”
    出了這一個小插曲後一切就順利了許多,鄉下人或多或少都會一點草編的本事,尤其是女人,家裏編草鞋和涼席多數時候都是她們的工作。
    江流要交給他們的技術也是在基礎編織法上的改良,聰明點的一點就透,笨一些的多交幾遍也就會了,實在是愚蠢的,怎麽教都不會的,江流隻能婉言勸他們慢慢琢磨,並不催促。
    第一天,江流隻教了一種新奇的編織方法,同時也教了他們怎麽樣將不同顏色的茅草編織到器物中的技巧,他打算先將百貨商店定的一批婚慶用品趕出來,再過幾個月就到年底了,許多新人都會趕在年節的時候結婚,因為這年頭物資緊缺,而年底是供銷社以及百貨公司貨物供應量最多的時候,現在將這些婚慶用品趕出來銷量一定很不錯,百貨公司那條銷售渠道也能更穩定些。
    因為今天來的人有些多,江流順勢向隊長管大牛提出讓自己的妻子徐秀秀一塊過來教課的要求,管大牛也十分大方的答應了。
    這樣一來,江流夫婦就成了隊裏少有的不下地的青壯年,還是不幹活也能領足工分的那一種。
    隻是這會兒大夥兒心潮澎湃地準備掙大錢,絲毫不在意這件事,相反還覺得江流貢獻那麽大,隻是給他普通壯年的全工分,還有些虧了他了。
    為了避嫌,年輕媳婦和小孩多數都跟著徐秀秀學,而上了年紀的老人則是跟著江流學習。
    苗彩鳳也是有基礎的,跟著兒子學地很快,雖然當娘的還得拜兒子為師讓她有點尷尬,可苗彩鳳也是個心誌堅定的老太太,這會兒一心想著賺錢,倒也沒尷尬太久,半天過去後,已經能上手編製出漂亮的麻花紋了。
    而王雪梅的學習進度就沒有苗彩鳳那麽快了。
    她的家庭條件在鄉下已經算是很出挑的了,托公社副主任大伯的福,她從小就沒幹過什麽髒活累活,家裏爸爸是小學校長,大哥又被安排進了礦場,隔三差五還能吃頓肉,王雪梅在嫁人前做過最累的活就是幫著她媽燒飯洗衣,在鄉下也算是個嬌小姐了。
    出嫁後,有一對老黃牛的大哥大嫂在前頭頂著,王雪梅順勢偷懶耍滑,除了餐桌上的葷腥少了,日子過得和出嫁前沒什麽兩樣。
    也就分家後,她需要幹的活兒多了,可婆婆苗彩鳳能幹,她就隻需要幫隊裏養的那些豬割點豬草,煮點豬食,然後清洗自家人的衣物這點輕省的活罷了。
    草編是什麽,王雪梅從來沒學過,旁人很快上手的時候,她還在和最基礎的繩結鬥爭,偏偏她也手笨,明明別人做起來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她卻磕磕絆絆的,好好的茅草在她手裏直接變成了一團亂麻,好些個死結解也解不開。
    一開始,王雪梅還有點耐心,可茅草粗糲,她還算柔嫩的手掌有些受不了了,指尖磨起了一個小小的血泡,疼的她眼淚汪汪。
    “江海家的,你要是學不會就別學了吧,反正你家江海能耐,每個月都能掙那麽多錢,何苦受這罪呢。”
    王雪梅邊上的人好心勸她,說實話,她頭一次見到這麽笨的女人,恐怕學的時間再長,手裏磨的血泡再多,她也是學不會的,何必浪費這個時間呢。
    不過這話太得罪人,邊上的那個女人隻能委婉地提醒她。
    “我怎麽就學不會了,不就是編點草嗎?”
    王雪梅的嘴角耷拉下來,斜眼看著那個好心提醒她的人:“我學不會一定是有些人沒有用心教,怕我學會了手藝做的比她好。”
    她怎麽會承認自己笨呢,王雪梅隻覺得徐秀秀在針對她,存心不想她好。
    這話一出,邊上的年輕小媳婦都用隱晦的看蠢貨的眼神將王雪梅打量了一番,徐秀秀教課可不是一對一的,而是坐在正中央放慢動作讓大家夥兒仔細觀察。
    同樣的教學模式,其他觀看的人或多或少都學了一些,就王雪梅一點都沒學進去,這還能怪老師教的不好?
    怕不是腦子有坑哦。
    “我再重複一遍,有一些細節部分大家或許沒看清。”
    徐秀秀沒和王雪梅爭,她隻是溫婉地笑了笑,然後又取了一些茅草,十倍速放慢,配合著口頭講解,再次演示了一遍。
    大夥兒也顧不上搭理王雪梅那個蠢貨了,趕緊低頭觀看起來,生怕漏掉了哪一幕。
    而王雪梅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置氣,墊著腳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可或許有些人在精巧活兒上確實沒有天賦,徐秀秀重複教了好幾遍,王雪梅還是學不會。
    “我不學了,有些人就是故意的,就是看不得我好。”
    王雪梅氣的直跺腳,扔下一地被她糟蹋成麻團的材料,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下午苗彩鳳領著一批原材料回來的時候,王雪梅還不忘找她告狀,因為看在錢的份上,王雪梅終究還是放不下這個能掙錢的手藝,她想要苗彩鳳借著親媽的頭銜,逼著江流夫婦一對一的教她草編,直到她學會為止。
    “我倒是把這一個技巧給摸透了,我先教教你。”
    苗彩鳳聽到小兒媳婦說徐秀秀針對她,不願意好好教她的時候還有些氣,不過考慮到這個小兒媳婦喜歡搬弄是非的前科,還是決定自己先交她幾遍。
    結果可想而知,苗彩鳳從隊上買來的那些茅草,被王雪梅糟蹋了一小半。
    要知道這可不是免費贈送的教學材料,而是江流覺得單種技巧出師,可以嚐試接活的人從隊裏買來,準備編好貨品拿去賣的。
    買這些茅草,也花了苗彩鳳幾毛錢呢,現在好了,被兒媳婦給糟蹋了。
    “你還是別學了。”
    苗彩鳳肉疼地捂著胸口,哪裏是大兒媳婦使壞不願意教她啊,她是真的蠢啊。
    ******
    課程進展的很順利,一個禮拜後,江流終於趕出了第一批貨物,他借了隊上的牛車,將這一批貨物送到了百貨商店,驗收過後,也拿到了第一批欠款。
    “王鑫家,兩塊七毛錢。”
    “苗真家,一塊四毛錢。”
    ......
    按照之前大夥兒上交的貨物的價格,江流在扣除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錢後,將結來的貨款分給大家。
    這一天比隊上分豬還熱鬧,因為大夥兒意識到這真的是一門掙錢的手藝,而且將來會給大家帶來源源不絕的回報。
    掙得最多的人家足足掙了十八塊錢,不過那是因為沒分家,家裏老人孩子一共七個編織的主力,少的人家也有一塊多,在鄉下,這一塊多已經能幹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