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安城之死 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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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回到葉家,見到花祭夜,安瀾和葉辰歌誰都沒有太吃驚。

    花祭夜一直把小家夥當成太子爺一樣寵著,甚至可以說是溺愛了。

    若是花祭夜不來,或許他們才會覺得奇怪。

    葉老爺子對花祭夜這個清冷的男人很有好感,他覺得花祭夜在某些方麵跟安瀾很像。老爺子對安瀾讚不絕口,自然也會愛屋及烏。

    蘇清就更不用說了,就花祭夜是花情和安沐的兒子這一點,她就對他當成親兒子一樣對待。

    葉海對誰都是一副溫雅的模樣,更不會區別對待,多重標準了。

    餐桌上,蘇清對花祭夜道,“阿夜,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

    花情不在了,對這個從小沒享受過母愛的可憐孩子,蘇清是真心疼愛。

    “伯母,我會的,您不要光顧著我不要忘了自己。”花祭夜回複,他對蘇清也很尊重。

    比起其他人樂嗬的情緒,安瀾多次觀看腕表,有些心不在焉。

    小家夥瞪著兩隻大眼睛問安瀾,“媽媽,你不舒服嗎讓爸爸帶你去醫院吧”

    “我們去醫院,嗯”葉辰歌作勢就要放下碗筷起身,帶著安瀾去醫院。

    安瀾立馬拉著他的手阻止,“我沒事,隻是在想一些事情走神了。抱歉,真的沒事”

    “瀾瀾,身體不舒服可不要強撐”蘇清有點不太放心,安瀾太倔強,她還真有點摸不準。

    安瀾淡淡一笑,高潔似清霜,“媽,真的沒事”

    “不舒服一定要說啊”蘇清叮囑。

    家人的關懷,讓安瀾心裏暖融融的,眸底氤氳出朦朧的霧氣,安瀾重重點頭,“我會的”

    睡覺前,小家夥纏著花祭夜,葉辰歌自然十分樂享其成,他正愁著沒有理由打發小家夥呢,這會兒倒是省事兒了。

    安瀾想著孫叔,想著安城,整晚都心不在焉。

    她想要找個合適的理由出去,可大晚上若是她一個出去的話,葉辰歌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

    有些煩躁。

    就在安瀾糾結不止的時候,高棋突然撥打了緊急電話。

    是邊境出事了。

    葉辰歌不放心安瀾,想要帶著她一起去軍區。

    安瀾堅定地拒絕,“我已經打算脫離軍籍了,在跟著你去軍區,你的地位會越發被動。辰歌,我在家裏等你。”

    三年前也是這樣,葉辰歌離開,安瀾獨自在家,後來他們就分離了三年。

    即便事情很緊急,可葉辰歌就是無法決絕離去。

    他抱著安瀾,就像抱著自己的一塊肋骨,“今天如三年前,出奇的相似。瀾瀾,我怕”

    怕什麽

    都心知肚明。

    安瀾抓著葉辰歌黑亮的頭發,堅硬的發絲從指縫中溜走,淺淡的男士洗發水的香味淡淡縈繞。

    “三年前,隻是一個意外,一個無法預料的意外。辰歌,三年後,我們不會分開,也沒有什麽能讓我們分開。放心去吧,我在家裏等你回來。”

    葉辰歌不言不語,隻是把埋在安瀾的肩窩裏,細密的吻落下,訴說著他的憂慮。

    “相信我”

    沉寂的電話再次響起,又是高棋打來的。

    安瀾催促他,“不要讓高棋為難,快去吧我跟寶貝都在,等你回來,我們就在門口迎接你。”

    終究,葉辰歌還是依依不舍地離去了。

    離開之前,他狠狠地吻了安瀾一下。

    “記住你說的話”

    安瀾淺笑,“一定記得”

    等那抹高大的身影徹底消失,安瀾臉上的溫婉淺笑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看了寂靜的庭院一眼,確定沒人後,直接打開窗子,翻身而出。

