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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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泰說:“這幾天在你們這裏,倒是聽了不少關於野人的故事,可是真正的目擊報告,倒是少之又少,不知道你說的這兩個人是什麽人?”

    蔡雨山說:“我說的這兩位,一個因為野人,死了家人;一個因為野人,沒娶媳婦。”

    “哦,還有這樣的事情。”胡泰略感興趣,“這樣說或許這兩個人是見過野人的吧?”

    “教授見了才知道。”蔡雨山說。

    於是在蔡雨山的帶領下,四人先買了些點心作為見麵禮,來到了第一位目擊過野人的家門前。

    蔡雨山說:“這是劉大姐的家,十多年前她家本來很平常,可是後來她的兒子被野人給嚇死了,所以夫妻倆也離了婚。她丈夫遠走他鄉打工去了,隻有劉大姐一個人在家,靠著在鎮裏的一個食品廠打工為生。”

    胡泰聽後心中不好受:“那這個人也怪可憐的。”

    蔡雨山說:“待會大家先不要提野人的事情,劉大姐自從那件事後,沒人敢在她麵前提起之前的事情,怕她想起死去的兒子。”

    敲開大門,見到了一位四十多歲的女人,就是蔡雨山口中的劉大姐。

    蔡雨山滿臉笑容:“劉大姐。”遞給了劉大姐兩盒點心。

    劉大姐收了點心,笑道:“雨山今天怎麽有空到我這裏來?”

    蔡雨山介紹說:“這不是鎮子裏來了貴客,想到大姐家裏了解了解情況嘛。”

    劉大姐聽後,心聲警覺:“什麽貴客?了解什麽情況?”

    蔡雨山說:“我旁邊的這位就是美國來的胡泰教授,來咱們紅坪鎮來考察情況的。”

    劉大姐看到胡泰麵善,不像是什麽惡人,便請四人進了家中。

    胡泰和劉大姐寒暄一番,本想開口問起關於目擊野人的事情,可是又怕劉大姐傷心,便一直聊些家常。

    胡天傑見胡泰一直沒有說起野人的事情,也忍著沒提。

    胡泰問起劉大姐的收入時,聽聞劉大姐收入不多,又看到劉大姐家中竟然連個電視都沒有,心中不忍,說道:“那我就不打擾了,我們先走了,正好我今天帶了點錢,就先都給你留下了。”從口袋裏掏出幾百塊錢來,放在桌子上,起身就要離開。

    劉大姐見了,也不推辭,說道:“胡教授真是好人,我也知道你們這次來肯定不隻是聊家常這麽簡單,如果有什麽事情要問,就不妨直說了吧。”

    胡泰說:“既然這樣,那我就直說了,我是古生物學的教授,這次到神農架自然沒有別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關於野人的證據,我聽雨山說你是野人的目擊者,這次來就是想好好了解一下當時目擊到的情況。但是你如果不想說這件事,我們也絕不強求。”

    劉大姐說:“好,既然教授這麽說,我今天就把十多年前的事情都說給你聽。”

    接下來,劉大姐講述了1990年,自己目擊到的野人:

    劉大姐的兒子是85年出生的,1990年的時候已經五歲了,乳名小傑。

    小傑當時很孤僻,也沒有什麽小夥伴,當時也沒上幼兒園,沒事的時候隻愛自己跑到鎮子邊緣的一座山後玩。

    劉大姐當時對小傑獨自跑到後山玩的事情並沒有在意。

    可是有一天,劉大姐發現很晚了,小傑還沒有回家,心中有些焦急,就到那座山後找小傑。

    小傑每天至多下午四點就回家了,隻是這天已經是傍晚六點多的時候了,臨近冬季,天色昏暗不明。

    劉大姐拿著手電,一邊喊著小傑的名字,一邊在山後尋找,可是一直沒有找到,直到走到山林深處時,隱約聽到了“嘻嘻”的怪笑聲,隻覺得毛骨悚然。

    若是在平時,劉大姐一個女人在無人的山林裏聽到這種聲音,恐怕會立刻轉身跑開,可是今天小傑還沒有找到,而且這很有可能是重要的線索,就仗著膽子走上前,手電的光芒向怪笑聲發出的地點照去,看到了終身難忘的一幕。

    當時的小傑正被一個渾身長毛的高個子怪物雙手捧著。那高個子怪物將小傑舉過頭頂,衝著小傑“嘻嘻”地不停怪笑。

    小傑似乎被這長毛的怪物嚇得有些呆滯了,就那樣麻木地看著它。

    劉大姐看到這一幕,也不顧安危,衝過去喊道:“小傑!”

