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3.孤獨症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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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個頭小, 價格也不貴, 隻要五毛錢。”
    江流笑的靦腆, 對著那個老太太說道:“俺們在編製之前將茅草浸水晾曬了好幾道, 保證茅草的柔韌性,編織時也很小心, 絕對沒有任何毛躁, 這樣的草編盒結實耐用,起碼能用五六年。”
    “編織這些東西的都是咱們隊上最心靈手巧的婦女孩子, 編織這樣一個盒子,起碼得花她們小半天的時間, 最最熟練的婦女同誌, 一天頂多也就編五個這樣的小盒, 這還不算前期梳理茅草的功夫,所以, 所以俺們就定了怎麽一個價格, 應該, 應該不過分吧。”
    說到這兒,江流有些惶恐:“俺們今年糧食的收成不太好,就等著我能談妥這個供應合同回去, 好攢錢交給國家, 改善改善咱們隊社員艱苦的生活環境,俺、俺也想, 也想給俺媳婦買你們城裏婦女同誌用的蛤蜊油, 讓她的手大冬天的不至於長滿凍瘡。”
    江流這番話說的那些原本還想著和這個老實漢子殺殺價的老太太們不好意思再開口了, 反複斟酌著他的那番話,真心覺得五毛錢的價格不算貴。
    現在百貨商店類似大小的桐木盒的價格約在一塊錢-三塊錢之間,至於流行的塑料盒和搪瓷盒的價格則更高,江流這會兒報出來的價位遠遠低於她們之前的心理預期。
    尤其買江流的這個盒子不需要用票券,不像百貨商場其他東西,多多少少需要一些工業券或是其他券種,這年頭券才是稀罕的東西,這麽想想,五毛錢買一個小草編匣真的一點都不貴了。
    尤其自己買一個匣子,還能幫忙淳樸的鄉下老鄉改善生活,讓眼前這個憨厚老實的漢子給他媳婦買上一盒蛤蜊油,何樂而不為呢。
    江流拿來的那幾個樣品很快就賣出去了,除了最便宜的五毛錢一個的小匣子,到五塊錢一個用來裝衣服的藤箱,以及一些稀罕的價格不一的婚慶用品,大夥兒你挑一個,我挑兩個,很快就給選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江流執意想保下兩個留作樣品給百貨商店的經理過目,恐怕這些全都得被她們掏空了。
    “這位同誌,你就將這兩個盒子賣給這位喜歡她的同誌吧。”
    旁觀的經理見狀走了過去,然後將他懷裏護著依依不舍的草編遞給了喜歡它的客人。
    “我就是你要找的經理,你帶來的東西我已經看見了。”
    怕江流執拗的不賣,經理還自我介紹了一下身份。
    其實早在他出現的時候江流就看見了,不然他幹啥賣力的渲染他們隊艱苦的生活以及婦女同誌們的勤勞,不就是想要在貨物物廉價美的基礎上再打打同情牌嗎。
    別小瞧這個年代的責任心和同情心,以勞動人民國家和黨的名義,足夠動搖眼前這個男人。
    “你就是經理啊,你好你好,經理同誌,既然你都看見了,俺就將最後這兩件物品賣給這位大姐了。”
    那個足以當江流奶奶的女人聽江流喊她大姐,樂的都快合不攏嘴了,給錢的動作也格外地爽快。
    等所有的貨物處理幹淨,江流揣著新入賬的十幾塊錢,跟著經理去了一趟辦公室,他在裏頭呆了大半個時辰的時間。
    因為還不確定這些東西在商場是否長期好賣,那個經理隻是和他簽訂了第一批的供貨協議,後續按照這些貨品的銷售情況,酌情考慮以後每個月的進貨。
    同時價格也確定了下來,比剛剛江流賣給那些老太太的價格低上了五分到五毛錢不等,而且那個經理提前通知了江流下次送貨來的時候帶上大隊的證明蓋章,然後這份協定也算是暫時定下了。
    辦好這樁重要的大事,江流也有心情好好逛逛這個年代的市中心。
    他先是去市國營飯店敞開肚子吃了一頓,一碗飛龍湯,一碗鍋包肉,外加八兩飯,吃的江流挺著肚子都快走不動道。
    或許是因為吃獨食的心虛,他還不忘去市裏最大的供銷社逛了一圈,給媳婦買了一條大紅色格紋的圍巾,然後又買了一罐雪花膏和一些核桃酥餅當做平日裏肚子餓時的小零嘴,買完這些東西,他今個兒額外賺的外快也花的一幹二淨了,還貼出去不少糧票和布票。
    不過現在他是有媳婦有家庭的男人了,自然不能像以前單身漢那樣扣扣索索的,花了不少錢,江流的心情卻是很痛快的,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媳婦見到禮物時的喜悅了。
    *****
    “流子,你說你要教咱們隊上的女人編草?”