    臥室在二樓,這點高度,對安瀾來說,絕對是小case。

    悄無聲息的轉到車庫中,安瀾快速換上從公寓中拿出來的作戰裝束以及自己擅長的銀針,還有以前自己管用的手槍。

    重新戴上一枚銀色的銀曜石耳釘,這是銀狐的通訊器。

    她原本的那一枚耳釘,三年前丟失在火海中,沒想到三年後她居然主動自己戴上。

    來不及自我嘲諷,應該說安瀾也沒有心情自我嘲諷了。

    這一次,她一定送安城下地獄,讓安家所有人團聚。

    掃了一眼車子,安瀾如同鬼魅一般,窮無聲息的消失在車庫中,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出了葉家所在的大院範圍,安瀾便撥通了安城的電話。

    “具體位置”她不能保證安城是否會臨時改變主意,若是換了地點,白跑一次不說,葉辰歌回去沒有看到她,那可不太好。

    安瀾不是怕葉辰歌,而是再也不想出現什麽意外和幺蛾子了。

    她隻想平平淡淡的跟丈夫,孩子度過微瀾一生。

    安城冷嗤一聲,“原地不變”

    沒有多餘的話語,安瀾隨手切斷通話。

    夜色深沉,荒蕪的古香建築,安城一身寬大的黑色衣衫,越發像暗夜的鬼魅,處處散發著邪惡的氣息。

    葉家也在郊區,幸好跟安城指定的地方相隔不是太遠。

    即便如此,當安瀾遠遠地看到隱藏在黑色迷霧中的莊園時,也已經是四十分鍾之後了。

    下車,付錢。

    深深的凝視了一眼,徒步向著莊園走去。

    當安瀾踏入莊園時,她唇角扯出一抹冷嘲的弧度。

    安城還真看得起她

    為了對付她一個人,竟然安排了這麽多人隱藏在濃霧中。

    粗略一算,一路走來,大約有二十幾個。

    不過,這些人連隱藏氣息都不會,很輕易的就被發現了,實力自然也就不怎麽樣了。

    至少安瀾不會放在心上。

    不過,既然都在她途經的地方潛藏這麽多人,就是不知道見麵地點有多少人。

    若是隻有她自己,安瀾根本不會畏懼。

    但是孫叔年紀大了,安瀾有點擔心他。

    參天的古樹,破舊的窗扉,偶有烏鴉淒厲慘叫,荒涼無比。

    即便是夏天,地上也堆積著不少枯敗的落葉。

    軍靴踩在上麵,發出咯吱的響聲,驚擾了岑寂的深夜。

    這裏,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亮光,可安瀾卻能感受到,有不少於二十個烏黑的槍口對著自己的腦袋和心髒。

    “安城我已經來了,你可以出來了”安瀾對著荒涼的空氣呐喊,“難道堂堂安少,喜歡當縮頭烏龜嗎”

    啪啪啪

    一陣鼓掌聲從背後傳來,接著便是腳踩落葉的咯吱聲。

    “看來我這個王牌還真是找對了人安瀾上校還真是情深意重啊”

    話語中飽含嘲諷,即便不過大腦,即便沒有親眼見到身後的安城,安瀾也知道安城此刻的嘴臉。

    緩緩轉身,安瀾唇角淺淺勾起,清霜風華,似月清高。

    “安城先生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啊”

    刻薄和諷刺,誰不會

    安瀾在談判桌上麵對多國的高官政客侃侃而談時,安城大概還過著醉生夢死的浮華生活呢

    所以,不要跟安瀾比牙尖嘴利,安城絕對會慘敗。

    正如此刻。

    安瀾話音落下,安城的臉色就已經黑如鍋底。

    他自以為委婉含蓄的譏諷了,卻沒想到,安瀾會直言而明。

    不太同一個水平,安城vs安城,絕對是一個霸,一個渣。

    誰是霸,誰是渣,不言而喻。

    安瀾不想跟安城廢話,清眸中溢出點點寒冰,“安城,你的目的是我,既然我已經來了,放了孫叔”

    “放人你覺得可能嗎”安城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他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笑得直不起腰。

    安瀾冷漠地看著安城,一言不發。

    良久,安城終於停止了狂笑,陰鷙的眼眶中溢出幾許淚滴,他用小拇指拭去,把小拇指舉到眼前,指尖泛著水光。

    “安瀾,說這話,你自己不覺得是天方夜譚嗎”安城話語一冷,“三年前,你想過要放過安家嗎”