    小傑聽到母親的聲音,像是立刻有了精神,應道:“媽媽,快來救我!”

    那長毛怪物先是被手電的光芒驚到,後是被劉大姐的喊聲驚到,棄了小傑,將其丟在地上,撒腿飛快地向著山林的深處奔去,片刻間無影無蹤,就像是從來沒出現過。

    劉大姐哭喊著救起了小傑,將小傑帶回了家。

    可是小傑自從經曆了這次的恐怖經曆後,回家後就發起了高燒,幾天後就去世了。劉大姐的丈夫覺得孩子出事是因為劉大姐的粗心,一氣之下離了婚,遠走他鄉了。

    胡泰聽了劉大姐的講述後,有些心酸,說道:“看來你的一生是被野人給毀了,真是世事難料,人生無常。”

    大家聽後,也都覺得心中不好受。

    劉大姐講完這件事後,神色變得堅定:“本來我不想再提這件事,因為沒提一次都是心裏的傷疤被接下來一次,可是今天胡教授來了,我卻必須要把這件事說出來。”

    胡天傑立刻問道:“為什麽?”

    劉大姐說:“就是野人把我害得家破人亡,可是以我的力量根本無法抓到野人。胡教授既然是美國來的專家,我相信一定能破解野人的謎團,也等於……報了我兒子死去的仇。”

    胡天傑說:“好,既然你有心要我們找到野人,就具體描述一下當時你見到的野人是什麽樣子,這樣有助於我們破解野人的謎團。”

    劉大姐回憶道:“我當時見到的是一個渾身長著黑毛的怪物,身材有房子那麽高,臉上的皮似乎很粗糙,和人一樣披著長發,奔跑時的速度很快。”

    胡天傑說:“當時畢竟很黑,你確定這個怪物不是人類嗎?或許是流浪漢也說不準。”

    劉大姐堅定地說:“不會人類,因為它發出的那種笑聲……非常的沙啞,又有些……古怪,如果不是當時我想著搶回孩子,恐怕當時也會被嚇暈過去。”

    四人告別了劉大姐。

    胡天傑說:“我看我們的科考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胡泰說:“天傑,這話怎麽說?”

    胡天傑說:“至少現在可以確定,野人是肯定存在的,剩下的就隻剩下找到它了。”

    鄧晨飛說:“你怎麽那麽肯定劉大姐剛才說的話肯定是真的呢?”

    胡天傑說:“誰會拿自己親生兒子的死開玩笑?”

    鄧晨飛說:“或許孩子的死另有原因,可是劉大姐不方便明說,就對外聲稱孩子的死是因為野人。”

    胡天傑說:“不可能的,我學過心理學,剛才她說話的時候,在回憶一些細節的時候,眼睛向斜上方看,這是在回憶的表情,如果是說謊的話,不會是這樣的表情。”

    胡泰說:“這件事先不討論,對了小蔡,你說還有一個見過野人的,這個人是誰?”

    蔡雨山說:“這個劉大姐是每天都能見到,隻是不肯對大家說出真相;而這個鍾大叔,是平時很難看到,但是隻要看到了,你問他什麽他都會說的。”

    胡泰說:“這話怎麽說?”

    蔡雨山說:“這個鍾大叔本名叫做鍾維民,之前自稱在神農架見過一次野人,後來就發誓要找到野人,否則一生不剪胡子。現在鍾大叔的胡子已經長到膝蓋那麽長了。”

    胡天傑聽後,笑道:“世界上還有對野人這麽執著的人。”

    蔡雨山說:“隻是這個鍾大叔常年在山上,平時很少到鎮子上,我們要見他恐怕是沒緣分了。”

    胡泰說:“如果常年在山上,或許會給我們帶來重要的線索。”

    四人回到了蔡雨山的家中,迎頭看到一個六十多歲,留著過膝胡子的人。

    蔡雨山認識,這正是剛才提及的鍾維民,興奮地說:“鍾大叔,你怎麽到我這裏來了?我正要找你呢。”

    鍾維民身材胖大,一身破舊的迷彩服,常年的野外考察是他麵色黝黑,留著灰白的長胡子,爽朗地大笑道:“雨山,你這話說的,我為什麽就不能到你家來?我聽說你帶來了美國來的華僑教授,是專攻古生物學的,正要來你這找他。”一指胡泰,“不會就是他吧?”

