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就在蘇眉等人苦苦尋找瑾言的蹤跡時，他已經跟著黑衣人到了天啟皇朝的邊境。 其實一路走來，他已經大概能夠猜到想要見他的人是誰。普天之下，隻有慕容元康有能力封鎖天啟皇朝每座城市關卡的消息，使他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邊境。

    “草民參見皇上。”

    看見瑾言俯身向自己行禮，慕容元康的唇角微微一勾，帶著些許的得意，“朕已經等了你很久了。”

    聽到慕容元康所說的，瑾言的表情頓時有些訝異，“皇上早就猜到草民會離開睿王府？”

    慕容元康笑著點了點頭，伸手扶起了他，“當初你跟瑾睿在軍營裏大吵一架，被朕的屬下聽到，告訴了朕。那個時候朕就猜測，你會不會選擇離開？事實證明，朕猜對了。”

    聽到這個，瑾言的眼底流露出一絲懷疑，但他沒說什麽，隻是安安分分地坐在了慕容元康的對麵，“皇上召草民前來，所為何事？”

    “朕知道你不會再回睿王府，也不會踏入官場，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留在朕的身邊，做一個謀士呢？”慕容元康詢問道。

    瑾言頓時有些猶豫，低著頭沉默不語，雖然他不打算再回睿王府了，但慕容瑾睿到底對他有知遇之恩，他不想背信棄義，反過來對付慕容瑾睿。

    慕容元康看出了他的抗拒，不由釋然一笑，“如果你暫時無法決定的話，不如留在邊境考慮幾天，反正天啟皇朝和玄關王朝之間的戰事就快有個了解，你留在這裏很安全。”

    聽見慕容元康的提議，瑾言微微點了點頭，反正他也沒有想好要去哪裏，留在邊境想清楚也好。至少睿王府的人，絕不可能追查到這裏。

    瑾言答應之後，慕容元康就派人給他安排了住處，他從軍營中的將士們口中得知，玄關王朝的確已經走到了窮途末路。最詭異的是，玄關王朝的皇帝秦受，似乎因為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開始遊走在崩潰的邊緣。

    他不僅多次在戰場上對慕容元康破口大罵，更將矛頭指向了自己身邊的大臣，使得整個玄關王朝怨聲載道。人們都知道，這一回，國是亡定了。

    瑾言聽著邊境上的這些謠言，心裏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許多之前沒有想通的事情，似乎在他腦海中串聯出了一個答案。

    “瑾言公子，皇上讓人給你燉了花生雞腳湯，說是你風塵仆仆來到這裏，應該以形補形。”

    “多謝。”

    瑾言笑著接過小太監遞來的碗，將裏麵的湯水一飲而盡，接著小太監為他鋪好了床，服侍他上床睡覺。

    由於先前旅途的疲憊，瑾言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自從離開睿王府後，他已經很少再做那個噩夢。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做那個噩夢了，想不到在這邊的第一個夢，就是重回當時的夢魘。

    “不……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夢中的瑾言，被慕容瑾睿等人拚命追殺著，他不斷地求饒，然而卻始終無濟於事。

    為什麽？

    為什麽要殺他？

    十年主仆情，竟然經不起半分考驗，這讓他的心裏十分難過。

    一覺醒來，瑾言的身體已經被冷汗浸透，他覺得好像有人用手捏住了他的心髒，悶得他無法喘息。

    他想逃離，他想得救，他想找回最初的自己。

    “瑾言公子，怎麽了？”守在帳篷外的太監聽到他的呼喊，頓時滿臉驚愕地闖了進來，“發生什麽事了？”

    瑾言看著他，在那一刻，突然下了一個很重的決定，“我要見皇上。”

    慕容元康連夜接見了瑾言，當他看見瑾言憔悴不堪的樣子，臉上難掩驚愕，“發生什麽事了，你怎麽這副模樣？”

    瑾言看見慕容元康，立刻朝他跪了下來，“皇上，救救我，救救我……”

    “你先起來再說。”慕容元康皺著眉頭將瑾言扶了起來，“到底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要朕救你？”

    “王爺和王妃要殺我……王爺和王妃要殺我！”瑾言不斷地重複著這句話，目光充滿了恐懼，“一定是我知道了他們太多的秘密，所以他們才想要殺人滅口，一定是這樣的！”

    “秘密？”慕容元康一臉茫然，“什麽秘密？”

    “我不能說……我不能說……”瑾言一邊哆嗦著，一邊拚命地往後退，看他的神情，絲毫也不像是假裝出來的。

    慕容元康怕他的情緒失控，於是立刻開口安慰，“好，你不說就不說，朕不會逼你。你要朕救你，你想朕怎麽救你？”

    聽到慕容元康的問題，瑾言才漸漸冷靜了下來，他直勾勾地看著慕容元康的麵孔，開口問道：“皇上昨天跟草民說過的話，可還算數？”

    “君無戲言，朕所說的，自然算數。”

    “草民可以答應皇上，但有一個要求。”

    “但說無妨。”

    “草民希望皇上幫草民隱藏行蹤，隻做幕後謀士，並不露麵。”瑾言要求道。

    “這……”慕容元康頓時有些猶豫，“你是下定決心，要跟睿王府的人斷絕往來了？”

    “往事如煙，他們不仁，草民不想不義。隱藏行蹤，草民的心裏能夠踏實一點。”瑾言坦誠道。

    聽到他所說的，慕容元康微微點了點頭，“好，既然你執意如此，那朕也不好勉強。隻要你肯為朕辦事，朕沒有理由再逼迫你示於人前。”

    “若是如此，那草民就先謝過皇上了。”瑾言俯身一拜，目光堅定無比，“除此之外，草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

    “你說。”

    “倘若有一日，皇上與睿王非要決出個你死我活。到那個時候，請皇上放草民離開，草民不想參與其中。”瑾言直言道。

    慕容元康聽了之後微微一怔，隨即淡淡一笑，“好，朕依你就是。”

    聽見慕容元康答應，瑾言這才鬆了一口氣，“多謝陛下。”

    慕容元康笑了笑，然後輕輕拍了拍瑾言的肩膀，“從今以後，你就是朕最依仗的謀士了，你可千萬不要辜負朕的信任。”

    “草民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