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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
    “哢嚓！”
    “哢嚓！”
    無數閃光燈不停地閃爍，徐小平像個電影明星般地反複微微轉頭，看著這部相機，再看下一部。
    剛剛從拍賣成功的喜悅當中回歸清醒，徐小平又來到新聞發布會現場，趁熱打鐵，把創侶集團現在是瓦良格號的合法主人這一事實再加上烙印，不可改變。
    發布會就在徐小平住的酒店，臨時租用了酒店的大會議室。當天上午拍賣會結束後，王誌遠他們就向到場的各大媒體散發傳單，邀請他們參加中午的發布會。至少對當地媒體來說，這可是個大新聞。
    在去發布會的路上，徐小平不停地催促王誌遠：“老霍聯係上了嗎？龍艦長那邊怎麽樣？”
    “電話還沒打通！”
    “快！接著聯係！”
    到了發布會現場，巨大的瓦良格號照片做成的展板頓時映入眼簾，上麵用中文繁體和英文寫著“澳門創侶集團競拍瓦良格號新聞發布會”。
    展板前是發言席，兩個助手已經在上麵就坐了，中間空了一個位子，就是留給徐小平的。他理了理西裝，讓王誌遠在下麵等著，然後健步如飛地走到位子上坐下，一副富商大賈的派頭。
    助手兼職翻譯，宣布發布會開始，先由徐小平介紹創侶集團，以及競拍瓦良格的過程和結果。徐小平意氣風發，侃侃而談，最後，他往後麵的展板一指，高聲宣布：“這樣的海上航母娛樂中心，在全世界是唯一的，我們深信，它必將成為全球娛樂業的一個標杆，也將書寫一個大膽的傳奇！”
    說完，徐小平喝了一口水，衝助手點點頭，助手宣布：“下麵，各位記者可以提問了！”
    話音剛落，下麵一隻隻手立刻齊刷刷地舉了起來。
    助手伸手指了一個：“第二排這邊第三位，對，就是您！您請！”
    那位記者是烏克蘭《事實報》的，他拿過服務人員遞來的話筒，先對徐小平表示祝賀：“祝賀您，您買到了我們烏克蘭的國寶。”
    聽完翻譯，徐小平對他笑著點點頭。
    “2000萬美元，在我看來是一個非常劃算的價格，那可是6萬噸的航母！雖然之前聽到過一些消息，可是我們烏克蘭人還是想知道，您買這艘航母，到底想幹什麽？”
    “我們，收購瓦良格的目的，就是要打造一個國際化的海上娛樂中心！”徐小平隨手拿起一份早就做好的宣傳冊，當著所有人的麵翻了翻，“我想，賭船，大家可能都知道，也去玩過。可我們的瓦良格號，以後將超越賭船的概念，將集中博彩、影視、休閑、馬戲、表演等多種功能，成為全球首屈一指的娛樂城！”
    王誌遠看著台上風度翩翩，滔滔不絕的徐小平，心裏嘀咕了一句：
    “真能扯！”
    還沒等徐小平說完，有一個記者在不停地舉手，徐小平也看到了，就示意助手下一個問題給他。
    這個記者留著小胡子，外形特征非常明顯，一上來就說明自己是cnn的記者，然後問徐小平：
    “您收購這樣的一艘航母，把它改造成您所說的娛樂中心，得花多少錢？”
    “我們測算過，估計在6000萬美元左右。”
    “單靠您所說的門票，還有博彩，舞會這樣的娛樂項目，多少年才能收回投資？您測算過嗎？”小胡子記者搖搖頭，“所以我們十分懷疑，您所說的海上娛樂中心隻是一個幌子，真實目的是為中國大陸的軍方購買一艘軍用的航母！”
    此話一出，現場頓時能聽到有些人發出陣陣驚呼。
    這家夥接著發難：“而且，據我們的調查，您的創侶集團似乎也不具備投資6000萬美元的實力。”
    所有人都盯著徐小平，看他怎麽回答。
    “不不！和中國軍方一點關係都沒有！”徐小平連著搖頭，“我們是一家在澳門的公司，不是中國公司，這一點，可能很多朋友並不清楚。不過沒關係。我們是想打造一個娛樂業的海上航母，我想，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娛樂業，尤其是博彩業，在中國大陸，是非法的。所以，根本就是兩家人啊！”
