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Surname 姓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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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休息一周的斯內普被埃默裏強行治好,龐弗雷夫人對此感到異常憤怒。
“埃默裏·普林斯先生,我才是霍格沃茨的校醫,西弗勒斯是我的病患,你無權——”
“他的確病得不輕。”麵對校醫的控訴,有著長長鷹鉤鼻的老人隻是不以為意地抬高下巴,這令他看起來更加傲慢,“不過在那之前,他首先是我的外孫。”
“作為頭腦清醒、能力足夠的家屬,我想我有權利決定他的治療方式。”
鄧布利多幹咳了一聲,輕輕拍了拍女士的肩膀,好意安撫道:“好了波比,木已成舟。”
蹲在他肩膀上的虎斑貓伸出爪子扯了扯他的胡子,老校長立刻緊張地搶救自己的小辮子。
斯內普提前恢複,同樣不滿的還有麥格教授。
虎斑貓教授不明白,同樣是貓科,同樣是修養,憑什麽西弗勒斯就可以早早擺脫這種狀態——這不公平。
“冷靜,米勒娃,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迫切希望你回來了。”白巫師被扯著胡子,看起來有一點可憐,“但是你我畢竟年紀大了,不能跟小夥子比。”
麥格教授不甘心地望向龐弗雷夫人,對方卻誤會了她的意思,心不在焉地伸出胳膊把她抱走。
虎斑貓掙紮了幾下沒能擺脫,隻好暫時趴在校醫豐滿的胸脯上。
龐弗雷夫人有一下沒一下地擼著貓,悲哀地發現鄧布利多是對的——她的確拿這對祖孫沒有辦法。
她所能做的,隻有不甘心地嘀咕幾句:“‘家屬’?這會又是家屬了?”
腦袋光禿禿的老人拄著純黑的手杖走到藥櫃邊,拿起一瓶生發魔藥又不屑地放下,假裝沒有聽到她的話。
老校長摸了摸鼻子,正要說幾句緩和氣氛的話,卻被門外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打斷了。
“真令人感動。”
絲滑低沉的嗓音響起,陰沉的黑發男人推開醫療翼的門走了進來:“我以為自己已經三十歲了,沒想到還有人以我的監護人自居。”
斯內普沒有向其他人打招呼——他一露麵,眼睛就死死盯住了另一雙相似的黑眸。
埃默裏普林斯沒有退縮,反而迎著他的視線往前跨了一步,緊抿的嘴唇彎成譏誚的弧度。
“真希望我曾經是你的監護人。”他說,“那樣至少你會比現在更懂禮數。”
斯內普抽出了魔杖,而埃默裏微微側身。
龐弗雷夫人抱著貓警覺地退後。鄧布利多預感接下來會有一場家庭暴力,低咒了一聲也捏緊魔杖。
不過最後什麽也沒發生,至少跟他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兩個魔藥大師劍拔弩張了一會就並肩離開了——去商談他們“之前提到過的要緊事”。
“……我不明白,為什麽我非得跑這一趟,這裏不是普林斯莊園,下次別在別人麵前擺你的家主架子。”
“西弗勒斯·斯內普,我最後提醒你一次,你應該表現出對我的基本尊重。”
“抱歉,我不打算勉強自己那麽做。”
“……真高興我的曾孫不像你——那孩子比你懂事得多。”
“哦,你給我兒子的評價真高,可惜他給你的就沒有那麽好。”
“你……”
他們出去好一會,房間裏還能聽見他們從走廊裏傳來的互相嘲諷聲。
醫療翼裏除了石化的病患就隻剩下尷尬的校醫和兩位教授。
“嗯……他們似乎融洽了一點。”鄧布利多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
龐弗雷夫人和貓一起翻了個白眼。
“哦,別管他們了,波比。”老校長終於想起正事,走到病床區檢查了幾個病人的狀態,“這些石化了的可憐人還好嗎?”
“還算穩定。”校醫沒好氣地說道,“如果你想知道病情的話,鄧布利多,他們就沒動過。”
“哦,真糟糕。”白巫師看了一眼幾個遭了殃的家長,同情地搖了搖頭,然後告訴校醫,“不過好在馬爾福已經找到了足夠的曼德拉草,他們很快就會康複……”
“到時候恐怕要辛苦你了,波比。”
女校醫鄭重說道:“那是正是一個校醫的本職工作。”
黑魔法防禦術課結束後,斯內普把兒子叫到講台邊上交代了幾句,隨後便匆匆離開。
等希爾回到後排的座位收拾書包時,教室裏的學生已經走得差不多,隻有他的幾個損友刻意地逗留。
“……我覺得有點怪怪的。”黑發男孩咕噥著擰緊墨水瓶的蓋子,“咚”的一聲丟進書包裏。
德拉科看著他們的朋友目的明確地向後排走來,漫不經心地建議他一個字也別透露。
“你又把你的筆落在我這了。”希爾從一把羽毛筆中抽出一隻刻有“dm”字樣的塞給他,然後否決了他的意見,“你明知道那隻會適得其反。”
“沒錯。”潘西拉著達芙妮一屁股坐在他們麵前的課桌上,“所以,親愛的,你組織好語言了嗎?”
