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8、Crucio 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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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波特。”

    嬰兒知道自己暫時占不下對方的身體和力量,甚至可能為他所傷。

    它略施小計就把白巫師、老魔王、魔法部長、冒牌貨們以及大半個英國巫師界的政要一起暫時關進盒子,輕輕鬆鬆就把目標引出來,卻也不是毫無忌憚。

    它見識過那頭男孩人形下的“野獸”,那瑰麗可怖的神明。

    有把握降伏那樣的力量之前,它需要一張護身符,一件絕對強大的“隱形衣”。

    掌控住小波特,莉莉身上來自da bo特的血緣保護就會成為他最強力的護盾。

    “那不是什麽難事,那男孩信任我。”黑發斯萊特林冷漠地說道,“我可以把人弄來——”

    “但是然後呢,你打算什麽時候放了莉莉?”

    直到我有能力奪走你的身體。

    嬰兒勾起嘴角,坦然說著無恥的諾言:“等到時機成熟,我自然會離開。”

    “在那之前,你會一直用她的生命脅迫我。”

    男孩臉上顯出怒色,魔頭卻不以為意。

    “這不會是你為我完成的最後一個任務,親愛的兒子。”女巫動作溫柔地拂開他額前的碎發,被打開也沒發火,“但我們不妨稱之為‘合作’。”

    “接下來交給你了,穆勒先生,合作愉快。”

    沒能從變節的傲羅口中撬出什麽線索,金發男孩適時退到一邊,把主場讓給臨時搭檔。

    效忠於格林德沃的黑巫師當仁不讓。

    克裏斯在這個昏暗而隱蔽的角落布下警戒,緊接束好袖口,就地嚴刑逼供。

    這個倒黴的傲羅同意領這兩個斯文禮貌的富家公子出來放風時,大概沒想過事態會急轉直下。

    馬爾福家的小少爺自覺背過身去,巫師的哀嚎傳入耳中,卻沒能讓他動搖半分。

    放在以往,他或許會有那麽一絲怯懦不忍。

    某個一意孤行、擅自冒險的家夥簡直帶走了他的理智。

    “他似乎受到某種強力咒語的束縛,”傲羅嘴硬得出奇,克裏斯感到棘手,“泄密會死的那種。”

    處於暴躁狀態的小少爺忍不住破口大罵:“那就讓他死!”

    “你確定?”克裏斯揚起眉毛。

    他不是沒做過這種事,也不是很介意對方頤指氣使的態度,但他很懷疑這位小少爺是否真的準備好雙手染血。

    他接觸過的新人中不乏窮凶極惡的家夥,他們第一次見血的反應並不比普通人好到哪去。

    不是誰都能順利邁過這道坎,何況小德拉科還未成年。

    他當然不確定。

    隻是小少爺不耐煩到極點,他正要給出回答,身邊突然響起不能更熟悉的聲音——

    “我聽錯了嗎,你要讓誰死?”

    金發男孩愣了一秒,隨即本能地用力揮出一拳,結結實實擂中對方腹部:“你這個笨蛋跑哪去了!”

    “我……”神出鬼沒的家夥隻好放棄擁抱的打算,在朋友戲謔的目光中,痛苦地捂著肚子蹲下,委委屈屈地嗚咽,“我迷路了啊……”

    “這麽拙劣的謊話,你覺得我會信?”德拉科沒好氣地踢了踢他——他剛才根本沒用力,“別演了,你丟不丟人,快給我起來。”

    “我不是讓你老實呆著?”希爾蹲著抱了他一下,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這底下太暗了,你要是走丟了我根本找不到。”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人回來德拉科心裏踏實了一點,卻還一個勁戳他胳膊泄憤,“你的小把戲呢?就算跟丟了,你老人家就不能直接回到門口?你連門長什麽樣子都忘記了嗎?”

    “輕點,你指甲該剪了。”希爾讓他戳了幾下就攥住手,不由分說地握緊,免得他再使性子欺負他,“講道理,這底下至少有十個模樣差不多的審訊室,我這不是正碰運氣呢。”

    他們小兩口拌著嘴,克裏斯便識趣地轉過身,著手處理傲羅的魔杖——魔杖的主人已經熬不住昏過去。

    那場景對未成年人來說不太合適,希爾雖然看不太清楚,但也一直按著自家小少爺,免得他不小心回頭。

    他在地下反應要遲鈍很多,在魔法部迷路也不是頭一回,跟丟耽擱這麽久也完全說得通。

    要不是確定自己看到過紙鶴,德拉科說不定已經信了他的鬼話。

    “我還以為你被福吉的手下抓住——這可不怪我,誰知道你比我預想得還要蠢一點。”小少爺表麵上服了軟,麵上露出幾分懊惱,“這麽說,這個傲羅是無辜的,穆勒和我找錯了人?”

