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September 1st 開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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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情況特殊……晚上看見他的時候,我不希望大家表現得過於驚訝。”
校車盡頭的包廂裏,新晉的二年級首席向另外五位首席簡單描述了“好友”的特殊情況。
正主成年之後大徹大悟,對於自己異於常人的地方不打算做任何遮掩,德拉科卻要謹慎得多。
閑言碎語沒有成本,他能為他做的,也隻是盡量減少關注,提前疏導yu lun,淡化影響。
高年級的前輩們都很配合——馬爾福小少爺難得開口求人,又上道地交代了始末,首席們都很願意賣他這個麵子。
除了三年級的女首席,她答應得很勉強。
敏銳的小少爺沒有錯過這一點,送客的時候特意叫住學姐,向她確認希爾開學後的席位和寢室。
“我認為這些沒有必要變動。” 三年級女生板著臉,“但還是院長先生說了算。”
院長先生絕對懶得插手這種瑣事,德拉科放心地點頭道謝。
他彎腰時,不經意瞥見學姐別在手袋上的綠色徽章。
無論形狀還是花紋,都很像之前潘西拿給他看的那個,“斯萊特林學習互助小組”今年的徽章。
隻不過社團名稱下麵的縮寫不是和潘西一樣的“s&d”,而是“s&b”。
既然“d”是“德拉科”的首字母,那他總不能指望“b”是“不列顛及北爾愛蘭”。
好了,謎底揭開了。
這位學姐不是對他有意見,也不是意圖不軌,隻是站隊不同而已。
德拉科強忍著公開訂婚的衝動,請教“b”是何方神聖。
而對方隻是神秘地笑了笑:“寢室組不甜嗎?”
說完這句話,學姐就推門出去,留小少爺一個人在座位上思考話中深意。
這顯然是某種黑話,等會可以問問潘西。
他剛一想到她,帕金森xiao jie領著跟班推開了包廂門:“都敲打過了?”
“嗯哼。”鉑金男孩眯起眼睛,打量著她英俊帥氣的跟班,腦子裏靈光一閃。
“b——布雷斯紮比尼。”
突然被點名的斯萊特林男生眉毛一跳,果然,下一秒手帕變的白手套就向他飛來。
機智的紮比尼先生假裝沒有看見,動作自然地側身讓過,將一場決鬥消弭於無形:“我室友又幹什麽惹你生氣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直覺告訴他,少爺突然發脾氣,肯定跟那個缺席的家夥有關係。
一貫如此。
“希爾怎麽了?”達芙妮好不容易擺脫煩人的妹妹,跟著克拉布和高爾走進來,不算輕柔地關上包廂門,“你們倆一個暑假都沒有消息,私奔了?”
“沒有,我有事要宣布。”看損友們差不多到齊,德拉科清了清嗓子,“需要保密的那種。”
然後他低調地宣布了自己訂婚的消息。
克拉布和高爾茫然地鼓著掌,潘西和布雷斯不約而同地吹了個口哨,達芙妮捂著心口沉痛地向他道喜。
“別指望我祝福你。”金發姑娘鬱悶地說。
“等等,我還沒說對方是誰。”德拉科警惕地看了一圈,“你們憑什麽認定就是希爾凡?”
“除了他還能是誰?”布雷斯覺得有點好笑,“他能讓你跟別人訂婚?”
“也不想想你們平時膩膩歪歪那個樣……我們不瞎好嗎。”潘西摟著閨蜜坐下,拍著胳膊安慰了幾下,“當然,除了我們的格林格拉斯xiao jie——”
“好啦,達芙妮親愛的,別不開心了,男孩都是大騙子,你有我還不夠嗎?”
“不是因為這個。”金發姑娘歎了口氣,“阿斯托利亞,你知道的,她今年入學。”
“那是誰?”德拉科扶了扶腦袋上高高的尖頂帽,不是很感興趣,“我見過嗎?”
“親愛的達芙妮的妹妹。”布雷斯提醒道,“前年萬聖節,希爾把她惹哭了……想起來沒有?”
“哦,那個戲精。”小少爺不以為意,“一個小丫頭有什麽好在意的?”
潘西顯然有不同看法,但是她不得不像其他人一樣,把注意力轉到鉑金男孩身上——
德拉科摘下了他的帽子。
金黃的葵花瓣飄得到處都是,灰綠色的枝葉憔悴的脫落,一顆彈珠大小的透明種子落入男孩掌心,引得眾人嘖嘖稱奇。
“阿斯曼斯果實,由願望培育而產生,能種出想要的東西。”小少爺捏著種子洋洋得意,“太公說的。”
“‘太公’?”達芙妮不顧好友的眼神阻攔,揚了揚眉毛出聲問道,“你太公還活著?”
