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你……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血在喂養金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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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時因為禦皇柒不方便,他們漸漸走在了隊伍的最後麵,禦景煊他們都已經從雲梯下山,前方巡視整個隊伍的李皓天看到了落在後麵的他們,往這頭走來(香惑天下1殘皇,妃要你不可108章)。
突然出現意外,他都看在了眼裏,趕緊趕過來。
怎麽了?王爺,王妃,沒事吧?紱
如音沒回話,隻是抱著禦皇柒,李皓天突然覺得有點尷尬。
李將軍,這裏沒事,你可以先隨他們下山,這有我們。陶衍道。
此次祈福之行,皓天受皇上之命護衛皇子周全,這是我職責所在。李皓天不肯走。
現在感覺如何,可以走嗎,還是再休息一會?
如音輕聲問禦皇柒,那言語中的溫柔跟關切,讓李皓天的心裏一緊,手不覺握成拳,頭撇過一旁。
走吧。逼
禦皇柒的聲音帶著幾分虛弱,要站起來。
陶衍立刻過去幫忙扶著,如音也在一旁扶著。
那邊就是雲梯了,我們走過去,就可以下山了。她輕聲鼓勵。
李皓天退開一旁,讓開路。
禦皇柒依然堅持自己拄著手杖一步步往前,因為他們剛才走在最後,身邊沒有什麽侍從了,隻剩下陶衍雁還還有兩個侍女,大家都跟著,什麽都不敢說。
那一刻,如音望著眼前雲霧繚繞的雲梯,望著這天地,突然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禦皇柒的內心在想些什麽,她不清楚,可她心裏有什麽一絲絲地纏繞,說不出,卻攥著她的心,慢慢慢慢,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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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別苑的時候天色天邊隻剩餘暉,晚霞落滿了整個院子,如音無心欣賞,在房中陪著禦皇柒。
妄老前輩給的解藥拿出來,她倒了杯水,來,把藥吃了就好了。
她語氣溫柔得就像在哄著孩子,禦皇柒接過藥丸服下,水才喝下卻又咳了起來。
她趕緊給他順背,一臉擔心,幸好,藥沒有吐出來。
咳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他躺回床裏,氣息不穩。
這時候如音怎麽敢離開,你休息你的,我不吵你,我就在這坐坐。
床裏的人不再說話,她探身一瞧,他已經閉著雙目睡著了嗎?
能睡著,還是好的吧她有些無力地坐在床沿邊,心卻一點不輕鬆。
這裏回去皇城有一日路程,離西山就更遠,如果禦皇柒再有什麽身體不適,她該怎麽辦?
她身上的解藥妄老前輩說過隻能是平常用來壓製住他體內的毒,但如果突發什麽情況他的毒發作的當下,是不管用的。
剛才她給他吃,不過是試試看,希望有點用。
門外雁還的聲音輕輕道:話吧。
她便隨著他來到院子一側樹下,他道:要不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不必了,沒用的,王爺這是舊疾,緩緩,或許就好了。
禦皇柒身上中毒的事情好像除了陶衍與她,別人都不知道,她也不能對禦景煊說。
那些毒妄老前輩都解不了,普通的大夫能有什麽用處。
她為禦皇柒擔心的模樣讓禦景煊心裏很不是滋味,倒突然有些寧願那個躺在裏麵的人是自己了,若是能得到她這樣的擔心牽掛的話。
你也別太擔心,本宮相信七弟一定沒事的。
如音點頭:謝太子殿下寬慰,如果沒有別的事,如音就先回去了。
她說完微微一福身,便轉身走了,禦景煊張嘴欲要喚住她,卻沒有任何理由(香惑天下1殘皇,妃要你不可108章)。
是啊,此刻躺在房中的是她的夫婿,而他算是什麽,他有什麽理由留住她?
施玉瑩正出來找人,看到禦景煊就站在前麵不遠,便快步上來,殿下——
然而他的目光,卻跟著遠去的那道背影,她看清了,那是畫如音。
殿下。
禦景煊轉回頭來,臉色有些疲倦,轉身往另一處走:本宮累了。
施玉瑩趕緊跟上:殿下,您還在生玉瑩的氣?玉瑩真的不是故意的,那麽重要的祈福大典,玉瑩心裏很清楚——
當時真的是手突然不聽使喚,不是玉瑩的錯啊——
今早你自己便說毒已經解了,為何臨到進香卻突然又說毒發?禦景煊不耐地看她一眼,繼續朝前去。
在眾人麵前有份胡亂指責別人,你還像個太子妃嗎?
當時她自己進香出問題,當著
tang那麽多人的麵責怪是如音的錯,讓他真的很不能理解。
又是替畫如音說話,施玉瑩心中嫉恨,可還是先討好禦景煊:殿下,您就當是玉瑩意思糊塗,可出錯真的不管玉瑩的事,您就別再生氣了,現在大典不是已經順利結束了嗎——
就這樣,禦景煊走在前,施玉瑩緊跟在後,兩人一起往他們住的院子回去了。
站在禦皇柒門外的陶衍看著這一切,畢竟他內力高深,能聽到他們說的一些話,歎息,看著那兩人離去,消失在這個院子裏。
陶衍。
有人喚,陶衍轉回頭,看到是如音從房裏出來了。
王妃,有何吩咐?他恭敬道。
你過來,我有些話問你。
她走到不遠處的樹下,陶衍跟過來,等著她說。
你說,王爺他現在這樣子,今天會不會能緩過來?我擔心他身上的——
她沒有說完,可陶衍明白,蹙眉沉思了會,道:回王妃,說實話,這個陶衍不敢保證。王爺已經許久未曾這樣車馬勞頓,而且今日登泰山也不是易事對王爺來說,必定是消耗了大量體力的。
妄老前輩跟我說,給我的解藥隻能在他沒事的時候讓他保持著繼續沒事,但一旦有突發情況,是沒有作用的,我擔心——如音看向那扇門,那門裏躺著那個人。
這個——陶衍也蹙了眉:這裏沒有更好的藥離皇城西山都還遠,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了。
更好的藥?