    “那也不一定。”希爾目光微閃,心不在焉地捏了捏他軟軟的指肚,按克裏斯的指示往角落裏丟了幾個白魔法愈合咒。

    “他在幹什麽,是黑魔法嗎?”德拉科聽見德國巫師念他沒聽過的咒語,便拽著未婚夫的袖子小聲咕噥,“我還不能看嗎?”

    白魔法生效後基本沒什麽可能引起不適的畫麵,於是希爾好說話地鬆開他,讓他看個清楚。

    昏迷的傲羅靠著牆角歪坐在地,他身上看不見傷口,衣服也完好整齊。

    如果不是滿臉痛苦,人們可能以為他隻是打盹。

    他的魔杖落入克裏斯之手,德國巫師正對著杖尖念念有詞。

    隨著克裏斯的咒語,魔杖最近施過的咒語的透明影像一個接一個飛出來,逸散在空氣中——他在修改魔杖的施咒記錄。德拉科目瞪口呆。

    “反閃回咒。”希爾俯身在他耳邊解說,“我在紐蒙迦德的時候他經常這麽幹——蓋勒特總是疑心我們藏匿‘wei jin pin’。”

    “我希望事實上你們並沒有那麽幹。”

    “別說傻話,我們當然那麽幹了,就是一點小零食和……嗯,信件。”希爾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克裏斯手腳特別幹淨,我們一次也沒被抓到過。”

    德拉科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信件”出自誰手。

    翼蛇呆在紐蒙迦德的那一段時間,需要那邊的黑巫師重點防範的隻有他而已。

    這段經曆他們開學前討論過很多次,此刻提起小少爺還是有點臉熱,他隻好把話題扯回其他人身上:“他是怎麽做到的?我是說反閃回咒。”

    “我實習那會在逆轉偶發事件小組輪過一年崗。”克裏斯聽見他們的議論,便大大方方地做出解答,“出勤的時候難免會發生一些差錯,你知道,誰都想追責的時候輕鬆一點。”

    “所以是同事教你的?”德拉科對這種有助於惡{犯}作{罪}劇的伎倆向來感興趣。

    他上一次冒出這種苗頭,是在他們瞞著大人偷偷去翻倒巷,小少爺盯著博金博克櫥窗裏的小偷之手{“是‘光榮之手’!”}死活邁不動腿。

    眼看著他下一句就要問“我能不能學”,希爾趕緊提前打碎他的野望:“克裏斯和格裏戈維奇有點關係,所以才有辦法掌控魔杖——格裏戈維奇就是德國的奧利凡德。”

    克裏斯笑了笑,沒否認也沒怪希爾凡兜他底。

    德拉科有點失望,他不甘心地把注意力轉移到倒黴的傲羅身上:“那你們是不是還要修改他的記憶,讓他以為自己撞到頭之類的?”

    盡管大家嘴上不承認,斯萊特林的小巫師們多多少少有一點黑巫師崇拜情結,少爺也不例外。

    雖然親戚朋友偶爾也會用一點黑魔法小咒語,但德拉科一直沒什麽實感——

    他父親太優雅,母親太端莊,這兩個人坐在那喝下午茶都帶仙氣;教父過去眼裏隻有坩堝,隻有揍他屁股的時候德拉科才會把他跟“黑巫師”聯係到一起;lord和老魔王初見時壓迫感又太強,他們已經超出“黑巫師”的範疇,完全就是“魔頭”級別……

    至於他的大傻瓜未婚夫,這人沒事就拿黑魔法烤栗子捂牛奶,在少爺看來,說他是黑巫師簡直是對全世界黑巫師的挑釁和侮辱。

    綜合對比下來,反而是他麵前這個正在為非作歹的穆勒,最接近他心目中的黑巫師形象。

    正想著,少爺就聽到他的大傻子未婚夫越過他,對黑巫師朋友說道:“應該不是什麽好人——你查過他沒有?”

    “是個奸細。”克裏斯揚起眉毛,他剛才攝神取念求證過,這人確實不清白,“你知道他?”