    說到這，徐小平伸出右手，指了指那個記者，“我們創侶集團，僅在中國香港，就有十幾處地產，不要說6000萬美元，就算投資最後要上億美元，對我們也不是問題。至於能不能回本，我說了不算，我們有詳細的專家論證報告，在競拍的時候已經提交佳士得拍賣行，這也是競拍企業需要提供的，相關信息，您可以谘詢佳士得。”
    “報告可以作假啊！”小胡子依舊不依不饒。
    徐小平哈哈大笑：“報告也許可以作假，可是去年瓦良格發生的爆炸作不了假吧？！炸成那個樣子，哪個國家的軍隊會要？！您當中國軍隊是傻子嗎？！”
    那記者被徐小平反唇相譏，無話可說，悻悻地坐了下去。
    接下來的幾個提問，都是烏克蘭記者的。在助手的有意控製下，提問都集中在一些非敏感問題上，當然也有些媒體本來就是商務部找來的，提問純屬捧場。
    發布會進行了快1個小時，助手看了看時間和情況，宣布發布會結束，徐小平站了起來，對下麵的記者揮手致意，並大聲說：
    “到我們的海上娛樂中心正式開業的時候，歡迎各位來瓦良格，來澳門旅遊！”
    下了台，徐小平往走廊那走，看見王誌遠不停地衝他招手，肯定是有事。他趕緊走過去，問發生啥事了。
    “有個電話，北京來的，讓您趕緊回電。”
    北京？那肯定是司令員。徐小平立馬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回撥了過去。
    “喂！首長！”
    “喂！”電話那頭的聲音略顯疲憊，徐小平算了算，現在北京是晚上12點多。
    “首長，什麽事啊？您說！”
    “祝賀你啊！搞定了！”賀副司令咳了幾下，徐小平聽到他咕咚咕咚喝水的聲音。
    “您生病啦？好像咳得挺厲害！沒事吧？”
    “咽炎發作了，小毛病，死不了。”司令員頓了頓，“發布會也開了，挺風光吧？！”
    首長消息這麽靈通？徐小平挺吃驚的。好像還有些怪自己的意思。
    “哪裏哪裏！首長笑話我呢！這戲要演的真，什麽環節都得備齊嘛！”徐小平趕緊打個圓場，“也是堵住那些西方媒體的嘴，這cnn和bbc要是給我瞎造謠，沒事也得惹出事來！”
    “知道知道！我這是表揚你，緊張什麽！”司令員哈哈大笑。
    原來是表揚啊？！徐小平這才鬆了口氣，這司令員，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
    “我打電話是告訴你，現在拍賣成功，有兩件事你馬上要辦！”司令員恢複到正常的語氣，“第一，盡快把瓦良格的圖紙弄回來！第二，國內已經聯係了一些外國公司，做拖船業務的，要盡快把瓦良格拖回來。這可是個專業性很強的技術活，你盡快去接洽！”
    徐小平一聽，連忙點頭稱是。還是領導想得遠，想得快。
    “鎮海是艦長出身，這事他得跑在前麵，你主要管商務上的事。他在你身邊嗎？”
    “呃…”徐小平心裏一嘀咕，看來司令員還不知道昨晚龍鎮海被綁架的事，那還是別告訴他了，免得他擔心。
    “他在辦事處坐鎮指揮呢。我馬上跟他說，讓他盡快去尼古拉耶夫。”
    “嗯！我們已經聯係了國內的航空公司，圖紙的事一旦好了，立刻空運回國！抓緊去辦吧！”司令員雷厲風行，說完也不等回複，直接掛了。
    徐小平聽著手機裏的“嘟嘟”聲，馬上把通話給按掉了。他把王誌遠叫過來，“老霍那邊聯係上了嗎？！”
    “我再打一次。”
    “快！鎮海一定不能出事！”
    王誌遠趕緊給老霍撥了過去，這次總算撥通了，那邊老霍正在收拾現場，也比較亂，吼了半天才聽見說的是什麽。了解了基本情況後，王誌遠馬上跟徐小平匯報了。
    “龍艦長和奧嘉小姐都沒事。不過，有一件事比較意外。”
    徐小平一聽龍鎮海他們沒事，心裏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不過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
    “意外？什麽意外？”
    “奧嘉小姐的哥哥，也就是維克多，馬卡洛夫廠長的大兒子，死了。”