如音突然想起自己帶來的那個瓷罐,裏麵有金蟾——
可是,今天才是第六天,時間不滿
你先過去吧,我想想。
她轉身走,陶衍道在身後道:王妃,如果有任何情況,陶衍一直就在門外,必要的時候陶衍會封住王爺的穴道。
封住穴道?
這一招在密洞禦皇柒毒發那一次陶衍就用過,可是她記得,妄老前輩說過,這是非常損傷禦皇柒身體的一種方式,是無奈之下的下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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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挺過這一夜,隻要禦皇柒能逐漸好起來,明日就可以動身回皇都。
月亮已經升起,如音望著月色隻希望這一夜快快過去,禦皇柒一直沉睡著不出問題就好了。
完,就看到一個侍女端著個托盤往這邊來了,侍女在如音跟前福身行禮:七王妃,這是太子殿下命奴婢送來的羹湯。
如音瞥了一眼:謝謝太子殿下的好意,如音此刻並無胃口,還請端回去吧。
這侍女臉色為難。
如音卻真的轉身走了,雁還低聲對那侍女道:王妃真的吃不下,你就拿下去吧,別等會讓王妃發了火。
且不說以前畫如音的性子,就說跟在如音身邊這段時間,雁還大概能摸透她什麽,想起如音教導過不要惹事,便閉著嘴不語。
春芙倒是覺得她不說話好欺負,走上前來:太子妃好心,讓奴婢過來瞧瞧這邊什麽情況,沒想到太子妃麵子這麽大,連太子的麵子都不給。
我家王妃擔心王爺,食不下咽怎麽了?又不是故意拒絕太子殿下的東西。雁還還是忍不住道。
房中的如音聽到門外隱隱的爭吵,蹙了眉。
走出門外道:別吵了。
雁還不敢說話了,春芙看到如音出來,倒沒有多恭敬的神色,隻象征性地行個禮:七王妃。
不管是太子的好意還是太子妃的好意,如音都心領了,此刻王爺身體不適在房中休息,希望外邊不要有任何吵鬧之聲,你回去吧。
她掃了一眼春芙,春芙是太子妃的人,是來看好戲的她當然知道,可她這會兒沒空理會任何人。
春芙悻悻地走了,如音對雁還道:你在這裏好生守著,別讓任何人打擾了王爺。
奴婢知道了。
雁還應了,如音朝另一處走去。
距離不遠的的什麽泡菜,裏麵隻有一隻金蟾,整個瓷罐裏都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他突然想起,這不就是如音當初從西山抱回來的瓷罐麽?他還真以為是那兩位古怪的老前輩給如音的什麽見麵禮。
禦皇柒曾經用金蟾以毒攻毒,他當然知道,那麽此刻呢,如音又是用它來做什麽。
陶衍陶衍,馬上就要成功了,你別說出去,一定不要說出去!
如音著急地拉著他的衣裳,乞求道。
王妃,你你一直在用自己的血在喂養金蟾?他不可置信道。
如音緩緩點點頭,緊張地叮囑:不要告訴禦皇柒,不要告訴他。
妄老前輩說隻要七天,七天就好了,可我們現在等不了了,我怕他今晚你來得正好,我要把它拿到廚房去,你替我看著,別讓任何人看到。
此刻她的臉色也是有些蒼白的,而且還有些頭暈,她左手腕上傷口旁的紫色很深,可是她沒空去理會,她要把金蟾煮了,讓禦皇柒喝下,一定要快。
陶衍還是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他從來沒想到,畫如音會為了禦皇柒做到這個份上,以自己的血喂養金蟾那麽久,卻瞞著所有人。
別愣著了,快,跟我去。
她匆匆將手腕的傷口一包紮,就抱著瓷罐走了出去,陶衍隻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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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音會煮很多美食,可殺金蟾取血,卻是第一次。
她感覺有點暈,抓出那隻被她的血液喂養得很好的金蟾時,手還是會發抖,她向來怕這類動物。
可是她拿起刀,咬著牙下了手,金蟾在她手中掙紮,一滴滴的血落入碗裏,觸目驚心,那些是金蟾的血,更應該是她的血。
守在門口的陶衍看著這一切,看著纖瘦的她明明害怕卻還是堅持對金蟾下了手,突然心裏一陣難過還有感動。
她與禦皇柒之間到底是怎樣的感情,相互都從來不說什麽,甚至老是鬧別扭,可是卻都為了對方而寧可傷自己。
就像今天在山上,如果禦皇柒不是為了護著如音不受傷,他也不會用內力,也便不會現在此刻躺在房中經曆毒發的痛苦。
這兩個人讓他說什麽好。
灶上的爐火已經升起,隻等著熬好的那一刻,如音伸手拭汗,心裏總算是有了點期待。
兩位妄老前輩是說過要七日才能成功,可她沒有辦法,隻能試一試,今天第六日,或許差不多了呢,而且剛才她也多喂了一半的血了。
走出廚房,她對陶衍吩咐:你在這兒看著,千萬不能讓任何人進去看到灶上的東西,我去看看他,一會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