    “隨便猜的。”希爾繞過小少爺,從克裏斯手裏接過傲羅的魔杖端詳,“你還是我?”

    “你來吧,我的手法和你們這邊有點出入,你的情況也最好少接觸治療師——對了,你會?”

    “會一點。”

    德拉科一開始沒懂他們在說什麽,他光顧著盯著未婚夫看了——雖然隻一小會不見,他覺得希爾凡哪裏有點不太一樣。

    他正尋思哪裏有問題,黑發斯萊特林調整了一下握著魔杖的姿勢,杖尖點著同伴的肩膀念咒——

    “鑽心剜骨。”

    德拉科胃部一緊,這不在他預料之內。

    他本能地看向未婚夫,卻沒發現對方臉上有什麽為難的表情。

    黑發巫師眼簾微垂,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讓他側臉的輪廓十分迷人,那副施咒的樣子卻冷酷得陌生。

    3秒。

    這個鑽心咒持續了3秒,卻已經讓克裏斯露出痛苦之色。

    “不可饒恕咒”之所以不可饒恕,不是完全沒有原因。

    希爾適時停手,扶住同伴的同時把魔杖塞回傲羅手中,克裏斯對著昏迷的巫師又念了幾個咒語,最後一個漂浮咒把人浮空。

    德拉科抿著嘴杵在原地,直到未婚夫提醒他搭把手,他才想起了跟上,從另一邊攙著“遭到襲擊”的克裏斯。

    昏迷的“襲擊者”漂浮著跟在他們身後。

    “你們其實沒必要這麽小心翼翼。”一大一小兩個斯萊特林堅持走在他兩邊,克裏斯有點無奈,“我受過訓練——對了,你們倆別輕易嚐試。”

    他畢竟是紐蒙迦德訓練有素的黑巫師,希爾凡應該也知道這一點才無所忌憚。

    金發男孩這麽想著,心裏稍微舒服了一點。

    可是克裏斯一句話又讓情況複雜起來:“不過你下手還真不留餘地,誰遭你忌恨了?”

    黑巫師半開玩笑地抱怨,少爺卻不由多想。

    他甚至不知道身邊人什麽時候學過鑽心咒,而且使用自如。

    “看人用過,自己頭一回。”剛才那個黑房間裏,那個bang jia犯沒少扔這個咒語,希爾搖頭笑笑,“我能忌恨誰,倒是你,我不知道輕重,你可別忌恨我。”

    “放心,你這點本事還不能把我怎麽樣。”克裏斯撇了撇嘴,把空中的傲羅拽下來拖著走,“別跟太遠,免得你再走丟。”

    他加快步伐,有意擺脫身邊這兩個過於擔心的年輕男孩。

    他察覺到德拉科的心不在焉,但這位小少爺不該由他安撫。

    德拉科和希爾一樣應了聲,腳步卻不由自主地越放越慢。

    希爾一開始和他並排,最後幹脆停下來等他。

    少爺卻耍性子似的又往後退了一步。

    黑發巫師挑了挑眉,準備折回去問他怎麽回事。

    他人高腿長,三兩步就能抹去他們之間的距離,德拉科不得不抓緊時間驗證自己的猜測。

    他緊緊攥著能夠召喚未婚夫的護身符,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希爾凡。”

    他麵前的人身形一滯,ying zhao喚出現在他身後。

    少爺心裏的石頭落了地。

    受製於人的感覺不太美妙,希爾立刻反應過來他幹了什麽。

    他有些不悅,可是男孩明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讓他無法斥責。

    小少爺眼中的懼意尚未完全消退,他的忌憚和戒備無意間刺傷了他在意的人。

    他害怕我。

    希爾意識到這一點,覺得有點喘不過氣,卻還是淡淡笑一笑:“怎麽,嚇壞了?”

    “……是啊,嚇死我了呢。”德拉科盯著他看了一會,最終翻了個白眼,“你們的‘犯罪經過’我可看得一清二楚,殺人滅口考慮一下?

    希爾哭笑不得,他習慣性地伸手要掐他臉蛋,想到了什麽,又默默把手收了回去。

    德拉科注意到他動作,心裏叫了聲“不妙”。

    他的未婚夫他知道,平時恨不得逮到就掐他幾把,這會水到渠成他竟然能忍住……沒別的解釋,他剛才的反應這人絕對往心裏去了。

    而且看樣子,半個腦袋已經鑽進了牛角尖。(WWW.101novel.com)