    胡泰見到鍾維民,也很高興:“老鍾你好,我就是胡泰,這次專程到神農架來野外考察,還請點撥一二。”

    鍾維民擺擺手:“胡教授抬舉我了,我之前不是科班出身,考察野人這麽多年純粹是出於興趣。”

    幾個人來到了蔡雨山的家中落座,談起了野人。

    胡泰說:“我在美國的時候,也考察過關於大腳怪的事情。”

    鍾維民立刻問道:“有什麽發現沒有?”

    胡泰麵露遺憾地說:“很遺憾,沒有太多有價值的發現,倒是揭穿了很多所謂的目擊報告和照片,不過是人們的惡作劇罷了。”

    鍾維民說:“我也聽說過美國有大腳怪,照教授這麽說,都是人為的騙局?”

    胡泰說:“大部分都是騙局,和那些麥田圈一樣的把戲。可是還是有一些看似真實的目擊報告,隻是到現在還沒有答案。”

    “原來如此。”

    胡泰說:“不知道老鍾有沒有在神農架發現什麽有用的線索?”

    鍾維民說起自己的經曆,立刻興奮起來,滔滔不絕地講述起自己和野人的結緣:

    鍾維民本是一個普通的工人,在十多年前,來到神農架的表弟家做客。

    當時鍾維民睡在了表弟的家中,一夜無事,隻是到了第二天淩晨的時候,聽到了院落中有奇怪的聲音,似乎是老鼠啃食糧食的聲音。

    鍾維民聽到聲音後就醒了,叫醒了表弟,一起拿手電準備出去打老鼠。

    可是當鍾維民推開房門的時候,見到的一幕令他刻骨銘心,以至於徹底改變了後半生的走向。

    庭院中本來曬著一些玉米。當時鍾維民借著手電的光芒,見到院落中一個渾身長毛的巨型人形動物,正蹲在地上,快速地啃食晾曬在地上的玉米,被啃食過的玉米滿地都是。

    鍾維民和表弟見到這一幕,都不知所措,愣了片刻。

    那人形怪獸側過頭,望向鍾維民,眼中閃過一絲慌張,隨即不顧玉米,向著外麵的方向飛快地跑去。

    院落中有一個一米五左右的圍牆,被那人形怪獸一躍便輕鬆地躍了過去,隨即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鍾維民和表弟這才緩過神來,也翻過圍牆,追了出去,可是為時已晚,已經根本不可能追上了。

    本來鍾維民對神農架野人的傳說嗤之以鼻,認為純粹是大人為了嚇唬小孩編的故事,可是經曆了這件事後,對神農架有野人這件事深信不疑,至少當晚野人吃掉的生玉米,足有幾個成年男子的食量了。

    從此以後,鍾維民便不再刮胡子,發誓一定找到野人後再刮,以此明誌。

    鍾維民開始了在漫漫的神農架深山老林之中搜尋野人的下落,隨身帶著照相機,可是這樣可以地尋找卻沒有用處,幾年的時間也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直到鍾維民進山後的第五個年頭,在一個下著雪的黃昏裏,終於用望遠鏡捕捉到了遠處的野人,而且不止一個,是七八個大大小小的野人,正向著鍾維民的方向走來。

    鍾維民立刻臥倒,趴在草叢中一動不動,隻想著野人正向自己的方向走來,如果現在用照相機抓拍的話,恐怕效果不好,不如等到一會野人走進了,再用相機抓拍。

    此時光線昏暗,望遠鏡中勉強可以看到,遠處緩緩走來的絕對不是正常的人類,從步態上看,分明就是那晚在院落中偷吃玉米的人形怪獸。

    鍾維民等了這麽長的時間,終於等到了這個大好的機會,手心中全是汗水,看到越走越近的一群野人,心中的激動難以抑製,眼看著望遠鏡中的野人越來越清晰,甚至可以勉強辨認五官的輪廓,隻恨此時天色越來越暗,而且野人此時行走的速度一般,隻怕等到野人走到近處時,因為光線太暗而拍照模糊。

