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清水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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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瀾到達海藍咖啡廳,早已有侍者在等待,見到她下車,立即帶領她到楚衍那裏。
悠揚的小提琴聲回蕩在整個咖啡廳中,優雅而曖昧。
楚衍雙腿交疊,坐在屏風後麵,高貴優雅如同歐洲中世紀的貴族紳士。
見到安瀾過來,楚衍起身,右手前伸,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不經意間看到楚衍的手,安瀾微微詫異。
楚衍的手很漂亮,幾乎沒有一點瑕疵,白如羊脂美玉,恰似長空皓月,真正的冰瓷玉骨,泛著晶瑩的光澤。
很少有男人的手漂亮到這種程度,太完美反而有些不太真實了。
安瀾不由得多了幾許欣賞的眼光。
有這樣一雙完美無瑕的雙手的人,不是醫生就是鋼琴家,醫生,理智冷靜,鋼琴家,優雅無限。
楚衍,不知道是哪一種。
坐下,侍者立即上前,“請問小姐需要來點什麽?”
“黑咖啡,謝謝。”一如既往,依舊是黑咖啡。
楚衍好心提醒,“黑咖啡太苦,不太適合女人。”
“已經習慣了。”安瀾解釋,“習慣真的很可怕,養成容易,戒除可就難了,不亞於戒除痛入骨髓的毒藥。”
聽得出安瀾話中有話,楚衍的眸子深邃了幾分。
“也對,習慣的確可怕。”輕輕一笑,算是談話開場白吧。
不喜歡無謂的浪費時間,開門見山,一向是安瀾的習慣。
“楚先生,關於那幅畫,我很抱歉。”安瀾誠摯道歉,虔誠的目光,太過純粹和清澈。
這樣的清澈純正的人,楚衍從來沒有見過。他不知道安瀾是隱藏得太深而難以窺測還是本身就是清澈得如同一汪清泉。
如果是前者,那麽隻能說明,安瀾善於心計,是個可怕的存在。
如果是後者,那麽安瀾就是這紛繁塵世中最純淨的存在了。
一時間,楚衍竟然有些出神。
“楚先生,關於那幅畫,因為已經送給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我無法討要回來,希望您能出個價。”
楚衍笑笑,“我是為了那幅畫而來,卻也不是。”
安瀾微怔,不明白楚衍的意思。
“我隻是想要借著那幅畫的理由,來見見買走畫的人而已。”
“楚先生……”安瀾有些不明所以。
楚衍接著說道,“安小姐,我很抱歉,是楚某唐突了。不過那幅畫,不是楚某所做,而是楚某的朋友執筆,楚某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
這會兒安瀾似乎也明白對方的來意了。
“那幅畫名為《清水茶香》,是我的朋友故意掛在出茶肆裏的,那幅畫中蘊藏的意境,就是他所向往的生活,高山,流水,茶香,浮華塵世,萬千紛擾,唯有山水中清歡而已……”
安瀾眼眸微斂,這也是她所向往的生活。萬千向往,卻求而不得。
這算是不謀而合麽?
“我今天來見你,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見見心中有丘壑,胸中浮塵清歡的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而已。”
安瀾淡淡一笑,笑容有些漂渺,“那麽,楚先生見到了嗎?”
楚衍端起咖啡輕輕啜了一口,優雅得仿若一個王子。
“見到了。”
“那麽,楚先生失望了嗎?”
“沒有!十分滿意!”楚衍點頭,的確很滿意。
怪不得花祭夜對安瀾有種莫名的親近的情愫,縱然是他自己,也不例外。
安瀾,的確很容易讓人親近。
但是,那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清華氣質傾瀉而出,又不得不令人望而卻步,真正的可遠觀不可褻玩。
浮華塵世中,還有人能夠獨善其身,的確十分令人敬佩,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目的已然達到,楚衍也無意多作停留,稍微寒暄了幾句,便借口離開了。
安瀾不緊不慢優雅地輕啜咖啡,濃鬱的香氣中夾渣著無盡的苦澀,安瀾微微一笑,有苦有甜,酸甜苦辣,這才是生活,不是麽?
*
盛世浮華頂層的套房中,楚衍推開門進入。
“見到安瀾了?”冷冷淡淡的聲音,雖然是詢問,卻是篤定的語氣。
“見到了。”楚衍優雅地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高貴優雅。
從茶幾上拿起打火機,在手中把玩著。他不吸煙,卻隨身帶著打火機,這應該算是一個習慣吧!就像安瀾說得,習慣養成容易,戒除困難。
幸而,他不想戒除。
“感覺怎樣?”