    管大牛吧嗒吧嗒抽著旱煙,聽到江流的話後趕緊停下這個動作,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問道。
    江流做的草編受歡迎是隊上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倒是也有些人看到他掙錢後眼紅,跟著做了一批草編拿去集市上賣,可惜因為樣式單一,花紋普通的緣故,壓根就沒人願意買,而研究草編也是要花功夫花時間研究的,隊上沒有那麽多閑人,自然也沒辦法和江流搶生意。
    管大牛也知道隊上最近的風言風語有些多,但那些都是隊上本就不招人喜歡的混賴人家傳出來的,多數人對於江流這種情況能找到一個養家糊口的本事是持開心欣慰的態度的,他隻當江流是受不了這個壓力,所以才出來說願意教大夥兒這個掙錢的本事。
    “叔,我是真心的,我從小就在咱們隊長大,許多叔伯嬸娘也都很關心我,我想我這門手藝或許真的還挺能掙錢的,可我不能自私,光想著自己,我也想帶著咱們全隊的人都奔向幸福生活。”
    江流說的真誠,讓管大牛都羞赧了,因為換做他,恐怕也沒辦法做到像江流這般大方無私。
    “可要是你將這門本事交給了咱隊裏的人,需要這些草編的人家就那麽點,會做的人多了,還能賣出去嗎?”
    管大牛有點顧慮。
    “叔,你放心,我已經和市裏百貨商店的經理說好了,咱們隊上做好的東西能送商場裏去賣,隻是人家對於質量的要求高,不收瑕疵品,我教會了大家,在將貨品送去前,也得我一個個檢查過關。”
    江流說著麵露一些小糾結:“就是吧,這草編的手藝本身不算稀奇,真正稀奇的是我自個兒研究出來的一些手法,換做一些細心的人,很快就能學會,我就怕別的生產隊的人也學了這門手藝,到時候百貨商店的人就不和咱們隊做買賣,而選擇其他生產隊了。”
    “我看誰敢!”
    管大牛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他這會兒喜得合不攏嘴,江流說啥,說他們隊能和市裏的百貨商場對接,給人家大商場輸送貨品,這是多大的能耐啊。
    不過江流的顧忌也讓他警醒,隊上可有不少別的公社別的生產隊嫁過來的姑娘,也有一些人家家裏的女兒嫁到了別的地方去,萬一她們當中有人學了本事,傳出去那可怎麽辦啊。
    “你放心,你大牛叔還是有點威望的,這件事本就占了你便宜,誰要是還敢吃裏扒外,全家都給我滾出咱們隊。”
    管大牛這話說的狠,也說的篤定。
    “而且也不能讓你吃虧,本事是你教的,以後大夥兒每賣出一件草編,都要給你十分之一的拜師費。”
    江流研究這些草編法子也不容易,加上他的身體需要調養,後期的營養花費不少,現在隊上的人承了他的情,也該給他一點好處。
    “這不太好吧。”
    江流心裏竊喜管大牛的上道,麵上卻是猶豫。
    “沒什麽不好的,你就聽我的吧。”
    管大牛擺擺手說道,江流這小子啊,就是太憨厚老實了,以後他得多看顧著些,別讓人欺負他了。
    “那行,我確確實實現在也缺錢,不過這抽成我不能一直拿下去,就兩年,這兩年的時間就當是我收的學費,兩年以後大夥兒不論還做不做草編,我都不再抽成了。”
    江流算了算,就算管大牛管理的嚴苛,想要完全禁止法子流傳出去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加上別的生產隊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們隊掙錢,總會有人研究他們隊的草編。
    兩年的時間差不多他積攢下一些本錢,至於之後的發展,江流還是順其自然了。
    “你這小子仁義啊。”
    管大牛拍了拍江流的肩,已經佩服的無話可說。
    這件事就算這麽商量好了,管大牛決定和隊上的會計婦女主任商量商量,然後選一個時間開全隊大會宣布這件事。
    *****
    “大嫂,你這條圍巾可真好看啊。”
    王雪梅從屋裏出來,正巧見到了圍著簇新的圍巾,在水井前左照右照的大嫂徐秀秀。
    “這圍巾不便宜吧,誒呦,這顏色可真好看,大紅色的,一定襯我的皮膚。”
    王雪梅嫉妒的眼睛都快紅了,大房啥時候條件這麽好了,還買上新圍巾了,徐秀秀也不瞧瞧自己蠟黃的皮膚配不配這個顏色。
    “誒啊,明天我正想回娘家一趟呢,要是有這樣的圍巾配著,我娘家人一定覺得我在江家的日子過得好。”
    王雪梅湊近徐秀秀意有所指地說道,她這會兒忘了已經分家的事,覺得隻要是自己喜歡的東西,徐秀秀這個膽怯懦弱的性格就該乖乖送給她。
    “弟妹喜歡這條圍巾嗎?”
