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她,就麻煩你照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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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她,就麻煩你照顧了
可是她不敢上去攔,想著夙微生雖然白日麵上清冷,但是晚上對她……
她的臉便微紅,心裏那絲絲麻麻的感覺,微微燥熱的感覺,隻能強壓下,等到晚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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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寒冬,夜風冷冽,別苑一個偏僻的角落。
她……可還好?”
男人的聲音清越,那其中卻隱含著幾分擔憂和疲倦。
侍女說晚膳用了些羹湯,別的沒多吃。”
夙微生望著月色下,一襲鶴毫大氅的男子,清風月朗,不愧是詔月國傳聞的第一美男子。
隻是,這個男人的臉上,不再隻有冷漠,他多了牽掛,多了軟肋。
聽到夙微生的回答,男子輕蹙的眉才稍稍舒展開。
今夜就讓她在這裏住一宿,明日,我再勸勸。”
今天在西山,如果不是得到禦皇柒的默許,他也帶不走如音。
禦皇柒不舍得讓她離開,但是當時的情況,不能強迫,隻能交由夙微生安慰。
如音與他遇到的那些女子都不一樣,她溫和,卻也有她自己的倔強,他怕,她真的會再也不理他。
隻能一日,不能讓她在外多留。”
現在的形勢很緊張,誰也不知道接下來就會發生些什麽,她不在他身邊,他會擔心。
看向清冷的月色,道:“她,就麻煩你照顧了。”
夙微生驚訝,禦皇柒也會對人道謝,看過去的時候,披著鶴毫大氅的白衣男子已經消失在了庭院內,隻餘地上的清輝。
被人放在心上,疼著,嗬護著,這樣的感覺真好……
夙微生看著天上的月亮,那月亮裏幻化出一張麵容,他的心一窒,臉上的神色不像人前那般冷淡,此時此刻,他臉上,才是一個女子該有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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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是人正在酣睡的時刻,最角落的那一間廂房,門悄悄地打開了。
屋內太暖和,以至於門才開一半,就能感受到外麵那冰涼的寒夜。
如音深呼吸口氣,冷是冷,卻也讓她的腦子更清醒了。
反身將門掩上,她輕步走到廂房旁的那堵圍牆邊。
月色下映照下那張精致的臉蛋,雙眸晶亮,她在測量這圍牆的高度,她可不可以跳過去。
夢凡給她傳了一些功力,加上她自己學的那些內功心法,現在她也算是有些武功底子的人了,輕功這東西,她在七王府試過,不能像夙微生那樣一躍而起就飛走,但也能跳上一堵牆了。
此刻這牆的高度,跟王府裏的相似,她往後退了幾步,提氣凝神,積蓄了內力,往牆跑去,腳上輕功一點,踏著牆壁上了牆上,卻有點搖搖欲晃站不穩。
看來以後還得多練練,她這麽想著,然後便從牆頭往下方地麵跳了下去。
落地沒問題,轉身看,剛才她還在牆裏,現在,已經在牆外了。
請求夙微生留宿的是她,可要走的,也是她。
起初她是真的想在這裏過一夜,因為不想回王府,不知道怎麽麵對那個人。
但是晚飯後她想了想,那過了今天呢,她總不能一直在夙微生這裏,還是會被禦皇柒找回去的吧。
那麽,她隻能走掉了,去他不知道的地方。
後天,便是他迎娶側妃的日子了,上麵有他皇帝老子壓著,他也不能不去辦,不會有太多時間去管她,正好,方便她走掉。
半夜的城郊,靜的可怕,不像城裏的街道,即使打烊關門了,也是店鋪林立,出了夙微生的別苑,四周都是樹,她憑著自己多次出城的印象,尋找了一個方向,便往那條路走去。
那條路通往官道,她一直走,走出了小路,上了管道,這四下無人,隻有月色可辨模糊的方向了。
她手腕上的龍魚內丹,泛著淡淡的光芒,多少給了她些勇氣,繼續往前走。
突然身後有馬蹄聲,車軲轆的聲音,她往後看,立刻就往旁邊的樹叢中躲去。
這麽晚了,竟然還有人在趕路。
等那馬車駛過,走遠了,她才出來,繼續往前走。
不能往城裏去,因為容易被發現,而她還能去什麽地方?
