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塊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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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塊骨頭
梁滿滿信誓旦旦地說完霍承遠安靜地聽完似乎想起了一些遙遠的過去。眼神旋即變得幽暗深邈起來表情似乎也有幾分哀傷。
他仿佛陷進了沉思之中眼神縹緲良久之後方開口聲音壓的很低很低更像是在呢喃“滿滿,如果他真的喜歡你,不需要你開口。可如果他不喜歡你追了也沒用。”
不知道是不是梁滿滿的錯覺,她總覺得霍承遠這句話說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她。他們從小一起玩到大最是了解對方。
她一出生就被霍老太太認了幹女兒和霍家兄弟倆的關係也格外鐵。霍聲遠大她四歲,霍承遠大她兩歲。老大霍聲遠不如老二霍承遠活潑話多。因而她從小就更喜歡和霍承遠玩兒。
霍聲遠十幾歲的時候就進了娛樂圈後麵成了赫赫有名的大導演。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兩麵又因為身份地位越來越懸殊她和霍聲遠的關係也就漸漸疏遠了。
可她和霍承遠不同這麽些年,除了他最近兩年當了無國界醫生滿世界跑他們聚少離多,過去的時光幾乎都是共同度過的。感情更是好的不像話。
他們都很了解彼此熟悉對方的性子和喜好。這種從小一起玩到大的默契很多時候,根本不用開口,隻需對方一個眼神,另一人就能心領神會。
所以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幾年霍承遠隻身在國外,一定是遇到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
她小心翼翼地試探“二哥,你不會是被哪個女人傷到了吧?”
這邊,醫護三人組一走出飯店,曾醫生就賤兮兮地問陳清源“怎麽樣老陳,失望嗎?心痛嗎?想不想哭?要是覺得想哭,大兄弟我肩膀借你?”
陳清源“……”
陳清源沒好氣地踢了曾醫生一腳,音色沉冷,“皮癢了欠抽是吧?”
“老陳你就嘴硬吧!我知道你現在一定很心痛,心裏肯定在滴血,很想放聲大哭一場。隻是礙於我和丁孜在場,不好意思直接哭。指不定等回到醫院一個人就會躲在辦公室裏偷偷抹眼淚了。”
陳清源“……”
這驚人的想象力,水土都不服,就服曾醫生!
“不過說真的老陳,你難怪你失落傷心。你說梁小姐怎麽可以這麽不厚道呢?不是說好了不拿下咱們骨科的高嶺之花,誓不為人的麽?這才過了多久啊!就轉移目標了。不得不說,你們女人就是善變!”
躺槍的丁護士“……”
曾醫生激動地發表長篇大論,還不忘適時“照顧”一下丁護士的情緒,生怕冷落了她。
不愧是好兄弟,曾醫生說這段話的時候,他的表情那叫一個憤慨,那叫一個義憤填膺。看得陳清源都感動了。
可咱們的丁護士可不樂意了,嗷嗷大叫“曾醫生,不帶你這麽攻擊我們廣大女性同袍的。你還好是在我麵前說,要是被程護士長和小美她們聽到,這些人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再說了,這事兒能怪滿滿麽?如果陳醫生不這麽高冷禁欲,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不動不動就不給滿滿好臉色,人家會這麽快移情別戀麽?人滿滿追陳醫生追了這麽久,陳醫生不給人家一點回應,是人都會累的好嗎?何況女孩子追人,本來就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如果長時間沒有收到成效,人姑娘肯定得轉移目標辣!”
躺槍的陳醫生“……”
陳醫生覺得自己的膝蓋又莫名其妙中了一箭,好疼的趕腳!
很好,這兩隻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個甩一巴掌,一個又給兩顆糖。愣是將陳清源從頭到腳給批鬥了一遍!
很好,陳醫生覺得他是時候,有必要和這兩隻絕交了!
他原本是走在最前麵的,當時腳步一頓,轉身,看著走在後麵的兩人,清俊的臉龐上浮現出危險的笑容,音色漸沉,“怎麽,合著今個兒您二位是合起夥來擠兌我來了,是麽?”
曾醫生“……”
丁護士“……”
曾醫生頓時就覺得自己的小心肝顫了顫,撲通撲通直跳。
該死的,惹毛了!
咱們曾醫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看到陳清源露出這種危險性十足的笑容。隻要陳醫生的臉上一浮現出這種笑容,就意味著咱們的曾醫生要倒黴了。
曾西北頓時就慫了,立馬換了副嘴臉,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嗓音更是極盡諂媚,“這哪兒能啊!我們怎麽敢擠兌陳醫生您呢。你做什麽都是對的。”
“出息!”陳清源抬腿就給了曾醫生一腳,“主任前兩天還問我下個月下鄉義診,咱們科室該派誰帶隊。我惦記著你這個月剛帶了一次隊,已經夠辛苦了。本來還想這次由我來帶隊,讓你輕鬆一陣。如今看來我怕是要改主意了。既然咱們曾醫生這麽閑,成天就知道關心別人的感情問題,還不如下鄉替老百姓們多做做貢獻,謀謀福利。這樣也不失為功德一件!”