    這群野人似乎一直在交談,一邊走一邊時刻不忘警惕地看著四周的動靜,既要防備山林中的野獸,更重要的防備著被人類捕捉和傷害。

    鍾維民知道野人性情極為謹慎,稍有懷疑便會立刻逃離的無影無蹤,此時眼前正是一片開闊的草灘,如果自己稍有不慎,被野人發現的話,計劃將功虧一簣,於是小心翼翼在暗處調整好相機,隻等著野人走近時對其進行抓拍了。

    望遠鏡中的野人似乎慢慢察覺到了前方的危險,越是走進鍾維民越是遲疑。

    鍾維民在望遠鏡中看到,一個一直負責警戒觀察的野人向自己的方向指了指,用手擋在眾野人身前,口中說了些什麽,示意前方危險,不要再向前走。

    眾野人似乎對此表示執意,有的甚至還繼續向鍾維民的方向前行。隻是那個負責警戒的野人非常準確地指向了鍾維民所在的方向,快速地解釋了幾句,終於說動了所有的野人,都不再向前走了。

    鍾維民此刻心中七上八下,麵對這個大好的機會不知所措,遲疑之間用望遠鏡看到眾野人在原地站了片刻後,掉頭撒腿狂奔!

    鍾維民料想不到野人竟然警覺到如此地步,立刻扔了望遠鏡,抄起相機,向著野人的背影狂拍起來,隻是當時距離太遠,在望遠鏡中觀察尚可,加之光線不明,之後洗出的照片中至多可以看到幾個模糊的黑點,如果不特別指出,任何人都會以為這些野人的照片不過是遠處的幾個大石頭。

    胡泰聽了鍾維民的講述後,問道:“當時你既然用心隱蔽,光線又那麽暗,野人又沒有望遠鏡,怎麽能發現你呢?”

    鍾維民正要回答,卻聽胡天傑說:“我猜是當時望遠鏡的反光讓野人起疑心的吧?”

    鍾維民一拍腿:“哎呀,小兄弟說對了,當時我一直蒙在鼓裏想不通,後來才想起來,當時天上有月亮,肯定是月亮的反光照到了望遠鏡的鏡片上,被野人發現了反常。”隨後拿出了當晚拍下的照片給大家看。

    胡泰見到鍾維民一直將照片貼身保藏,照片仔細用報紙包好,可見鍾維民對其的重視,可是仔細觀察那照片時,發現照片上的幾個野人的背影的確很難辨認。

    鄧晨飛問道:“那之後還有沒有發現什麽線索?”

    鍾維民說:“腳印倒是還見到過幾回,現在我還保留了好多腳印的石膏模型,隻是野人就再沒見到過。”

    大家本來向要鍾維民帶路上山尋找野人,可是一個意外的出現,打斷了科考組原有的進程。

    鍾維民這次回到鎮子上是為了補充些生活用品和食物,逗留一天,第二天就肯定要再上山找野人的。

    鎮子上修家電的老陳一早找來了,告訴鍾維民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情,自己散養的雞最近總是被偷,近日還發現了被吃掉大半的屍體,看樣子不像是黃鼠狼或者狐狸偷吃的,也不像是被人偷走的,於是找到了鍾維民。

    鍾維民皺起眉頭,想了片刻,不置可否。

    老陳說:“我想著沒有其他的可能性了,或許是野人也說不準,就找到你來了。”

    科考組此時也來到了鍾維民這裏,正想著今天一早就隨同鍾維民進山科考。

    鍾維民笑著對胡泰說:“要我說是你們和野人有緣,又有新線索了。”

    胡泰聽後,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隨後,老陳帶著大家來到了發現丟失的雞的屍體的地方,正是紅坪鎮旁的一處小山的後麵。

    老陳為了不破壞現場,連那小半隻雞也沒有拿走,還留在原地。

    鍾維民拿起那小半隻雞看了一會,又讓胡泰查看。

    胡泰仔細看了一會,說道:“的確不像是野獸啃食的,看撕咬的痕跡很明顯是人類,或者說是牙齒構造類似人類的生物啃食的。”

    鍾維民眼中放光:“現在生火條件都好了,沒人會偷雞,更不會偷雞生吃,看來隻有一種解釋了。”

    胡天傑說:“鍾大叔,你別高興的太早,事情或許不像想的那麽簡單。”

    鍾維民說:“如果不是野人,又怎麽解釋?難不成會有人餓到偷吃活雞?看咬痕明顯不是野獸幹的。”

    胡天傑看了眼那被啃得十分不堪的雞的屍體,說道:“之前你也說過,野人生性警惕,而且如果現在還存在的話,肯定有在深山過活的生存方式,又怎麽會冒險下山來偷雞吃?”

