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林菀也忍不住輕輕笑著，她一邊夾著菜來吃，說他。

    “就你話多……”

    就在這時，顧曆城的手機響起，顧曆城笑著看向手旁的手機，他放下筷子，伸手去拿。

    將手機拿至眼前，待看清楚來電顯示後，顧曆城的笑容慢慢收起。

    林菀看到他這模樣，她的笑意也逐漸收起。

    她看著他問。

    “誰呀？”

    顧曆城看過來，他朝她揚揚手機，臉上有著無奈，林菀一看，她的臉色當場就僵住，她臉色有點沉，悶著不吭聲，她沉默地收回視線來。

    見此，顧曆城心頭動動。

    他沒接手機，任由電話響著，他將手機抓在手中，他看著她說。

    “其實林菀，你有沒有想過，不要這個孩子？我看得出，你並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一聽，林菀心內觸動。

    她沉默著沒吭聲，默默地吃著飯，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孩子是她主動要求留下的，現在夏沫來找顧曆城，她又要不高興。

    林菀知道，自己這樣很賤。

    身旁，顧曆城見她不說話，他看著她說，手裏的手機一直在響著，他沒看它一眼。

    “我說過，如果你一直懷不上，我寧願不要孩子，反正這社會上，又不是沒有丁克的人，就我所知道的，就有好幾對……”

    聞言，林菀終於看過來。

    她平靜地看著顧曆城，她默默抿了唇，她說。

    “我不在乎，不過就是借她的仔宮來代孕一個孩子而已，我就當找了個代孕……”

    林菀一臉無所謂的模樣，她硬裝出來的模樣，讓顧曆城看著卻是真心疼。

    見她非要堅持，顧曆城默默收回視線來。

    他很心酸，因為他知道她愛他，愛一個人，就會希望TA更好，而不是拖累對方的那種。

    顧曆城垂眸看向手機，他接了。

    “喂？”

    電話的那頭，夏沫拿著手機久久地在那等，她很失落，就在她以為他不會接的時候，他終於在手機自動斷線前，接了。

    夏沫聽到他的聲音，她有些欣慰，她說。

    “曆城，你現在在哪裏？你來陪我吃飯好不好？我一個人吃不下……”

    夜色真是很可怕的東西。

    這會兒，夏沫無比地孤寂，她找不到一個人來陪，家裏有傭人在，然而，跟傭人聊天，她感覺牛頭不對馬嘴，聊天所想的內容，根本不在同一層次。

    聞言，顧曆城聽著，他心內動動。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他說。

    “我現在在陪我老婆吃，你覺得我有時間去陪一個外人嗎？”

    身旁的林菀聽著，她心內動動，她一聲不吭。

    電話裏，夏沫見此，她心情難受，這會兒，她跟他發不起飆來，她默默地開口。

    “那算了吧……”

