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晚飯，林菀坐在沙發上休息，顧曆城在那收拾著餐具。

    他收拾好後，洗完手出來。

    林菀看見他，忍不住淡淡地說。

    “現在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她手頭拿著手機，很明顯，在說這句話之前，已經看過時間了。

    顧曆城見她吃飽了就趕人，不禁覺得她這樣很不仗義，他有些生氣，朝她走過去。

    “做人沒你這樣的，剛吃飽飯就趕人，過了河就拆橋，林菀，你未免也太無情了點……”

    來到她麵前，顧曆城站定。

    沙發上，林菀坐在那，她也知道她現在就趕人的確不太道德。

    可現在的確有點晚了，都21點出頭了。

    他開車回去，路上也需要一定時間的，她這是為他著想。

    他回去到了，還需要時間來完成洗簌的這些，然後才有時間躺在床上睡覺，他明天還要早起。

    林菀心頭有些無奈，她解釋著。

    “那你不走，難道你今晚還想留在我這過夜嗎？”

    他穿著西裝，紗布的那些也盡量拆除了，但他傷口應該還沒好透，他不能太勞累，他應該早點休息的，林菀是為他好。

    “你再在這磨蹭，今晚又睡不了早覺了，快回去吧……”

    然而，顧曆城不肯。

    他幹脆就耍起無賴來，一個坐在林菀身旁，就不肯走，示意。

    “我回不去，我自己開車過來的，現在忙了這麽久，我累得很，我開不了車，我一開，準得出車禍……”

    聽到這話，林菀有些驚訝。

    她看向他。

    “你自己開車過來的？”

    顧曆城心頭動動，他應著。

    “對，我自己開車過來的……”

    見此，林菀是真的對他無語，他自己開車過來的，她還真不忍心讓他現在回去了。

    畢竟，白天開車跟晚上開車，視力程度是不同的。

    他又帶傷在身，她實在不忍心讓他冒風險。

    林菀有些猶豫，看著他建議。

    “要不，你給家裏打個電話？讓誰過來接你回去？”

    見她非要自己走，顧曆城想了下，他點頭，一臉幹脆的模樣。

    “這樣，我可以回去，你直接開車送我回去吧……”

    聽到這話，林菀一臉驚訝加鬱悶。

    “我？”

    想了想，林菀猶豫了，她搖頭。

    “我沒空，再者說，我也不想回去……”

    她悶悶地收回視線來，那個家，她現在是真的不想踏足一遍，顧曆城見著她不肯回去，他心思流轉。

    如果林菀送他回去了，那麽他就不會讓她回來了。

    至少今晚是！

    可是，林菀明顯不上套。

    顧曆城沒有辦法，他一個耍無賴，後背靠向椅背，雙手抱胸，一副賭氣的模樣。

    “那我也沒辦法了，我開不了車……”

    身旁，林菀鬱悶地看著他。

    其實他真想回去，他大把方法回去，他這樣百般找借口，無非就是不想回去而已。

    林菀想了想，看著他說。

    “你可以留下，不過我告訴你，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留下的話，我這裏的房子就隻有一間臥室，所以你留下了，隻能睡沙發，我這兒可沒有剩餘的床再讓你睡……”

    見此，顧曆城看過來，不太滿意。

    “我不能跟你睡臥室嗎？”

    林菀一笑，有點壞的那種。

    “你覺得可能嗎？”

    對麵，顧曆城悶著不吭聲，林菀懶得理他了，人徑直站起，忙自己的去。

    ……

    林菀瞎忙了一會兒後，肚子沒那麽飽了，她準備洗簌。

    她站衣櫃前找著衣服時，顧曆城走進來，他站臥室門口，身子倚靠在門框旁，他看著她，說。

    “我待會洗澡怎麽洗？”

    他身上還有傷在身呢。

    林菀也想到這個問題了，她轉頭看來一眼，示意。

    “你平時怎麽洗，你現在就怎麽洗唄……”

    他的身子有傷，所以不能直接用水衝，隻能拿了毛巾擦拭。

    然而，就擦拭的這道程序，顧曆城明顯是不願幹的，他悶著臉說。

    “我洗不了，我全身都是傷，你幫我洗……”

    林菀就知道他會說這樣的話。

    她拿過衣服後，將衣櫃的門關上，然後朝門口走來，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模樣。

    “隨便你，如果你自己洗不了，那你今晚就這樣臭著睡覺吧，反正臭的又不是我，你睡的是沙發，咱倆又不睡一塊……”

    林菀瀟灑地朝洗手間走去了。

    門框旁，顧曆城鬱悶地看著她的背影，這小妞，狠起來完全不顧他的死活。

    林菀洗簌過後，就輪到顧曆城了。

    他在裏頭洗簌的時候，林菀就站在陽台上吹風。

    頭發已經被她吹幹了，拿吹風機吹的，現在頭發很幹爽，林菀撥弄著頭發時，她看著無盡夜色，人不禁有些恍惚。

    也就隻有這個時候，她冷靜下來，才能正視自己的內心。

    顧曆城洗簌好出來的時候，走進臥室，就是看到這一幕，見此，他心頭動動。

    這個時候的林菀，是軟弱的，無刺的。

    他有些心疼她。

    顧曆城四周看著時，隨口問了一句。

    “吹風機在哪兒？”

