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來，他們兩個應該早就知道此事，隻是誰都沒有向我點破。”蘇眉咬牙道：“枉我還一直以為能把鐵騎營當做威懾他們的籌碼，現在看來，真是大錯特錯。”

    “倒也不能這麽說。”莫堯安慰道：“鐵騎營是先帝所創，不可能對他們沒有半點作用。隻是如何讓這作用發揮到最大，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我要是有本事的話，就不會跑來問你了。”蘇眉輕歎道：“他們可能早就發現了我們的秘密，而我卻直到今天才有所察覺，簡直失敗透頂。”

    “你也說了隻是有可能，那就也有一定的可能他們沒有發現，為什麽我們不往好的方麵想呢？”莫堯安慰道：“況且，皇上和王爺沒理由派人來跟蹤你，除非他們由始至終都沒有信任過你。”

    聽到莫堯所說的可能，蘇眉的心裏一涼，是啊，或許他們二人，從來都沒有信任過自己。

    莫堯見自己越勸越糟糕，不由打了打自己的嘴巴，懊惱道：“你瞧瞧我這笨嘴，總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你可千萬別放在心上。”

    “嗬嗬。”蘇眉淡淡一笑，她知道莫堯是有意提醒自己，不然以他的性子，又怎麽可能這麽輕易地泄了口風？

    “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蘇眉向莫堯試探道。

    莫堯略一猶豫，然後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是你，無法站在你的立場給你建議。但是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他們早就洞悉了你所做的一切，那麽你現在開始重新部署也已經來不及了。要麽放棄計劃，安安心心地做個賢妻良母。要麽破釜沉舟、孤注一擲，除了這兩種選擇，似乎別無他法。”

    “你知道，我是絕對不會選擇放棄的。”蘇眉坦然道：“不管他們任何一方出了事，我都無法安心地生存下去。我想讓他們平平安安，這是我的責任，也是你們鐵騎營的責任。”

    聽到蘇眉所說的，莫堯微微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這是我們共同的責任，但願我們能夠合作愉快，阻止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一定。”蘇眉淡淡一笑，眼裏寫滿希冀。

    從鐵騎營回來，蘇眉的心裏滿腹心事，不管莫堯跟她講那些話的目的是什麽，都確確實實提醒了她，慕容元康和慕容瑾睿可能早就洞悉了她的計劃。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真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還有什麽意義。

    他們不是笨蛋，既然能夠眼睜睜地看著她部署一切，就說明心裏早就想好了對策。

    倘若他們真的兵戎相見，蘇眉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把握阻止他們。

    想到這些，蘇眉頭疼不已，便不知不覺地來到了賞茗軒。她知道，在這個時候，隻有江炎能夠給她提供實質性的建議。

    江炎對於蘇眉來找自己一點也不意外，他知道，天啟皇朝現在的局麵已經是腹背受敵，而睿王府所處的位置，更是進退兩難。在這樣混亂的局麵之下，蘇眉急需他的意見，所以早晚會來找自己。

    “江炎，你一定要幫我。”

    聽見蘇眉的話語，江炎的眉毛微微一挑，但眼中卻難掩關切，“怎麽了？”

    “我今天去見過莫堯，他提醒我慕容元康和慕容瑾睿可能早就洞悉了我們的計劃。如果他的猜測是正確的，那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成了無用功？”蘇眉忐忑地問道。

    聽見她擔心的原來是這事，江炎頓時輕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為你突然想到了什麽這麽緊張，你以為莫堯能想到的，我不會想到嗎？如果這事真這麽嚴重，他才不會等到今時今日才跟你說。依我看，他就是想試探試探你，看看你的決心有沒有變，你竟然連這都想不明白。”

    聽到江炎的吐槽，蘇眉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我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原來他的目的竟是這個。”

    “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我看你這是一孕傻三倍，竟連這麽簡單的問題都沒有想明白。”江炎白眼道：“枉我還以為有什麽家國大事，讓你等著我來處理呢！”

    “你想得倒是挺美，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蘇眉無奈道：“現在對我而言，沒什麽比睿王府未來的安危更重要，什麽國家大事，都讓慕容元康自己去處理吧。”

    “這倒也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江炎淺笑道：“這些年來，你為睿王府做了這麽多事，一定能夠得償所願的。”

    聽著江炎若有所指的話語，蘇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但卻不敢相信，“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也是嗎？”

    聽到蘇眉的詢問，江炎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即打著趣否認道：“我當然是，不然怎麽會死心塌地的待在鳳來莊裏這麽多年？我娘子天天罵我，說我隻知道給她銀子，卻從來不肯多花點時間陪陪她。如果不是我自私，她怎麽會獨守空房這麽多年？我跟她，也早就該有自己的孩子了。”

    聽著江炎的訴苦，蘇眉緩緩點了點頭，“這些年，鳳來莊的確讓你受累了。”

    “幸好我也甘之如飴，否則還真的挺難熬下來的。”江炎輕笑道。

    蘇眉笑了笑，目光中帶著惋惜，“是我和瑾睿的自私，才拖累了這麽多人。”

    “然而也正是因為你們，才讓這麽多人有了希望。”

    看著江炎真摯的眸子，蘇眉的心裏頓時有些恍惚，難道剛剛真是她多想了，江炎並沒有任何的不對？

    “除了莫堯的事情，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問我嗎？”江炎追問道。

    蘇眉回過神來，立刻點了點頭，“有，我想知道，經過這麽多變故，我們鳳來莊的勢力還剩下多少。倘若皇上和瑾睿真的杠上，我們有幾分把握可以製止他們？”

    “鳳來莊的勢力，我一直都有記在本子上，回頭你拿回去自己看。至於有幾分把握能夠製止他們，說實在的，得看他們對你有多深厚的感情。”江炎直言道：“如果他們會顧慮你，那把握自然是百分之一百。可如果他們不會，那我們有多少勢力也攔不住人家的千軍萬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