“我未婚夫的太公。”德拉科就等著她問,見她果然問出口,立刻露出虛偽的謙虛笑容,“你們應該稱呼他為普林斯教授。”
金發女孩十分後悔問了他這個問題。
盡管他們既沒有戀愛的打算,又沒有合適的對象,還是被搶跑脫單的少爺秀到無法呼吸。
比起忍受現在這個三句話不離“未婚夫”還毫不自知的金發小傻瓜,他們寧願穿越回暑假前,認真賞析他寫來讚美龍的二十英寸抒情詩。
或者更久遠一點,回到三年前,真心實意地附和那個一口一個“我父親”的小混蛋。
戀愛使人智障,但願另一個家夥稍微正常一點。
斯萊特林們懷著深切地擔憂,把小馬爾福先生連同他的跟班們一起,趕出了馬爾福家的專屬包廂——
“去吧,德拉科,你怎麽能放過親愛的波特。”
小少爺瞪了一會包廂門,覺得他跟希爾的婚約,跟波特有什麽關係。
算了,反正也要去找茬。
於是他帶著跟班和一da bo狗糧,高高興興地向格蘭芬多的車廂走去。
接下來的雞飛狗跳絕對不是他親愛的未婚夫樂於看到的。
不過即便不在現場,希爾也多少從小少爺的情緒變化中發現端倪。
年輕的巫師搖頭失笑,安置好手頭的文獻,又移動回黑魔法防禦術教室運送下一批。
父輩拿這些嬌貴的紙張沒辦法,他的本事卻剛好派的上用場——先暫停紙張的時間,轉移之後再取消固定,非常方便。
考慮到破譯工作由德拉科接手,他直接把這些東西送去了少爺的房間,眼下還剩最後幾卷。
這些大多是克拉倫斯的手筆。
他回家之前,又跟畫像談了一次。
那位年輕的家主溫文爾雅的外表下藏著鋒利的尖刀。
聽說他做了噩夢,不僅不同情寬慰,還嫌他噩夢做得太少。
“隻有這些,沒有別的?”他反複詢問這一句,看上去無比失望。
希爾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好在對方最終還是提供了一點線索——他生前的工作間,就在霍格沃茨城堡。
“找到它,裏麵有東西等著你。”畫像說完就靜止不動,仿佛畫生走到盡頭,蘭伯特卻說他隻是在休息。
“封存在畫像裏的魔力是有限的,”老人的解釋更像是對兄長的埋怨,“就他不知道節省……從來都不愛惜自己。”
得知畫像也會“死去”,希爾也就不好意思指責對方信息不給全、說話說一半的惡劣行徑。
反正他的小少爺很聰明,一定能從這些文獻裏找到工作間的所在。
希爾拿了剩下的資料正要回去,就聽見小二樓的辦公室裏發出動靜。
黑魔法防禦術辦公室很有意思,這個房間有兩個門。
前門在三樓的走廊上,和其他教授的辦公室沒有區別,後門則和二樓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室相通,上課時教授隻要從後門出來,再走下室內搭建的小台階,就能直接走到講台上。
好奇的學生老早就想走一走這個小台階,於是他三兩步跨上二層,敲響辦公室的門。
黑魔法防禦術教授猶豫了片刻打開門,看清學生的臉之後有點失望。
在他的印象中,希爾凡找人的時候很少敲門,他還以為來的是別的什麽人。
也許是他表現得太明顯了,男孩一進門就問:“你和dad出了什麽問題嗎?”
教授不置可否:“他跟你說了什麽?”
“什麽都沒說。”希爾歎了口氣,“隻是我早上回了趟家,他看起來心神不寧的……你對他做了什麽?”
“什麽都沒做。”湯姆轉過身整理明天上課的教案,“我們結束了。”
“湯姆,”希爾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之前說你‘為他而來’,是騙我的吧。”
“是。”黑魔王頓了頓,本能地拉人下水,“你daddy也一直在騙我。”
“也許。”男孩拉開他對麵的椅子坐下,抱著胳膊的姿勢有點像斯內普,“但他愛你是真的。”
“我知道你那個時候就在門外,我視力不太好,但耳朵很靈。”
長得好看的教授繃著臉,沒什麽表情:“說不定他也知道,隻是故意說給我聽。”
“我是他兒子,他撒謊的話我會發現。”希爾從教授的筆筒裏抽了支羽毛筆,蘸了點墨水在紙上寫寫畫畫,“既然我沒有發現,那他一定是真的愛你。”
湯姆覺得這個邏輯有點問題,但他現在不想討論這些:“他背叛我。”
“他豁出性命救你。”男孩頭也不抬,“你中槍那次加上昨天,兩次。”
年長者假裝沒有聽見,希爾也不勉強他。
年輕人寫完最後一個字母,將記錄著法陣形狀和規則的羊皮紙撕下來遞給他:“既然你不是為了我dad來,那我猜你大概是為了‘永生’。”
“據我所知,那是黑魔王畢生的追求。”
他抄給他的是那段噩夢中的獻祭法陣,也是他的“誕生”。
他憑回憶默寫下形狀、規則和代價,很多地方未必準確,但他相信對方不會再貿然嚐試。
“‘永生’你已經看到了,如果不想繼續留在這裏,你知道方法。”男孩說著起身準備離開,又想到什麽似的補充道,“不用擔心鄧布利多找不到人代課,蓋勒特應該會願意接替你。”
一個“替”字精準地刺痛了對方。
沒有什麽是無可代替的,黑魔王也一樣。
希爾看起來一點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傷了別人的心。
“如果你決定走,告訴我一聲好嗎,我想跟你告別。”他從外麵帶上房間門,想了想說道,“可能會帶上德拉科。”
“……好,”湯姆遲疑地看著手裏的圖紙,沒有注意到男孩遠去的腳步聲,喃喃說道,“別叫上你daddy就行。”
話音未落,前門外傳來打碎瓶子的聲音。
搗蛋的幽靈很少敢來黑魔王的地盤惡作劇,但不排除以為他不在、趁機動土的可能。
湯姆正好心情不佳,快步過去打開門,準備給對方一個深刻的教訓。
卻冷不防撞進一雙沉寂的眼睛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