    話畢，夏沫再不多言，她竟然難得地掛機了。

    顧曆城見此，還有些怔愣。

    他拿下手機看了看，她真的掛了，手機現在是屏保頁麵中，不是通話中頁麵。

    夏沫是那種糾纏不休的人，她每次主動掛機，絕對是她的心很涼透後才會這樣，然而，她有一個致命點。

    雖然她每次都會心涼，可過段時間後，她又沒事了，重蹈覆轍。

    像她這樣的人，就好像那些被家暴的女人一般。

    往死裏打，事後會心灰意冷，但……等過段時間又好了，又能過下去了，這種人的思路，真是想死都想不明白，不知道她們怎麽想的。

    顧曆城看向林菀，他挑挑眉。

    對麵，林菀也看著他這裏，她靜靜的，一聲不吭。

    見此，顧曆城也不知道說什麽。

    ……

    夏沫並沒有吃飽，她沒吃了，就這樣朝落地窗走來，不得不說，顧曆城的這套房子極好，那邊有扇大大的落地窗，夏沫尤其喜歡房子這樣設計。

    這樣，呆在房子裏，也不會感覺太壓抑，就好像藍天白雲就在身旁一般，陪伴著自己。

    來到落地窗前，夏沫站定在那。

    看著玻璃外夜色泛濫，夏沫的心情有股難以形容的感覺。

    她看著樓下，有產生過一絲瞬間跳下的輕生念頭，然而，也隻是一瞬間的念頭而已，真正做的時候，夏沫並不會這樣做。

    她想著肚子裏的這個孩子，她的手輕輕撫上。

    她的眼神有些複雜。

    ……

    林菀這會兒，正坐在梳妝台前照著鏡子，林菀不是個時常臭美的人，但她偶爾會喜歡照照鏡子，特別是洗簌後。

    她發現很多人在洗簌後，都有照鏡子臭美的習慣。

    這點，她居然跟別人一樣。

    這會兒洗簌過後，頭發又吹幹了，林菀看著自己的模樣，她覺得自己超美的。

    顧曆城洗簌好出來，見她又在那臭美，他挑挑眉，見怪不怪。

    梳妝台前，林菀看他一眼。

    她這會兒也沒話要跟他說的，畢竟，夫妻嘛，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有話要說的。

    外麵夜景正好，林菀臭美過後，她站起，下意識地朝陽台外走去。

    林菀發現，她真的是超級喜歡陽台這種地方的。

    她喜歡的地方隻有幾樣，也就是常呆的，一是床，二是洗手間，三是陽台，除了這幾樣，她真的很少會在別的地方呆。

    林菀來到陽台外，身後，傳來顧曆城吹頭發的聲音。

    她沒回頭看他，她走到圍欄前，心情很好地看著外麵的夜景，她的雙手輕撐在那，整個下巴也靠在手臂上。

    林菀冷靜的時候，她就像那些女強人一般，她可以很冷靜。

    然而，她小孩子起來的時候，也可以很小孩。

    她在外麵麵前習慣表現得冷靜些，因為她想給人一種她很知性美的端莊範，但在顧曆城的麵前，她則喜歡表現得幼稚些。

    因為，那才是她的本性。

    顧曆城吹頭發很快，也就十分鍾沒到的功夫。

    他吹好頭發後，朝她這裏走過來，顧曆城喜歡這樣，閑下來的時候，陪著自己老婆，一起靠在陽台上，聊聊人生，談談理想。

    他覺得這是很享受的一件事，特別是兩人又有共同話題，相當默契。

    顧曆城來到她身旁，他輕撐在那，視線沒看她，但卻是問她的。

    “在看什麽？”

    他是剛來，而他吹頭發的那段時間，林菀已經撐在那看了好久。

    她可能看了好久的緣故，所以，這會兒不禁有些感歎。

    林菀看著幽幽夜色而說。

    “沒看什麽，我就是有時候在想，特別是像現在這樣，倚窗而望的時候，我在想著古時候的那些人，她們的生活狀態到底是怎樣的？會不會倍感孤寂？”

    聞言，顧曆城挑挑眉。

    他轉頭看向她，他改變了姿勢，他一手輕撐那圍欄上，撐著後腦勺脖頸下方那塊，另一手垂身側，他半側著身子看她。

    他微微含笑，心情很好，問。

    “沒想到，你還有這麽文藝的一刻？”

    顧曆城不是第一次見她文藝了，上次她還跟他說過，她喜歡古曆史了，好像還是歐洲那邊的古曆史。

    圍欄上，林菀心頭動動。

    她沒看他，她輕輕開口，視線看著無盡夜色。

    “我文藝的時候多了去了，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就很文藝，隻是你沒機會看到而已……”

    那時，他的心裏、眼裏，滿滿的全是夏沫，他根本裝不下她。

    見她提起以前，顧曆城心頭動動。

    就這點他是有愧的，所以，他選擇沉默，顧曆城一聲不吭。

    身旁，林菀幽幽地說，始終沒看他一眼。

    “以前讀書的時候，我暗戀一個人，可惜他喜歡上了別的女人，我每天看到TA們出雙入對，看到兩人一起吃飯，一起學習，當時，我真的好羨慕、好羨慕，我幻想著，如果我是她就好了，可我為什麽不是她？”

    顧曆城知道，她在指他。

    提起以前的事，顧曆城默默地收回視線。

    他又恢複剛才的那個姿勢，他雙手撐在圍欄上，他下巴靠在手臂上，他看著夜色而說。

    “可你最終還是贏了不是嗎？有些人，過程很輝煌，可她最終輸了，有些人，過程可能很落魄，可她最終贏了，你說誰好誰壞？就好像有些人，賺了那麽多錢，最後卻賺進了牢裏，有些人，平平淡淡一生，最後活到安享晚年，你說哪個更賺？”

    聞言，林菀轉頭看他。

    她看著他說。

    “曆城，以前的時候，活的那十來年，我的確輸了，但我也隻是輸了十來年，你今後的幾十年，全在我這兒，所以，我還是贏了，夏沫隻占用了你十來年的時間，而我，卻占用你今後幾十年的時間，所以，我還是贏了……”

    見她想得通，顧曆城挑挑眉。

    他看過來，他看著她，他淺淺一笑，他點頭。

    “嗯，你贏了……”

    見此，林菀也淺淺勾唇，雖然以前真的很苦、很苦，可至少現在已經過去。

    她現在活在幸福裏，而活在痛苦中的，是夏沫。

    她現在是顧氏的老板娘，而夏沫，一無所有，甚至連住房，都是林菀看在她可憐的份上，提供給她的。

    林菀看著顧曆城，她忽然就好想抱抱顧曆城。

    她說，甚至也站好，伸手做出擁抱的姿勢，問。

    “我可以抱抱你嗎？”

    見此，顧曆城嘴角一勾，他樂意得很，他當即站起，伸手回抱了她，林菀便抱住了他。

    夫婦兩擁抱的時候，林菀拍拍他的背，她在他耳邊輕聲說。

    “曆城，你記住一句話，你以後是我的，今後這幾十年，你都是我的……”

    聞言，顧曆城淺淺勾唇，他回應她。

    “是，老婆，我是你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