“很棒!”楚衍毫不吝惜地讚歎,“絕對是一個妙人。玲瓏剔透,清澈如雪,這樣的人,在塵世中很難見到了。”
“是嗎?”輕輕一笑,不置可否。
其實他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他看到的安瀾,並非隻有清華無雙的疏離和縹緲,她的心在地獄中浮沉,雖然依舊純淨,卻有絲絲黑暗纏繞。
花祭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出來的,但他十分篤定,純淨清澈和黑暗相生,這才是真正的安瀾。
天使的外表中,住著一隻惡魔,這才是真正的安瀾。
花祭夜從書桌後起身,他拿著一份文件放在楚衍麵前,“看看吧,意想不到。”
楚衍睨了花祭夜一眼,漫不經心地拿起文件翻看,看到最後,手指不經意地捏成拳頭,再也無法維持那份優雅了。
“這是真的?”深邃的眸中暗光幽幽流淌,戾氣和魔息繚繞。
“是真的。凜冽廢了不少力氣才查到的,從a國國家檔案庫中調查出來的。”花祭夜從楚衍手中拿過那一份文件,似有千斤重,當初他看到時,心竟然不可抑製的抽疼,仿佛針紮一樣,他恨不得幫她受過。
這種感情強烈至極,他甚至想要把安瀾抱在懷中給她溫暖和力量。
楚衍斂了神色,怪不得隻有二十四歲的安瀾,竟像一個曆盡千帆的遲暮老人,原來她竟然承受了如此多的苦楚,地獄的荒海中浮沉,無助上岸後,不得不沉澱下來的滄桑變化。
“安家,竟然連一個女孩都不放過,真的是禽獸不如了。”楚衍冷笑一聲,“阿夜,你覺得該怎麽做?”
花祭夜小心的把那一份文件收起來,慢條斯理地開口,“這麽多年,想要安家消失的人,應該不少吧?我們暫時沉默一下,如果安瀾動手,不遺餘力地幫她。”
楚衍點點頭,目光有些深遠。
花祭夜靠在牆壁上,仿佛穿透了千年的時光。
許久,他才幽幽開口,“阿衍,你說,若是當初沒有安家,我媽媽會不會返回f國,也許就不會是這個模樣了,或許,安瀾也不會承受非人的苦楚了……”
“可是,時光無法倒流,世界上也沒有賣後悔藥的,安家的罪孽已經成立,上帝的審判已近宣布,使者在路上了……”
花祭夜點燃了一支香煙,他沒有吸,任由香煙在指縫中燃燒,煙霧繚繞。
沉寂了二十七年的心,不可抑製地躁動起來。
不關情愛,無關風月,安瀾,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何?
*
炊煙嫋嫋,昏鴉歸巢。
葉辰歌結束工作,從軍區接上安瀾回到葉家,天色已然晦暗了。
霓虹閃耀,訴說著帝都的千年繁盛。
葉辰星不再,葉家顯得有些清靜。
得知安瀾和葉辰歌要來,蘇清想要示好道歉,主動進了廚房。
上次的冷漠,過後蘇清十分後悔,這次有意想要破冰,卻感覺無從下手,她疏離,安瀾更加疏離,她淡漠,安瀾更加淡漠。
所以,蘇清隻能從口腹之欲之中來表達歉意。
好在她的廚藝還不錯。
許是上次的陰影,當阿斯頓馬丁停在葉家別墅庭院中時,安瀾的身體微不可見地僵了一下。
“有我在,沒事的!”
“嗯。”點點頭,身體雖然放鬆了幾分,依然有些緊繃。
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下車。
葉辰歌主動攬著安瀾的腰肢,試圖以這樣的方式給她安全感。
葉奶奶原本站在庭院中,看到葉辰歌和安瀾相攜而來的身影,冷冷一聲,甩手轉身進入屋內。
葉辰歌權當沒看到,安瀾也不曾理會。
葉辰星曾經對安瀾說過,自打她記事起,奶奶就對她和哥哥十分冷淡,十幾年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所以,安瀾也要學著習慣。
如果說淡漠和疏離,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需要學習的話,那麽安瀾沒有必要,因為她從骨子中就散發出這兩種純粹的感覺,冷漠如冰,拒人於千裏之外。
葉老爺子退休後,除了跟老朋友下棋嘮嗑以外,最愛的就是臨風品茗,此時此景,依然不例外。
遠遠地,看到葉辰歌和安瀾,葉老爺子慈祥一笑,“丫頭,到這裏來!”
“爺爺。”安瀾恭敬頷首,她對這位戎馬一生的老將軍,崇敬萬分。
“坐吧!”老爺子樂嗬嗬,心情很好。
縱然坐下,葉辰歌也不想放開安瀾。
作為一個過來人,葉老爺子當然看得出兩人之間的變化,眉目間的笑容加深了幾分,皺紋聚成一朵菊花。
他的重孫子重孫女應該在路上了吧?
輕撫花白的胡須,葉老爺子慈眉善目,對安瀾道,“丫頭,再陪爺爺殺一盤?”
“可以。”安瀾欣然答應,比起葉家其他人,安瀾更喜歡這位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