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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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黎來不及臉紅多想出了片場後匆匆就和團隊一群人趕場去了。

    大電影首映向來聲勢浩大主辦方幾乎請來圈內所有知名媒體來觀影宣傳很舍得砸。

    主持人是上次布蘭登紅毯上主持的那兩位幾乎大多電影首映式都是他們倆在主持所以邊秦那時才會留了句等他們眼下在拍這部首映時再采訪她一下。

    在拍的這部上映還遙遙無期眼下這部就要上映的又是她自己的電影,要采訪她那種問題不和時宜,但景黎能感覺到她上台時那兩個八卦人士眼底都蕩漾著幾分意味深長。

    下來後景黎稍稍一想——那時耍了心機避開了他們那兩個關於特殊照顧的曖昧問題,而近來卻頻頻傳出她和邊秦的消息,所以這兩人……是覺得自己厲害了說中了吧。

    景黎在台下第一排正中坐著麵上始終端著微笑,想到這微笑的弧度不由得深了幾分轉為失笑。

    ……

    不久後活動結束開始放電影景黎也開始走神頻頻看時間。

    謝津導演偏頭調侃她:“哎……不敬業。”

    “夠敬的了,我這兒趕場來的還沒吃飯呢。”景黎悠悠還了回去。

    謝津導演一聽,自然而然的爽快說道:“看完有聚餐給你好好大吃一頓。”

    景黎盯著大屏幕緩緩搖搖頭:“不用,今晚不去,我有約了。”

    “噢?”謝津導演眉目微微聚起,像是在思考什麽,須臾後展開,一笑,竟不問了。

    景黎略略奇怪的偏頭看了他一眼,但來不及打量揣摩,就又被電影裏的聲音拉了回去。

    等到兩個鍾的電影看完,已經實實在在不早了,景黎回到自己車上時,邊摸出手機邊喝水填肚子。

    原本想找邊秦,但想著想著,她把手機收了起來,直接吩咐司機往酒店的方向開去。

    邊秦知道她今天首映式,知道首映式幾點散場,也知道她還沒吃飯,更知道她約了他晚上一起吃。

    這樣還找什麽找,她直接過去就行了。

    路上夜光灑進車,景黎心情飛揚的靠在窗上看著變幻的夜色。新電影上映,此時網絡上必定大浪席卷一樣滿是她的名字,個個都沾著閃閃發亮的光,但此時她卻低調又心情飛揚的默默在去見自己想見的人的路上。

    想著想著,她不禁輕籲了口氣,莫名、無名、不知為何。

    再過一陣,她手機響起來一段消息提示音,她緩緩低頭,拿起手機來看。

    邊秦:“一台樓。”

    房號還是上次去的那間。景黎彎起唇瓣,放下手機。

    去的時候,景黎以為邊秦已經在了,推開門進去一看,裏麵卻空無一人。

    而還沒回神,身後卻就傳來一陣如同剛才的開門聲,她不由得回頭去看。

    視線就這麽相交纏上了,隔著一米左右的距離,上次這麽直直交接上,是在幾個鍾前,她坐在他腿上,剛深吻完。

    景黎臉上又浮起一陣微熱,但這會兒算是淡定了,朝他勾了勾唇,道:“我以為你來了。”

    “抱歉。”

    “我不喜歡這句話。”

    “……”

    邊秦坐下後低笑,招來侍應生給她點菜。

    他基本上都記住她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還有什麽是值得多點的了。

    景黎看著他在給她和侍應生低聲交談,一瞬間又有剛才那種在車裏的感覺,這次她沒有迷茫,沒有不知為何,她輕易的就感覺到是因為什麽了……不容易——她終於靠近到,幾乎可以和他不分你我。

    侍應生出去後,邊秦抬頭時發現旁邊的人正一眼不眨的出神看著他,那雙雕琢出來般的眼睛漂亮得像應該被展覽在不開放博物館的珍品,雙眼裏麵也始終像是裝著一泓清泉,專注看人時,濕漉漉的,像隻麋鹿。