    鍾維民說:“照你這麽說,我十多年前看到野人在院子裏偷吃生玉米又該怎麽解釋?”

    胡天傑問老陳:“請問你家的雞最近丟了一共多少?”

    老陳說:“不要說我家的,最近好多人家都丟,不光是雞,還有其他別的東西。”

    胡天傑說:“你說的之前野人偷吃玉米的事情,不過是野人偶爾為之,解解饞罷了;而這次的事情,明顯是以偷吃牲畜為所有的口糧。如果野人隻靠偷吃家畜生存至今的話,恐怕早就被發現了,所以這次的事情,無論是人偷的,還是野獸幹的,總之不會是野人幹的。”

    鍾維民聽後明顯有些不滿:“那好,這次我們就好好觀察一下,看看到底是什麽。”

    於是接下來的幾天,科考組暫時中斷了野外考察的計劃,畢竟富有經驗的鍾維民常年在野外,得到的線索也不過是鳳毛麟角,如果貿然上山的話短時間內也未必會有線索,不如借著這次的機會先調查一下。

    科考組決定,在通往鎮子的大路上扔下食物作為引誘,扔了一隻帶著血的剛殺的死雞。

    科考組四人和鍾維民躲在距離誘餌不遠的一處山頂,用望遠鏡晝夜輪番觀測。

    胡泰和胡天傑、蔡雨山等,白天十二小時躲在山頂觀測;鍾維民和鄧晨飛留作夜晚觀測動靜。

    大家本以為要觀測到野人會很難,因為大家都知道野人生性警覺,不會這樣容易上鉤。可是就在扔下誘餌的夜間,鍾維民和鄧晨飛就發現了重要的線索。

    當時不過是剛剛入夜,還沒有完全暗下來。鄧晨飛和鍾維民躲在山頂的暗處,一邊用紅外線望遠鏡不時觀測一下,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鍾維民一邊抽著煙,一邊低聲說:“野人警覺的很,如果說這次偷雞的事情是野人幹的,那麽我懷疑這是個被排擠離群的野人。”

    鄧晨飛其實內心也認同胡天傑的觀點,野人生性警覺,又怎麽會一再的來偷吃雞呢?可是不忍打消鍾維民的心情,便應和了幾句。

    鍾維民無意中用紅外線望遠鏡看了一眼誘餌放置的地方,不覺倒吸了口涼氣,雙手情不自禁地握緊了望遠鏡,口中的煙也掉落在了地上。

    鄧晨飛覺察到鍾維民似乎發現了什麽,便沒有打擾,馬上抄起紅外線望遠鏡,對準了位置,驚奇地發現,在放置誘餌的位置,正有一個頭發淩亂,渾身髒兮兮的人,撿起地上的誘餌,飛快地向著遠離鎮子的方向跑去,最終消失在了黑夜的山林中。

    兩人見到這一幕,都變得很激動。

    鍾維民激動地說:“看來是個離群的小野人,個子還沒有正常的成年男子高。”

    鄧晨飛回憶剛才所見,似乎那人身上還穿著衣服,從舉止上看也不太像人們描述的野人,似乎更有可能是個流浪漢,隻是不忍打消鍾維民的熱情,便沒有多說什麽。

    第二天一早,鍾維民就將當晚發現“野人”的事情,興衝衝地告訴了胡泰。

    胡泰聽了鍾維民的描述,麵露懷疑之色:“聽你這麽說,似乎這個偷雞的是人,而非野人。”

    鍾維民說:“怎麽可能是人呢?人哪能啃得了生雞?”

    胡天傑說:“聽你的描述,這個偷吃雞的人八成是個流浪的。流浪漢每天挨餓,當然什麽都吃了。”

    鍾維民說:“流浪漢多在城市裏,跑到神農架來,這裏沒有合適的食物,不是等死嗎?”

