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如願以償的見到了元一。隻是精神狀態不太好。

    元一和照片上的相差不大，真人的氣勢要更加突出一點，就是那種，一眼看過去就能覺得他和常人不同的感覺。

    洛溪和他握手，他表情也是淡淡的，沒什麽笑容，看起來卻不是嚴肅的感覺，而是讓人覺得，他本來就是應該這樣。自從上次薑亦承跟她說過溫和的表象並不代表什麽的觀點之後，洛溪看人時就不太在乎這些表麵的東西。

    元一和薑亦承大概真的很熟，兩人談話的方式很隨意，有時把話題扯到洛溪身上，倒是讓洛溪有一種不自在的感覺。

    “你怎麽不自己教？”

    薑亦承淡然：“沒時間。”

    洛溪：“……”

    最後她跑了兩三天的事，薑亦承一頓飯就解決了。元一有自己的公司，運營新媒體的工作室不過是一個小分支。

    回去的路上，洛溪忍不住問薑亦承：“元一老師讓你教我攝影是什麽意思？你技術很好？”

    薑亦承一個餘光都沒給她：“因為他也嫌棄你。”

    這個也字用的很好，很充分的表達了薑亦承的憤慨知情。洛溪撅了撅嘴，到底因為剛剛走後門擠進元一的工作室感到高興。安靜了沒一會，她又問：“那我明天上班要穿上？在他們工作室需要做些什麽？”

    薑亦承沒接話，洛溪瞪了他兩眼，知道薑亦承這是不耐煩，她也沒再揪著問，自己在心裏琢磨。

    結果第二天上班，她連工作室的門都沒摸到，剛坐上車就接到元一的電話，讓她往攝影棚趕。洛溪對攝影棚的概念僅存在字麵上的理解，一進棚裏就忍不住屏住呼吸。這裏和一般的坐班工作並差不太多，每個人都緊緊張張的做著自己的事。

    洛溪找到元一，他正在給一個模特攝影。那模特是個外國人，站在燈光下皮膚白到發光，看她的著裝，應該是給服裝拍平麵廣告。洛溪對商業廣告不太了解，盯著看了一會，眼神便忍不住到處轉。

    “你是來學東西的還是來觀光的？”元一的嗓音帶著天然的冷感，被他兩隻眼睛盯著就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他工作時要比昨天見麵時更加專注，態度帶著一點鋒利。洛溪忙道歉，詢問：“有什麽我能做的？”

    “你覺得你能做什麽？”一句話將她戳到牆上，現場人多，洛溪臉上發熱，不知該怎麽辦。她突然就信了昨天薑亦承說，元一不耐煩帶她的話。

    “最近這段時間，你主要觀察。”

    洛溪忙點頭，表示自己清楚了。

    “你知道要觀察什麽嗎？”

    洛溪囁嚅了下，嘴裏蹦出來幾個專業的詞：“光線、角度、表情還有風格。”

    元一目光掃過來，洛溪背脊挺直，明顯感覺到元一的不滿意，當他還是沒有說什麽，那邊又開始開拍，洛溪目不轉睛的開始關注那邊，在不幹擾別人的情況下默默觀察，漸漸也融入了氣氛當中。

    拍攝進行到下午三點才結束，中午是隨劇組吃的盒飯。洛溪本以為想元一這樣的人是很挑剔的，但他也隻是和工作人員一樣，領了自己的盒飯開吃，看洛溪在那傻站著，催她自己去領。

    到下午三點，洛溪已經精疲力竭了。

    結束之後，她跟著元一的攝影團隊上了一輛麵包車。元一和她坐在一排，問她：“今天學到了什麽？”

    洛溪頭皮一麻，硬著頭皮斟酌的說了幾點似是而非的。其實她一天時間根本沒學到什麽，都處在一種似懂非懂的狀態，她太久沒有碰攝影的東西了。果然不滿意的不僅僅是她，元一皺眉看了她一眼，直接問：“你想要轉行做攝影的原因是什麽？”

    洛溪慶幸他沒有問她原來是做什麽的，斟酌了會道：“因為赤誠吧。”話一出口，她自己都忍不住臉紅了。

    “你覺得尷尬？”元一沒有給她回避的餘地，“你認為這麽多年我堅持下來的原因是什麽？你大概從報道或者各種各樣的資料中了解過我的經曆，沒有人是順風順水的，我的經曆要比那上麵更加慘烈的多，堅持下來，是因為錢。”

    他突如其來的神轉折，卻還是一本正經的表情，洛溪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其實我也覺得尷尬，你年紀太大了。”

    洛溪：“……”她已經不知道自己今天被元一插了多少刀了。

    “你現在已經二十二歲了，還沒什麽攝影基礎，目前看來也沒什麽攝影天賦，基本不會有什麽大成就。”

    他一口定生死，洛溪想要反駁，卻又啞口無言。

    到了工作室門口，車停下來，元一下車：“明天還是那個攝影棚，記得準時到。”

    洛溪第二天到的時候多帶了一個筆記本，將自己時而的感悟記錄下來。四天時間下來，她也看出來一些門道，同時對元一更加尊敬。

    第五天，元一通知她要跟著去D市出外景。洛溪和薑亦承提起，嘴裏對元一全是憧憬，又問薑亦承兩人是怎麽認識的。薑亦承一筆帶過，說兩人是在一次活動聚會上認識的。

    洛溪說起來就沒了邊，眼裏閃著光：“其實元一不是那種特別耀眼的外表，但是我覺得他特別有味道！”

    薑亦承微微皺眉：“美人在骨不在皮。”

    洛溪笑嘻嘻的說是，“我覺得元一工作的時候最有魅力！”洛溪又誇了元一幾句，拿出自己最近的作品給薑亦承看，薑亦承看的心不在焉，翻到最後一張，是元一的一個剪影，拍的風格角度都很有個人特色，薑亦承將相機放在桌麵上，“你剛才說明天要出差？去哪？”

    “D市的膠水花園。”

    “正好我明天也要去D市，一起把你帶過去。”

    洛溪詫異：“那你剛才怎麽不說？”

    “剛才沒想好。”

    洛溪：“……”她摸清了薑亦承隨性的脾氣，也不再和他爭執，說要給元一打電話溝通一下，薑亦承沒理她，洛溪自己摸出來手機打電話。

    剛一放下手機，就對上薑亦承如炬的眼神，她心口顫了下，薑亦承移開目光，片刻後又轉過來，以一種不在意的口吻問：“我記得你以前都叫元一老師，最近直呼其名？”

    洛溪點頭：“元一說叫老師會讓他覺得自己年紀很大。”

    薑亦承牽了下嘴角：“本來就老。”（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