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你難得回來,去見見你二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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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王爺,音兒,你們回來了。”
畫從年嚴肅的神色似有幾絲放鬆,麵對突然歸家來的女兒和女婿。
他不是不驚訝不意外,但或許,是因為見過人生大風大浪的他,處事已經不形於色。
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他臉上似乎多了點點笑意:“這些都是你愛吃的菜。”
來,大家都趕緊坐下吃吧,別見外。”他招呼道岑。
如音也趕緊主動道:“爹也坐下一起吃。”
畫從年那炯炯的眸看向她,道:“乖。歡”
然後便在畫夫人左手邊的空位,也是另一個主位入了座。
禦皇柒斟了酒,起身敬向畫從年:“嶽父大人,這一杯小婿敬您。”
畫從年從容地端起身前的酒杯,一派大將風範,並不跟禦皇柒拘禮,坐著沒起身,對禦皇柒道:“王爺既然與音兒一起回來,老夫就當王爺是自家人,自家人不講那麽些客套的禮節,王爺你也請隨意。”
說著,他一口喝盡了杯中的酒。
禦皇柒也跟著將酒飲下。
剛才畫玄朗要敬他酒,畫夫人不許,但作為一個晚輩,他無論如何也是要敬自己的嶽父大人一杯的。
畫從年沒有把他當王爺那樣對待,更像是一個家長對於晚輩的態度,他並不介意,甚至比較喜歡這樣的方式。
畫從年自己斟滿第二杯的時候,身邊的畫夫人低聲一句:“行了,王爺不能多喝。”
這一句提醒雖然聲音不高,飯桌上還是都聽到了。
畫玄朗夾菜的手頓住,看向自己母親,笑道:“娘可維護王爺了。”
王爺是音兒的夫婿,娘當然維護了。”畫言成道。
趕緊坐下,吃菜,吃菜——”畫夫人沒有理會兩個兒子說的,隻是招呼禦皇柒道。
如音殷勤地將盛好的湯端到畫從年跟前,道:“爹,您喝點湯。”
剛才他沒有回來之前,她也給畫夫人盛了湯,此刻畫從年看著湯碗,刻著風霜的向來嚴肅的臉更多了幾絲溫和,再次道:“乖,去坐下吃飯吧。”
如音發現,不管是這畫夫人還是畫將軍,對待她這個女兒的態度都是比較內斂的,沒有那種久別重逢的激動情緒,但那些關切和喜愛,都藏在話語間和細微的神色裏。
她走回自己座位坐下,乖乖吃飯,聽畫將軍問起畫言成皇都裏的事,畫玄朗也插話,禦皇柒偶爾也回答兩句。
而畫夫人的關注點則在如音身上,不時地低聲喚她多吃些。
如音喜歡這樣的氛圍,是她沒有料想到的,也是她所喜歡的方式,這種平淡的溫情,勝過皇宮裏那些虛假的熱情太多太多。
她本身也不是一個過於熱情的人,麵對別人的熱情有時候有有些尷尬,畫夫人與畫將軍的態度讓她覺得剛剛好,彼此關切,卻不會將那些話一直掛在嘴邊,平淡而從容。
一頓飯吃了許久,因為一直在飯桌上吃吃聊聊,後來碗筷撤掉時,夜已經有些晚了。
畫夫人身邊那年紀稍長的侍女早就整理好了如音的房間,來到畫夫人身邊低聲稟告。
畫夫人便道:“音兒,王爺,你兩一路風塵而來,也是累了,今夜也早些休息,有話,明天再說。”
她拉著女兒的手輕拍著,她是舍不得的,看著剛回來的女兒,想要更多時間的相處,可總歸時辰不早了。
如音點頭,跟兩老還有兩位哥哥道了安,便跟禦皇柒一起,被侍女領著去了她的房間。
據說這是畫如音未出嫁時住的閨房,進去之後侍女就先走了,禦皇柒環視一圈這廂房內裏,珠簾帳幔,布置雅致,倒是符合他所想象。
門關上之後,禦皇柒便將她拉入了懷裏,即使剛才她就一直坐在他的身邊,可他還是眷戀這樣擁抱的感覺。
回來,感覺可高興?”
