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白天的那番話，對喬越的莿激還是不小的。

    他一直在想著林菀的那番話，越想，心內越內疚，越想，心情越難受，他知道自己活得很惡心，他知道自己把自己活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

    客廳裏，喬越難受地喝著酒。

    茶幾上已經有一些空酒瓶了，可見他喝了不少。

    外頭夜色很濃。

    喬越抓著一瓶酒猛灌自己，就在這時，夏沫打來電話，喬越聽到鈴聲，他有點醉地看過去。

    看著手機頁麵，喬越沉默一下，他伸手過去接了。

    “喂？”

    電話裏，夏沫聽到了他的醉意，見此，她怔了怔，她還是第一次見喬越喝醉，夏沫不禁問他。

    “你喝酒了？”

    喬越醉醺醺的，他冷淡地應。

    “嗯……”

    聞言，夏沫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今天剛第一次開完庭，他就喝酒，他是不開心嗎？

    夏沫轉頭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她問。

    “你現在方便嗎？我過去看看你……”

    一聽，喬越清醒了幾分。

    他看看外頭的天色，現在已經很晚了，他又喝了酒，她過來的話……

    有些心思，喬越以前是從沒動過的。

    但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

    他隱隱有些蠢蠢欲動，喬越平靜地答應。

    “好……”

    ……

    掛了電話後，喬越沉默地喝著酒，但喝得沒剛才急了，因為，按照那麽喝下去，他會真的醉了。

    其實男人真正醉後，是沒什麽意識的，也根本做不了那些事。

    那些所謂的酒後亂來，說的是喝了酒後，會有一股衝動感，並不是真的一點意識都沒有，如果真的沒有，身體怎麽可能有反應？

    夏沫來到的時候，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

    見此，夏沫走進來。

    她遠遠地朝他走來，看著他不斷地喝酒，她心裏很難受，問。

    “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沙發上，喬越沉默地在那喝著，沒吭聲。

    夏沫走到後，她在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喬越仰頭喝了一杯後，他終於淡淡出聲。

    “怎麽會想著要過來？”

    自他答應幫她後，她從來來過他家，都是他去找的她。

    也不是夏沫不肯過來，而是喬越自己不想讓她過來而已，因為，在那之前，有些心思，喬越是從沒動過的。

    聞言，夏沫看著他，見他借酒消愁，她一臉心疼。

    “那你又怎麽了？今天我們打了一場勝仗，你該高興，不是嗎？”

    不提還好，一提，喬越甚至掩飾不住。

    他當即苦笑了一聲，然而，他說出來的話，卻又跟他心內的不同。

    “我很高興，所以我喝酒慶祝……”

    見此，夏沫的臉色有些沉凝。

    “你沒高興……”

    不料，喬越卻徑直看向她，堅定地打斷。

    “我有！”

    然而，夏沫也很堅定。

    “你沒！”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各自的臉色都那麽堅定。

    對視了一下後，喬越沉默地收回視線，他沒吭聲，又再倒酒開始喝而已。

    剛才，夏沫沒來之前，喬越是直接拿著酒瓶仰頭喝的。

    隻是，接了那通電話後，他才又改換杯子喝的而已，畢竟，在她麵前，他總得顧及形象不是。

    夏沫見他又開始喝，她看不過眼了，勸。

    “你別再喝了，再喝你就醉了……”

    然而，喬越就當沒聽到一般，他心頭想著林菀的那番話，以及顧曆城現在對他的態度，喬越的心情就好難受。

    如林菀所說，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有時候，喬越也在反思這個問題，然後，想著、想著，他就會迷茫。

    夏沫見他不聽勸，叫他別喝還繼續喝，她一急，當即走過來，奪過他的酒杯，示意。

    “我讓你別喝了，你沒聽到？”

    將酒杯放在茶幾上，夏沫看向他，喬越看了眼茶幾上的酒杯，然後也看向她，兩人對視著。

    喬越全身上下充滿了酒氣。

    看著他，夏沫心頭動動，喬越對她來說，是特殊的。

    在這之前，她對他根本就沒留意，他就像一個遠遠的路人一般，她根本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然而，當她落魄時，他卻像英雄一般突然出現，救了她一劫。

    夏沫之前對他沒感覺，現在，卻越發地對他有感覺了。

    她也曾想過獻出，無奈喬越太過紳士，從沒跟她談過這點，所以，她想獻，他卻不要。

    夏沫發現自己逐漸有點喜歡他。

    她朝喬越靠過去，來到他麵前，先是坐在他腿上，雙手摟住他脖頸，然後看著他，對麵，喬越也看著她，怔怔的，對她的舉動，不主動也不拒絕。

    兩人對視著，夏沫的視線落入他的唇上。

    她湊過去，輕貼上他的唇。

    見此，喬越閉眼，他沒主動吻她，夏沫開始主動吻他，喬越知道，兩人踏破這一步，意味著什麽。

    他沒有拒絕，但他也沒主動。

    ……

    因著夏沫這事，林菀很氣。

    她做什麽都沒興趣，此時正靠躺在床上，雙手抱胸，沉默地生著悶氣。

    顧曆城忙完進來的時候，看見她這樣，他心頭動動，瞬間就了然了。

    他一邊忙著，一邊問她。

    “還在生氣呢？”

