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Adventure 冒險(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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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萊特林。”
咕嘟。
“蛇怪。”
咕嘟咕嘟。
“密室,純血,獻祭,頭蓋骨,南瓜汁……”
咕嘟咕嘟咕嘟……
湯姆喝完了一瓶南瓜汁,希爾還在嘶嘶嘶地蒙口令。
kid,老老實實說“打開”不好嗎?
耿直一點說“open”很難嗎?
教授完全沒意識到是自己誤導了學生。
他覺得這孩子的腦回路真是難懂又煩人,讓人很想殘忍地薅禿他想象力的翅膀。
不過,猜個口令都這麽費勁,湯姆懷疑他說不定一輩子都猜不到自己的身份。
黑魔王很高興自己之前沒有直接承認。
希爾不高興,他討厭猜謎語。
他決定再試一次,還是不對的話,他就直接問湯姆……翻臉是肯定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盯著那條抽象的蛇,最後一次發起了挑戰——
“芝麻開門。”*
湯姆原本已經不指望他能蒙對,水池卻轟隆一聲打開,露出一個黑漆漆的圓洞。
男孩歡呼了一聲,又有點疑惑:“斯萊特林的創始人也看過《一千零一夜》?”
黑魔王心情很複雜,但是他不想在這一點上糾纏,隻好違心地附和道:“也許吧。”
這個下午,有的人在開派對,有的人在鑽地洞,而大部分斯萊特林學生都聚集在休息室裏。
根據慣例,他們必須在這學期結束前確定各年級的新領袖,確定的方式既文明又野蠻。
最先開始的是學院首席的爭奪戰——五年級及以上才有資格參加,輸了就下場,贏的人則留在場上,等著迎戰下一位挑戰者,站到最後的人才算獲勝。
看起來毫無公平可言,這很正常。
這些生來“高人一等”的家族子弟要是鼓吹公平公正,那才叫諷刺呢。
章程已經定好,要麽開動腦筋尋找漏洞,要麽揮舞拳頭修改規則,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一切憑本事說話。
高年級的戰鬥沒有裁判,點到為止全憑自覺,花樣百出,相當精彩。
位置靠前的小少爺卻難以集中注意力,他一直盯著寢室的方向,似乎在等什麽人出來。
那裏終於冒出一個人影,卻不是他等的人。
壞脾氣的男孩狠狠罵了一句,別人卻隻當他是在給場上的某一方喝倒彩。
“我有一個壞消息。”布雷斯快步走到少爺身邊坐下,摸了摸鼻子,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皺皺巴巴的信封遞給他,“你要是不想聽,我就不說了。”
“別廢話。”德拉科接過信封,臉色沉了下來。
他心裏大概有了數。
某位斯內普先生恐怕又打算“錯過”首席爭奪。
“他看完這個就走了,我好不容易才從普林斯家的小精靈那裏騙來這個……”布雷斯安慰地摟了摟他的肩膀,“別太失望,他不來未嚐不是好事。”
“畢竟你不一定打得過他。”
“謝謝你的安慰,沒別的事的話你可以滾蛋了。”德拉科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氣呼呼地拆開信封,讀了幾行漸漸變了臉色,“等等!”
“怎麽了?”布雷斯剛要坐回姑娘們身邊去,又被他抓著胳膊拉了回來。
德拉科皺著眉毛匆匆囑咐:“我去找斯內普教授,如果輪到二年級而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先替我頂一會——”
“等……嘿,我可不會跟潘西動手。” 布雷斯目瞪口呆,而對方已經穿過人群、消失不見。
鉑金男孩不顧形象地往魔藥辦公室跑去,他緊緊抓著那封惹事的信,一邊在心裏痛罵斯坦普多管閑事,一邊拚命祈禱希爾凡有點腦子。
艾芙拉的信裏其實沒說什麽特別的事,隻是抱怨了一些家族的事,以及她名義上的未婚夫弗裏蘭·沃林頓。
她把在蛇怪尾巴下麵救出對方的過程描述得很清楚,包括蛇怪出現的位置。
如果這樣的暗示,都不能讓希爾凡意識到二樓的那chu nu廁所就是密室入口所在,那他就真的是金魚腦子。
作為食死徒的兒子和弗裏蘭“效忠”的對象,德拉科當然弄明白了指使弗裏蘭潛入霍格沃茨的是什麽人。
父母什麽都沒有告訴他,這也不是小孩子該摻合的事。
所以他當作不知道,也不想讓希爾卷入其中。
現在那家夥肯定什麽都知道了。
小少爺倒不是很擔心好友的安危——主要還是怕他把事鬧大。
除了斯內普,沒有人比德拉科更了解希爾的事故體質。
少爺的擔心是對的,但是晚了。
一大一小兩個斯萊特林跳進密室之後,身為教授的湯姆理所當然地在前麵“探路”。
地下管道交錯縱橫,為了效果逼真,他還故意帶男孩繞了點路。
這麽做的後果是,還沒走到石廳前的那道需要口令的門,他們就走散了。
不知道鑽過幾個洞口的時候,他一回頭,就發現身後空空如也,希爾不見了。
周圍光線很暗,湯姆特地點亮魔杖引路……
這樣也能走丟?
