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Childe 少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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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爾凡之前窺視教父的噩夢嚇了一跳,於是打算讓他也受到驚嚇。

    順便還可以拉他下水,以後教父追究起來,就有人陪他一起受罰……

    嘖,心眼比小時候多了。

    自小受到的繼承人教育,令德拉科養成了“考慮事情最壞可能”的習慣。

    他試著盡可能惡毒地揣測希爾的用意,而結論也不過是“惡作劇”而已。

    這種程度的陷害手段他都不屑使用,就算中招了也能輕易脫罪——

    萬一東窗事發,他一定會第一時間站出來做汙點證人,或者幹脆用“不知情”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

    德拉科一邊在心裏嘲笑希爾拙劣的手法,一邊堅定了要看到男孩夢境的決心。

    把藥瓶放到桌上,他從校服襯衫的口袋裏掏出一直戴在身上的護身符——

    他可是確認過了,“隻要是身體的一部分都可以”……

    那麽,阿尼瑪格斯狀態時的“身體部分”應該也可以?

    小小的布袋裏倒出指甲蓋大小的一片鱗片,接著被白皙的手指拈起,整片泡進魔藥裏——

    無論如何,馬爾福如願以償。

    ……

    過了一個假期回來,布雷斯意外地發現他的室友不再賴床——

    希爾今天竟然跟他同時出現在盥洗室的鏡子前……哇哦。

    “貪睡的小寶寶終於學會了早起——”他捂著胸口誇張地說道,“你不需要我了,真叫人難過。”

    “別灰心,布雷斯奶奶。”希爾一邊把毛巾掛回架子上,一邊安慰他體貼過頭的室友,“你還可以幫我整理整理書包,檢查一下作業之類的。”

    “謝謝……不過能不能解釋一下,為什麽是‘奶奶’?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叫‘哥哥’?”

    希爾看著鏡子裏那雙得寸進尺的桃花眼,沉默了一會後委婉地說道:“盡管我表現得不是很明顯……”

    “但是布雷斯,我比你大。”

    高個男孩有點無奈:“你困糊塗了吧,我生日在你前麵。”

    然而希爾隻是搖了搖頭,抓起書桌上的本子和羽毛筆,換上鞋子後離開了寢室。

    他不會告訴布雷斯,他生於1976年——

    他們一個接一個出生的時候,他已經是個能夠到工作台麵的四歲兒童了{當然需要踩小板凳加踮腳}。

    雖然時間還早,但還是有不少學生已經起床、正往公共休息室趕去。

    他出門時斜對門的諾特剛好也走出來。

    這個沉默寡言的男孩向他微微點了點頭,於是希爾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

    斯萊特林一年級男生的房間分布在這條走廊的兩邊,走廊的盡頭是一堵牆,牆上掛著一個雕花精美的大畫框,畫的似乎是斯萊特林的某間寢室。

    靠牆最近的兩個房間門上,一個門牌上寫著“德拉科·馬爾福”,另一個寫著“希爾凡·斯內普和布雷斯·紮比尼”。

    希爾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去公共休息室,而是穿過走廊去敲德拉科的門——小少爺這會肯定還在房間裏。

    盡管有早起的習慣,這位虛榮的一年級首席總是踩著點出門,這樣就永遠是其他人在等他,而不是他等別人。

    德拉科的確在房間裏,不過看樣子他好像睡過頭了——

    “誰——”濃重的鼻音裏帶著滿滿的起床氣。

    等在門外的黑發男孩摸了摸鼻子:“我,希爾。”

    房間裏安靜了一會,德拉科似乎清醒了一些。

    “門開了,進來吧。”他說。

    希爾這才得以進入德拉科的寢室。

    他一進門就直奔德拉科身邊,扳著那顆鉑金色的腦袋上下左右仔細檢查了一遍,接著捧起他的實驗記錄開始問問題——

    “我想你昨天一定喝了藥水對吧——感覺怎麽樣?”

    “早上睡過頭了?是因為昨天‘做’的夢太長了嗎?”

    “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德拉科無語地盯著他看了一會,默默得出“他沒救了”的結論,轉身洗漱去了。

    希爾沒有得到任何回答,於是不死心地跟進了盥洗室。

    這還是通夢藥水第一次由普通體質的巫師服用,德拉科的任何感覺都必須得到記錄——他就是為這個來的。

    作為這種藥水的首位普通試用者,德拉科刷牙的同時,透過鏡子看見黑發男孩火急火燎的模樣,不由得一陣糟心。

    他壓著火氣慢條斯理地漱掉嘴裏的泡沫,一字一句地告訴對方:“去沙發上坐著,不然就從我的房間裏出去。”

