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7.心口疼,等到刻滿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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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八,寒冬之中年關將至,在瞿山關大敗羅曼的禦翎皓,正班師回朝。

    算一算日子,若是路上順利,應是正好趕上宮中的除夕宴。

    為此,皇宮之中眾人忙碌,隻因早已得到當今聖上下旨,今年的除夕宴,亦是凱旋接風宴,比往年更要隆重豐盛。

    然而這一切,仿佛都與處在皇宮之外的七王府無關。

    回到皇都的第二日,如音起得很晚。

    此前幾日,先是被人擄走,後來出逃躲避,又日夜兼程趕往瞿山關邊城小鎮,一路從未得好好休息,後來又與禦皇柒一起策馬連夜趕回皇都,這一趟實在消耗太多精力體力。

    起身之後梳洗,過不久就已是晌午用膳時,隻是從雁還那知道禦皇柒出去並不在府中,沒有了那人在旁,如音獨自一人懶懶連午飯都不想用,隨意吃了幾口,期間還把盤中的肉片挑出喂給了蹲在她腳邊的月光。

    自從在瞿山關城郊那個寒潭與那怪物大蛇殊死搏鬥差點丟了性命之後,現如今恢複的月光比原先的性子似乎更安靜了許多,它依然親近如音,隻是不再喜歡往日如音給它準備的那些逗弄它的玩具,隻喜歡跟在如音腳邊,沒事的時候就是安靜坐著或者蜷著身子睡覺。

    此刻看它願意吃她給的肉片,如音心想,逃過一劫的月光,或許也是成長了吧。

    再想要夾肉片的時候,突然感覺左心口的位置隱有不適,握筷的手勢一頓,如音不動聲色地暗暗深呼吸,悄然調息慢慢緩過那一陣不適,沒讓雁還發現自己的異樣。

    雁還乖巧地候在一旁,盛著湯,沒有看到如音的神色,隻是看她吃得不多,肉片多是給了腳邊的月光,不禁勸道:“小姐,可是飯菜不合胃口?”

    “沒有,隻是有點累。”

    緩過心口那一陣難受,如音放了筷,接過雁還盛來的湯,慢慢喝下。

    雁還並不知她曾被擄走還去過瞿山關,隻以為如禦皇柒所說,如音是臨時回了一趟蒼梧郡,此刻聽她說累,雁還也就隻以為是從蒼梧郡回來策馬勞頓一路累著了,又道:“那小姐用過午膳,一會再多休息。”

    等如音喝了湯,接過溫熱的濕毛巾擦了手,侍女們便進來將飯菜收拾出去,如音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院中景。

    當初她從蓮湖醒來時,是盛夏七月,轉眼寒冬了。

    出神良久,身後雁還已經端進來新沏好的熱茶,心口的不適再度隱隱而起的時候,如音對雁還說,自己乏了想休息。

    等雁還離去帶上門,如音轉身往寢室走去,坐在梳妝台前。

    她一手撫著心口的位置,抬頭從銅鏡裏看到自己的容顏。

    明明心口一陣陣隱隱泛著疼,她卻對著鏡中的自己緩緩勾起了唇角。

    另一手伸去,拉開梳妝台上的小屜,裏麵都是她放著的一些寶物,其中有一把鑲著寶石的匕首,曾經是她喜歡帶著防身用的,直到後來得到了桃花扇,它才被她放進了小屜之中。

    匕首拿在掌中,移到梳妝台的邊緣,在木質的台麵邊角,淺淺刻了一道痕。

    等到刻滿四十九道,就好了……

    她心裏這麽想,所以心口時而泛起的隱隱作疼,她並不在意。

    -

    禦皇柒入宮麵聖,從重明殿離開的時候,身邊同行的有欽天監監正高旭昌。

    剛才在重明殿中,高旭昌曾對皇帝稟告,昨夜在觀星台夜觀星象,又有飛星隕落,此次地點不在蒼梧郡,卻是往西南的方向。

    而最近並不太平的瞿山關,所在正是西南之處。

    飛星隕落,向來被視為有逝去之兆,更簡單來說,便是死亡。

    皇帝禦柏屹初聽之時麵色嚴肅,但想到西南之方是瞿山關所在,而禦翎皓李皓天以及鎮守瞿山關的將士剛大敗了羅曼大軍,戰事有死亡在所難免,此刻詔月已經大勝,禦翎皓一行正班師回朝,這一個天象,或許不能用常理去解釋。

    或者說,此次飛行隕落預示的死亡,所指應不是詔月,而是羅曼的兵敗。

    身為欽天監監正,高旭昌德高望重,觀天象製曆法是他職責所在,將所觀天象稟告於帝王也是職責,至於皇帝如何判斷,那便不是他能左右的。

    此刻從皇帝的神色當中能看出,瞿山關一戰詔月大勝,無疑是這個新年前最好的大事,已經昭告天下,高旭昌即便心中有不同的顧慮,也知道不便在此刻多言。

    當那現今最獲盛寵的孟貴妃領著宮人端來新茶,禦皇柒麵聖離開,高旭昌同行,一齊出了重明殿。

    親自將茶盞端放到皇帝跟前案上的美麗女子,抬頭時,目光往殿外離去的那道修長的身影望了一眼。

    那一眼雖不久,卻含有情愫。

    ……

    一路同行,兩人卻並不多話,而後是高旭昌先開了口,問起禦皇柒在瞿山關時所見之況。

    禦皇柒拄著虎頭手杖,聞言停步,望著身前白發蒼蒼卻目光炯炯的老者,神色溫淡道:“高大人對瞿山關有所擔憂?”

    高旭昌端詳麵前風清月朗的男子,手撫白須,緩緩點頭。

    除開飛星隕落之天象,他占卜得出的卦象,也並不如捷報傳來那般。

    禦皇柒卻淡淡帶笑,隻道:“高大人占星之術在詔月無人能及,毋庸置疑,隻是近來詔月民間傳聞甚多,民心不穩,此次瞿山關大捷父皇龍心大悅,早已昭告天下,此時定然聽不進高大人所言。”

    高旭昌手撫白須望著禦皇柒,心中琢磨他的話,而後神色也鬆開,心中大致已經明了。

    仿佛心照不宣,再繼續往前走,不再談論與此有關的話題,卻說起如音來。

    “王爺與王妃近來可好?”

    這個皇宮裏,難得有關心自己的人,更不說關心自己的妻子,有的人的問候隻是表麵功夫,有的人卻是出自真心,禦皇柒能分辨。

    說起那人,他淡然的眸色便柔和了幾分,道:“都好。”

    身處勾心鬥角的皇家,身邊所見皆是爭權奪勢,也唯有那人在他身邊,才讓他感覺到這世上還有純粹的人心與感情。

    “王妃沉靜端莊,卻不乏靈動之氣,比之幾年前老夫所見,變化甚多,現如今與王爺恩愛和睦,也是一樁美事。”

    高旭昌正說著這話,抬頭便見太子殿下禦景煊正從不遠處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