    安瀾抿唇不語。

    的確,三年前,她還真沒想過要放過安家。

    她想的更多的是,如何讓安家永遠化作一粒塵埃,消失在大千世界中。

    至於給安家留下一條生路,她還真沒想過。

    “安城,說安家的時候,你不覺得臉疼嗎”安瀾嗤笑一聲,“就安家所做的那些事情,你們的下場,我決定還是法律開恩了呢”

    如果安瀾是法官的話,就安家那些罪責,她直接讓安家消失在塵埃裏,一絲一毫都不剩。

    安城突然像一隻狂躁的野獸,猝不及防他對安瀾發起猛烈的攻擊。

    三年來,安瀾雖然沒有參加過任何訓練,可那種特種兵的精髓,已經慎入骨髓之中,藏在她的潛意識中。

    遇到危險,她的動作,比她的大腦反映快多了。

    “不自量力”

    安瀾迎接安城的攻擊,一招一式,安城就像是最原始的野獸,沒有華麗的招式,隻有最駭人最驚人的力量。

    安瀾心中暗自吃驚。

    三年不見,難道安城有了什麽奇遇不成

    竟然多了一聲詭異莫測的力量。

    這樣的安城,安瀾不至於應付不過來,隻是被安城的拳頭擊中的話,絕對對自己十分不利。

    腦海中快速分析安城的招式,安瀾發現安城就是靠著蠻力,一招一式,雖然是格鬥的套路,卻十分雜亂。

    安瀾憑著靈活的身形以及豐富的作戰經驗,很快便占了上風。

    安城不傻,一看安瀾占了上風,一記猛拳砸出,安瀾躲避,兩人分開。

    安瀾剛想一鼓作氣直接擒住安城,一聲暴喝,讓她停止了動作,處於被動。

    “住手”一個魁梧的中東男人,挾持著孫泰慢慢走出來,黑洞洞的槍口用力抵在孫泰的太陽穴上,孫泰腦袋微微偏。

    安瀾眼波微動,無邊的冷意傾瀉而出。

    “放人”

    兩個字,包含了無邊的凜然氣勢,周圍持槍的下屬心頭一顫。

    “瀾瀾,不要管我,自己走吧”孫泰對安瀾自己一個人冒險前來感到不滿。

    他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家夥了,早晚都會死的,早死晚死終究會化作一粒塵埃。

    “孫叔,您放心,瀾瀾一定帶您平安出去”

    “瀾瀾,你怎麽不聽話呢”孫泰斥責,歎息不已。

    “孫叔,相信瀾瀾”

    “夠了”安城有些狂躁的打斷兩人,“少在這裏搞深情,我不吃這一套安瀾,我給你兩個選擇,自己動手還是看著我把這老家夥殺了,然後送你下去團聚”

    “我們之間的恩怨,不關別人的事放了孫叔,你想玩什麽,我陪你”

    安瀾最厭惡的就是威脅,尤其是用她身邊的人威脅。

    而安城,恰好觸了她的逆鱗,犯了安瀾的大忌。

    安城好似聽到了什麽好笑的笑話一樣,哈哈大笑,“別人安瀾,你說這老家夥是別人嗎”

    安城用槍指著孫泰,陰鷙暗沉,“若他真是無關緊要的別人,你會乖乖聽話,一個人過來”

    安瀾是不是一個人過來的,安城不知道,但是在他能夠控製的範圍內,的確是沒有發現第二個人的影子。

    如此,安城越發確定,他抓對了人。

    對付安瀾,沒有王牌,他不會貿然行動。

    “安瀾,你他媽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呢”安城突然啐了一口,麵容突然凶神惡煞起來。

    他用槍指著安瀾,對劫持著孫泰的下屬吼道,“把這老家夥綁在樹上,我要跟安瀾上校玩個有趣的遊戲”

