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歡離開後，整個病房再一次寂暗下來，還透著濃重的死氣。

    薑嫵的心像被一隻大手，揉來碾去，痛不欲生。

    她被鎖在衣櫃的一角，辨不出晝夜昏黃，整個人也跟死了一般，呆滯木愣。

    不知道過了多久，換藥的護士推門進來，這才發現了病人的“不對勁”——

    尖叫聲刺破寂靜。

    警察隨即而來，也發現了衣櫃中的薑嫵。

    直到冰冷的手銬上腕，她才漸漸有了意識，抬著迷惘的眼睛，看向已經漆黑一片的窗外。

    她的第一反應，大概是覺得年三十，她要在冷冰冰的看守所裏度過了吧？

    ……

    拘留所。

    因為死的是靳成仁，所以那些回家過年去的警察，又臨時被叫到了單位，對著薑嫵這個頭號嫌疑犯進行審問。

    “靳成仁是你殺的？”

    薑嫵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警察見慣了這種一開始裝模作樣，閉口不言的，總會有辦法讓她開口。

    看著她是個女孩子，就橫眉立目，瞪著大眼，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我告訴你，在這個地方，你裝啞巴是沒有用的！”

    薑嫵輕歎一聲，憐憫的看向他，那目光像是在懷疑他的智商。

    警察有片刻錯愕，然後就更加生氣追問道：

    “你看什麽看？”

    “警察同誌，我想問問靳成仁的死因是什麽？死亡報告是什麽？”

    “死、死於心肌梗塞。”

    “那他因為什麽住進了重症病房？”

    “心髒病。”警察很老實的回答著她的問題，後來想著不對，不應該自己才是審問的一方麽，怎麽被她反客為主了，不爽道：“現在是我在問你！”

    薑嫵抬起眸子，淡淡開口：

    “我是在回答您的問題，既然是因為心髒病住院，又死於心肌梗塞，你憑什麽認定是謀殺？而凶手就是我呢？”

    “別跟我耍嘴皮子功夫，房間裏隻有你一個人，是你拔掉了受害人身上所有的監測儀器，間接導致了受害人的死亡，你要負起全部的責任！”

    聽到這裏，薑嫵不禁笑了，她傾身上前，一字一頓的開口道：

    “那麽我還有一個問題，我為什麽會留在房間裏等著被抓？”

    警察自信一笑：

    “嗬，因為衣櫃的門鎖著！你逃不掉！”

    薑嫵情不自禁的鼓起掌來，不住的點頭道：

    “是是，您說的是，這就是我所有的口供，您拿上去，看看能不能定我一個罪？”

    警察覺得臉上一痛，被狠狠抽上幾個巴掌。

    衣櫃門鎖著，她沒有辦法逃離現場，那就更沒有辦法對靳成仁做甚麽了……

    掩拳咳嗽了幾聲，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他刷得站起身：

    “把她帶下去，等調查清楚了再說。”

    門外兩個小哥兒正要進來，突然外頭又跑進來一個，氣喘籲籲道：

    “劉哥，被害人家屬要求見一見嫌疑人！”

    薑嫵心中一緊，跟著抬頭看了過去。

    靳左一身休閑套頭帽，外頭套了件短款羽絨服，下身的牛仔褲漿洗的發白，那雙球鞋舊舊的，卻絲毫不影響他的氣質。

    明星的街拍也未必有他的半分瀟灑。

    他背靠在門外，偏首回望過來——

    兩人目光對視，各有眷心，複雜的令心緒翻滾。

    她忍不住就要落淚。（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