    說著，他看到了，在那旁的格子櫃上，見此，他走過去。

    林菀聽到動靜後回頭看。

    見顧曆城已找到吹風機，她沒多話，他拿了吹風機插上電後，開始坐在床邊吹。

    顧曆城在這邊是沒有衣服的。

    他現在身上穿的那件睡衣，還是林菀的，男人穿女士的睡衣，看著有點滑稽，然而林菀並不覺得多違和。

    就一件衣服而已，實在沒什麽好笑的。

    她收回視線，繼續看著外頭的夜色，手時不時撥弄頭發。

    伴隨著陣陣夜風，林菀發現洗了澡後，站在這吹頭發的感覺實在太美好了，特別是身旁又有自己在意的人。

    顧曆城的頭發那麽短，他很快就吹好了，幾乎不超過十分鍾。

    他將吹風機放好後，看著她的背影猶豫一下，人還是朝她走過來。

    來到林菀身旁，顧曆城看著她撥弄頭發的樣子。

    他忍不住伸手掐入她頭發中，輕輕地往一旁梳開，任由頭發在他指縫中滑落下來。

    見此，林菀撥弄頭發的手不禁一停。

    她安靜地任由著他玩弄著她的頭發，顧曆城在這時看向她，輕輕地說。

    “你的秀發真好看……”

    聞言，林菀心頭動了動，她淡淡地應句。

    “太長了，我總是想再剪短一些……”

    然而，顧曆城卻立即說。

    “不長，這樣就剛剛好了，再剪短，就成男人婆了，不好看……”

    她聽著隻是笑笑。

    看著夜色，林菀雙手撐在圍欄前，她一時有些感歎，竟忍不住跟他談起心來，全然忘記了兩人前不久才鬧過矛盾。

    “你看這繁華的城市，燈光多麽好看呀……”

    樓層比較高，所以，每次站在陽台上，林菀都可以看到無盡的夜色。

    也是在這個時候，她才感覺自己是如此渺小。

    也許對麵那棟樓，某扇窗戶的燈火中，住著的是某位大明星呢？

    此情此景，真的太容易讓人放下心頭的一切。

    身旁，顧曆城收回手來。

    他學著她一樣，也撐在那圍欄上，看著無盡夜色，他淡淡地開口。

    “嗯，是很好看，我希望每晚都能看到，和心愛的人看，那樣才更有感覺……”

    顧曆城轉頭看她。

    身旁，林菀聽後，她心頭動動，她也轉頭看顧曆城，兩人對視上。

    她看著他沉默一下，不禁開口。

    “曆城，你知道嗎？曾多少次，我幻想著和你一起慢悠悠地生活，我們坐在我們家的院子裏，看著星星，看著月亮，身旁還有我們的寶寶，就這樣一家幸福地過著快樂的日子，可是……”

    想著曾經的幻想，再想著現實帶來的殘酷。

    林菀隻是苦澀地笑笑，收回視線來了。

    見此，顧曆城很痛心。

    他現在所追求的，或許他曾經就能辦到，然而，他並沒有珍惜。

    或許，林菀曾經所幻想的這些，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浪費在夏沫母子身上，實在沒空陪她。

    顧曆城感到了內疚，他深情地說。

    “林菀，對不起，我以後會珍惜的，我們會有新的寶寶，你所幻想的那種生活，我們以後就可以過上，不……應該說是，現在就可以過上，隻要你肯給我機會……”

    罷了，不要再說這些了。

    林菀聽得麻木。

    他總是懇求她給他機會，可他卻不知，有些時候，機會往往隻有一次。

    就像男人闖事業時。

    真正在乎的人才會緊緊抓住機會，不在乎的人，才會讓機會流走。

    他沒抓住，不能怪他錯過了，隻能怪他不在乎。

    林菀不再談這個話題。

    ……

    兩人聊了很久的天，說的無非都是一些重要而又不重要的事，完全閑扯。

    但林菀覺得，這樣也蠻有趣的？

    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無論幹什麽都是種快樂，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就算是接吻都做不下去。

    夜色深了後，兩人各自去睡覺。

    林菀睡的臥室，顧曆城去睡他的沙發。

    床上，林菀拉好被子後，她躺下，客廳裏，顧曆城悶悶地調整著身子躺在沙發上。

    沙發的空間畢竟有限。

    他無論怎麽調整，都覺得窄得很，人躺下了，被子的一邊卻掉在地上，他又得去拉被子。

    顧曆城躺在沙發上時，他就覺得特鬱悶。

    真的很不喜歡睡沙發的感覺呀。

    他睡得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想想又有些後悔，早知道就直接回家了，也好過在這睡沙發。（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