    安瀾眉眼微動,有趣應該是惡毒吧

    悄悄對孫泰使一個眼色,示意他放心。

    “快走”那男人推了孫泰一把,孫泰年紀大了,腿腳本就不利落,被這麽大力一推,腳步一個踉蹌,跪趴在地上。

    安瀾頓時溢出殺氣,冷眸看向那粗魯的男人,恨不得直接用眼神送他下地獄。

    “老家夥,快點少墨跡”

    粗魯地拉扯,提著孫泰的衣領就把他拉起來,兩個人拿出繩子,把孫泰綁在了一棵粗壯的泡桐樹上。

    “我在說一遍,我們之間的事情自己解決,不關別人的事放了孫叔”

    縱然是處於下風,安瀾依舊麵不改色。

    不知何時,安城手裏多了一把刀,鋒利的刀刃,泛著幽冷的光澤。

    一個下屬折過一段枯枝,安城輕輕一劃,枯枝斷成兩半。

    安瀾眉心一跳,她好像能夠猜到安城想要做什麽了。

    “中學的時候,我曾經看過中國的一本武俠小說,小李飛刀。裏麵有一種江湖絕技,李家的飛刀。這三年,我苦練飛刀,自認為達不到小李飛刀那種境地,卻也相差無幾。而聽說安瀾上校好像一手銀針用得出神入化”

    話到一半,安城突然停下。

    安瀾麵無表情,冷徹刺骨,“所以呢”

    安城用指腹摩擦刀刃,發出嗡嗡的響聲。

    “所以,當然是想跟安瀾上校比試高低了。到底是你的銀針快還是我的刀快”

    最後一句,安城突然狠了神色,話語也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怎麽個比法”安瀾很淡定,絲毫看不出慌亂。

    她深知,安城就是想要看她驚慌失措的模樣,借此來滿足自己的變態。

    安城越發期許,她便越發淡定,不會滿足他的扭曲的變態心理。

    果然,安瀾太平靜,安城就越發扭曲。

    陰鷙的眼底閃出一抹扭曲猙獰的光,雖然他極力克製著自己,安瀾還是發現了。

    心中冷笑一聲,三年不見,沒想到安城還是有點進步的。

    不過,這不能成為安城今天可以逃出生天的王牌。

    此時此地,就在這個安城自己挖好的墳墓裏,安瀾會送他下地獄。

    通向地獄深淵的列車已經開啟,安城就是第一位乘客

    安瀾注視著安城,隻見他伸出舌頭,添了一下鋒利的刀刃,宛若一個暗夜妖孽,邪惡的化身。

    “說規則”不想再拖延下去,安瀾隻想速戰速決。

    若是讓葉辰歌發現自己半夜偷跑出去,單槍匹馬來救人的話,安瀾甚至無法想象,葉辰歌的臉會黑到什麽程度。

    安城桀桀一笑,“痛快”

    “少說廢話,說規則”安瀾有些不耐,話語冰冷。

    “那個老家夥”安城指著孫泰,陰鷙的眼底泄露出些許得意,“他就是靶子”

    當安城說出“靶子”兩個字的時候,安瀾周身頓時殺氣彌漫。

    她最討厭的就是草菅人命的行為,安城今晚的行為,每一點都碰到了她的逆鱗之上。

    龍有逆鱗,觸之則死。

    安瀾雖然不是遊龍,但她卻是翱翔九天的鳳。

    鳳鳴長嘯,便是睥睨眾生。

    “你贏,我放了這老家夥,我們的恩怨自己解決。你輸,你和這老家夥都去死”

    “沒問題”安瀾答應地十分爽快,在安瀾的生涯中,就沒有“輸”這個字,尤其還是在安城這個敗類麵前。

    手指漫不經心地觸碰了一下耳垂上的銀曜色耳釘,銀狐基地的接收器立即接收。

    警報頓時響起。

    這種久違的特別設置的警報聲,讓銀狐隊員立即起身。

    兩分鍾的時間,三十六個隊員全副武裝,全部集合完畢。

    裴翠秋麵容凝重,手指飛速敲擊鍵盤,鎖定信息發出的地點。

    三十秒鍾,她開口,“帝都西郊,一座廢置的古老莊園中”