    見此，林菀看向他，她是真的很生氣。

    “你說那喬越到底怎麽想的？我都想不透這人怎麽想的，他怎麽會那樣？夏沫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難道他心裏不清楚麽？看他人模人樣的，背後卻活得像條狗……”

    今天，林菀本來信心十足地等著夏沫判刑的了。

    結果卻來這一出，等到第二次開庭？

    林菀一天都等不下去。

    等第二次開庭，不知又要拖多久呢，事情一天沒著落，林菀的心就一天不能安穩下來。

    見此，顧曆城走到衣櫃前。

    他一邊拉開衣櫃，一邊跟她說著話。

    “我也沒想到喬越會這樣，以前他都不是這樣的人，不知道夏沫到底給他吃了什麽藥？”

    床頭，林菀想了想。

    她將自己的猜測告訴顧曆城。

    “哎，曆城，你說，晨晨會不會是喬越的孩子？”

    一聽，顧曆城直接怔住了。

    他拿了護膚品之類的，轉身看向她，怔了怔後，伸手關上門，同時也奇怪著。

    “不會吧？這怎麽可能？太天方夜譚了，喬越跟夏沫在之前根本就不沾邊，晨晨怎麽會是他的孩子？”

    顧曆城這話也說得有理。

    可喬越突然出手幫夏沫，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林菀猜測著。

    “那他幫夏沫，甚至為了夏沫不惜跟你反目，這本來也是很天方夜譚的一件事呀，要不這樣？曆城，你拿晨晨的樣本跟喬越的樣本，去親子鑒定所鑒定一下，到時候事情到底是怎樣，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衣櫃前，顧曆城關好門了。

    他拿著護膚品朝她走過來，見她這樣說，他哼哼兩句。

    “說得容易，就算要做親子鑒定，也是需要對方身上的東西的，我去哪兒找喬越跟晨晨的東西，現在我都接觸不到兩人……”

    床頭，林菀皺著眉。

    顧曆城來到後，他在床邊坐下，向她伸出手。

    見此，林菀便乖乖地伸出手了。

    顧曆城抓過她的手，他開始幫她塗抹護膚品，林菀看著，心頭動了動，她偶爾會塗，但實在太累的時候，就沒心情搞這些東西。

    他很溫柔，一手抓著她的手，另一手輕輕抹開那些液體。

    林菀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又看向顧曆城。

    他專心致誌地幫她塗著，見此，林菀心頭暖暖的，她有些小害羞地說。

    “曆城，你好溫柔呀……”

    聞言，顧曆城看來一眼，他淺淺勾唇，然後又收回視線，落在她的手上，他說。

    “女人就應該多保養，你看看你，最近不塗護膚品，手都粗糙了不少，年紀輕輕的，手怎麽像個大媽的手？”

    林菀沒吭聲。

    他有時候突然的溫柔，會讓她措手不及。

    顧曆城幫她塗完了手，他還要幫她塗臉，林菀幹脆就枕在他的腿上，顧曆城也不坐床邊了，而是整個坐在床麵上。

    她的後腦勺枕著他的腿，她閉著眼。

    顧曆城幫她抹著臉。

    底下，林菀被伺候得相當舒服，她閉著眼睛時，就忍不住說。

    “曆城，這樣的生活真好呀，以後我就等著你這樣伺候我了……”

    聞言，顧曆城心頭動動。

    以前沒發生換骨髓一事時，顧曆城其實也有幫她這樣塗過護膚品，記得當時，她也是這樣享受。

    隻是後來，兩人鬧離婚，他就再沒幫她塗過。

    原本就有的幸福，是他自己丟棄了，隻是現在又重新拾起了而已。

    顧曆城輕輕幫她抹平額頭，他說。

    “會的，林菀，我會一輩子這樣伺候你的，以後等你長皺眉了，我就用我這雙溫柔的手，輕輕幫你抹平你額頭上的皺眉……”

    她聽著，突然沉默了。

    好一會兒，林菀才輕輕開口，她始終閉著眼睛。

    “曆城，你知道嗎？我真的好不習慣你變得這樣溫柔，也許是一直習慣你那麽凶地對待我，所以，現在你變得那麽溫柔了，我反而不習慣……”

    她的話，讓顧曆城想起他當時偏心夏沫時，的確對她很凶。

    那會兒，他不是給她甩臉子，就是全程冷漠著一張臉。

    顧曆城很內疚，他輕輕地道歉。

    “林菀，對不起，以前是我瞎了眼，但我以後不會了，我會一直睜著眼看人……”

    見此，林菀安靜地沉默。

    她有時候很不想原諒顧曆城的，但她想想，以前自己也沒做到位，也有瞎眼的時候，所以，又不好怪起他來。

    算了，過去就過去吧，珍惜現在就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