    徐秀秀怎麽會聽不出來她話語中的意思,雙手緊緊攥著圍巾,麵色有些僵硬難看。
    “喜歡,太喜歡了。”
    王雪梅連連點頭,目光灼熱地盯著徐秀秀脖子上的圍巾,等著她解下來送給她。
    “既然弟妹喜歡,等天冷了,我一定天天戴著,讓弟妹看見我就歡喜。”
    說罷,徐秀秀不等王雪梅反應過來,衝回了自己的房間,然後趕緊把門關上。
    她居然懟了潑辣驕縱的弟妹!
    這會兒徐秀秀的心還撲通撲通狂跳。
    她摸著柔軟舒適的圍巾,順著門滑坐在地上,然後捂著嘴大笑起來。
    “平白無故的分啥糖啊。”
    江流買的糖果可是高級貨,村人拿著糖塊,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同時也有些丈八和尚摸不著頭腦,好端端沒啥紅事,分什麽糖果啊。
    “秀秀懷上了,一懷還是倆,叔,嬸,我要當爸爸了,這些喜糖你們拿著,等我的崽滿月了,我請大家吃酒。”
    江流現在就是活脫脫一個傻爸爸,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懷上了,不是說你不能生嗎?”
    這可是一件大消息,村裏人既驚又喜。
    他們脫口而出這句話並不是懷疑徐秀秀的忠貞,畢竟對方的為人大夥兒都清楚,加上鄉下地方就那麽大,誰家年輕媳婦有什麽風吹草動的,八卦的村人第一時間就能傳的滿城風雨,尤其現在江流還是大夥兒公認的大恩人大善人,沒道理他媳婦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村裏人卻半點風聲都不知道。
    “也不是不能生,大夫說了,隻是生的比較艱難,加上之前吃不好,幹的活又多,就更加沒法生孩子了,今天我也仔細檢查了,大夫說我這半年身體養的挺好,之前虧損的底子都補上去了,不過大夫也說了,這次秀秀能懷上孩子,一懷還是倆確實稀罕,或許是老天疼憨人吧,終究還是滿足了咱倆的願望。”
    江流說著頓了頓:“說來也得感謝叔嬸們送的那些雞鴨鵝,那麽好的東西,有錢都不一定能買著呢,咱倆身體能養好,各位長輩的幫助我流子也不會忘。”
    他的表情太真摯,這讓那些拿著糖塊的長輩們都不知道該咋說了,隻能一個勁兒的擺手。
    他們往江流家送東西那都是為了感謝江流為村子裏的人做的事,嚴格說起來,本意就是為了報恩,可這會兒江流的說法讓人聽著舒服,同時心裏頭覺得夫妻倆能懷上孩子這件事也有他們一點小功勞,下意識的,就對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親近了不少。
    “倆孩子那可是大喜事了,咱們生產隊,甚至咱們公社,多少年沒聽說過有人一次揣倆的消息了,你看你早些年沒孩子,現在一來就來倆,把以前落下的也補上了。”
    一個老者笑嗬嗬地說道:“而且我瞅著那倆個孩子有福氣,不然為啥趕在家裏條件好了投身到你媳婦的肚子裏,說明這娃娃天生就是來享福的,是有大福氣的。”
    老者的這番話得到了大夥兒的一致讚同,雖然江流這人不顯山不露水,可大家對於他此時的家底也有一個大致的估摸,誇他一句公社首富是絕對不為過的。
    這倆孩子現在投身到他們家,還是盼了十年才盼來的寶貝疙瘩,能不享福嗎。
    “不過既然懷了倆孩子,你們倆口子現在住的屋子就不夠大了,尤其要是倆男娃子,你還得給孩子們準備好將來結婚娶媳婦的房子,這會兒也該去管大牛那兒批一塊宅基地,在孩子出生前就把屋子起好了。”
    這話在理,當初分家的時候,江流就分到了西廂房的兩間屋子,現在一間屋子充當臥室和餐廳,一間屋子被改造成了廚房和雜物間,等兩個孩子出生後,這樣大小的房子顯然是不夠住了。