他低頭,聞著她發間的清香。
嗯。”如音任他抱著,點點頭:“感覺很好……”
即使是進入畫如音的房間,她也沒有太多陌生的感覺,或許,她體內殘存的關於畫如音的那抹意識,讓她對這個家的一切都容易感到親切。
她謝謝他陪她一起回來,有他在身邊陪著,這也是讓她安心的另一個原因,如果今日回來畫府的隻是她自己,恐怕還是會有些彷徨,他,畢竟是她在這裏最大的依靠。
兩人就那麽靜靜相擁一會,直到門外響起了雁還的聲音:“小姐,王爺,熱水備好了。”
禦皇柒鬆開她,道:“你先去洗,待會早點休息。”
如音點頭,開了門出去,隨雁還去了隔壁的浴間。
禦皇柒在房中桌案前坐下,看著那梳妝台,看著那錦幔床榻,想象著如音未出閣時在這裏生活的模樣。
藤籃子裏的雪白球團突然動了動,禦皇柒看過去時,那小家夥正好睜開那圓溜的黑色眼睛。
tang藤籃子之前就被雁還擱在桌案上的,此刻禦皇柒就坐在桌案邊,與它對望。
小家夥的黑溜濕漉漉的眼望了他一會,抬起爪子輕舔,輕輕打了個嗬欠,又閉上眼睛蜷起了身子,像是繼續睡去了。
禦皇柒也覺得有幾分有趣,這小狐出生不久,跟在如音身邊時間也不長,但似乎並不怕生,隻是,它隻喜歡與如音親近,也會讓她逗弄,別的時候多是懶懶地窩在自己的小窩裏睡覺。
王爺——”
門外有陶衍的聲音,他淡淡應了一句,陶衍被推門進來,將手中的一卷小字條呈給他,道:“這是最新收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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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地泡了一個澡,如音換了一身衣裳,從浴房回房間去,走在回廊時甚至有點愉快地輕哼著曲兒。
右手無意撫上自己左手腕,突然一愣,轉身對跟在身邊的雁還道:“我的手鏈好像落在浴房了,你去找找——”
雁還轉身去了,她獨自一個人往房間回去,不知道為什麽,東西落在這裏她不是很擔心,而且還有另一個原因,剛泡了澡出來的她,隻想趕緊回到溫暖的房間裏去,冬天的夜,寒意襲人。
突然一抹暗影從廊簷落下,立在她跟前不遠處,轉了身。
那一襲暗紅錦袍的人,眉目俊逸而熟悉,她意外卻笑道:“咦,你怎麽會在這裏?”
此刻站在她身邊幾步遠的地方的人,正是有些日子沒見的夙微生。
早已經習慣了他總會在任何有她的地方出現,她隻是奇怪他這一次的來意。
來見一個故友,便順道來看看你。”
夙微生倚著廊柱睨著她:“最近跟王爺可還好?”
如音正因為見了朋友而高興地湊上前,聽到他這話,腳步一頓,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抬手擾了擾頭,道:“不好意思啊,那天晚上讓你等了那麽久,我——”
以後你的話,我是不可信了。”夙微生斜眼看她。
別啊,別這樣啊,那是不一樣的情況嘛——”
如音走到他身邊,擔心道:“別生我氣啊,你看,你那麽聰明,那麽厲害,那麽有本事……一定也是大人有大量,不會真的生我的氣的對不對,微生——”
她伸手拉著他的手臂輕晃。
夙微生看著如音,又看向被她拉著的手臂。她比自己年紀略小,而這些動作,這輩子,都沒有人對他這樣做過,他身邊,沒有親近的人。
他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如音看到了,卻依然拉著他的手臂輕晃:“別生氣啊,微生最好了。”
她早已將夙微生當成朋友,是那種真正的朋友,即使對他的背景一無所知,她也還是全心地信任他,為什麽,她說不上來。
回去取手鏈的雁還返回,遠遠地有腳步聲,耳力很好的夙微生聽到了,道:“我先走了。”
那你還留在蒼梧郡麽?”
才見麵又走,如音覺還沒聊幾句呢。
夙微生看向廊外的明月,道:“嗯,會留在這裏幾日。我有空再來看你。”
那話語莫名地讓如音感覺有幾絲惆悵,可還沒等她回話,夙微生已經施展了輕功消失在夜色中。
小姐,您的手鏈——”
雁還已經來到身邊,將綴著龍魚內丹的手鏈交給她。
突然身上一陣寒意,如音快步往房間走,這天,太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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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上午如音一直陪著畫夫人,聽她話家常,聽她說這畫府還有蒼梧郡的變化,還說了許多貼心話。而禦皇柒則陪著畫從年下棋,偶爾似乎也談論那些邊關的戰事。
用過午膳後,如音聽到畫夫人那個貼身的侍女來稟告,道:“夫人,東西都已經備好了。”
這時畫玄朗畫言成,還有那在亭中下棋的禦皇柒跟畫將軍都聚在院子裏,如音看著,像是有什麽事。
她正疑惑,畫從年低沉的嗓音道:“音兒,你難得回來,今天便先與你大哥三哥一起,去見見你二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