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故常尋聲看去，頓時眼眸睜大，慌張地站起來：“安安！”

    急忙過去把倒在地上的寧安扶起來，拍了拍他的臉頰，見仍然是緊閉著雙眼，白故常伸手掐著寧安的人中，好一會兒都沒見蘇醒，方才攔腰將他抱起。

    醫院中，白故常等到了醫生的診斷。

    “白爺，這孩子之前是不是得到過哪位高人的診治？確診後的智力怎麽會有所好轉？沒道理呀。”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再次看了看拍攝出來的x光片。

    “前段時間他掉過海，過後遇到了誰，被誰治療過我們還不清楚。”

    “他的臉……”醫生欲言又止，怕自己說出來會曝光病人的隱私。

    “這我知道。”白故常明白醫生的言外之意，馬上回道：“他跟我說過，你有什麽疑問的地方？”

    “他臉上的某些肌膚組織出現了鬆弛現象，沒有緊致保濕的藥物控製，他的臉很容易就會導致提前衰老。”

    “意思就是這張臉不是他之前的對嗎？”明明心裏已經開始接受寧安變了張臉的事實，可從別人口中確認這件事情更加妥當。

    “嗯。”醫生點頭，把一份診斷報告翻開仔細看完：“他這次之所以會昏迷，是因為他腦子中的血塊正在化解，血管之間的流通比較快，所以一時之間無法適應導致暫時缺氧，休息一段時間就好。”

    “那……他的耳朵呢？他聽力的問題……”白故常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感覺他現在聽到的聲音比以前多很多，這是不是也是因為被人診斷過？”

    醫生搖搖頭：“這不好說，您也看到了，他戴著助聽器，沒有蘇醒我們也沒辦法確診他的聽力恢複了多少，不過看情況他右耳的聽力有得治療，左耳就沒辦法。”

    “如果找到幫他診治的人是不是他的智力還有恢複的機會？”白故常像看到了一絲希望，目光如炬地看著醫生。

    “這……”明明他就是醫生，為何要在他麵前提別的醫者！？他不能治也不可以直接問他這個問題好嗎！？（醫生叔叔受打擊中……）

    輕咳一聲，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嚴肅地說道：“您可以找那位幫他救治過的人再看看，所不定有點意想不到的收獲。”

    “他的臉還有沒有機會恢複原樣？”

    “嗯？”醫生不解。

    “就是他之前的那個相貌。”

    “不能。嚴格來說這種辦法不建議你們使用，而且他這次的臉恐怕也是用半條命換回來的，不到萬不得已沒有誰會這麽做。”

    ————

    白故常處理完手頭的問題，看了看泛著熒藍點點的電子鍾，仰頭捏了捏鼻子：“蘭特，幫我倒杯咖啡進來。”

    許久，沒有人回應他。

    白故常睜開眼睛，呆愣地看了好幾秒鍾的天花板才想起來……蘭特已經不在了。

    空蕩蕩的屋子什麽都沒有，連每天都圍繞在耳邊的嚴肅聲音，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恭敬人影和人氣飄散的無影無蹤。

    咚咚咚————就在白故常思緒縹緲時，徐州過來敲門，男性特有的中高音響起：“白爺，寧安醒了。”

    白故常坐起身，聲音有點沙啞：“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穿過長長的走廊，路過蘭特房間時白故常的腳步下意識地停下，偏頭看了幾分鍾才轉眼繼續前行。

    “安安，你醒啦。”白故常推開門，看到寧安正背對他坐在床邊，看著沒有關上的窗戶，好奇地走過去：“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寧安聽到聲音，回過頭，不再像以前那般大而水靈的眼睛眨了眨：“小白，剛剛我做了個夢……夢見我的臉沒有了……”

    “夢都是假的，別怕，我在呢。”白故常微微笑道，坐在寧安身邊摟過他安撫。

    “我還夢見了李叔叔，他站在高高的天空上對我招手，讓我去玩……”輕輕將頭靠在白故常的手臂上，眼睛透露著迷茫：“小白……蘭特秘書也在，他對我笑呢……讓我陪他們……”

    仿佛真的看到了天空中虛擬的人像，寧安伸出手緩緩地在空中比劃著。

    “安安，這都是假的。”白故常看不下去了，直接把寧安伸出的手壓下來握在手中：“你現在智力有所恢複，不要想太多。”

    “小白，我想去找佳潔姐姐。”揚起頭，寧安的語氣帶著哭腔，楚楚動人的小模樣很是委屈。

    “一會兒佳潔就過來，你有什麽事情可以跟她說說。”白故常柔聲細語，在寧安麵前，他隻能把自己內心的無奈和負麵情緒拋在腦後。

    徐州再次麵對像水做的女人，內心忐忑又煩躁。

    蘭特離世的事情雖然可以瞞住在外出任務的慫哥，可怎麽可能瞞得住這個天天在公司晃悠的佳潔？

    承受不住打擊的佳潔慘白著臉頰，瘦削的肩膀顫了顫，眼眶不需要洋蔥的刺激就淚如雨下，根本控製不住。

    “徐州，蘭特秘書的事情是真的嗎？”這是佳潔第一次叫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詢問蘭特的事情。

    徐州看著那張皎白的臉上滑落的淚珠，僵硬著身子不知如何動作。

    “你告訴我啊！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沒有等到徐州出聲，佳潔首先就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狠狠抓住徐州的手腕，目光惡狠狠地盯著他。

    徐州有一種如果自己說謊下一秒就會被撕碎的感覺，偷偷地咽了下口水，點了點頭：“對……蘭特已經……”

    “不會的！”佳潔用力推開徐州，眼神恍惚：“他明明前幾天還好好的，現在怎麽說沒就沒了？一定是你們在騙我！你們夥同蘭特那個混蛋專門來騙我！”

    “這是真的，醫院已經下了死亡通知。”徐州狠心地戳破她心中最後一絲希望：“如果你不相信，大不了我陪你去停屍房看看他。”

    佳潔喉頭一哽，一口氣上不了，整個身體劇烈顫抖，深深地呼吸了幾下才緩過神。

    “現在有個好消息告訴你，寧安已經找到了。”徐州說完，自己都不知道現在說的是不是好消息。（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