    就算孩子三四歲前還能和爹媽擠一個炕頭,勉勉強強一塊住著,可江流現在也不缺錢啊,何必將自己的生活過的那麽緊巴呢。
    “叔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等把秀秀送回家休息後,我就去找隊長叔商議商議,不過到時候要是修房子,還免不了要叔嬸們搭把手,又勞煩大夥兒了。”
    江流在回來的路上也和媳婦商量過這件事,其實按照他們現在攢下的錢,建一棟氣派寬敞的小樓房完全不在話下,隻是當時擔心太打眼,在不知道有孩子前,夫妻倆是計劃過個一年半載的提建房子的事的。
    現在計劃趕不上變化,有了孩子,一來還來了倆,現在這小屋子是怎麽著都住不得了。
    所以在來的車上,倆人就商量好了申請宅基地從老宅子搬走這件事,打算趕在孩子出生前,把這件事辦妥。
    “這哪算勞煩呢,隻要你到時候準備點好菜好酒,不消兩個月,我們就將你那房子建的結實敞亮。”
    不知道是不是和洋人們打過交道的關係,大夥兒覺得江流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好聽了,明明也沒說什麽吹捧的話,可就是聽得人舒坦。
    不過他們剛剛那番話也不全然是因為江流說話好聽,而是現在村裏頭建房子都是鄉鄰親戚們搭把手的事,主家提供飯菜,並不需要工錢,大夥兒有來有往的,也算不上誰占誰便宜。
    花錢請工隊來建房子的風氣得過幾年才興起,至少現在,鄉下地方修建房子,除了材料的支出外,是不需要過多人工費用的。
    “好酒好菜那是必須的,等房子建好了,我還給大夥兒包紅包。”
    雖然當地的風俗如此,可江流還是沒打算讓鄉親們做白工,一來他不缺那點錢,二來時代變化了,他也沒必要克扣這點東西,等將來提起這樁事時,讓人覺得他不厚道。
    不過此時誰也沒將江流口中的紅包放在心上,笑嗬嗬的保證一定會將他的房子建的又快又好。
    *****
    江流媳婦懷上雙胞胎這件事和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整個生產隊,甚至連周邊生活的人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王雪梅一群人現在被村裏人排擠著,可是這樣的大事也還是第一時間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裏。除此之外,他們也聽說了江流要建房子,從老宅子的西廂房搬出去的事。
    “大哥也真是的,這樣的大事居然不親自來通知一聲,害的咱們還得從旁人的嘴裏聽到這個消息。”
    王雪梅嫉妒的抓耳撓心,徐秀秀那樣的女人,怎麽配享用這天大的福氣呢。
    早些日子,她還能安慰自己,江流再會掙錢有什麽用,他沒孩子,攢下的家業遲早都是要給她的建軍和建黨的,現在好了,徐秀秀懷上了,潑天富貴都和他們這一房無緣了。
    想到再過不久,徐秀秀就能住上嶄新敞亮的樓房,王雪梅就恨不得把她肚子裏那塊肉給弄沒了。
    “懷上了,居然懷上了。”
    苗彩鳳沒看到小兒媳婦眼底的嫉恨,在一旁喃喃自語,神情十分複雜。
    “看來那些年是咱們虧待了老大了,現在他能有自己的孩子,就算是倆閨女也好,他現在有錢了,將來招贅個女婿上門也不是大事。”
    江傳根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槍,發自內心的為自個兒大兒子感到高興,而高興的同時,他又有些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