    藍標立即帶人行動。

    裴翠秋跟上,想了想她覺得還是要通知葉辰歌比較好,於是,一個好心的舉動,便把安瀾給賣了。

    事後,裴翠秋差點悔得腸子都青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正在召開緊急會議的葉辰歌接到裴翠秋的電話,臉色大變,說了一聲“讓高副官全權主持會議”,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

    高大的身軀轉出會議室,依稀可以看出他的身軀稍微有些搖晃,腳步有幾分浮誇。

    緊急會議開到一半,葉上將突然走人,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吧

    眾位首長有些摸不著頭腦。

    能夠讓葉辰歌大失分寸的人,普天之下,恐怕隻有一個安瀾上校了。

    高棋有些了然,他敲敲桌子,麵無表情,“繼續會議”

    場景轉到那頹廢的庭院中。

    安瀾、安城並排而立,似有似無的殺氣縈繞在四周。

    “孫叔,不要害怕,閉上眼睛。相信瀾瀾,瀾瀾不會讓您有事的。”安瀾給孫泰吃下一記定心丸。

    孫泰笑笑,“我相信瀾瀾,我不怕。”

    接著便閉上眼睛。

    他的表情很平和,有全身心的信任,還有幾許解脫的舒朗,甚至掛著淺淺慈祥的笑。

    安瀾心中愧疚越發深重。若不是她,孫叔便不會遭此一劫,說來說去,都是她給孫泰帶來的。

    即便孫泰很平和,安瀾的擔憂,並不會因此減少。

    “少廢話,開始”安城嗤笑一聲,大概是在嘲笑安瀾的異想天開。

    安城的一個下屬取出秒表計時,他喊道,“開始”

    似是迫不及待把安瀾碾壓一般,“開始”兩字剛落,安城手中鋒利的飛刀一把接著一把飛出。

    安瀾清眸微眯,素手一抬,眾人什麽都沒看到,甚至連銀針的光影都沒看到,安城的飛刀一把接著一把,在孫泰跟前半米的地方掉落。

    眾人不由自主地睜大了眼睛,這是表演特技吧

    安城的飛刀力度有多大,他的下屬自然知曉。

    而此時,竟然毫無壓力地被擊落在地上,隻聽到“叮咚”撞擊的身影,眼前一片光影交錯,根本不不清。

    如此,能不令人吃驚嗎

    安瀾上校,果真是名不虛傳。

    眾人看向安瀾的眼神頓時變了不少,甚至隱藏在樹上,用槍指著安瀾的下屬,都有點目瞪口呆。

    殊不知,安瀾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先提前震懾一下,讓他們從內心深處升起一抹不可戰勝的恐懼,從心理上擊潰他們的防線。

    心理戰術,一直都是安瀾最擅長的作戰方式。

    大約十分鍾的較量,安城表情越發難看,手中的飛刀的速度和力度,越發狠辣。

    然而,無論安城怎麽激進,安瀾總是如閑庭漫賞的態度,衝淡平和。

    飛刀,全部都在距離孫泰還有半米的地方掉落,沒有一個可以逾越。

    “還有三十秒”

    安瀾詭異一笑,一抹幽冷的光衝破了安城的最後一把飛刀,依舊毫無減弱的力度,擦著孫泰的衣袖,直接釘在樹幹上。

    “停時間到”

    安瀾對安城一笑,“你輸了”

    另一邊,銀狐隊員。

    “快點”

    寂靜的深夜裏,窸窸窣窣的聲音,噠噠踏踏的腳步聲,急促而穩重。

    葉辰歌從後麵追上來,“到底怎麽回事”

    是裴翠秋通知的葉辰歌,自然由她來解釋。

    “是這樣的,時隔三年,老大的通訊警報突然響起,而且還是緊急警報。我擔心老大可能遇到什麽意外了,才特意通知您。”

    葉辰歌眸色沉沉,話語中隱藏了幾分薄怒,“你確定是安瀾”

    他離開之前,安瀾明明說會在家中等他回去,而裴翠秋又說是她的緊急警報。

    葉辰歌隻覺得嘲諷至極。

    妻子有意的欺瞞,還真是難以接受。

    裴翠秋點頭,十分嚴肅,“一定是老大”

