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狗皮膏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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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標一腳踩在男人的手骨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聲。
眾人麵色平靜,仿佛這隻是再平常不過的聲音一樣。
裴翠秋雙手環胸,冷冷地看著男人。
十指連心,手骨碎裂的疼痛感通過神經傳遍全身各處,冷汗順著額角流下,男人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安瀾用手肘搗要了搗葉辰歌,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嗓音清冷醉如山泉,涼似雪山融水。
她涼涼道,“是條硬漢不過,可惜了”
說著,十分惋惜的搖了搖頭,那表情仿佛真的為男人惋惜一樣,隻是眸中淡漠清冷,恰似冰湖平靜,毫無波瀾,泄露了她的情緒。
安瀾怎麽會對幫助秦家或者秦若的人施以惋惜和感慨呢
“名字”藍標冷聲質問,不帶一絲溫度。
男人直視而上,陰鷙的眸中更多的是深沉,眼睛深處還有幾許不甘。
如何能甘心
他是首領麾下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就是為了秦若那個一無是處的女人,而被銀狐抓到了。
被抓到的後果,無非隻有一個,死活著下地獄。
男人閉了眼睛,隻要被抓住,他就已經做好了被放棄的準備。
等待他的,是棄子的命運,也是他最不甘的命運。
秦若那個禍水
若他有機會出去,即使被首領處死,他也要殺了她
男人不配合,藍標也不發怒,畢竟這樣的硬骨氣,他見過了太多。
哪一個落入銀狐手中的人最初不是硬骨頭隻是,骨頭能不能硬到最後,還有待商榷。
“姓名”
男人依舊一聲不吭,隻是被藍標一腳踩碎手骨的手在地上微動,像軟體動物一樣蠕動。
裴翠秋上前,踢了男人一腳,隨後對安瀾道,“老大,我看這人還是一條漢子,不如把他帶回去,好好伺候著”
的確該好好伺候,保證讓他終生難忘。
安瀾沒有直接回複裴翠秋,反而問葉辰歌,“你的意思呢”
葉辰歌眸色幽深,從中浮出幾許柔情和繾綣。
他開口,“你高興就好。不過這人是個硬骨頭,即使帶回去,也得不到有用的信息。”
因為,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死亡的歸宿。
葉辰歌這樣一說,大家也都走了心理準備,這個人是什麽都不會說的。
縱然如此,裴翠秋依舊心有不甘,她帶著幾分僥幸,道,“老大,帶回去,說不定會有轉機呢”
葉辰歌沒有說什麽,算是默認了。
安瀾點頭,“隨你”
“是”
安瀾看了看腕表,還差十一分鍾十點,“今晚科比亞應該不會出現了,我們走吧”
葉辰歌牽著她離去,裴翠秋十分粗魯的一腳把男人踢暈了,用眼神示意藍標,讓他扛著。
不想跟女人一般見識,於是,藍標少校一把提起將近兩百斤的巨型大漢,抗在肩頭,跟在安瀾和葉辰歌之後,直接進入地下停車場。
裴翠秋吹了一聲口哨,隨後跟上。
雖然沒有得到科比亞的消息,不過能夠知道秦若或者說是秦家背後還有一股見不得人的勢力,也算是另有收獲了。
路上,安瀾把玩著從秦若手中得來的小玻璃瓶,反複觀看。
迷醉劑
專門用來給她用的
透明的液體仿佛是毒蛇獠牙滴下的毒液,安瀾總覺得她會栽在這傳說中的迷醉劑上,那種感覺十分強烈,她卻不知從何而來。