    之所以會想到這個,是因為昨晚無意中在某搜索引擎首頁看到的一張大合照,是麋鹿獎、也就是她要當評委的那個獎項的評委會合照。

    麋鹿獎是電影界兩年一屆舉足輕重的一個大獎,而她的地位也舉足輕重,站在C位,眼神水光乍現,靈動得好像照片是活的一樣。

    邊秦一頓,此時看著真人,差點深陷進去。他回神後不得不自然的微微偏過頭去,須臾後,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放到她前麵。

    景黎慢悠悠的回神,靠在椅背上垂眸看著茶水,沒說話。

    要說可能這頓飯吃不下去了。

    邊秦捏著自己的杯子,他本來就話不多,移開眼神後就也沒開口。

    房間內掛著個裝飾用的掛鍾,秒針滴滴答答的在走著,景黎被它一下下敲在心頭,一下下的在想近在咫尺的人,不知他在想什麽,有沒有也被它敲得整得心煩意亂,覺得似乎應該打破這種意料之外的沉默,而開口和她說說什麽。

    “剛是有約?不是從酒店來的?”等上菜的時候,最終還是景黎隨口開了話題聊。

    邊秦聽後不知為何,心中一軟,隨後淡淡搖頭道:“不是,和朋友吃飯。”

    景黎:“……”

    她看他,眼神亂糟糟的,畢竟聽到這話後她腦子裏此時也條理不甚清楚。

    她毫無修辭的問:“所以這又是來看我吃的了?”

    邊秦微低著頭,不禁又一陣失笑,笑完了慢條斯理又似乎攜著些許安撫般的語氣說道:“沒有,沒怎麽吃。”

    景黎聽後緩了緩,終於勾起紅唇。

    邊秦這時又補了句:“知道待會兒還有福利。”

    說完他微偏頭看她,她果然滿意的回過頭去,點點頭:“辛苦了,比我還忙。”

    “客氣。”

    景黎偏頭斜睨他一眼,輕得不能再輕的“哼”了一聲後,手上拿起筷子放菜進鍋裏。

    被她眼神放了幾支箭、且悉數命中的人卻無知無覺,隻是唇邊的笑意沒再淡下去,就這麽坐直了身子後,接過了她的工作。

    今晚上了酒的,景黎就都不怎麽碰茶,邊秦那個是開車的人,又不能碰酒,所以他們各自喝著自己的,一茶一酒,沒有絲毫違和,反而酒氣與茶香糾纏在一起後,生出一種微妙的芬芳感覺。

    而後麵話說得也還算鏈接方式都對了,一個沒情不自禁的亂看,一個也就沒事人一樣的。

    當然,這是酒勁沒起來的時候,酒勁起來後,景黎知道,氣氛又都會微變的。

    邊秦今天沒把車停在餐廳,放在前麵不遠處的一個停車場,人是走過來的。

    景黎覺得踏著初夏無盡的夜色去取車也是妙,特別是在她看上去不太清醒的時候。

    邊秦起初本意是讓她停在房間裏,他去開過來的,景黎當時一聽就自然的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要,一起去。”