    銀狐的特製通訊器,每個人都有不同的通訊警報聲,而且從來沒有出過差錯,所以很好分辨。

    裴翠秋堅定的話語,讓葉辰歌的心底翻湧出幾分怒氣。

    不過,此時此刻不是發怒的時候。

    等到事情解決了,他比較喜歡秋後算賬。

    秦家這座廢置的別院靠山,夜風微涼,吹不透內心的熱血。

    大約還有一千米的時候,葉辰歌突然停下腳步。

    “偵察”隻要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會在周圍分布警戒哨。

    安城雖然不是很聰明,但他也不愚蠢。

    銀狐中的專業偵察員悄無聲息的出動,其他人原地待命。

    若說時間就是生命,多一秒鍾,安瀾和孫泰就會多一秒鍾的被動,多一秒鍾的危險。

    但,如果盲目行動,被人發現的話,安瀾隻會越發被動。

    兩者相權,自然取其最有利的一麵。

    沒一會兒偵查員就回來了。

    “情況怎樣”孫治有些迫不及待的詢問。

    “前方三百米處開始有暗哨,大約每隔五十米就有一個人,總共三十多人。”

    另外一個偵察員接著說,“他們每個人手中都有槍,型號相同,殺傷力不是太強,但是射程很遠。”

    “莊園內部,情況不明。”

    藍標問葉辰歌,“葉老大,我們行動嗎”

    葉辰歌略微一沉吟,命令下達,“偷偷摸過去,悄無聲息地解決所有人,然後在進入莊園。記住不要驚動任何一人”

    安瀾還在莊園裏麵情況不明,萬不能打草驚蛇。

    得到命令,銀狐隊員收起自己的配槍,從大腿側取出瑞士軍刀,持在手中。

    如同鬼族魅影,閃過一抹煙霧,消失在暗夜中。

    悄悄摸過去,從第一個暗哨開始,十分專業的手法,一手捂著嘴,手起刀落,簡單粗暴的切斷咽喉。

    沒有多餘的招式,一擊斃命,從來都是銀狐的標準。

    十分鍾後,所有隊員都安全回來。

    “葉老大,全部解決”裴翠秋說道,“繼續前進嗎”

    葉辰歌沉了沉,道,“前進”

    夜色越來越濃,偶爾有幾聲烏鴉刮叫,十分淒厲。

    “安城,我贏了。兌現你的承諾”安瀾無所畏懼,直麵安城談判。

    她的目的就是要救出孫泰,所以即便知道安城不會這麽輕易放過,即便是有百分之一的僥幸,安瀾也不想放過。

    果然,她猜的沒錯。安城隻是想耍她,並非真的想放過孫叔,這一點安瀾還沒有天真的以為,安城真的會說話算話。

    “你想反悔”犀利的冷光,如雪原的冰淩,每一個字,都若冰淩刺骨,散發著無邊的寒意。

    安城桀桀一笑,“耍你又怎樣我就是在耍你”

    安瀾也不動怒,早就猜到了,發怒也隻是讓安城更痛快罷了。

    “安城,不要讓我看不起你”安瀾嗤笑一聲,映著迷離的夜色,隱沒在陰影中,她的眼眸太清澈,清澈過度,反而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麽。

    安城突然有些驚慌。

    他握著拳頭,壓抑著那種噴湧而出的不好的預感,故作強勢。

    “我再說一遍,放了孫叔”

    “大哥少跟她廢話,直接殺了得了”安城的下屬似乎是被安瀾那淡定如斯的模樣震懾了,迫不及待想要脫離那種自己無法控製的環境。

    安瀾涼涼一眼,素手一抬,眾人什麽都沒看清,一根銀針堪堪擦著下屬的側臉飛過,留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跡。

    “嘴巴若是不會說話,我可以幫你縫起來。”

    “你”下屬不甘被一個女人嗬斥,想要開口駁斥,可想到那根擦著皮膚飛過的銀針,就一陣後怕。

    如果不是安瀾隻想給他一個教訓,恐怕那根銀針,就不是側臉而過,而是沒入他的咽喉吧

    “安城,我再說一遍,讓孫叔離開”