曾醫生“……”
臥草,這廝真特麽狠!
曾醫生簡直是日了狗了!
所以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陳清源。不然依到這人睚眥必報的性子,真是夠你喝一壺的。
“老陳,別介啊!我那哪是擠兌你啊!我那分明是在誇你呀!咱們陳醫生要顏值有顏值,要能力有能力,魅力四射,圈粉無數。梁小姐沒繼續追你,是她的損失。反正上杆子追你的姑娘,前仆後繼,數不勝數,不差她這一個。”曾醫生擼起袖子,露出小麥色,健碩的手臂,直接就是一陣賣慘,鬼哭狼嚎的,“老陳,你就可憐可憐兄弟我吧,千萬別再讓我去那鬼地方搞什麽義診了。特麽那鬼地方哪裏是人待的地兒啊!一到了晚上,那紮堆的蚊子都能把你給啃了。你看,回來半個月,老子的手臂到現在都還沒好呢。”
陳醫生“……”
丁孜“……”
陳清源的額角突了突,那覺得曾西北這二貨,上輩子和梁滿滿一定是親兄妹。這二起來的模式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簡直不能太像了!
丁孜使勁兒憋著笑,表情分外抽搐,趕緊轉移話題“說真的陳醫生,你看到滿滿和霍醫生那麽親密,真的一點也不難受嗎?”
陳清源“……”
陳醫生無力地捏捏眉心,有些頭疼。特麽怎麽說來說去就是這一個問題,繞不開了呢?
他捫心自問,自己會難受嗎?
當他看到梁滿滿和霍承遠在一起,那麽自然,那麽放鬆,那麽開心,那麽親密,他會難受嗎?
答案是肯定的,不會!他並沒有覺得難受。充其量就是覺得有一點不舒服。至於這點不舒服是從何而來他卻不得而知。
大抵是男人天生的占有欲作祟,看不得明明是圍著自己打轉的女人,轉眼就跟別的男人打的火熱。
“不會。”陳清源冷聲回答。
丁孜“……”
回答的還真是幹脆利落啊!
“陳醫生,你對滿滿真的一點都沒感覺麽?”丁護士繼續問。
“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喜歡他,是你們非得把我跟她放在一起說事兒。”
聽到陳醫生的這個答案,丁護士覺得自己很憂傷。就好像自己的辛辛苦苦種的大白菜,好不容易成熟了,可以拿到市場上賣錢了。卻被告知,豐收年,大白菜不值錢,人家已經不收大白菜了。
從梁滿滿開始追求陳醫生開始,她就在助攻,各種幫助她。見證了滿滿姑娘這一路走來的坎坷艱辛。就想著她有朝一日能夠攻下他們科室的這朵高嶺之花。
可事到如今,人陳醫生對梁滿滿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一切全是梁滿滿的一廂情願。
“陳醫生,照你這麽說,你還是喜歡沈醫生?”丁護士的大腦來不及轉彎,下意識就脫口而出了。
丁孜一問完這句話,四周圍就陷入了詭異的靜默。
丁護士悲哀地發現,她又說錯話了。現在已經是第二次了。
曾西北也被丁孜的這個話題弄得緊張了。完全顧不得心疼自己了。小心翼翼打量著陳清源的反應。
畢竟他知道,對於陳清源來說,“沈戀戀”,“沈醫生”,“沈大夫”諸如此類的稱呼,在陳清源麵前都是禁忌。是提都不能提的。
當初沈戀戀不顧他人反對,一意孤行要去非洲當無國界醫生。這對於陳清源的打擊是致命性的。
如今過了這麽久,他不確定好友是不是真的從這段失敗的感情裏走出來了。可有一點他卻能夠確定,他本能地排斥這個名字,不想聽到任何有關這個女人的一切。
良久之後,他們方聽到陳清源的聲音——
“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喜歡她,可我並沒有真正忘記她,這點是真的。時間久了,很多東西都會變成一種習慣。這麽多年我習慣了愛她,習慣了她在我身邊。如今她不在了,我還不怎麽習慣忘記她。”
原本以為話題進行到這裏也該結束了。可下一秒,畫風驟變,丁孜攤開手心裏的手機,突然嗷嗷大叫起來——
“怎麽辦陳醫生,我不小心摁到了屏幕,將電話撥出去了。”
陳清源問“你撥給誰了?”
丁孜“滿滿。”
“通了嗎?”
“通了。”
陳清源“……”(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