淺淺歎息一聲,安瀾把小瓶拋給葉辰歌,“見過嗎”
“沒有。”葉辰歌搖頭,整晚他隻見安瀾把玩,的確不知是何物,總之不會是什麽好東西就是了。
安瀾放鬆了身體靠在車座上,幽幽道,“聽那人說這是最新研製出來的迷醉劑,一毫升足以麻醉一頭大象,十毫升足以讓一個人永遠都醒不過來。”
葉辰歌的視線沉了幾分,捏著小玻璃瓶的手骨增加了幾分力度。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不好。”
若是用在戰場上,隻要這些迷醉劑,就足以讓士兵失去戰鬥力,那麽對方便會不費吹灰之力就取得勝利。
“送到研究所吧,也許能夠研製出抗體。”
安瀾望著車外,話語有些冷,飛快後退的路燈,五彩的霓虹,似乎也照不亮掩藏在深濃夜色中的暗潮翻湧。
帝都,真的是風卷殘雲,暗潮深湧了。
凱文接到秦若的電話,立即趕到盛世浮華酒吧,不料秦若卻自己驅車離開。
他有些忐忑不安地給秦若打電話,卻無人接聽。
也許是被嚇住了,看到那兩個細小的不停流血的針孔,秦若就覺得恐懼。
操縱方向盤的手不停顫抖,紅色的法拉利仿佛喝醉了一樣,東倒西歪,看上去十分驚險。
倏然,一道刺眼的亮光打來,接著便是一聲刺耳的緊急刹車聲。
砰
兩車相撞,紅色的法拉利打了一個旋兒,車頭砰得一聲撞在了護欄上。
充氣氣囊彈出,秦若撞在上麵頓時失去了意識。
不過,比起秦若的狼狽,另一輛車的司機還算幸運,隻是車頭被撞壞了,至少人沒事。
他嘀嘀咕咕地下車,看到法拉利中秦若趴在氣囊上一動不動,額角似乎是有鮮紅的血液,他的心咯噔一跳,立即哆哆嗦嗦的叫了救護車,並且報了警。
救護車來得很快,大約二十分鍾就到了,隨後警察也到了。
幸運的是,不遠處有攝像頭,車禍發生的過程全部拍攝下來了,肇事者是紅色的法拉利。
經過一番了解,司機這才心虛膽顫的離開了。
凱文輾轉接到消息到醫院後,秦若已經從急診室出來了。
除了額頭被撞破,輕微腦震蕩之外,並沒有其他症狀。
然而,胳膊上那一條血痕,和貫穿手指的兩個針孔,看上去卻有些觸目驚心。
凱文見到秦若,已經是淩晨十二點以後了。
此時,醫院裏萬籟俱寂,除了查夜護士偶爾路過的輕微腳步聲,再無其他聲音。
vip病房裏,秦若一臉驚恐,萬分恐懼,仿佛見到鬼一樣。
她拉著凱文,神色慌亂不堪,語無倫次,“凱文有鬼”
“你在胡說什麽,怎麽可能有鬼”凱文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他覺得秦若就是受了刺激而有些神智不清。
鬼這個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鬼呢
他可是馬克思主義無神論者,可不信奉上帝耶穌。
凱文不相信,秦若反應很大,她拉著他的衣袖,煞有其事,“真的有鬼在盛世浮華酒吧,我的胳膊突然被劃了一道血痕,還有手指被不知名的利刺刺穿了”
生怕凱文不相信,秦若把胳膊和手指舉到凱文麵前給他看。
“大概是你不小心劃破的吧”即使秦若把血淋淋的手臂給凱文看,凱文依舊狐疑不太確定。
“真的是有鬼”秦若抱頭尖叫一聲,不再看凱文。
大概是平時秦若太作了,凱文也有了幾分不耐,他說,“今晚先好好休息,我去處理車禍事件,有事明天再說”
淩晨一點,凱文離開醫院,直接去了警察局解決車禍事件。
借助秦家在帝都的勢力,處理車禍事件隻是小case而已。
走出警局,凱文雙手捂臉,長長歎了口氣,內心十分鬱結。
然而,這一切都是他自願的,即使心中抑鬱不已,他都無法半途而廢,隻能硬著頭皮走下去。
未來的日子將會如何,他不知道,也不能確定,隻能走一步算一步。
銀狐基地。
安瀾的辦公室中,裴翠秋突然衝進來,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下去,順了一口氣,這才開口說話。