黑魔王百思不得其解。
他念動咒語,讓洞窟上方的縫隙泄下光亮,又在原地等了一會,最終認命地折回頭去找人。
“希爾——kid——你在哪——”
呼喚聲在石壁間回蕩,卻始終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
他回到入口的通道底下,卻沒有發現男孩回來的跡象。
湯姆隻好趕緊回去接著找。
蛇怪雖然不在了,但冠冕還在裏麵呢。
魂片不知道成長了多少,如果希爾遇見他,那簡直是送上門的美餐了。
“我知道了。”魔藥教授一邊打包暑假可能用到的藥材,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
“就這樣?”德拉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我們不需要做點什麽嗎?”
“我需要,你就算了。”斯內普轉頭瞥了教子一眼,“你之前不管是對的,之後的事也輪不到你操心。”
“現在回去,我不希望下學期發現二年級首席的位子上坐著其他人。”
“……好的。”鉑金男孩垂著頭轉身離開,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問出來,“如果有一天,坐在那的是希爾凡呢?”
“那個蠢蛋坐不上。”黑發男人不耐煩地說道。
“可是他完全有能力,也有資格!”德拉科突然為好友感到不平,“為了和他較量,我拉著他陪我練了三天,盡管不願意承認,但是差距依然鮮明地存在。”
“我不明白,為什麽你不願意讓他——”
“你覺得上次勝之不武,是嗎?”斯內普放下手頭的東西,走到教子麵前,低著頭,強迫他直視自己的眼睛,“可我告訴你,那也是勝利。”
“倘若你上次輸了,現在還能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這裏,矯情地計較這份勝利是他讓給你的嗎?”
“你以為是我阻攔他?”
“他是我的兒子,我比誰都想看到他得到榮譽,我會比誰都為他驕傲。”男人譏諷地說道,“但如果你為之打抱不平的那個人,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麽聽我的話,他現在就不會跟黑魔王一起進入密室、天真地試圖窺探他的秘密!”
“他不跟你爭是他蠢,而你如果真的像你表現出來的那麽聰明,就應該去拿下勝利,而不是浪費時間在這裏矯情……”
直到教子漲紅了臉,屈辱地跑出辦公室,魔藥教授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好事——
他遷怒了一個十一歲的、無辜的孩子。
西弗勒斯·斯內普,你這個混賬,懦夫,那孩子又沒做錯什麽……
黑發男人惱火地砸掉手邊的所有玻璃器皿,又發泄了一會,最終強迫自己坐下來,揉著太陽穴保持冷靜。
希爾凡去找湯姆攤牌了,盡管他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這讓他心煩意亂。
更令人暴躁的是,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明明是當初是他自己引導兒子去發掘真相。
明明就算撕破臉,也不過是多一個必須消滅的敵人,即使走上戰爭的老路,他也比對方更有優勢。
明明他已經煩透了現在這種虛偽的和諧。
為什麽,他會該死地希望維持現狀呢?
明明現狀如此荒誕可笑。
的確如此。
冠冕受拉文克勞的智慧熏陶那麽多年,眼下除了“荒謬”,竟然想不出還有什麽詞,可以用來形容他看到的一切。
“剛才是你向我求救?”黑發男孩疑惑地蹲下身子,打量躺在地上的古董首飾,“可是你是個冠冕。”
純黑的頭發和眼睛,蛇佬腔。
冠冕貪婪地吸食著對方的生命力,沒費什麽力氣就推斷出這是誰的兒子。
他怎麽敢!
那個蠢貨、敗類、懦夫……他怎麽敢背叛永生的信仰,怎麽敢留下子嗣!
奇恥大辱!
魂片氣得發瘋,震得容器不斷顫動。
“我不確定……我來晚了嗎?”沒有得到回答,希爾煩躁地打量四周,希望趕緊找到真正的求助者。
這種地下環境讓他很抗拒,呆在地底他的方向感就一團糟——就連魔法部那種規整刻板的走廊都能讓他迷路,這裏毫無規律可言的通道差點要了他的命。
即使有呼喚聲指引,他還是走了很多彎路,另外一道需要口令的門也給他造成了很大困擾——
他簡直不能理解,哪個頭腦正常的巫師會把兩道門的口令設計成一模一樣的?
口令一樣的話,另設一道門有什麽意義?
密室的建造者是有多喜歡“芝麻開門”……
男孩無意中抱怨出了聲,冠冕更加憤怒——你就老老實實說“open”能死嗎!
湯姆·裏德爾到底為什麽要留下這個孽種。
魂片不明白,這種明顯缺心眼的後代留著有什麽意義……難道是養著當備用身體?
那個冒牌貨折磨了他這麽久,終於讓他攢夠了足以脫離容器的力量。
他原本打算奪取對方的身體,眼下看來,這個男孩也不錯。
冠冕計上心來。
“別讓眼前所見蒙蔽了你,男孩。”魂片蟄伏於器物之中,耐心地誘哄,“我原本是一個巫師,隻是被小人困在了冠冕中……”
“幫助我出去,我將實現你所有的願望。”
男孩看起來有點心動:“那你知道湯姆·裏德爾的底細嗎?”
冠冕安靜下來,裏麵傳出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古怪:“喔,當然……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