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Serpents on the tower 塔樓上的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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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布利多一聲令下,希爾直接帶著豹子和貓去了醫療翼——他自己的斷腿痛得要命,麥格教授已經昏過去,還有dad的傷口……
黑豹的傷口本就不淺,撐到現在皮肉撕裂嚴重,幾乎露出森森腿骨。
始終待命的龐弗雷夫人一聽見動靜,立刻招來擔架,將他們分別運到病床上。
她檢查了一下黑發男孩簡單固定過的斷腿,在對方的堅持下,首先處理黑豹的傷。
斯內普對此非常不滿。
他一邊往後縮,一邊齜牙咧嘴地示意護士長先治自家兒子。
龐弗雷夫人沒看懂貓科動物的肢體語言,不顧黑豹的kang yi,強行把他推進了簾子後麵的治療間:“你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阿尼瑪格斯狀態下受這麽重的傷——西弗勒斯·斯內普你可是院長!”
“能不能慎重一點!我又不是獸醫!”
裏間的黑豹被護士長罵的狗血淋頭,喉嚨裏忍不住發出低低的、威脅的呼嚕聲,然而凶悍的校醫一巴掌拍在豹子腦袋上,打的他眼冒金星——
“受傷你還有理了!?再齜牙小心我讓你變不回去!”
斯內普立刻安靜如雞。
事實證明,即便是斯萊特林院長,隻要進了校醫院,就得向醫療翼女王低頭。
希爾隔著簾子聽見dad的反應,差一點沒忍住笑出聲。
原本他也在生斯內普的氣,但是現在看他被龐弗雷夫人訓得這麽慘,胸中一口惡氣不知不覺散得幹幹淨淨……
沒事就好唄。
黑發男孩挪下病床,單腳跳到藥櫃邊上,在外用藥和內服藥之間猶豫了一下,最終選擇了可能會有點疼但是見效超快的治骨藥水。
——畢竟魔藥教授供給醫療翼的魔藥都是通用種類,這裏的外用藥可能含有白鮮,他如果誤用,搞不好整條腿會直接爛掉……
這麽想著,魔藥學徒找到一大瓶藥水,他估摸出自己需要的分量倒出小半杯,然後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講真,咽下第一口的時候他差點直接跪。
他知道自己老爸熬藥一向區別對待,但是沒想到,給其他人喝的藥水,竟然這麽殘暴……疼得他腿都不想要了。
好吧,他總算明白,為什麽學校裏有那麽多人恨魔藥教授。
那要不是他老爸,他也恨。
黑發男孩灌完藥水之後疼得臉都變形了。
不過骨頭的傷本來就是這樣,想要快點好,疼痛在所難免,多精細的藥水都不可能完全消除痛感。
希爾隻能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希望趕緊熬過這一會。
忽然,天花板上冒出來幾條小蛇,嘶嘶地一起朝他吐信子:“希爾不好啦,有個死崽子打開了密室——柯克蘭老頭跑出來找你啦!”
“柯克蘭?”黑發男孩努力忽略掉腿上的痛感,試圖從小家夥們嘶嘶的話中分辨出信息,“那是誰來著……”
“他說聞到你在天文塔,一路躥上樓去了,快去!”一條小蛇奮力伸出腦袋,大聲叫道,“你快去!”
另一個則有不同意見:“我晚上去過天文塔,那些小崽子都已經撤走了啊……這個時候應該趕緊跑才對!”
“嗨呀你知道什麽!”剛才那條小蛇氣得要用牙咬它,“我比你後走,那個金頭發的小子被堵在那了呀!”
蛇怪!
希爾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麽。
“老柯克蘭眼瞎脾氣壞,找不到希爾肯定會弄死他……希爾那麽喜歡那個黃頭發,當然要去救他啊!”
糟了,德拉科還在天文塔……
他不顧腿傷就要動身,醫療翼卻又有人進來——
看見來人,一條小蛇立刻驚叫起來,其他人紛紛四散逃開:“啊啊!就是那個死小孩,他用蹩腳的蛇語打開了密室啊啊——”
進來的是傷痕累累的斯萊特林學院首席和……昏迷的沃林頓。
蛇雕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希爾?”艾芙拉在這裏看見男神的兒子,有些驚訝,“你受傷了?其他一年級——”
黑發男孩根本沒看她,他飛快地舉起魔杖指向她背上趴著的人,一道狠辣的“神鋒無影”在對方肩膀上削開一個大口子。
血液立刻染濕艾芙拉的肩膀。
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希爾已經一瘸一拐地繞過她,出門去了。
銀發女巫皺著眉毛追出去,卻發現外麵根本沒有男孩的影子。
“他怎麽知道我是裝暈?”她背上的棕發男孩悶哼一聲睜開眼,扯著姑娘的頭發抱怨道,“還有你這個死女人……閃都不閃……剛才還奮不顧身救我,這麽快就改主意了?”
女首席冷著臉從對方手裏搶出自己的頭發,然後毫不淑女地將人摔進擔架裏。
棕發男孩的血很快染濕擔架,但是女巫完全沒有過問的意思。
她抽出魔杖對準男孩的心髒,眼中殺意毫無遮掩:“最後給你次機會,解除婚約。”
“我要不幹呢?”沃林頓假笑了一下,笑得十分猙獰,“殺了我守寡?”