“老大,那人昨晚在監獄中自殺了”
安瀾十分平靜,清眸如湖水一樣平靜,波瀾不驚,好似早就得知了一樣。
“嗯,我知道了。”
裴翠秋雙手撐在桌子上,詫異詢問,“老大,你怎麽一點都不震驚”
安瀾抬頭,清眸如同靜水深流,“因為我昨天晚上就已經猜到了。”
那男人,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他絕對不會讓自己成為對某人不利的因素。
“那你為什麽不說”裴翠秋有幾分哀怨,老大早知道結果,非要讓他們這麽震驚,真不夠意思。
“早說晚說有區別嗎你們總是會知道的”
安瀾把文件合上,起身帶上軍帽,“走吧,一起看看去”
裴翠秋立即在前邊帶路。
與此同時,安瀾的手機響起了起來。
是葉辰歌打來的。
“在哪裏”葉辰歌率先開口。
“軍區,昨晚那個男人自殺了,正想去看看。”
葉辰歌渾厚的嗓音通過聽筒傳入耳中,“小瓶中的藥劑檢測有了結果,我馬上過去。”
“好”
裴翠秋偷偷覷了安瀾一眼,掩唇偷笑。
老大自從結婚以後,變化真大,一切都是葉老大的功勞啊
不過,她可沒有膽子當著老大的麵說出來,除非她想找揍
銀狐基地的監獄牢房,絕對堪稱帝都最堅固的牢房。一般威力的炮彈,絕對打不開銀狐基地牢房。
軍靴踢踏,咚咚作響。
一身颯爽軍裝,安瀾如同頂天立地的女戰神,風華不掩,絕世獨立。
裴翠秋跟在身後,眸色陰鬱,堅定如鐵。
她是颯爽鐵血女兵,一腔血熱,滿腹忠誠。
藍標和羅磊都在,看到安瀾過來,兩人齊敬軍禮。
“老大”
“老大”
“人呢”視線巡視一周,落在牢房深處,卻不見人。
“在這邊”藍標道,同時帶領安瀾過去。
那男人躺在擔架上,眼睛緊閉,嘴唇烏青發紫,身體表麵沒有任何傷痕,不過看臉色,應該
是窒息而亡。
安瀾問,“怎麽死的”
羅磊道,“初步判定是窒息而死,不過需要法醫屍檢。”
除非有確鑿的證據,否則他們不會百分之百確定。
有時候,失之毫厘謬以千裏,絲毫差錯便會誘發不可預料的後果。
安瀾轉身,對裴翠秋命令道,“裴翠秋,驗屍”
“是”裴翠秋接受命令,藍標扔過一雙白色的手套,半空接住,兩人配合十分默契。
快速戴上手套,裴翠秋開始仔細檢查男人的屍體。
這時,葉辰歌也來了。
“有發現嗎”他伏在安瀾耳邊,低沉的話語仿佛帶著魔力一般,隻言片語便讓人心如止水。
“暫時沒發現,初步判定是自殺。”
視線重新落在裴翠秋身上,安瀾眸色淡淡,似雪山清冷,仿佛眼前這一切跟她無絲毫關係。
葉辰歌把玻璃瓶給安瀾,話語幾分沉幾分冷,“是迷醉劑,效果很強”
“難道真的十毫升就能讓一個人永遠醒不過來”
“效果隻怕比這更強”
葉辰歌深沉地凝視著安瀾,手輕撫她的麵頰,“瀾瀾,不要讓我擔心。”
似是看出了安瀾在想什麽,他不得不提醒她。
因為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痛,若是真到那一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會做出什麽。
他不想賭,也不敢賭。
這個世界上,安瀾是他葉辰歌唯一不敢賭的人。
失去安瀾,葉辰歌便能墮入魔道,沉入地獄。
一時間,整座地下牢房陷入沉寂,隻有呼吸聲相互交織,偶爾會有裴翠秋使用工具傳來的聲音。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裴翠秋摘下手套和口罩出來。
“老大,是自殺。”
“如何自殺而亡”
“一半是窒息,一半是服毒。”
“解釋清楚”
裴翠秋看了那男人一眼道,“首先,麵部青紫,是窒息的而死的征兆,再來我在他的咽喉處發現了殘留的藥物,不過暫時不知是何種毒素。”
頓了一下,她接著道,“應該是先服毒了,然後窒息而亡。”
