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在這種力量下重新坐在了沙發上。飛鳥站在她麵前，半倚在桌子上，反手拿過那根被手帕包裹著的雪茄。他用指尖夾著，垂眸細看，仿佛上麵有什麽格外吸引他注意力的東西。

    “我現在是不是能聽一個完整的故事了？”飛鳥說。

    洛溪抿唇，沒出聲。她不是法盲，知道當著一個警察承認自己雇凶的後果，何況現在的受害者還已經死了？或許隻要她一說出口，飛鳥就直接給她定罪了。

    兩人僵持不下，飛鳥眼皮一翻，看著她，還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你不相信我？”

    洛溪沒說話，默認了。

    飛鳥輕笑：“你應該知道這些都是黎奧做出來的吧？”

    洛溪頓時坐不住了，瞪眼：“知道你還汙蔑我？！”

    “我們姑且不算這是汙蔑，”飛鳥說，“你不信我，無論我說什麽，你都是不相信的。倒不如直接一點，讓你感受一下不被相信的感覺。”

    洛溪看著他平淡無波的眼睛，神奇的是，她有些躁動的心慢慢的沉浸了下來。

    她微微抿唇，問道：“你怎麽這麽確定這一切都是黎奧做的？”

    飛鳥眼底很快閃過一絲恨意，嘴角還是帶著笑的模樣，話說出口是風輕雲淡的：“沒辦法，太熟了，他撅撅屁股我都知道他是想拉屎。”

    洛溪的心防漸漸鬆懈下來。飛鳥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洛達明的死和王毅的死，都是黎奧對付你的手段。他是一個報複心理很強的人，薑亦承跑了出來，她不會善罷甘休讓事情就這麽結束的，不然他也不會一直做老大這麽多年。”

    他抬頭瞥了洛溪兩眼，輕笑：“看來我還是等不到你開口了，你不肯說，我說行吧？”

    他神情漸漸嚴肅了些：“從上次薑亦承被陷害開始，你就動手在調查黎奧了，洛達明也是你找去接觸黎奧的吧？不過出了意外，洛達明死了；你又去找到近段時間和黎奧有接觸的王毅，卻不想王毅對你下手了，你以牙還牙——”飛鳥看了洛溪一眼，“不過沒想到事情出了第二天王毅就死了。”

    洛溪不置可否，道：“如果你查犯人能有調查我這麽迅速準確，黎奧現在應該待在牢房裏了。”

    “謬讚了。”飛鳥笑，“也隻是調查你比調查黎奧簡單多了。”

    洛溪瞪眼：“你！”轉眼，飛鳥又是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洛溪撇嘴：“既然你什麽都知道，直接帶人去抓了黎奧不就行了？”

    “黎奧是S市的地頭蛇，我當年在他身邊潛伏長達六年時間都沒有摸清，這短短幾天時間沒有萬全的準備，貿然動手隻會打草驚蛇。”

    你抓不到黎奧就來在我麵前使詐？洛溪翻了個白眼，將吐槽的話都忍了下去：“那你打算怎麽辦？在忍個六年？要不然等黎奧死了給他收屍送進監獄？”

    飛鳥笑：“你可真毒，人死了都不放過。”

    洛溪：“……”

    “你知道洛達明怎麽死的嗎？”

    洛溪微頓，搖頭。

    “你是不是覺得洛達明會死是因為他暴露了？黎奧發現了你們之間的交易？”飛鳥問。

    洛溪沒接話。在她的心中，這確實是最大的可能。畢竟如果沒有出意外，黎奧沒有理由會對洛達明出手。他們之間沒有個人恩怨，洛達明還能幫他做很多事，這在之前就印證了。

    飛鳥看了她一眼，繼續：“洛達明一直都掩飾得很好，黎奧什麽都沒發現。但是你可能沒有想到，黎奧早就盯上了你。”

    “為什麽？”洛溪皺眉，不太相信。

    “為什麽？”飛鳥輕笑一聲，眼底浮起嘲諷，“他要做點什麽，還要順理成章嗎？你應該記得吧，有好幾次差點出意外。”

    他一提起，洛溪就回憶起之前在公司門外，被人撞到，還差點被車撞的畫麵。

    “洛達明的屍體發現的位置就在一個商圈附近，那一天你恰巧也在那附近吧？沒錯，那天黎奧是要對你動手的，洛達明提早發現了他的計劃，他攔住了黎奧。”

    飛鳥說完，深深看了洛溪一眼。那一眼，讓洛溪瞬間丟失了力氣。所以……洛達明是為了保護她，所以才會……才會橫死街頭？她說不清心裏的感覺，隻心裏有個地方慢慢的塌陷了下去，是悵然若失的感覺。

    “你怎麽知道的。”眼眶有熱熱的液體朝下滑。洛溪背過臉，抬手輕輕擦了下。

    飛鳥遞了張紙巾給她：“你難不成真的以為我是吃白飯的？有些消息隻是不方便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告訴你，並不表達我就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洛溪將眼淚擦幹淨，理了理頭發，轉過頭來看著飛鳥：“你想讓我做什麽。”

    飛鳥眼底閃過一絲錯愕，很快又變成了讚賞：“看來你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

    “被廢話！”洛溪皺眉。

    “脾氣還挺大，”飛鳥輕笑，“明天要調查，你就好好配合調查，不說不該說的，但是按照黎奧的計劃來說，你應該是有脫不了的嫌疑的，你該掙紮掙紮，該反駁反駁，最好有剛剛對待我的時候那股煞氣最好，最後結果應該會是收監繼續調查。我們先讓他放鬆警惕，後續的工作，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洛溪說：“我怎麽相信你？要是你把我坑了，我不就得背一條人命？”

    “想的還挺多，”飛鳥伸手想要摸她頭，洛溪躲開了，他輕笑兩聲，“可是你現在沒得選啊，你隻有相信我，都是一樣的結果，相信我至少你還有賭博的機會對吧？”

    洛溪看著飛鳥的眼睛，目光深沉，飛鳥沒躲，臉上那股嬉皮笑臉的神情也沒了。洛溪抿唇：“好。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現在是算為人民除害，提出要求是不應該的，雷鋒都是不留名的，不知道嗎？小時候老師沒教好，連這都不知道！”

    洛溪翻白眼。

    “行行行，說吧，什麽要求，我要是能滿足就盡量滿足你，不過你也要讓我量力而行。”

    洛溪微頓，一字一頓道：“我要你保護好小芒果和薑亦承的安全。”（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