“聽起也來不錯。”女巫冷笑一聲,“神鋒——”
天文塔上一片漆黑——怪獸第一次伸尾巴進來的時候,那幾根燈柱就被堅硬的倒刺撞碎了。
斯萊特林一年級驚恐地蜷在角落裏,手抖地連個“熒光閃爍”都用不出。
他在害怕,怕得要死。
一刻鍾前,他讓希爾把自己送回來,沒想到其他人已經退走,希爾也一落地就受召離開。
他本想自己架起望遠鏡,觀察禁林裏的情況……沒想到焦距還沒調好,身後傳來了怪獸的嘶吼聲。
那個大家夥也許是頭太大,無法鑽進通往塔頂的樓梯,於是調了個個,尾巴伸進來掃蕩了一圈。
德拉科及時縮進牆角抱住腦袋,背上被碎玻璃砸了幾下,所幸沒有被那條可怕的尾巴掃到。
怪獸的尾巴又來回撞了幾次,才漸漸收回去。
他死死咬住嘴唇,沒敢發出聲音,同時在心裏拚命呼喚好友的名字……
但是沒有人出現。
他顫著手摸向裏側衣袋,卻隻摸到一手粉末。
他的護身符不見了。
可能是掉在了禁林裏,也可能就落在附近,但是他看不見,也不敢動。
去年被三個頭的惡犬嚇壞的經曆重新浮現,但是和眼前的恐怖相比,好像又成了小兒科。
——畢竟那個時候,他還可以召喚希爾,而黑發男孩也的確出現了。
但是現在……
德拉科這才意識到,過去的幾個月裏,甚至直到剛才,他基本都是仗著好友的能力,才能那麽肆無忌憚。
失去了希爾凡·斯內普的庇護,他不過是一個懦弱膽小的一年級小孩……和其他人沒有什麽不同……
這樣的認知令小少爺無法接受,他咬咬牙舉起魔杖,試圖克服恐懼,至少為自己點亮一簇熒火——
塔樓突然劇烈震動起來,那頭樓道裏的怪獸到底還是察覺了他的存在,它嘶吼了一聲,開始不管不顧地撞擊樓道的牆壁。
德拉科幾乎拿不穩魔杖:“熒光……熒……呼……”
不行,那個鬼東西遲早會衝出來,他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裏……或者,撐到希爾來找他。
鉑金男孩在塔樓劇烈的晃動中扶著圍牆,艱難地站起來。
如果他能貼著牆壁爬到最近的一個窗戶邊上,或者在落地之前給自己一個漂浮咒……
他抱緊護欄,腦袋伸出去往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吞了一口吐沫。
“我真是小看你了,鄧布利多——哦不,應該說,你真是一點都沒有變……咳咳……”
隨著格蘭芬多寶劍一點一點刺入心髒,“哈利·波特”目光漸漸渙散,瞳孔中的血氣一點一點褪去,滲血的嘴角卻頑固地勾起,臉上始終保持著詭異的笑容。
“為了消滅我,不惜犧牲掉波特……你和我又有什麽區別?哈哈哈——”
他歪著臉躺在地上,誓死要讓這一幕,成為白巫師心中最恐怖的夢魘。
鄧布利多死死盯著那雙眼睛,直到最後一絲鮮紅也消散、男孩的眼睛徹底變回漂亮的翠綠色,他才將利器抽出。
始終盤旋歌唱的feng huang俯衝下來,將腦袋垂到再度昏闕的男孩胸口,低鳴哀泣起來。
鄧布利多的身體劇烈地戰抖起來,他丟掉手裏的寶劍,踉蹌著倒退了兩步,差點摔倒。
一直到男孩胸口的傷口在feng huang的眼淚下完全愈合,他也沒能原諒自己。
魂片的目的達到了,白巫師的確重創了他自己。
有那麽一瞬間,他幾乎要將杖尖對準自己,念出某個不可饒恕咒……是福克斯的哀鳴將他喚醒。
除了胸口的窟窿,黑發男孩額頭上的閃電形傷疤也一並消失不見,feng huang從他胸前離開後,他漸漸又有了平穩的呼吸。
蒼老的白巫師沮喪地跪倒在男孩麵前,看起來蒼老了二十歲。
他抖著手將男孩的上半身托起來,確認哈利安然無恙後,立刻將他牢牢擁進懷裏。
“或許你是對的,湯姆,我們都是怪物……我隻慶幸自己身負枷鎖。”
福克斯擔憂地看著痛苦的白巫師,正要落在他肩頭稍作安慰,卻突然聽見遠處城堡頂部,那一聲怪獸的嘶吼。
feng huang本能地長鳴一聲,渾身的羽毛炸開,仿佛一團碩大的火球。
它拋下受到沉重打擊的主人,展翅騰空,盤旋一圈後像一顆流星一樣向塔樓撲去。
“哦,亂子真是接二連三……我的老夥計還撇下了我們……”
城堡的異動令鄧布利多恢複理智,他摘下眼鏡擦了一把臉,又用袖子將鏡片抹幹淨,重新戴好的時候,蔚藍的眼睛已經恢複往日的睿智和犀利。
城堡的防護大多對外,不過內部也有許多防禦措施。
白巫師走到附近的樹叢中,撥開幾片草叢,找到幾乎被麥格教授捏死的耗子,提著尾巴拾起來裝進口袋。
他又回到原來的位置,對著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的屍體念了一個簡單的安息咒,然後變出一塊麻布,罩住死者的臉。
最後他橫抱起熟睡的男孩,大步向禁林的wai wei走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