    “安瀾,你以為你現在還有談判的資格”安城一揮手,“哢哢”全都是槍支上膛的聲音。

    安瀾不甚在意,“你以為就憑著你手下的幾個廢物,就能留下我的命雖然現在是黑夜,奉勸你一句,不要做夢了”

    安城狂聲一笑,“做夢安瀾,是你分不清形勢,正在做夢吧”

    若是隻有安瀾一個人,她說這句話,安城可能不會懷疑。但是現在,多了一個孫泰,這是安城最後的機會。

    安瀾太自信,黑夜中也不掩光華。

    “不信,你可以試試”

    安瀾在心中默默計算,她來這裏,大概也有將近兩個小時了,銀狐隊員應該快要到了。

    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再拖延一下,爭取一下時間。

    最下策的方式,就是她迅速解決了這裏的人,然後帶著孫泰離開。

    不過若是如此,安瀾不能保證孫泰不受傷。

    冷眸巡視四周,安瀾把所有的隱藏在暗處的人都在腦海中記下了,隻要她行動,便可以直接射出銀針。

    山莊外十米處,借著夜色的掩護,一群鬼魅般的身影如約而至。

    “葉老大,要進去嗎”

    葉辰歌看了看腕表,但因為夜色太濃,黑暗太深,隻能依稀辨別出大約幾點了。

    淩晨兩點半左右。

    他是晚上十點左右離開葉家,若是安瀾是在他前腳離開,後腳就跟出的話,那麽此時已經大約有四個小時左右了。

    “小心一點,不要被發現。順手解決所有的人,悄無聲息的靠近”

    “是”

    小心翼翼的靠近,悄無聲息。

    一個又一個隱藏在暗中的人被找出來,接著不能驚呼,便斷氣步入黃泉。

    銀狐是殺神,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

    “能定位到瀾瀾的具體位置嗎”葉辰歌問裴翠秋,眸中是化不開的深沉和擔憂。

    “可以”

    裴翠秋取出小型電腦,根據安瀾發出的信號,進行定位。

    銀狐的通訊器太先進,不僅可以發射訊號,也可以接收信號。

    而且每個通訊器都有自己獨特的接收信號的方式。

    比如安瀾的耳釘,就是依靠發熱刺激耳垂來接收信號的。

    按下發送鍵,安瀾隻覺得耳垂一陣灼熱的刺痛。

    在暗夜中,她扯出一個微笑,心中豎起一個勝利的手勢。

    銀狐不愧是銀狐,果真沒有辜負她的托付。

    安瀾和安城僵持著,誰也不主動,誰也不退讓。

    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個下屬附在安城耳邊說了什麽,安城突然拔槍對著安瀾,其他人也打起精神對著安瀾。

    “你做了什麽”

    千防萬防,安城沒想到安瀾竟然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安瀾清眸一轉,很無辜,“我做了什麽還是說,我在你安城先生這麽多槍口下,我能做什麽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殊不知安瀾越淡定,安城越發認為,外麵的人都悄無聲息的消失了,就是安瀾做的。

    “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你”安城怒氣叢生,他跨步上前,槍口抵在安瀾的太陽穴上,不斷用力。

    安瀾紋絲不動,話語薄涼,“有本事開槍”

    “你以為我不敢”

    “不,你安城先生連走私販毒都敢,不過是開槍殺一個人,有何不敢”

    安瀾了解安城,所以她從言語上激怒他。

    安城這個人,本事雖然不強,但他太自負,總覺得自己時世界上最完美的人,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被安瀾壓在無法翻身的原因。

    “別以為我不敢”

    話語出口,安城後退兩步,舉起槍,黑洞的槍口落在安瀾的眉心。

    “像個男人一樣,開槍”

    最後兩個字,安瀾突然加重了語氣,好似在逼著安城開槍一樣。

    安城手背青筋暴起,右手食指緊緊扣在扳機上,胳膊隱隱顫抖。

    安瀾繼續激怒他,“開槍啊怎麽,不敢了”

    “找死我成全你”

    話落,不等安城開槍,一枚子彈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從黑暗中飛來,從安城的手腕中穿過,沒入黑夜中消失不見。