“布雷斯,你看起來叛變了。”黑發男孩揚起眉毛,質疑地看向姑娘們身後的他的室友。
“你知道的,大xiao jie們很難說服。”布雷斯在她們身後無辜地聳了聳肩,“而我隻是個拎包的。”
德拉科輕蔑地看了他一眼,無聲地嘲笑他那點出息。
希爾不讚同地看向室友:“我聽說了一些事,關於那晚天文塔上的t望小組——”
“不得不說,布雷斯,你這個‘拎包的’酷斃了,不敢相信你竟然都沒在宿舍提起過。”
“哦,謝謝。”英俊的男孩露出一口白牙,微笑著欠身接受讚美,“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主動炫耀。”
德拉科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那晚跟希爾先走了,在天文塔上指揮的就是他。
潘西重重地咳了一聲,提醒他們趕緊結束毫無意義的互相吹捧,進入正題。
希爾隻好老老實實地坐到後排的桌子上,一五一十地說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由於德拉科之前堅定地什麽都沒透露,黑發男孩不得不在淑女們的強烈要求下,從他們離開塔樓那裏說起。
當他提到他們有驚無險地躲過索命咒時,兩個女孩看起來異常激動,眼睛亮的像一排高瓦燈泡,弄得希爾有點莫名其妙。
“鄧布利多趕來之後我們就先撤了,你們知道的,dad他們受了傷……”說到這裏,他略微猶豫了一下,偏頭看向身邊的鉑金男孩,“……我必須先送他們去醫療翼,差一點忘記被我留在天文塔上的其他人。”
“梅林……”姑娘們倒抽了一口氣,既緊張又期待,“所以接下來是一個英雄救美的故事?”
“女士,注意你的用詞。”德拉科黑了臉,不過沒人理他。
希爾抬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胳膊,看著姑娘們意味深長地說道:“恐怕要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救他。”
“他掉下去了,我嚇暈了。”黑發男孩遺憾地說道,“再醒來就成了啞炮。”
德拉科抬眸看了他一眼,希爾假裝沒有看見。
潘西狐疑地眯起眼睛:“你是說,你跟蛇怪的死沒有關係?”
“據說我‘開啟了斯萊特林的祝福’?”黑發男孩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認真地思考道,“如果這是真的,蛇怪應該算我的吧?”
“當然!”達芙妮錘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後揚起眉毛看向德拉科,“馬爾福少爺,你不打算補上希爾空缺的那段嗎?”
“不。”
鉑金男孩拎起自己的書包,灰色的眼睛看了一圈,然後惡劣地笑了:“就算我真的知道點什麽,我為什麽非要告訴你?”
“走了,希爾。”他說著頭也不回地向教室門走去,全然不顧身後朋友們憤怒地kang yi聲。
黑發男孩無辜地聳了聳肩,抓起自己的書包跟著離開。
布雷斯和室友揮手告別時,潘西突然開口問道:“你覺得他說了多少實話?”
“我覺得不到三成。”達芙妮失望地歎了口氣。
布雷斯笑著搖搖頭,沒有表達看法。
“那麽……到此為止?”
“……嗯,到此為止。”
不論欺騙還是隱瞞,希爾拒絕的意味已經十分明顯,即便是他們是朋友,也不適合再追究下去。
達芙妮恨恨地說道:“我敢打賭,馬爾福一定知道全部——”
“然而沒有人能撬開德拉科的小嘴巴。”潘西放棄地拎起自己的手包,“從小到大,一貫如此。”
距離晚餐還有一段時間。
走進地窖後,希爾把自己的書包交給德拉科帶回去,自己按照dad的吩咐去辦公室找他。
斯內普沒有說是什麽事,希爾猜大概是他們找到了什麽解決他魔法問題的辦法。
除了頭一天,他基本沒有怎麽為自己的“小問題”擔憂過——除了相信dad肯定能找到辦法,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習慣了。
希爾原本以為沒有了魔法,自己的生活會變得一團糟,然而現實卻沒有他想的那麽誇張。
他依然像原來那樣吃飯睡覺上課。
也許是因為很多事都有人代勞,他甚至覺得沒有了魔法,他反而更輕鬆自在了。
他最近胃口都好了很多,也不用再擔心幻影移行的時候被人看到……
他有的時候甚至會產生“卸去枷鎖”的錯覺,不過德拉科堅持認為這是他消沉過度、潛意識裏的自我開導。
希爾不想跟他爭辯,也無法向他描述自己現在每一個毛孔都暢快放鬆的輕鬆感。
他的能力過於不可思議,有的時候他自己都感到不安,失去未必不是好事。
如果dad找不到方法,就此做一個普通人也沒什麽不好——推開辦公室的門時,希爾忍不住想到。
畢竟他從來沒有真正“普通”過。
黑發男孩一邊走神,一邊抬腳邁進他來過無數次的辦公室——
然後發現他可能來得不是時候。
“get out!”