    邊秦一頓,手慢條斯理的轉了個方向,握住她的手腕牽她起來,就一起去了。

    “一台樓”背著市中心大馬路建在還算寬敞的小道裏,小道也不算太小,能容納兩輛車並排,路邊豎著兩排高高的白蘭花狀路燈。

    此時不早,也恰好一輛車都沒有,路上行人隻有他們倆。

    景黎走得慢,路邊草叢裏昆蟲發出來細細的鳴響,她的高跟鞋啪嗒啪嗒的敲著硬邦邦的水泥路,全蓋了過去。

    邊秦看了眼她的鞋子,下一秒手上就一重。

    景黎一手搭在眼睛上,看上去困了,或是酒勁上來不清醒;一手抓著他的袖子,借力走著。

    邊秦隻半秒都沒有的稍稍怔了下,隨後腳步就放緩了一些,但臂上的手沒甩開。

    景黎見此,垂眸時幾不可察的微微勾了勾唇,隨後……見好就不可能收的改為摟著他的手。

    這回邊秦頓了有半秒了,但隨後他腳下依舊如常不緊不慢,左手插在口袋裏,右手也還是沒什麽動靜——好像不要了般,隨她蹂躪。

    然後一路就這麽相安無事的走到了停車場。

    兩個人,一個心思難猜到好像沒心思,一個嘴角掛著比路燈還亮的笑,燈上那些柔柔的光灑在她蜜一樣柔軟的紅唇上,那兩片揚起的唇瓣就當真像染了蜜一樣。

    邊秦見了,匆匆偏開了頭,下巴揚了揚,示意她上車。

    景黎老實得不行的就坐進了副駕駛座,邊秦居高臨下透過降下去的車窗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繞過車頭。

    那一路依舊相安無事,景黎閉著眼睛悠悠的似在睡著,車內低靡的女聲唱著柔美的歌,一句一句的像有催眠作用。

    邊秦中途把音樂關小了聲音,卻沒想到副駕駛座的人一下子就轉醒,那雙泛著光的眼睛一看他,他就不動聲色的一怔。

    “沒睡?”

    “聽歌。”

    “……”

    邊秦默默伸手把音量恢複如初。

    景黎笑了笑,轉頭坐直了身體,眼睛依舊又閉上了。

    邊秦看了她一眼:“頭暈?”

    她搖了搖頭,聲音低低的在車內一閃而過:“還好。”

    吃飯的地方其實離酒店還是有些遠,開了近一個小時才到。

    到了停車場,景黎下車時靠著車身站了一會兒,邊秦繞過車頭走到她那邊去。

    她抬了抬眼,眼底一道水光在閃動:“嗯……這會兒真有點暈了。”說罷,她伸出手去,邊秦下意識的去接,她沒搭在他手臂,而是把柔軟無骨的手指放在了他寬大幹燥的手心。

    邊秦手剛一動,她就握住了他的手,像是知道他要換個方式扶她一樣,她不願意,握住他的掌心後抬起眼看他,直直的看他,視線像要望進他眼底裏再蜿蜒到心髒最底層一樣。

    臉上因為喝了酒,和下午那會兒竟一樣的泛著紅,唇瓣沒了燈,卻依舊豔紅柔軟泛著迷人色澤。

    邊秦伸出另一隻手想要扶她的肩,可靠著車身的人穩得很,他這手伸出去不倫不類的,想要把另一隻手抽回來,卻估計她不會允許。

    想了想後,邊秦低聲問她:“能走路嗎?”

    景黎緩緩啟唇:“不能呢?”

    他停了兩秒,語氣沒有任何不快的又問了一遍:“……能不能?”

    景黎幹脆的搖頭:“不能。”

    邊秦:“……”

    “不能呢?”她問,如法炮製。

    邊秦唇角一抽,聲音又低了兩分:“想在車裏睡一晚?”

    景黎無所謂,聳聳肩。

    邊秦怕她真要回車裏,手這下沒猶豫的就伸出去扶了她的肩。

    景黎眼底柔光一現,順勢醉鬼般的往前一步抱住他。

    邊秦一愣。

    她閉上了眼睛,輕聲又清晰的呢喃:“我無所謂,無所謂,反正你在,你又不會放下我。”

    邊秦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這麽一句,整個人是以怔了有一會兒,那一會兒裏他還腦海思路清晰、眼前所視清楚、身上所有感覺都一明二白,可他沒動,就那麽站在那兒,任由懷中撲進一個柔得水一樣的身子,摟緊了他,腦袋藏在他心口處,呼吸一層層遞進,透過襯衣、肌膚、進入血肉,然後到達他心髒。

    那不禁隨之一軟——

    也並不是就感覺自己也動心了,就是莫名的,就軟了些許,或者說……很多。

    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如同那一次在他那兒圍讀劇本時、靠近他後散發出來的一樣,基本無物,可就是讓他兩次都輕易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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