    安城吃痛,手中的槍落地,捂著鮮血淋漓的手腕大汗淋漓。

    抓住時機,安瀾一腳踢開安城,然後順手接著還未徹底掉到地上的槍,右腳一挑,槍支飛起,安瀾伸手,穩穩接住。

    一切都發生在幾個呼吸之間,下一秒,原本抵在安瀾眉心的槍口便抵在了安城的太陽穴上。

    “我說過,你輸了”

    紅唇啟動,不帶一絲溫度的話語從安瀾唇中溢出,清眸睥睨絕世。

    “把槍放下,不然我就一槍打死他”

    安瀾看著前方,聲音不大,卻清冷無比,清晰的落入每個人的耳中。

    “放了孫叔”

    見安城的下屬有些猶豫,安瀾接著厲喝。

    “誰放下槍,我就殺了誰”安城暴喝一聲,如同一隻暴躁的獅子。

    困獸之鬥,說得就是此刻的安城吧

    突然,周圍彌漫起陣陣硝酸鉀的味道,很輕很淡,安瀾懸在心口的心,卻如同一顆大石頭般,穩穩落地。

    “殺了他們不好意思,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黑暗中,一個一身作戰裝束,腳蹬軍靴的英姿颯爽女人,扛著狙擊槍走出來。

    是裴翠秋。

    她調皮地對安瀾眨了一下眼睛,“老大,我來的及時吧”

    接著,隱藏在輸上的人一個個落地,顯然已經失去了呼吸。

    仔細觀看的看,他們都是眉心中彈,而且中彈的位置分毫不差。

    安瀾隨手扔掉安城,就像扔一塊垃圾一樣。

    失去了安瀾的挾持,更失去了支撐的力量,安城就好像一塊爛泥一樣,愣愣的坐在地上。

    裴翠秋上前踢了他一腳,“傻了”

    難道就因為一次行動失敗,就經受不住打擊,所以因此頹廢了

    若是這樣,那可就真的太沒用了。

    裴翠秋在,安瀾也不關心安城了,她走到孫泰麵前,幫他解開縛手的繩索,歉疚萬分。

    “孫叔,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

    “沒事沒事不過有驚無險罷了”

    比起安瀾的愧疚,孫泰倒是顯得豁達。

    他除了身體虛弱了一點,精神倒是不錯。

    畢竟是年紀大了,大半夜沒睡覺,這會兒也有些支撐不住了。

    拍拍安瀾的肩膀,示意她不要放在心上。

    而安瀾,怎麽可能不放在心上。畢竟這次災難,是因她而起的。

    愧疚,如蔓草,在心頭瘋狂蔓延,片刻便荒蕪了心田。

    這時,其他銀狐隊員也來了。

    安瀾讓杜齊送孫泰回去,自己則留了下來。

    孫泰雖然救出來了,可還有一個安城沒解決。

    斬草除根,安家都沒了,安瀾不可能再單獨留下一個安城。

    安城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安瀾比誰都了解。

    他心比天高,睚眥必報,典型的小人一個,所以安瀾絕對不會再留下他。

    “安城,我說過,今天就會送你下地獄去一家團聚,放心,我會說話算話的”

    銀針從指間劃出,一抹冷光閃過,銀針沒入眉心,留下一個針尖似的血珠。

    猶記得三年前,安娜也是被安瀾殺死的。

    銀針沒入眉心,一擊斃命。

    安家兄妹,都是死在安瀾手裏。

    以後,塵世中,再也沒有一個名叫安城的人了。

    安瀾與安家的恩怨,也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安城的離去,化作了一粒塵埃,徹底消失了。

    人活一世,總要為自己的行為埋單。

    紅塵俗世,有因必有果。多年前,安家種下的因,多年後,安家飽嚐苦果。

    大千世界,芸芸眾生,報應不爽。

    淺淺歎息一聲,安瀾轉身。

    不期然,撞入一雙幽深如暗夜,翻湧著狂潮的眼眸。

    安瀾的心咯噔一跳。

    糟糕

    他怎麽來了

    壞了真倒黴

    被抓包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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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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