    希爾隻好乖乖地退出盥洗室,老老實實地在沙發上坐下等候。

    小少爺的房間裏有一座小鍾,正對著沙發,緊挨著書架。

    不同於其他座鍾的古板笨重,這座鍾的鍾麵由兩根線條優雅的圓銅柱固定、架在空中。

    兩邊的金屬發條雕成了翅膀的形狀,鍾麵頂端嵌著一片花紋繁複的雕花銅片,與下方箭頭形的鍾擺連成一體。

    黑銅鍾麵上嵌著十二片蛋白石,用羅馬字符標著一到十二。

    銅製的時針形狀是一柄魔杖,分針是寬寬的十字劍,秒針則是一根又細又長的輕劍——不論是魔杖、十字劍還是輕劍,上麵都纏繞著精細的薔薇花枝。

    隨便哪一枚拆下來,都可以直接成為淑女的發簪。

    輕劍每顫動一下,鍾身裏的齒輪就會發出輕微的“哢嗒”一聲。希爾欣賞著秒針的運動,幾乎忘記自己是來幹什麽的。

    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意識到,德拉科每天早上的梳洗打扮,竟然要花這麽長時間……

    那根優雅的輕劍,劍尖不知道第十幾次落在刻有“3”的那塊蛋白石上,希爾翹首以盼的人終於穿戴整齊走到沙發前。

    希爾熱淚盈眶地再次捧起他的試驗記錄,手裏的羽毛筆卻被德拉科□□扔到一邊——

    “提問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個解釋?”

    德拉科抱著胳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沙發上的男孩。

    “解釋?”黑發男孩一臉茫然,“解釋什麽?”

    “斯內普先生,我必須提醒你,你在浪費的是你自己的時間。”德拉科掏出懷表看了一眼時間,接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希爾試圖繼續裝糊塗,但是最終在對方不信任的目光中棄械投降。

    “well,我又沒說那是我的頭發……我特意留了dad的簽名提醒你哎……”

    德拉科挑起半邊眉毛,低頭又看了一眼懷表。

    “這不是觀察藥水對普通體質的效果嘛。”希爾有點心虛地別開視線,“對照觀察我需要控製變量,所以藥水的成分必須完全相同才行……”

    “沒了?”

    “沒了。”

    小少爺收起懷表,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我記得昨天某人好像隻字未提‘試藥’的事?”

    希爾眨了眨眼睛,唇邊的微笑帶著滿滿的狡詐:“可是我好像也沒有要求你喝吧?”

    “我隻是把藥水送給你,又留了一根頭發……今早來收集結果不過是碰運氣而已……”

    “你還可以再無恥一點。”

    “謝謝誇獎,我會繼續努力的。”

    兩人互瞪了一會,最終德拉科率先打破僵局:“很遺憾,時間到了——我該出去帶隊了。”

    他不再聽希爾狡辯,拎起書包向玄關走去。

    坐在沙發的黑發男孩愣了一下,接著急急忙忙地跳起來跟出去:“哎——你好歹告訴我你看見什麽了——”

    “嗨!等等我——”

    ……

    早餐時。

    “巫師的語言、行為和身體發膚都帶有一定的魔力——未經許可取用的材料可能會讓你做噩夢啊。”

    “我那麽大費周章,主要是為了迷惑那根頭發上dad的魔力哎……”

    午餐時。

    “相信我,我真的是為你考慮——你絕對不會想嚐試我dad的噩夢……那真的可以說是非常‘噩夢’了……”

    晚餐……

    “對不起好不好……所以你到底看見什麽了?”

    可以在課堂上講話的天文課——

    “告訴我吧?說啦,再不說你就要忘記了……”

    這一整天裏,希爾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道歉以及為自己辯護——盡管有些完全是胡說八道,而德拉科一直到晚上上完天文課,都沒有鬆過口。

    希爾恨不得揪著他的領子把人帶到天文塔的塔尖上,再不說就撒手……

    很解氣,可惜隻能想想而已。

    黑發男孩一回地窖就沮喪地窩回寢室,他低落的情緒看的姑娘們心疼極了——

    潘西和達芙妮還有新加入的米裏森一起圍在壁爐邊,一邊討論鉤針蕾絲的複古美感,一邊有意無意地譴責德拉科的“鐵石心腸”。

    時不時有路過的高年級女生加入她們的聲討。

    “據我所知,潘西和達芙妮前不久加入了一個秘密的學生組織——好像叫‘地窖父子後援會’,或者差不多的什麽玩意。”

    布雷斯在德拉科身邊攤開作業時,好心提醒道。

    然而小少爺隻是朝他掀了掀眼皮,抬起魔杖給自己補了個“閉而塞聽”,就繼續對付他的論文了。

    布雷斯無奈地搖了搖頭,決定點到這裏為止——

    他們現在可是爭奪加分的直接競爭對手,如果把希爾惹急了,他們很有可能多一個敵人……

    不過,那樣好像也蠻有趣?

    而德拉科其實並沒有表麵上那麽淡定——他都快煩死了。

    他早上到禮堂前,腦子裏還清楚的記得昨晚在希爾的夢裏看見了什麽。

    然而就在他不堪糾纏、快要鬆口之際,夢境的內容就像被人從他腦子裏整個挖走了似的……他一點都不記得了!

    關鍵是當他這麽告訴黑發男孩時,對方卻固執地認為這是搪塞……

    小少爺氣得一整天都沒理他——

    虧他之前還以為這家夥長心眼了呢!

    他算是看透了,希爾凡就是學會再多手段,也改變不了他沒大腦、沒眼力、空有一副花架子的蒲絨絨本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