她想到了蒼梧郡的那個家,她想念畫府兩老對她的疼愛,還有她的兩位哥哥。
沒有地方可去的時候,她想到了那兒。
此刻已是半夜,她這樣走,走到天亮的時候就可以尋一個地方買匹馬,或者顧一輛馬車,載著她回蒼梧郡去。
此刻,她隻能憑腳力先盡量遠離這座皇城,還有……這裏的人。
在月色下沿著官道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因為冷,呼出的氣都是白色,樹上也結了霜。
搓著手繼續走,直到天色漸漸泛起魚肚白。
視野可見的更遠了,她卻漸漸沒了力氣。
路過一片湖的時候,她實在走不動了,靠在蘆葦地邊的石塊,這裏剛好擋了風,沒有那麽冷。
她需要歇一歇,在暗夜中走著的時候她不敢歇,現在天色泛白,給了她安全感,也不管這是湖邊,便累得睡著了過去。
原本披在背上的披風被她拿來蓋在身上,緊緊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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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的時候,被窩裏依然隻有一個人。
嶽泠溪躺在床上等了良久,又睜開眼睛。
偶爾撐起身看看門的方向,想著,為什麽他還沒回來。
沒有點蠟燭,隻有窗外清淡的月光,她的眼睛在夜色中有些晶亮,在計劃著些什麽。
不一會,門有了響動,她心跳加快起來,握著被子將自己蓋好,挪著躺到床裏麵去。
輕緩的腳步聲,然後,有人在床沿邊坐下,脫衣,躺上了床來。
那熟悉的清淡的香味,還會有誰?
被子被扯過去,嶽泠溪便跟著翻身,抱住了男人。
男人沒有說話,隻有輕輕的呼吸聲。
嶽泠溪的心跳噗噗不停,鑽進被窩裏,身子跟男人的緊緊相貼。
……公子。”
輕喚像是貓的嚶嚀,她緊貼著他,輕扭動著自己的身體。
男人有了反應,一把將她摟住,抱著。
公子……泠溪,很想你……”
她主動湊上唇,去吻看不清的那一張唇,整個人貼著男人的身上,已經分不開。
主動伸手去,估摸著將男人的裏衣扣子一一解開……
再冷淡的他,晚上還不是抵不住她的熱情?
而她,也已經等不及,要與他一起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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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前的蓮湖,明明是蕭瑟的樣子,然而卻突然起了變化,她看到,這裏是勃勃的生機,綠地,青草,清澈的湖水盛開的蓮花,湖邊樹木林立,一片水土富饒的模樣,真是美極了……
是冷醒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披風滑落到地上了,如音撿起來,發現自己的手有點凍僵。
此刻已經是天色大亮,她環視四周,發現這湖,是她從蒼梧郡回來時,跟畫玄朗路過的那一片蓮湖,也正是她當初穿越過來之後,從水晶棺爬出來的地方。
怎麽又是這裏?
等等——
她剛剛似乎,做了個夢……夢裏的湖跟這裏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這裏現在是冬季,湖水已經結了冰,而她夢裏看到的,應該是夏季,水土富饒,一片蔥榮。
當初她從水晶棺爬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秋天,看到的也是滿地蘆葦,還有早早結冰的湖麵,從來就不曾見過夏天的湖邊,然而,剛才在她夢裏,卻清晰出現,一物不差……
對了,在夢裏,她是躺在一尊石像身邊的,而那石像,明明屹立在水中,她的二哥畫玄朗告訴她,這是畫府的先輩,她的祖父,曾是詔月的戰神,後來護國戰死在此。
看著那尊石像的時候,突然又種奇怪的感覺瞬間像是電流一樣,傳過了四肢百骸。
夢中,那石像在跟她說話,用一種長輩的語氣,親和而略微粗獷的聲音,跟她講述著這裏曾經富饒的一切,還有後來發生的一切。
這到底真的隻是她自己的一個夢,還是,她來了這裏,就有什麽特別的感應?
石像依然屹立在水中央,那嚴肅的五官,是畫家人的先輩,她跪下,認真磕了三個頭。
如果它真的是想讓她知道些什麽,那麽,她懂了,她都看到了……
清晨的陽光灑落在發上,她必須得走,要不然,她沒吃的,越來越冷,或許會病倒,如果沒人發現,可能還會死。
她還不甘心,即使離開了那個人,她還要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另一些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