安瀾沉吟了一下,看向葉辰歌,才緩緩開口,“送到研究所,讓法醫仔細檢驗。另外,派人盯緊秦若和秦家,隻要發現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立即阻止”
一連串的命令下達,安瀾和葉辰歌兩人這才走出地下牢房。
地下比地上涼上幾分,安瀾的手仿佛在涼水中泡了一陣,冰冷沒有溫度。
葉辰歌不忍心,他握住她的手,絲絲溫暖傳入手心,不僅溫暖了她的手,更溫暖了她的心。
山雨欲來,至少還要他陪伴,反風雨同舟,狂風驟雨,她也不怕
淺水淇灣。
安瀾依偎在葉辰歌懷中,斂去了平素的清冷淡漠,整個人多了幾分柔和,修長潔白的脖頸如同白天鵝一般,映著燈光,散發著誘人的光澤。
葉辰歌有幾分意亂情迷。
在這種事情上,安瀾總是有幾分遲鈍,所以葉辰歌如狼一樣的視線,她並未感受到。
倏然,放在茶幾上的兩部同款手機同時響了起來。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眸中折射出一抹晦暗的光,這才接聽。
安瀾是葉辰歌打開的,而葉辰歌則是秦若。
“辰星,有事嗎”
對安瀾來說,葉辰星就跟安寧一樣,是個活潑天真的女孩,她把她當成妹妹一樣疼愛,葉辰星也護著她,所以安瀾喜歡葉辰星,就像喜歡安寧一樣。
葉辰星有事找她,她一般不會拒絕。
“嫂子”電話中,葉辰星一聲哭腔,讓安瀾懸起了心。
“怎麽了慢慢說”
葉辰星抽搭了幾聲,“嫂子,我我迷路了”
安瀾眉頭緊蹙,她無力的捏捏眉心,“你在哪裏”
葉辰星從小就在帝都,不說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家門吧,但也不至於迷路啊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葉辰星十分焦急,“下午,我跟著導師到落穀山尋找靈感,不知怎麽回事就走散了”
葉辰星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似乎是聽到親人的聲音又委屈又害怕,所以話語中帶著濃濃的哭腔。
安瀾猛然站起來,“在原地不要動,我一會兒就到”
“嗯”葉辰星答應著,“嫂子,能不能不要掛斷電話,我我害怕”
“好”
安瀾起身就要走,卻被葉辰歌拉住。
“怎麽回事”他隱約聽到了幾句,但十分模糊。
安瀾快速跑進臥室換衣服,邊說道,“辰星在落穀山迷路了,我要去找她而且落穀山有很多陷阱,我擔心她受傷”
落穀山是帝都軍區所在地,銀狐經常在那裏活動,免不了設有各種陷阱,甚至也有可能有地雷,她必須盡快過去。
“我也一起”葉辰歌二話不說,也跟著安瀾前往。
兩人匆匆忙忙離開淺水淇灣,坐在車上,葉辰歌的手機依舊鍥而不舍地響著。
安瀾十分不耐地看了一眼,“接聽”
下一秒,手機直接對著她拋過來,葉辰歌說,“你幫我接”
他不想再跟秦若有任何聯係,即使看在黎明峰的麵子上,他也不想再與她有任何關係了。
沒有人比安瀾更重要,即使千百個秦若,也不及一個安瀾。
安瀾猶豫不願意接聽,葉辰歌卻說,“瀾瀾,有人覬覦你的老公,作為妻子,難道你不作出一些表示嗎”
安瀾瞪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招惹來的桃花,她會像狗皮膏藥一樣貼著你不放嗎”
葉辰歌,“”
狗皮膏藥
這個形容,真的十分貼切。
縱然心中在有鬱結,可想到葉辰星,安瀾心中便隱隱升起一股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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