辦公室裏同時傳來兩聲怒吼,希爾愣了一秒,然後飛速把腳收了回去,站在門口看他的老爸被太公摁在地上用手杖抽打。
黑發男人狼狽地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硬是一下也沒挨著,最後終於找到機會一瓶魔藥澆在老人臉上,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
斯內普喘著粗氣整理自己皺巴巴的袍子,正要嘲笑一下對手,就發現辦公室的門一直敞著。
他的好兒子非常聽話地沒有進來,而是站在門外看完了全程。
“那個,現在我能進來了嗎?”黑發男孩遲疑地問道。
年輕的魔藥大師臉色鐵青,一度想把兒子拖進來一起打。
希爾本能地感覺到dad身上的殺氣,趕緊把目光從他身後移開:“我什麽都沒看到,而且dad,我現在是啞炮,你不能跟我動手——”
“他敢。”埃默裏已經清理掉自己臉上的藥水,冷哼了一聲走過來,“我看誰敢動我的曾孫。”
“他不是你的曾孫,”斯內普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姓斯內普!”
“他可以選擇成為一個普林斯,”老人輕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孫,完全沒察覺到自己的胡子已經被染成了鮮豔的紫色,“隻要他願意。”
希爾努力把視線從埃默裏下巴上的紫色移開,轉而打量幾乎淪為廢墟的辦公室:“我不願意。”
斯內普衝老人響亮地哼了一聲,頓時不再計較被兒子看見那麽狼狽的樣子。
“你再說一遍?”老人不悅地眯起眼睛,死死盯著不識抬舉的男孩。
“抱歉,埃默裏。”希爾皺了皺眉毛,“我是希爾凡·斯內普,dad賦予我名字,而決定讓我跟dad姓。”
“所以即使dad拋棄我,我也不會改變姓——嗷!”
他話沒說完,後腦勺就被自家老爸扇了一巴掌,埃默裏立刻對外孫怒目而視。
斯內普扇完才想起來自家小崽子沒了魔法加持,現在是個脆皮,不能像以前那樣下手沒個輕重,於是幹咳一聲,揉了揉他的腦袋作為補救。
“別再讓我聽見你胡說八道……”他略微不自在地說,“沒人打算拋棄你,被害妄想症先生。”
“我知道。”希爾捂著腦袋沒好氣地咕噥道,“而你應該對你兒子有點信心,而不是因為這點事就跟埃默裏動手……”
然後腦袋又挨了一下,不過比剛才輕點。
“你父親從不和老弱病殘動手。”斯內普不屑地看了一眼老者,眼中的輕蔑和剛才埃默裏看他時如出一轍,“尤其是,這位胡子染成紫色的老先生這樣的。”
埃默裏意識到自己心愛的胡子遭遇了什麽,氣到不想理這個不肖子孫,怒氣衝衝地摔門離去。
過了一會他又回來踹開門,留下話讓他的曾孫跟他出去一下。
辦公室的門再次摔上,希爾被家長們幼稚的舉動搞的有點懵,一時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照做:“呃,dad?”
“嗯哼。”斯內普瞥了他一眼,開始著手清理“埃默裏·普林斯單方麵bao xing”製造的垃圾。
“埃默裏讓我出去找他。”男孩在他身邊蹲下,幫忙從碎片中扒拉出來幾隻完好的魔藥。
“顯然我沒聾。”斯內普惡聲惡氣地說著,在他劃破手指之前,提著他的領子把人丟到一邊,“別在這礙事。”
希爾得到了他的許可,走出辦公室又折回來,好心提醒道:“dad,你剛才戰鬥的時候,是不是用過阿尼瑪格斯?”
“是,幹嘛。”
“你尾巴忘了變回去。”
“……”
一個魔藥瓶從辦公室裏飛了出去,而機靈的男孩說完最後一句話就已經溜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