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心疼小言

    而且還是那種最累最辛苦的傳菜員。

    盡管五年過去，他已經長成了個青少年，但他的輪廓並沒有太大的變化，甚至可以說和方航生有一定程度的神似，我幾乎沒費什麽力氣就認出了他。

    然後看著他被顧客刁難得漲紅了臉，心裏突然湧上來一陣憤怒！

    不是說好會拿他當親生的孩子一樣照顧嗎？

    怎麽堂堂躍騰的養子，清輝閣的半個主子，竟然在這裏當一個傳菜員，被一些小癟三欺負？

    我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才明白原來他是剛剛不小心將菜蹭到顧客的身上了，來這裏消費的都是些有錢的主兒，拉著他沒完沒了讓他賠錢。

    他一言不發，隱忍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低垂著眼眸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那人越說越誇張，隱隱有了要動手的趨勢。

    關鍵時刻，是我忍不住，上前一把攔住他，冷冰冰的道：“好歹你也幾十歲的人了，怎麽沒的跟個孩子計較。”

    “你這衣服多少錢，算我露絲賠你的，明天自己去躍騰領錢。”

    說著，我遞了一張支票給他，他這才罵罵咧咧的消停下來。

    小言站在我身後，已經隱隱比我高出一個頭來了，我感覺到他的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一聲不可置信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媽？”

    在聽到這個稱呼的時候，我有些顫抖，但還是克製住自己的情緒，轉身道：“小小年紀不學好，怎麽誰都叫媽媽。”

    他沒說話，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之後，扭頭就走。

    我攔都沒攔住。

    這小子！跟著方航生這麽多年，好的沒學會，倒是把方航生那倔強的脾氣給學全了。

    我氣悶的回到座位上去，九歌敲了敲我的桌麵，道：“你讓我幫你查的事情，我最近總算是有了點兒眉目。”

    “果真？”我有些興奮。

    她說的，是我五年前讓她幫忙查我那顆腎的下落，因為中間隔了個太平洋的關係，再加上她已經不再做黑客了，有些東西查起來總是不那麽方便，所以這幾年中消息一直斷斷續續，沒有個準信。

    她點頭道：“早在美國的時候，我就已經將目光都鎖定在了省城，好多線索都能指到這裏來，但是一是因為距離，二是因為職業的原因，我沒法查到直接的收益人。”

    “但這次回來之前，我拜托了一個老朋友，讓他幫了幫忙，他大概查到了那顆腎髒是在省城的一家地下黑市賣掉的。”

    “至於買家是誰，他不肯說。”

    “不肯說？”我皺眉，“是嫌錢少嗎？”

    她搖頭打斷我，似乎也有些不確定，“不像，聽他的語氣，應該是對方的來頭很大，怕被牽連其中吧。”

    她這麽說，我也不好多問，每一行都有自己的行規，黑客也是，當初她幫我查小言的時候，也被卷進來了。

    如果當初沒有我幫忙的話，她可謂是非常悲慘的。

    我們談話正激烈著呢，小言突然來傳菜了，我忙收起了話題，熱情的拉著他坐下來，並跟他的領班說，今天他的時間我買了，任何事情不要打擾他。

    那領班高高興興的拿了錢之後就離開了，隻剩他一個人麵無表情的坐在我對麵。

    我看著他有些頭疼，雖然我現在也當媽了，可我對這種有小情緒的孩子一向沒什麽辦法。

    這一點，九歌比我還清楚，所以她充當了這個調和劑的角色，“小朋友，我們和你爸是舊相識了，你不要緊張，隻是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你。”

    “這年頭是個人都說跟我爸有關係，誰的問題我都要回答嗎？”他毫不示弱的將問題給懟了回來。

    小小的臉蛋上寫著“不配合，我不配合。”幾個大字。

    沒辦法，我隻能拿出殺手鐧，“你看我，是不是和你媽媽很像？”

    他這才緩和了一下神色，但也沒有說太多話，我無奈的拉住他的手，道：“我沒有什麽惡意，隻是想問問你過得好不好，不是說方總待你如親子嗎？你怎麽來這兒工作了？”

    再怎麽，也得是個總經理什麽的吧……

    何況你還這麽小……

    當然，這些話我並沒有說出來。

    他聽完我的話有些沉默，始終沒有要回答我的意思，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他卻開口了，“是我自己要來的，我不想爸爸為難。”

    “怎麽說？”我有些吃驚。

    他撇開頭，“陸阿姨不太喜歡我，可是爸爸又很喜歡她，他們倆經常為了我吵架，我不想爸爸為難，所以就自動要求來基層體驗生活。”

    “……”

    “還有呢？”

    “沒有了。”

    “你不上學？”

    “上，我隻有周末和假期的時候過來，經理們也很照顧我。”

    ……

    一番話把我堵得啞口無言，我想告訴他，陸嫣然不喜歡你，你就偏要待在她麵前，惡心她，讓她沒辦法找你麻煩，自苦是沒有出路的。

    可我又沒有資格說這個話，一時間糾結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他察覺到了我的情緒，突然問我：“你真的不是我媽嗎？”

    “你們長得好像。”

    看著他清澈的眼神，我感覺自己有些罪惡感，但我到底還是否認了，他有些失望，但也沒有特別失望，隻是禮貌的說了句打擾了，就離席而去。

    這幾年，他應該得到了極好的教育，否則的話不會有這樣的風度。

    想到五年前，我信誓旦旦的跟他說，我會給他一個完整的家，我就有些心痛。

    那天晚上，我有些情緒不佳，九歌感受到了，也沒打擾我，一個人在客廳擼合同，直到深夜，我們倆才沉沉睡過去。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被九歌從床上拖了起來。

    她的作息時間一向規律得令人發指！

    我還沉浸在睡夢中，就聽見她冷冰冰的說：“現在距離簽約儀式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收拾一下我們就可以過去了。”

    我困得找不著北：“你讓我再睡十分鍾。”

    ……結局就是，我被她用一盆冷水直接澆了個透心涼。

    他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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