    胡天傑說:“所以偷雞吃了。”

    胡泰說:“今晚我們安排人手在下麵埋伏,一發現有人偷雞,馬上行動。如果這次行動失敗,恐怕打草驚蛇,之後再等著他上當就很難了,所以務必要確保成功。”

    於是當晚,胡泰和胡天傑在山上依舊用望遠鏡觀測,安排鄧晨飛、蔡雨山、鍾維民在誘餌四周埋伏,約定一有動靜立刻行動。

    大家本以為好事多磨,這次恐怕要等到很晚才能等到“野人”的出現,卻不成想在下午六點多的時候,“野人”就迫不及待地出現了……

    在胡泰用紅外線望遠鏡看向了遠處的山林,發現一個個子不太高的“野人”正向著紅坪鎮的方向跑來,可是從望遠鏡中看到的來看,似乎這並不是什麽野人,分明就是人:“天傑,你快用望遠鏡看對麵山腳下,幾乎來了一個人。”

    胡天傑隨即在紅外線望遠鏡中看到一個手腳略顯笨拙的人,正向著誘餌的方向奔去,笑道:“這‘野人’怎麽個子這麽小?還沒有我高,看他走路的樣子,還是個手腳不太靈便的野人。”

    胡泰歎了口氣:“看來我們找錯了,不用捉到也能看出來,這根本就是個流浪者。”

    那“野人”笨手笨腳,似乎獨自很餓,走不動了,蹦蹦跳跳地走到了那誘餌放置的地方,俯下身拾起死雞。

    鄧晨飛一直躲在暗處,眼見著“野人”由遠及近,借著不太昏暗的夜色也可以分辨,這分明就是一個蓬頭垢麵的流浪者,隻是出現在神農架,總覺得有什麽蹊蹺。

    蔡雨山躲藏在一棵樹後,離“野人”最近,本來已經有些犯困,眼神有些迷離,“野人”走近時才覺察到,可是忽然看到這樣一個蓬頭垢麵的人,雖然不是什麽野人,也大吃一驚,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

    那“野人”被蔡雨山的一聲叫喊驚嚇到,神色慌張地拿著死雞拔腿就跑,慌不擇路間,竟然不向山林的方向跑,而是向著紅坪鎮的方向跑。

    鄧晨飛見此情況,立刻追了上去。

    胡泰在山頂看到了山下的情況,苦笑不已。

    此時天色漸漸昏暗,打著手電奔跑也不方便,鄧晨飛緊緊跟在“野人”的後麵,竟然漸漸被落下了。

    那“野人”雖然之前看起來笨拙,可是此時跑起來卻十分迅速,鑽進了鎮子中的胡同裏。

    鄧晨飛眼見追不上了,喊道:“抓賊啊!”

    此時鎮子裏外麵的人不多,即便有人見到,還沒等反應過來,“野人”就從麵前跑過了。

    鄧晨飛終於在胡同中被“野人”饒蒙了,大口喘氣休息。

    那“野人”眼看就要跑出了胡同,迎麵見到一個相貌消瘦的青年男子,也不理會,想要從這個年輕男子身邊繞過。

    卻不成想,那青年男子迎麵一拳直接將那“野人”打翻在地。

    “野人”吃痛,大叫一聲。

    那青年男子上前將那野人的手臂擒住,將“野人”製服。

    之後鄧晨飛等人找了上來,才得知,這位青年男子名叫蕭輝,是十堰市刑警隊的幹警,最近專門負責調查一起命案。

    而這個“野人”,正是身背人命的在逃凶手,最近躲藏在神農架一帶,靠偷吃家畜為生。之前早有村民向上麵反映,立刻引起了警方的重視。

    蕭輝覺得此事很有可能是破案的關鍵,所以隻身來到了紅坪鎮了解情況,沒想到剛一到紅坪鎮就迎麵撞見了犯罪分子,立刻認出了此人就是多日尋找的凶犯。

    當鍾維民得知了這個消息後,不免有些意興闌珊,精神變得消沉,對胡泰說,恐怕自己之前的想法是有偏差的,野人或許真的很難找到,想先在鎮子上修養一段時間。

    胡泰少了鍾維民做向導,不免有些遺憾,可是既定的科考計劃沒有改變,科考組四人終於要深入神農架林區科考了,卻不成想剛一進入林區,便有了發現。(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