    “啊？！”徐小平吃驚不小，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雖然老廠長的兒子跟瓦良格的交易表麵上並沒有太大關聯，但是肯定會對馬卡洛夫的心理造成極大打擊，肯定是個負麵因素。
    “怎麽死的？不會是鎮海幹的吧？”
    “不是不是！”王誌遠連忙擺手，覺得自己的領導都快神經了，“您想哪去了，跟龍艦長沒關係。好像是他在追一個美國間諜的時候，兩人一起從樓上摔下來了，維克多身上還有槍傷，應該是那個美國人幹的。”
    “哦…”徐小平鬆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太敏感了，隻要跟龍鎮海沒關係就行。
    “那龍艦長現在在哪？”
    “他和奧嘉小姐回去了。哥哥突然死了，奧嘉小姐很難過，狀態不好，老霍讓龍艦長多陪陪她。”
    徐小平點點頭，覺得這也應該。可是司令員的命令在這，讓他陷入兩難。要圖紙，和把瓦良格拖回來，都需要龍鎮海的專業海軍人員出麵，現在有此意外，總不能讓他拋下女朋友，馬上就去執行任務吧，那也太不近人情了。
    這讓徐小平陷入了兩難，他一直皺著眉頭思考該怎麽處理這其中微妙的關係。以至於不少老外過來對他表示祝賀時，他都是心不在焉，隻是禮貌性地握握手，話都沒說幾句。
    稍微停留了幾分鍾，徐小平就回到酒店的房間。在房間裏來回走了幾圈，望著窗外的人來人往，突然間想起了北宋範仲淹的名句。
    “人不寐，將軍白發征夫淚啊！”
    是啊！要不是邊疆告急，何必年年征夫？要不是為了國家的海防，自己何必放著大老板不做，大老遠地跑到這裏來趟渾水？這些跟著自己的小夥子們，有的差點命都沒了，他們圖個啥？
    還不是報國！
    想到這，徐小平也就釋然了。自己雖比不上出將入相的範文正公，但相信這些小夥子們，尤其是龍鎮海，凡事必以國家為重。他馬上把王誌遠叫了過來，讓他聯係老霍和陳可法，回去見到龍鎮海，就馬上給自己回個電話。
    龍鎮海聽徐小平說了司令員的要求，立刻不假思索地就答應了。
    “好，我馬上去，6點多有一班飛機，應該來得及！”
    徐小平心頭一熱，他果然沒有看錯。
    “我晚上還要參加大使館舉辦的慶祝酒會，隻能明天一早去了，你到了立刻聯係船廠！”
    “好！”
    放下電話，龍鎮海轉身對奧嘉說：“晚上，我們一起去尼古拉耶夫吧？”
    “今天晚上？”
    “對，瓦良格的事，得抓緊辦，正好，我和你一起找你爸爸媽媽，跟他們說說你哥哥的事。”
    奧嘉點點頭，“好！那我去收拾東西。”
    晚上7點，龍鎮海和奧嘉到了尼古拉耶夫，兩人沒有去廠長那裏，而是先去了趙坤住的酒店，訂好房間。陳可法已經給趙坤打了電話，知道瓦良格競拍成功，直接拿著兩瓶伏特加在酒店等龍鎮海，一見到他，來了一句：“今天晚上，不醉不歸！”
    “好！”龍鎮海哈哈大笑，“不過我們得先去趟船廠，我已經聯係了尤金廠長，晚上先碰個頭。”
    “好！那馬上走！”
    半小時後，兩人開車來到碼頭，先看看瓦良格。
    此時天已經黑了，瓦良格巨大的身影在夜色中顯得格外的巍峨。
    “走，我們先看看去。”下了車，趙坤雙手叉腰，抬頭望著瓦良格，“這家夥，終於是我們的了！”
    龍鎮海站在趙坤後麵，接著月光，突然發現趙坤的鬢角已有一絲微霜。
    辛苦他了，這麽多年，一直一個人堅守在這裏。
    “警衛還在嗎？”
    “在呢！走，我們過去看看！”
    兩人往碼頭上警衛崗亭走去，沒走幾步，突然聽到遠處一陣“嗡嗡”的轟鳴聲，越來越大。
    龍鎮海和趙坤抬頭一看，隻見夜空中一架直升機從頭頂呼嘯而過，朝瓦良格飛去，很快就飛到了甲板上，一個轉彎後，開始懸停，看樣子是要降落。
    哪來的直升機？他們要幹嘛？
    這時候從崗亭裏跑出兩個警衛，他們也看著那架直升機，覺得莫名其妙。
    這時候，直升機已經降落在甲板上。
    肯定不是好事！龍鎮海朝警衛大聲喊：
    “快攔住他們！把飛機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